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完了。
感受到陡然升起來的威勢,和將整個凌閣都籠罩起來的陣法,桃里望向空空如也的桌子長嘆了一口氣,看起來今天這菜估計是不容易吃到嘴里了。
這場喪宴明顯來者不善。
但人家鴻門宴好歹也讓你吃幾口菜,才開始鴻門,你這連涼菜都沒上呢,就開始直接上鴻門了?
鴻門當頭菜是吧?
他靠在椅背上,有些悶悶不樂的耷拉著腦袋。
而坐在其旁邊其他勢力的掌舵人,見桃里這幅樣子,已然習以為常,他們這個修為的人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對于一頓飯自然沒有什么執念,但如果這個人是桃里的話,那就很正常了。
桃里這個人腦子有點不正常。
怎么說呢,這個人的思維方式很奇怪,而凌十七也是桃里唯一的朋友,這兩人之所以能成為朋友完全是因為一個愛吹牛逼,一個愛聽人吹牛逼。
可謂是一拍即響,天作之合。
除了凌十七這種少年天驕之外,一般他們這種修為的基本上跟狂妄兩個字根本不搭邊,平日幾乎不會吹什么牛逼,生怕泄露自己的底牌,和自己的一些過往。
這種事情是有前車之鑒的。
喝醉了在酒樓里說自己前些年了截殺了某個宗門的弟子,第二天就被掛在城門口了。
還有吹牛逼說自己身上有寶貝,剛入夜就被無數波人光顧,去的晚了就只看得見骨頭渣了。
亂的很。
只有凌十七會這樣,但少年天驕心性張狂這個是可以理解的,只要受過挫慢慢就會變得沉穩了下來,只是沒想到,凌十七這一生就受過一次挫 而這次挫,便是直接挫骨揚灰。
“諸位。”
凌閣閣主面色陰沉的站在高臺上俯瞰著下方一眾賓客,一字一句道:“也不用太過驚慌,老夫雖今日死了兒子有些難過,但也并不會濫殺無辜。”
“我只好奇一個問題,那陳泅從未踏足過姜太平大陸,是如何知曉凌十七的面貌并催動「虛空索敵」發動遠距離攻擊的呢?”
“你們覺得。”
“是那陳泅有某種手段,能獲取朝自己發動攻擊之人的姓名和真面。”
“還是有某人懷恨在心,私下接觸陳泅,并將凌十七的真面提供給對方的呢?”
話音落下。
在場一眾賓客,幾乎是下意識將視線投向坐在角落里的白家家主。
論作案動機。
那日,所有人都是看見白家家主被凌十七叫到后院,出來時臉上帶著巴掌印,懷恨于心對上了。
論作案條件。
白家家主可是擁有穿梭他品大陸的手段,這種手段哪怕是在四品大陸也是極其稀有的,原本凌十七也有,但凌十七死了之后,凌閣也沒有了這種手段。
而白家家主所在「齊天大陸」還是陳泅的上位大陸。
論作案手段。
據說白家家主的女兒得了「仙癌」,會修為一直跌落并直至死亡,呆在越高品的大陸死的越快,已經被送至浩瀚大陸安享晚年去了,而那浩瀚大陸又恰好是陳泅所在的大陸。
對上了,全都對上了。
坐在白家家主附近幾人,默默起身,坐在了其他位置,而白家家主附近幾乎瞬間變空了出來,原本默默無聞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這一下就變成了人群的焦點。
“你說呢。”
凌閣閣主,面無表情的望向白家家主:“你覺得這人會是誰呢?”
白家家主嘴角微微抽搐下,還能會是誰呢,他來之前光想著要好好享受下,站在凌十七墓碑前的暢快的樣子了,倒是給這場忘了。
早知道就不來了,不對,不來了那就不嫌疑了,而是直接確定了。
讓他想想這該怎么辯解,好像沒有什么能辯論的空間啊。
腦海里一時間無數思緒閃過,但很快還是皺眉道:“此人聽起來應該是平日和凌十七有恩怨的人,雖然聽起來好像和我相符,但我沒有這樣做的理由啊。”
“凌少主對我有知遇提拔之恩,可以說,沒有少主,就沒有我白某人的今天。”
“再加上我女兒雖然在浩瀚大陸,但浩瀚大陸最近正在王位爭奪戰,州陸間一直有天道桎梏,我女兒和那陳泅在不同州,彼此之間根本無法相見,更不用提我和陳泅有什么淵源了。”
“再者,擁有穿梭下位大陸手段的可不止我一個。”
“比如.”
白家家主直接伸手指向,站在凌閣閣主身旁的一個中年男人:“比如您的這位兒子,凌十七是你最小的兒子,卻享受凌閣最大的待遇,這自然會引起很多人不滿,尤其是在奪得天道詞條組之后,可以說必定成為日后的凌閣閣主,一些人為了得到某些事情,鏟除一些絆腳石也很正常吧?”
他已經顧不上招惹誰了,他現在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得盡可能的將水攪渾,否則他大概率是很難活著離開這里了。
能咬誰就咬誰。
反正他現在只是嫌疑大,并不是真的有嫌疑而已。
“你放屁!”
話音剛落,站在凌閣閣主身后這個中年男人便面色憤怒的猙獰道:“畜生,你莫要血口噴人,父親能讓我擔任凌閣閣主的「欽天洞」洞主,我已經是很感激了,我對這閣主之位從來沒有過半分想法。”
“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我對我這弟弟是多么疼愛,怎么可能去害他?”
“呵。”
原本僅僅只是懷疑的凌閣閣主,此時基本上已經確信了七分,當即望向白家家主的面色愈發冷了下來:“你死前可還有狡辯之言?”
兒子死了,他很想殺人,但不能隨便殺。
這里有不少勢力都是凌閣的合作伙伴,都和凌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他一定要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殺人,否則隨便由著自己心性去殺人,這些合作伙伴也會漸漸遠去,沒人會和一個不講道理情緒極易失控的人建立過度深交的關系,這樣會很容易反噬自己。
更何況,這里還有幾人背后的勢力可比他還強,乃是祖上有人飛升仙界的,他以兒子暴斃為由,將所有人都囚禁在這里問個明白,這個面子這些人會給,但他如果大開殺戒的話,這些人也不會慣著他。
人在極度痛苦的時候,周圍人往往會賣這個人一些面子,哪怕是一些較為過分的邀請,這也是他為何要在兒子尸骨未寒的時候就辦喪宴將所有人叫過來,實在是過了這個點,很多人并不會這么配合他。
而周圍眾人見狀也無奈的搖了搖頭,白家家主表現的太急了,這種瘋狂亂咬人的一看就是心虛的表現,看來凌少主的真面竟然真的是白家家主泄露出去的。
平日里挺和善喜歡到處送禮的一個人,沒想到做事還挺狠的。
白家家主其實挺聰明的,以送禮聞名,這里不少人都收到過白家家主的禮,還都不少。
“是嗎?”
白家家主面色淡然的起身,從懷中要出一枚留音石,將其捏碎后,很快一道聲音響徹整個宴會上空。
「老白,咱們都是聰明人,話我也就說直白了點,父親讓我采購一批‘幻象石’,這種東西你們齊天大陸是盛產的,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是頂上頂的,可是.另一個三品大陸‘江背大陸’也生產這種幻象石,你說這該如何抉擇呢.」
「二十個點少了,三十個點吧。」
「雖然你現在是跟著我小弟做事,但我今天把你當心腹,跟你說些掏心窩子的話,這最后的閣主不可能落在我小弟身上的,多的不能說,只能告訴你,我要想弄他,隨時都能將他弄下來,不信改天讓你見識下。」
「這靈石只有給我了,日后才能讓你過的更舒坦。」
留音石里的錄音,突然讓在場所有人面色漸漸古怪了起來,大家族里發生這種情況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竟然被人錄音下來了。
“你他媽的!”
此時才反應過來,站在凌閣閣主身后惱羞成怒的中年男人:“你他媽血口噴人,誰不知道留音石是可以造假的,你有本事拿出留影石啊!”
“留影石也有。”
白家家主默默再次從懷里掏出一枚留影石。
畫面中,這個破防的中年男人正意味深長的索要著回扣,并想拉攏白家家主去自己這一方,還為自己任何競爭閣主增加一分實力。
“你你有本事拿出有神識的留影石啊!”
“也有。”
白家家主默默的點了點頭,再次從懷里掏出一枚留影石正準備捏碎,便突然傳來一道冷喝聲。
“夠了!”
只見凌閣閣主此時面色難看的揮手阻止了白家家主捏碎了手中這枚留影石:“就算你這留影石是真的,也僅僅只能證明我這不爭氣的兒子收了你回扣而已,還不至于要為了這點回扣害死凌十七。”
“哦。”
白家家主今天也是有點破罐子破摔了,再次指向凌閣閣主身后的一個美艷婦人:“也可能是你這小妾害死的凌十七也說不定呢。”
“喏。”
他再次捏碎一枚留音石。
「小娘,你猜猜如果我將咱倆茍且這事,告訴我父親,父親是會殺我還是殺你呢?」
「今日你若拒絕我一次,明日我便能讓你尸骨無存。」
“這是凌十七逼迫你那小妾就寢的留音石,你這小妾的作案動機夠足吧,一個人長期處于被威脅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就想解決這個威脅也很正常吧?”
“尤其是你這個小妾還是浩瀚大陸鳳族出身的,鳳族有自己的特殊手段,傳個有真面的留影石不算很難,也很快捷。”
凌閣閣主面色再次陰沉了一絲,望向自己身后的美艷女子,而身后的美艷女子只是滿眼恐懼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原地。
“老爺老爺,是十七他逼我的,我沒辦法啊!”
“我和他的時候心里一直想的都是你,老爺饒命啊!”
“呼”
凌閣閣主深吸了一口氣后,強行壓抑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道:“凌十七是老子生的,兒子的勾巴就是老子的勾巴,也算是一根同源了,不算什么大問題。”
“來,你繼續說,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能指出多少有嫌疑的人來。”
“哦。”
白家家主再次淡然的點了點頭,隨后舔了舔手指再次從懷里掏出一枚留音石來:“那可就多了,我給你細細數數。”
并偏頭望向一旁的桃里。
“這個桃里嫌疑也很大。”
“呵。”
正在看熱鬧的桃里,沒想到突然聊到了自己,有恃無恐的搖頭輕笑了起來:“我可是凌十七唯一的朋友,你覺得我會害他,對我有什么好處呢?”
話音剛落。
白家家主手中的留影石便被捏碎。
「凌十七,有朝一日如果我殺死你的話,你會不會難過?」
「喂,你怎么不回話?」
「我開玩笑的,你不會真信了吧?」
白家家主面色平靜的解說道:“也不用你們去了解了,我自己去收集過了,桃里,姜太平大陸隱世勢力「桃圓」的行走,交往過的所有朋友,都因各式各樣的意外而身亡,而在凌少主遇難前,原本正在凌閣后山和少主交談的桃里卻突然離去。”
“此是為何,諸位心中各有定論。”
“剛才在墓前,桃里可是沒落一滴淚。”
桃里嘴角的笑容漸漸僵住,這段對話是他說的,可這是他和凌十七獨處時的私密對話,為何會被錄下來?
“還有。”
白家家主并沒有將矛頭一直指向桃里,而是再次指向身旁另外一個勢力的家主:“另外一個三品勢力頂級勢力的掌舵人,在凌十七百歲宴的時候,你帶人來過凌閣,你兒子被凌十七羞辱了一番。”
“這是當日的留音,和你在私下對自己兒子發的誓,你說有朝一日你肯定要弄死凌十七,而當日在少主被人捷足先登時,你笑的最開心,別否認,我有當日的留影,給你放出來看看。”
“這嘴角可是已經徹底壓不住了。”
“還有你,說你呢,別看了,上次我去給你家送禮的時候,你當日可是很明確的告訴我”
白家家主此時已經徹底瘋狂,如閻王點卯一般,挨個點名,而且有理有據,從不虛空編造,那一個個不知怎么錄下來的留影石,將眾人之間的私密全都毫不掩飾的扒開放在桌子上去談。
“停!”
就在這時——
凌閣閣主面色陰沉的能滴下水阻止了這場鬧劇,擺了擺手:“上菜!”
現在的問題變得有些嚴重了起來,本來他只想調查下自己兒子的死因,但沒想到知曉了這么多隱秘,凌閣內部有這么多蛀蟲,包括這些合作勢力對他有這多埋怨,尤其是幾乎每個人都有殺死自己兒子的理由。
這他媽的!
有個小九九很正常,但你們的小九九是不是太多了一點,其實這些小九九如果他不知道的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但是現在被捅到明面上了,以后大家在合作起來,這心里難免就有芥蒂了。
人死不能復生,但凌閣還是要繼續,他先是凌閣閣主,后才是一個父親。
今日這事先暫時了解,等日后平穩下來,再慢慢清算。
“呼”
白家家主輕呼了一口氣,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這才重新坐了下來,媽的,非逼他一起魚死網破,這還是他只挑選了一些影響較輕的爆出來,真要全都爆出來。
今日數個大陸,都得炸開鍋!
奶奶的,真當他大陸情報網是浪得虛名的?
“不管怎么說,還是開席了,總算吃到菜了。”
過程出了點小問題,但結果是好的。
桃里面無表情的夾起一筷子菜送入嘴里,只是不知為何,無論他怎么咀嚼,總感覺今日這菜有些苦澀,難以下咽,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那白家家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能將這種完全私下的對話不留任何痕跡的錄下來,提前藏好留影石?
根本不可能,他們這種修為,那留影石就算被藏得再深,也逃不過他們的神識。
他抬頭望向白家家主的方向,只見此時其他人也在面色復雜的望向白家家主。
白家家主此時則是完全無視了周圍的目光,自顧自的大口朵頤了起來,至少可以確保凌閣閣主今日不會殺自己,否則僅僅只是憑懷疑殺人的話,今日在場沒人能活的下去。
你自己那兒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這人緣也是差到極點了。
就這人緣,就算不出這檔事,也活不了多久,誰也保不準日后有人下黑手。
等這場宴會結束之后,他就躲在齊天大陸不回來了,沒有了凌十七的「天王」之稱,凌閣完全沒有跨越這種初品大陸和中品大陸的手段。
只要能讓他回去,這次危機也算是解決了。
真嚇人。
浩瀚大陸,玄天州,陳泅這邊也在舉辦葬禮,只不過沒有喪宴,而在小世界的后山處,正插著一座墓碑,正是小月的墓碑,嘲天宗人也全都到齊了,清一色的黑衣,顯得頗為肅穆。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小月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小月什么時候成為自己的侍女了。
但陳泅還是頗為嚴肅的給小月準備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畢竟不管怎么說,這也是嘲天宗第一次死人,自然得舉辦下葬禮,也算演習練手了,這樣以后再舉辦葬禮就得心應手了。
在三炷香插上后。
這次的葬禮也算是順利完成了。
熊高找來了一批廚子,在天宮外面設了宴席,辦葬禮怎么可能不開席的。
一群黑衣的嘲天宗弟子在舞女略微哀傷的曲調中進食,看起來還有那么三分肅穆。
“肥龍哥。”飯桌上,黑龍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我們在玄天大陸龍島的時候不是舉辦過一次葬禮了嗎?”
“那次不算。”
肥龍隨口道:“那次你不是沒死成嗎,等你以后哪天真的死了,你放心,我絕對讓泅哥給你來一場更隆重的葬禮。”
“那不用”
黑龍訕訕道:“我的地位配不上那么高的葬禮,我覺得就小月這種程度的葬禮就已經很隆重了。”
肥龍有些略微無語的望向黑龍,這人好像腦子里生銹了,難道聽不出來他是在嘲諷打趣嗎?
就在這時——
只見高空遠處突然有大量合體煉虛強者氣息在快速接近,僅是眨眼間,便看見一個中年男人身后跟著一眾隨從降落在地面上。
剛落地,便傳來爽朗的笑容。
“在下,龍族族長,特地前來恭賀.”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這個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緩緩僵住,呆滯站在原地,身上穿著的大紅袍也顯得極其刺眼,身后一眾隨從用靈氣憑空托付著的大量賀禮,也顯得極其不合適宜。
空氣突然變得極其安靜。
無數雙嘲天宗弟子的眼睛,面無表情望向他,無一人開口講話,就連呼吸聲都沒有,整個場面顯得寂靜無比。
所有嘲天宗弟子一襲黑衣,周圍擺滿了白色花圈,和他身上的大紅袍和身后一眾人的賀禮形成了鮮明的沖突。
良久后。
中年男人才面色難看聲音沙啞低喃道:“喪宴啊”
他已經在玄天州外面等了陳泅快一年了,好比容易等州陸桎梏解除之后,想要進來給陳泅送禮,結果州陸桎梏解除后陳泅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他等了好幾天,終于在玄天州感應到陳泅的氣息,遠遠感應了一番,發現在開宴會。
他心里琢磨著,也是,畢竟取得了唯一王之位,是得好好慶祝一下。
便豪爽笑著出場了,希望給陳泅留下一個好印象。
結果誰知道竟然他媽是喪宴?!
這樣一來,他精心為自己策劃的這場登場儀式就顯得極其唐突了。
“那啥.”
龍族族長一眼便看見了坐在人群中最中心的陳泅,那漠然的眼神令他心底不由心生濃郁恐懼,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后,小聲道:“那啥.我改天再來。”
說罷便準備帶著自己族人迅速離去,這次出場算是徹底策劃失敗了。
下一刻——
一道平淡的聲音突然響起。
“慢著。”
坐在主位上,被一眾嘲天宗弟子簇擁在中間的陳泅,面色淡然的望向這一行不速之客,以及身后那無數個精美的寶箱,停頓了片刻后才繼續輕聲道:“可是來送賀禮的?”
“正是。”
龍族族長駐足,轉身迎上陳泅的視線,硬著頭皮道:“只是今日好像不是時候,改日我.”
陳泅打斷道:“禮單名單念念。”
“現靈300萬枚、各式天材地寶數十株、龍族專屬寶物近百件,還有一些給幼龍準備的見面禮。”
“嗯。”
陳泅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擺了擺手:“來人,給這位道友賜座,賜上座!”
“好嘞!”
伴隨著話音落下,場面氣氛瞬間緩和了下來,一眾嘲天宗弟子望向龍族族長的眼神也變得溫和了許多,前來送禮的就都是好人。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時間竟然變得頗為和諧。
而一眾嘲天宗弟子則是再次開始有說有笑的邊喝酒邊交流起來。
龍族族長在熊高帶領下,小心翼翼的來到陳泅這張桌子并坐了下來,原本實力不如陳泅氣勢就低人一等,又出了這件事,這下是低人兩等了。
只是心里卻在琢磨著。
雖然是喪宴,但是看起來氣氛還是很融洽,大家都沒有太多悲傷的情緒,都有說有笑的,難道是喜喪?
不對啊,喜喪是凡人的說法,修仙界中還有喜喪這種說法的嗎?
那他媽不是純扯犢嗎?
雖然每個修行者都有自己的壽命上限,但基本上沒有一個修行者是因為壽命耗盡而死的,在大限即將來臨之際,每個人都不甘心就這么等待死亡,都會拖著自己蒼白之軀去那天道秘境試試機緣,之后的下場往往就是會死在天道秘境里。
也正因如此,幾乎沒有哪個修行者是真的自然老死的,那可真是太難得了。
“浩瀚大陸的龍族?”
陳泅剝了一粒花生米扔進嘴里,掃了眼身邊這個中年男人,漫不經心道:“聽聞你們這一脈和我兄弟敖天這一脈有點矛盾是不?”
“以前是有點。”
中年男人也坦誠,沒說什么胡話,老老實實的交代著:“但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這次來,其實也是主要想帶點龍崽回去,龍族的繁衍能力太差了,雖然不知道玄天大陸一脈的龍族是怎么傳承這么好的,但想借點子。”
“嘿。”
陳泅還沒講話,坐在一旁的敖天先樂了:“原來你是為這個來的,還借子,你猜猜我這批龍崽子的血脈如何?”
“很低嗎?”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言語間有些略微失望,血脈對龍族起很大的決定性作用,雖然他能感覺到大批龍崽子就在此時天宮后面玩耍,但畢竟沒有用血脈石測驗,無法感知到具體血脈。
也是,如此不合理的繁衍速度,想必肯定舍棄了某些東西。
“嘖嘖。”
敖天面色感慨的望向這個未曾謀面但卻有一種血脈相連的中年男人:“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是為了這個來的,那你這批靈石給少了,這批崽的血脈能他媽嚇死你啊!”
“知道什么叫做龍爹不?”
“那是你想象不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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