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無云,繁星如水。
宋成的歸來,讓蘇凝玉的小院兒很快熱鬧起來,安晨魚,童娘子紛紛過來,那諸多兒媳也來問安。
姬幼珂則是拉著個少年的手,一同前來。
少年眉眼間有幾分與宋成相似,但更多的卻是像其母親。
少年顯得有幾分局促不安,在看到宋成后,緊張異常地喊了聲:“孫兒長建,見過爺爺。”
宋成笑著點點頭。
而一眾將至豆蔻年華的孫子,孫女們也紛紛上前行禮,行禮的同時又好奇地打量著“這位看起來相貌只如大哥哥的爺爺”。
一陣熱鬧后,宋成拉著安姐,童娘子,小玉兒,乃至是英兒,玲兒,重溫舊夢。
他縱持一桿長槍,有萬夫不當之勇,卻再不敢有絲毫地發揮,只因相對于這五女中哪怕是最強的英兒來說,他都是恐怖的怪物。
于是,他只能全程躺平。
一晚過去.
次日,幾女嬌羞著嘻嘻哈哈,然后相繼穿衣離去,然而安晨魚卻還睡在被窩里,緊貼著宋成。
“安姐,可是有事?”宋成直問。
安晨魚也直道:“趙華有意將大商權力交還我宋家,故而他近些年的攝政期間,封了不少和我宋家親近的家族,算是給我宋家的上位奠定了權勢的基礎。
他在等宋安回來。
宋安回來后,他極可能就會將一切交給宋安,然后自己安心修煉。”
在只手屠滅了那萬靈帝國的軍隊,又隨意碾死了那“鄰國號稱最接近神靈的存在”后,宋成已經看到了“個人偉力凌駕于一國之上的景象”,所以對凡塵權勢,他已經沒那么看重了 只要他愿意,他隨時可以扶持一個傀儡。
所以,“無論宋家上不上位”,他都并不那么在乎。
“小安愿意,那接手就是了,到時候安姐也能成為皇太后了。”
“那得三個皇太后了。”安晨魚輕笑了聲,可緊接著卻又嚴肅道,“然而以小安的性子,你覺得他想當皇帝嗎?”
宋成搖搖頭,忽道:“你是擔心長建?”
安晨魚道:“他是你長孫,按理說,若是宋安撂擔子,那就是他上。
但他性子怯懦,毫無主見,其母頗有城府,又是姬家人,我怕繞來繞去,繞了一圈兒,又繞回給了姬家。”
宋成心底生出中古怪的感覺。
他發現他現在擔心的,考慮的,已經和安姐完全不同了。
想到這里,他道:“安姐可知,如今的我一手可將任何人推上皇位,又可一手將任何人拉下?縱然幼珂有百般心機,縱然姬家有諸多想法,對我而言,又有什么影響?”
安晨魚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又溫聲道:“若一人以武勇鎮天下,那天下人皆以武勇視為首。
強者上,弱者下,法不存,德不存,天子不存,皇朝有名無實,此夫君之表率也。”
宋成一愣,再略作思索,頓時明白了。
他嘿嘿笑了笑。
果然,人變強了,腦子就“傻”了。
伱若動一動手就可以解決問題,哪里還會去多想?
他固然可以鎮壓天下,但卻也是徹底毀了天下,如今在整個大商眼里,“天子”還是很神圣的,這就是塊“招牌”。
有了這“招牌”,大商皇朝才能穩穩地存在。
若是他以一己之力,徹底不遵守“皇朝規矩”,隨意亂玩,那無異于將大商的根子給徹底毀了,到時候,這片大地真就會變成“徹底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了。
無規矩無方圓,無方圓則天下大亂,生靈涂炭。
你想要皇朝存在,那就得遵循皇朝的游戲規矩,你若是釜底抽薪,讓“封建社會”的根子都沒了,那你得樹立新秩序,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縱然你可以隨意拈子,甚至掀翻棋盤,但只要你不想毀了一切,那就最好還是遵守。
“安姐說的是,是我疏忽了。”宋成笑著道,“那依安姐之見,如今該怎么辦?”
安晨魚道:“將長建交由祖母去養。”
宋成一愣:“嘉兒?”
他也不知道童嘉肯不肯帶這已經虛歲十二的大孫子。
安晨魚搖搖頭,道:“交給我。”
宋成:.
驀然之間,他腦海里蹦出了無數“皇朝權謀詭詐交織”的故事。
可安姐的性子他也知道。
之前安姐還在修煉,可這些年她已經成功突破了氣境,壽元已延,這是悶壞了,待不住了,想做點事了。
可那又怎樣?
他的女人想要一個皇朝,那他就給她。
于是宋成點了點頭,道:“但不論何時,別殺幼珂,她是小安的妻子,也是我家的人。”
安晨魚點了點頭,應了聲“放心吧”,之后又呢喃著道:“我會讓皇朝好好的。”
宋成微微垂首,看著懷里女子明媚的眸子,那眸子正焚燒著野心的火焰,以及對權勢的渴求,縱然身為一品夫人,縱然是宋王府地位崇高的存在,卻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她生命的節奏在年幼時已經奠定。
在泥塵里待過的人,永遠會癡迷那蹣跚過泥淖,攀上高枝,極目遠眺,天朗氣清時的歡喜.所以,她就會想爬的更高,越來越高。
宋成輕輕笑了笑,愛憐地撫了撫安姐柔滑的背脊。
好似是他的支持,讓安晨魚再度動了情,于是美婦嬌軀翻了個翻,趴下,臀兒朝上,又側臉,紅著,握拳,準備好了承受強大力量,語帶嬌羞道:“上來。”
宋成并未辜負。
只不過他小心翼翼的,彷如巨人抓著精致易碎的陶瓷,一點一點,絕不加速。
安晨魚一直躺在榻上,之后又躺了兩天才下榻,隨后直接宣了宋成口諭,將宋成的大孫子宋長健從姬幼珂身邊帶走了。
姬幼珂失魂落魄,卻不敢發作,只在僅剩了貼身丫鬟時,才憤怒地摔砸著瓷具,又哭又笑,仿若瘋了一般。
然而,深夜的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誰?”
姬幼珂駭了一跳。
“幼珂,沒睡吧?”
門外傳來宋成聲音。
姬幼珂急忙掃了眼貼身丫鬟,然后匆忙用夾子音,回道:“公公,已經寬衣啦。”
宋成笑道:“明日,你去尋英兒,與她一同修煉,早日破了氣境,玄武觀必給你一份秘藥。”
姬幼珂一愣,心底生出了莫名的情緒。
“謝謝公公,兒媳知道啦。”
“小安是對不起你,但若至偽玄,來日方長,十余年,二十余年,都不過如凡人數載。”宋成道,“早點睡吧。”
話音落定,門外再無聲音。
姬幼珂長舒一口氣,卻還是目光復雜地看向門縫方向。
對于“宋安”,她其實幾乎不剩什么感情了,十多年不相見,年少時候的那點兒“男女吸引”早就成了空。
她攥緊拳頭。
偽玄境她要,兒子她要,皇權.她也要!
若不是這樣的性子,姬家怎么會讓她嫁給宋安,她.又怎么能第一個生下兒子?
簡單處理完身邊的一些小糾紛后,宋成又把心思放在了宋墨身上。
對這個姑娘,他是有極多虧欠感的。
這是個小傻子,也是個小瞎子。
又傻又瞎,這令宋成心疼無比。
今日,他只是見了一面前來拜見的趙華,然后就推去了所有事,專注地在院子里陪著小瞎子。
小瞎子會在一處坐著,動也不動,偶爾張嘴,語言僅限于簡單地表達,若是遇到復雜的句子就會“啊啊啊啊”地說不清楚。
宋成看著她。
蘇凝玉從旁邊走來,也坐在他身側,神色黯然地看著小墨兒。
宋成察覺到了她的黯然,挽住她肩膀,然后把自己所知的所有關于小墨兒的推測都說了出來,最后總結道:“所以,小墨兒之所以這樣,極可能是她的‘重現世界’出現了問題,她神志未開,只是因為太過混亂.想要解決,就必須去到‘重現世界’。”
“重現世界?”
蘇凝玉喃喃道,“那真是一個世界嗎?”
這樣的詞,對她來說顯得非常遙遠。
宋成點點頭。
他進入“諸多惡鬼的重現世界”越多,就越發確定那是個比人間更深層次的世界。
人間,只容得下身與魂。
重現世界,則更為深刻那是通過“夢”和“域”后才能抵達的地方。
那是宋成理解中的“第五維”。
蘇凝玉道:“反正我已經不懂了.那現在我們怎么辦呢?”
宋成思索良久,忽道:“等阿庭回來了,小安那邊穩了,我領兵去一趟積雷山,那里是唯一可能存在答案的地方。
如果這個不行,那或許只有去萬靈帝國尋找他們的神靈了。”
次日,大商開始調兵,往積雷山方向而去。
另一邊,回歸的阿庭在有輿圖和經驗的情況下,依然走了半年多,這才回到了宋王府,她和丁媛穩了下來。
丁媛見到了宋王,被賜予了秘藥,一步踏入偽玄境,她也于此時知道了宋王的真正身份。
再一邊,宋安則竟已攻占了萬靈帝國首都。
他了兩個月的時間制造自己已經重傷撤退的假象,然后再萬靈帝國也開始修身養息的時候,統兵奇襲中間若遇祈靈師則有大姐的動物能夠解決,而攻城之時,則遇到了鎮守萬靈帝國的兩名大祈靈師。
于是乎,宋成去走了走,城頭斬將,奠定戰局。
宋安則是入了皇宮,擒住了那帝國皇帝。
這實不是萬靈帝國國主好抓,而是因為其帝國本和熔火帝國交戰就已損失不少,在抓捕阿庭的行動中就真的是損失慘重、傷筋動骨了。
加上宋安的兵不厭詐,宋成的一錘定音.
萬靈帝國,皇帝被擒。待到這些事兒全都結束了,宋成安頓好了家中一切,然后又踏上了前往積雷山的旅途。
趙華調撥的三萬大軍早就到位,宋成換上玄甲,重新抓起久違的長刀,大盾,強弓,統兵來到山腳,稍作辨認就入了山,直往瑤池峰而去。
此時的瑤池峰早就成了死地,周邊寸草不生,蟲豸無鳴,一切生命但凡在周邊,都會被吸入瑤池峰,直接被碾成粉末。
縱然是宋成領著大軍入內,怕是還沒能發揮,軍隊就會崩潰所以,他提前停下,緩握強弓,法相展露,瞄定遠方那陰陽旋轉的山峰,靜待轉瞬而逝的兵勢 他并未用“玄級甲品”的力量,而依然是動用“玄級乙品”.
陰陽的霧氣中,一名白發老者,和一個稚齒孩童正死死抓著對方,宛如雕像般一動不動。
然而,若有人靠近,就能看到恐怖的一重重法相,以及一重重幻景正交疊一處,雙方不似對抗,卻似在融合。
這樣的對峙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很久。
久到山上光禿禿的,除了兩人什么都不存,久到那孩童的兔子媽和豹子爹都消失不見了。
但這一刻,兩者卻同時睜眼,霍然看向山外。
老者忽道:“是如今皇朝的宋王,他利用兵勢集聚了可以打斷我們的力量。”
“宋王.”孩童幽幽道,隨后又道,“看來你我需得先放一放對抗了。”
老者也幽幽道:“那你先放。”
孩童道:“一起,數到三。”
“一。”
“二。”
“三。”
沒人放下。
雙方盯著對方的神色慢慢冰冷起來。
這種情況,誰信誰啊?
兩國相爭,若有外來者,那么 宋成拉著金晶強弓,實話說,他對于如今瑤池峰在發生的事是沒多少概念。
但他能看到數據,所以知道自己此時能徹底打崩那融合。
眼見兵勢在跌宕起伏之間,將要徹底凝聚到自身,他雙眼越發瞇起,金晶制作的長弓弓弦越發拉緊.
“且慢,且慢”
山峰的霧氣里,一個塵埃構成的老者拄著黎杖匆匆而來。
緊接著,又一個綢衣孩童從霧氣里跟著跑了出來。
兩人相距很遠,明顯不是同一撥人。
士兵們警惕,紛紛彎弓相對。
宋成抬手,淡淡道了聲:“放下。”
對面來的兩者,很奇怪,老者顯然是迷你的“顯形”,可居然能開口說話;那孩童則純粹是幻術籠罩的鬼仆而兩者頭頂數據則更怪。
兩者實力皆是“00”,而好感則都是“0”。
宋成再看看高處,那融合并未中斷,交融的陰陽里那“38106170(7620)”的數據不時一閃而過。
他雖然不理解這跑來的兩個東西是什么,但卻明白了兩者的作用————使者。
兩者明顯感到了自己的威脅,所以跑出來了。
至于目的 塵埃老者儒雅地行了行禮,道:“見過宋王。”
隨后又自報家門道:“老朽乃積雷山山神,庇蔭此地久矣,卻不曾與宋王相見,今日也算是有緣而遇了。
不過宋王來的剛好剛好助老朽一臂之力,降服此鬼!”
說著,老者猛然一指身側孩童,厲聲道:“此為大商禍亂之源,此前的烏河河神已被其設法殺死,如今他又欲來對老朽不利。”
說罷,他又語氣急促道:“運河之事,宋王當已知曉。
但宋王必然只知曉了第二層的四兇之地,運鬼入海,卻不明白第三層。
這第三層的目的其實便是排除本土惡鬼,同時穿山破湖,將鎮守本土的神靈一同流放入海。
烏河河神歷經數千載,神力虛弱。
而這惡鬼,便蠱惑了那些世家子,讓其開運河,破風水,以此殺局將虛弱的烏河河神徹底葬送。
若非宋王贏得一勝,或許老朽這烏山也會被其破壞,從而整個大商再無庇佑,沉淪地獄。”
他說話的聲音如是籠罩著一層霧,僅有宋成能聽到。
然而,若不是他頭頂飄著“好感度:0”,宋成可能還真信了。
畢竟這老者的話讓他之前很多困惑都得到了解答。
甭管里面有沒有坑,但確實能對上。
他一直疑惑“挖運河”這法子,圣天佛是從哪兒知道的,也一直在尋找烏河河神的蹤跡,只不過.一無所獲。
如今,他是都曉得了。
而且,這老者似是對大商不少事了如指掌,只是一句“若非宋王贏得一勝”就足以說明“他是知道宋成就是玄武帝君”的。
可惜他的“好感度”只是0。
于是,宋成忽的看向那綢衣孩童,想了想,直接揚聲道:“既然你說你是積雷山山神,又說這惡鬼心懷叵測,以運河破風水,殺烏河河神,那你有什么證據?”
綢衣孩童聞言愣了愣,露出陰惻惻的笑,在狠狠看了一眼老者后,開口道:“宋王,我確是惡鬼,但那已是過去現在的我,乃是人。”
老者冷笑道:“人?人是正常神魂轉世。你這種叫做魙,你是鬼死之后的大恐怖。”
綢衣孩童只是看著宋成,笑道:“宋王應該是明白的,畢竟宋王你能生出我的同類,你也很不簡單。”
老者面色頓時陰沉下來,卻又道:“宋王乃是強者,強者孕育魙,那純屬意外。
但你,你卻通過慘無人道的實驗,硬生生造出了靈魂極度扭曲的人,然后以他們為媒介,繼而來到人間。”
綢衣男孩冷哼道:“我若慘無人道,那你算什么?
你和烏河河神能夠成為鎮,那是多少尸山血海醞成的?
我殺的人,比起你來,實在是少之又少。”
老者怒道:“那不過是自然發展!”
宋成眨巴著眼。
他聽得有些云里霧里,卻也聽得心頭狂震。
這綢衣男孩居然就是那日見誤以為阿庭是前輩的人也是極樂世界里的大夫。
而其締造極樂世界的目的,竟只是為了培養出可以將“它”生下來的父母。
至于阿庭 如果阿庭真的是魙,那倒好了。
可你見過那么傻乎乎的魙嗎?
不過,信息還不夠。
于是,宋成隨意施展話術道:“我覺得山神畢竟是神,能差到哪兒去呢,小孩兒,你說謊了吧?”
綢衣男孩道:“說謊?
宋王,我告訴你,我雖然并不知道成為山神河神的真正方法。但唯有一地徹底毀滅,徹底滅絕,那才有可能出現山神,河神!
你說,既然山神河神得到了這么大好處,那么皇朝滅絕沒有他們的小動作么?
你知道為何商朝之前無皇朝,而是江湖割據么?
那是因為,空白了數千年的歷史,就是人類滅絕的歷史,這片土地上的人是之后遷移過來的。
至于為何空白了數千年,一切都要問這山神了。
至于我.我只是和你女兒阿庭一樣的存在,我再壞能壞到哪兒去?
阿庭是我前輩,她是孩子,我也還是個孩子啊。”
宋成:.
他也沒說話,故意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老者急了,忙道:“宋王,莫要聽他言巧語,老朽和河神乃是一對道侶,苦苦支撐到皇朝末年,在鬼河流淌時,才意外發現了晉升途徑。
宋王你驚才絕艷,一定也需要這晉升的方法.你幫老朽重創他,老朽定然傾囊相授。
你我同為人族,非我族類其心必在啊!”
言辭鏗鏘,急迫倉促。
然而,他頭頂卻飄著“好感度:0”。
宋成都麻了。
真就是老怪物了,一邊把謊話說的天衣無縫,一邊把殺心好好地包藏 他都覺得這山神說的很有道理了。
于是,他順著話,點點頭,似是有些猶豫不決地道:“也對,畢竟我們都是人類。”
綢衣孩童道:“宋王,你既然能誕下前輩,那我們才是一路人都到這層次了,這老東西哪里還是人?
前輩是出問題了,對吧?
說不定,我能幫到你,畢竟我是前輩阿庭都是同類。”
宋成頓時又故作猶豫之色。
不過他心底確實很急。
阿庭,小墨兒如果都是魙.那她們為什么沒個魙樣?
綢衣孩童見他不言,急忙趁熱打鐵道:“這樣,你把前輩的情況和我說,我現在就告訴你問題在哪兒.宋王如此便能信我了。”
老者正要說話,宋成卻擺了擺手,示意他暫時別說。
綢衣孩童大喜,急忙道:“宋王請說,阿庭是我前輩,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成想了想,還是說了。
他也沒說自己的隱秘,只是把阿庭出生后的表現一一說來。
綢衣孩童明顯地愣了愣,然后問:“你確定只有‘見水而活’和‘縫皮’這兩種詭術?”
宋成點點頭。
綢衣孩童斷然道:“不可能!這是雙鬼才有的表現!
想要成為魙,你必須先化作身顯四兇的多鬼,那才可以 像我,我前世有八種惡鬼,如此才能轉世成魙。阿庭前輩不可能只有兩個鬼。”
宋成故作隨意道:“若只有兩鬼,又如何?”
綢衣孩童道:“那就不是魙,也不是鬼。
鬼可不死,魙可進階.若非鬼非魙,那.那.”
他猶豫了下,卻還是道:“那怕是就只有凡人百年壽元了。”
說完,他又咧嘴,露出人性化的笑:“不過阿庭前輩肯定不是,宋王試探也該結束了吧?”
宋成:.
這一刻,他很希望眼前之魙說了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