218.蟄居靜室,喪靈之路的實驗

姓名：宋成天賦：長生不老加點：9451點境界：地級乙品　　水靈照天經（地級乙品）（圓滿）

　　山河之印（地級丙品）（圓滿掌控）

　　實力：1646920863

　　宋成掃著自己面板，回憶著鏡師妃的實力。

　　鏡師妃是1420024800。

　　下限不如他，但上限比他強。

　　很顯然，地級乙品除了功法之外，還有其余的提升法門。

　　這倒不是戰法，因為《水靈照天經》中并未記載任何戰法，而“地級乙品”就已經是《水靈照天經》所能達到的最高層次。

　　宋成閉目，繼續感受著這“地級乙品”的力量。

　　這一境界，極為奇特。

　　在力量上，匯總起來就一句話：對山河之印的使用力量增強了。

　　可除此之外.

　　宋成神色微凝，一雙瞳孔陡然變得深邃。

　　其視線往下一落，竟落到了一片浩渺無垠，仿似星河般無邊無際的海洋上。

那海洋，漆如永夜，隆隆的濤聲似藏著星辰生滅的偉力，縱然所有蒼生在此處吶喊，也連蟲豸都不如　　宋成俯瞰著那海，一瞬間就想起連嬋昔所說的“太陰幻海”。

　　而海洋之上，則是一片雪白刺目的天空。

那天空，何其光亮，縱是山河之靈仰頭觀望，也會很快失去視力　　‘是太陽嗎？’

　　稍作觀看，宋成收起視線。

　　而此時，門輕輕被推開。

　　是鏡師妃。

　　鏡師妃的心情很凝重，也很不好。

　　她差點就掉入陷阱。

　　她擔心的石大哥.竟是這陷阱的發起人。

　　為什么會這樣，她還沒想明白。

　　石楓是被逼的，還是被什么所引誘。

　　可引誘他的又是什么？

　　鏡師妃記得石楓，那是個性子沉穩的天生領袖，無論做什么都謹慎無比，這樣的人又怎會突兀地背叛？

　　一時間，她有些莫名地心灰意冷和失落，空蕩蕩的失落感陡然涌出。

　　這失落感固然遠沒到讓她產生心魔的程度，但確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鏡師妃，有些難受。

　　她入了屋，掃了一眼那坐在案幾前的少年，本要撤回視線，可是她的視線卻向被黏住了一般，死死地、緊緊地盯在了那少年身上，再也無法挪開。

　　少年原本輕淡的、縹緲的水墨之軀變得極為凝實，黑白分明似最最精致的陶瓷，那流轉的氣息宛如名貴新墨揮灑于紙張猶然未干。

而其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竟是　　鏡師妃美目圓瞪，小嘴微張，不敢置信地分辨著那氣息。

　　可無論她如何分辨，她得到的結論卻都是：眼前這少年不僅是真靈境存在，而且還是和她一樣，已經到達了真靈境圓滿的存在。

　　但這不可能。

　　她修行萬載，才至如此地步，眼前少年.這才多大？

　　宋成回望著鏡師妃。

　　真靈境不比凡人江湖中的境界。

　　一個武者猶能藏著實力。

　　但在重現世界里，這卻并不容易。

　　山河之主境界，還需測試。

　　可真靈境和山河之主的區別，卻是一眼可辨。

　　藏，是根本藏不住的。

　　這也是之前他頭疼的原因。

他一旦走出這小屋，所有人都會發現他已經成了真靈境　　所以，宋成長嘆了一口氣。

　　鏡師妃眨巴著眼，神色古怪地看著他嘆氣，然后這位玄清宮副宮主也嘆了口氣。

　　宋成繼續嘆氣。

　　鏡師妃卻似已確認了、接受了現實。

　　在探查宋成時，她早已看到了宋成身上發生的奇跡，但她從未想過這種奇跡還會再真靈境繼續發生。

　　畢竟真靈境和別的境界相差太多太多了。

　　可是，這奇跡依然在發生。

　　所以，鏡師妃笑了。

　　“姑姑，笑什么？”宋成苦惱地揉了揉頭發，但看著鏡師妃的好感不降反升，變成了“99”，才暗中舒了口氣。

　　鏡師妃道：“不過幾日，就入了真靈境圓滿。縱然驚才絕艷之輩，也需要費一生才可能勉強達到你只了幾日。”

　　她的壞心情陡然開始好轉。

　　宋成道：“但境界不穩，需要時間鞏固。”

　　他要繼續拖延時間，越多越好，而且他要和眼前姑姑建立更深層次的聯系與同盟。

　　他已不得不這么做。

　　鏡師妃是唯一知道他秘密，且能夠引導著他踏向更深境界、掌控更強力量的女人。

　　而鏡師妃見他親口承認，又是無語地，用如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宋成嘆息道：“姑姑，沒幾日便是入門儀式了。”

　　鏡師妃自然知道“隱藏”的道理。

　　宋成數日突破真靈境圓滿，她不心動，不代表旁人不心動，若是旁人知道這件事.未必不會出手。

　　她幫宋成，是因為宋成是她的人，是因為她知道宋成的品性，知道自己只要安安穩穩地保護宋成就必然能守護回報。

　　但別人呢？

　　別人并沒有這個義務。

　　易地而處，若是她知道其他勢力的某個入門弟子數日達到了真靈境圓滿，她一定會和其他同道聯盟，一同去質問秘密，并且打著“這是為了所有人好”的旗號。

　　大道殘酷，修煉殘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鏡師妃終于明白了宋成嘆息的原因，她也知道了自己該做什么。

　　“宋成，入門儀式取消。

　　你從遠歸來，受到神秘人襲擊，好不容易將石楓的陰謀帶給了我如今奄奄一息，我本打算為你療傷，讓你能如約入門。

　　可現在，卻不得不推遲了。

　　你且在我屋中靜心養傷，誰也不見。

　　若是凡塵還有俗務，我讓禪昔替你去解決。

　　她神魂在人間的位置正在萬靈帝國，去一下鄰國很容易。

　　但你的話，若想要離開玄清宮，需要走到大門，而你只要了出了這個門，就會危險重重。”

　　鏡師妃侃侃而談，一瞬間就給宋成編好了理由。

　　說罷，她又有些擔心地道：“沒問題吧？”

　　宋成還是年輕人，年輕卻又強大，難免可能沖動。

　　“沒問題，有勞姑姑了。”

　　“也不必叫我姑姑你是隨著嬋昔一起叫的。可如今，你已和我同一境界，自不需這么叫了。”鏡師妃想了想，道，“叫我一聲道友吧。”

　　“還是姑姑吧。”宋成笑道。

　　他已打定主意和鏡師妃建立深層次聯系，又豈會讓“稱呼”降級？

　　“小宋受了重傷？”

　　“師弟重傷了？”

　　“宋成.沒辦法參加入門儀式了？”

　　陡然之間，玄清宮里諸多弟子接到了消息。

　　連禪昔甚至跑到了鏡師妃的庭院中，詢問著：“姑姑，小宋他沒事吧？”

　　鏡師妃搖了搖頭。

　　宋成秘密關系重大，她誰都不會泄露。

　　“事以秘成，禍從口出”的道理，活了萬載的老魔從來就知道的很清楚。

　　于是，鏡師妃輕嘆一聲道：“他發現了一些秘密，為了傳遞這秘密，他提前回到了玄清宮，可卻在半路遭到了神秘人截殺。

　　我本以為只是輕傷，可現在卻不容樂觀。

　　不過你放心，姑姑一定會努力治好他。”連嬋昔這才退去。

　　“嬋昔來找你了。”

　　回到屋中，鏡師妃看著那窗側少年，輕聲道，“她若知道你境界已經到達了真靈境，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宋成緩緩搖頭，道：“現在不是擔心這些事的時候，豺狼虎豹皆臥榻，變強才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既然姑姑已經得到了準信，那現在縱然拖延，但和石楓以及石楓幕后存在的一戰，還是在所難免的。”

　　鏡師妃道：“敵在暗，我在明”

　　宋成道：“姑姑，你若信我，那就和我一起，全力助我。之后我殺誰你就殺誰，你信我，我一個人都不會殺錯。”

　　鏡師妃沉默下來。

　　面前少年越發神秘，而其強大的自信亦是透著一股子十拿九穩的意味。

　　她活了萬載，從未見過這般的人，而既然這般的人出現了，那就注定了天翻地覆，也注定了是她最大的機緣。

　　凡俗有“從龍之功”，鏡師妃也不會覺得這少年的潛力僅限于真靈境。

　　“我明白了。”鏡師妃輕輕頷首，“我會盡可能拖時間，也會盡可能為你搜集功法，法術。”

　　宋成又問：“此處能夠下到陰陽幻界？”

　　鏡師妃笑道：“自然能，想要離開玄清宮，去到人間，就需要走正門。可若想去到陰陽幻界，卻是無需如此只不過，之后從陰陽幻界返回，卻還是會回到此處。”

　　宋成點點頭。

　　數日后.

　　重現世界原本受邀約前來的幾大勢力全收到了通知：因宋成重傷，故而入門儀式取消.

　　原本注定了會風起云涌、會為許多事劃上句號的大會，就這么.消失了。

　　縱然有人會多想，會懷疑，會覺得可能不是“受傷”這么簡單。

　　但是，又有誰會想到一個普通山河之主只是幾天功夫就已經成就了真靈境圓滿？

　　這是連瘋子做夢都無法夢到的場景。

　　這也是鏡師妃之所以愿意“聽從宋成建議”，愿意“將一切計劃都以宋成為中心”的原因。

　　玄清宮正殿.

　　奢易圖雙手束著特質鐐銬，坐在一個墨梅形狀的高臺上，垂首無神。

　　諸多玄清宮弟子則在臺下，看著那白發蒼蒼的老者，他們已能在這老者身上看到一絲怪異的紅，那紅正在從黑白兩色中浮現。

　　在這黑白的世界里，本是沒有紅的。

　　紅，是喪的顏色。

　　刺目，混亂。

　　為首之人是個儒雅先生的模樣，面容清秀，黑發端正地以長簪束著，露出寬闊的額頭，黑白的袍子靜靜垂落。

　　這正是玄清宮宮主道凌坤。

　　道凌坤正負手看著那高臺上的老者。

　　他住左首第一屋，自是魙系存在。

　　這次“真靈喪靈”之爭中，他雖然沒有親自下場，可卻隱隱是支持著喪靈派的。

　　也正是正負宮主觀點不同，這才引起了下面弟子的強烈對抗。

　　而現在，這種對抗正在消弭。

　　道凌坤道：“鏡宮主，你怎么看？”

　　鏡師妃道：“給他一次機會吧縱然真化作了毫無意識的喪，我們也可聯手及時鎮壓。”

　　道凌坤微笑著搖搖頭，道：“本座真是沒想到鏡宮主竟然能自己想通這一點.不錯，本座確實是魙出生。

　　但此事早有定論，無論是魙，還是鎮，一旦成了山河之主，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無論是魙，還是鎮都已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是山河之主。

　　本座是真靈，本座也沒有什么陰謀。

　　只不過時代變了，人間垂危，山河之主再難誕生。

　　死一個算一個。

　　罷了，不說這個，你我既已同心，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至于石楓之事，本座也已知曉。

　　你.怎么想？”

　　鏡師妃道：“恩斷義絕。”

　　道凌坤道：“野心狼子，這次幾乎要將我玄清宮拆毀，若真是中了他們的計策，那后果不堪設想。

　　如此，你我心思相同，外人就再難趁機而入了。

　　小宋此事有大功，他的傷.沒事吧？”

　　鏡師妃輕嘆一聲，道：“我會想辦法的。”

　　道凌坤道：“不能虧待了功臣。”

　　兩人說罷，皆看向奢易圖，道凌坤道：“小奢，你且安心，我與鏡宮主為你護法。你想如何化喪，那便開始吧。”

　　他手指一動，奢意圖的鐐銬就解開了。

　　那老者愕然地起身。

　　這戲劇性的結果，讓他愣了許久。

　　看著已經解開的鐐銬，他起身，哽咽了句：“多謝道宮主，鏡宮主。化喪之法，小奢我早有研究.”

　　道凌坤鼓勵道：“且說說看。”

　　奢易圖正色道：“小奢覺得，既然黑為陰，白為陽，而紅顯然并不屬于陰，也不屬于陽。那么，這就是喪。

　　山河之主死時，乃是陰氣最盛之時。

　　陰盛陽衰，陰陽失衡。

　　此時喪氣入侵，和大量陰氣結合，就會成為大喪靈。

　　但若是.能夠在純陽的環境中死去，那么結局或有改變。”

　　說罷，奢易圖稽首道：“小奢懇請兩位宮主能帶我去往一處純陽之地。”

　　道凌坤看了眼鏡師妃，道：“鏡宮主以為如何？”

　　鏡師妃點點頭，她細細想了想奢易圖的話，覺得還是有些道理的，至少可以一試，于是道：“純陽之地，莫過于.陰陽幻界的天空。

　　但不入真靈是進不去陰陽幻界的。

　　道宮主，你我可以聯手引導一縷氣息纏繞小奢周身，助其修行，可好？”

　　道凌坤哈哈笑道：“好好好，如此，我整個玄清宮都真是一條心了。”

　　其下弟子，也紛紛露出喜色。

　　黃太宣，陳老，莫老眼中原本藏著的陰霾，戾色都已消失。

　　大家都在這門派里混的，彼此感情再少也有上千年，若不是真被逼到了絕路，誰愿意勾結外人？

　　道凌坤笑罷，又看向臺上的白發老人，道了句：“小奢，我和鏡宮主會全力助你。可若你失敗了，成為了毫無意識的喪靈，我和鏡宮主還會出手將你鎮壓，你莫要責怪。”

　　奢易圖老眼泛紅，在墨梅平臺上跪下，重重叩首，道了聲：“多謝！！”

　　當日，鏡師妃歸來，和宋成說了說外面發生的事，其中自然包括奢易圖的理論。

　　然后將一個玉簡放到了他手上，道了句：“你且先看著，我與道宮主助奢易圖突破，怕是需要些時間。

　　你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則這座屋子沒人能進來。”

　　“姑姑，多加小心。”

　　“別叫我姑姑”

　　若是個小輩，鏡師妃是無所謂的。

　　可眼前少年已是和她境界相同之人。

　　到了這個層次，凡俗所謂的輩分早就無所謂了，真正決定輩分的是境界。

　　如今，宋成這輩分其實是和她一樣的，所以.她聽著“姑姑”這個稱呼就覺得很怪。

　　“好的，姑姑。”宋成笑著答應。

　　鏡師妃無語地離去。

　　宋成抬手汲取玉簡內容。

　　他面板上又多出了一行信息：

　　太陰引導術（地級乙品）（未入門（0/2048））

　　一念掃去，他大概知曉了這法術的用處。

　　所謂“引導”，便是“借用太陰幻海的力量”。

真靈能看到陰陽幻界，但若想再進一步，那就得學會利用陰陽幻界的力量　　相比起那片永晝的天穹，玄清宮所借助的還是太陰幻海的力量。

　　若奢意圖的想法是對的，那么.無論是陰氣還是陽氣，其實都不是禍根。

　　禍根是那一抹紅，是那陰陽之外的第三種力量。

　　‘怕是要在此處待上許久了。’

　　宋成心中自喃，然后開始思索家事。

　　他若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無法返回，那定然是要安定后方，以防出事。

　　而這只能讓連禪昔代為走一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