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焦城某酒店十樓,三個人開了一個房間,此刻正坐在落地窗前聊天,秦飛拿著望遠鏡,眺望遠處。
那里是南平港,這家酒店的十樓是最佳觀察位置。
鏗!鏗!
桌前,陳益將子彈一顆一顆推進彈夾,期間微微轉頭看向右手邊的匕首。
匕首很精美,線條流暢造型優雅,只是這優雅之中,迸發著冷厲的寒芒。
這是一件藝術品,也是殺人的利器。
“我就說,顧組長身邊肯定不是普通人,這次來焦城沒少帶好東西啊。”
陳益推進彈夾后放下手槍,拿起了這把匕首。
何時新也在把弄手槍,聞言笑道:“我懷疑還有狙擊步槍,但沒舍得給我們。”
陳益摸了摸匕首,說道:“不至于不至于,有動靜嗎秦飛。”
秦飛站在窗前回答道:“沒有任何動靜,很冷清。”
兩個小時前,他們和調查組分別后悄悄返回了焦城,并在距離南平港不遠的酒店里開了一個房間,關注南平港的動靜。
如果武家背后還有人的話,那么南平港應該很快就會熱鬧起來。
焦城最大的優勢就是港口,能在短時間內發展至今,依靠的也是港口貿易,最賺錢的地方,難免會滋生違法犯罪行為。
現在武家沒了,其他人是不會放過這塊蛋糕的,盯死了南平港,一定會有收獲。
另一邊,何時新收起手槍繼續操作電腦,他正在定位齊婷和齊衛海的手機信號,現在已經有了結果。
“回家了。”何時新說道。
本來是要連莊青峰一起定位的,但對方的號碼早已變成了空號,應該是用的黑卡。
陳益拿起桌面上的煙盒,掏出一根香煙點燃,開口:“回家開香檳慶祝了吧。”
何時新微微抬頭:“如果武德山是齊衛海滅口的,那么梁易的下落他肯定知道,卻不知現在是死是活。”
陳益:“這件事最為難辦,我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只能假設活著。”
“既然活著,如果我們留在焦城調查齊家,梁易的生死就很難保證了,反過來我們離開焦城,梁易也有可能被滅口算在武德山頭上,不管怎么做,都無法降低梁易的死亡概率。”
“現在,只能希望齊婷和梁易曾經真的是在談戀愛吧,也許能暫時留他一命。”
說完,陳益將煙盒丟給了何時新。
何時新接過抽出點燃,說道:“投鼠忌器啊,干什么都束手束腳。”
陳益:“所以,我們返回焦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確定梁易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這件事確定了,后面就好辦了。”
何時新點了點頭,道:“連梁易都敢動,恐怕也不會懼我們,未來一旦發生沖突,很有可能是你死我活的結果。”
死傷的問題三人已經討論過一次,不會再討論第二次。
怕死嗎?當然,沒有人不怕死,但還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東西。
陳益抽了一口煙,說道:“這伙敵人比武家要兇狠的多,我們孤軍深入不要有任何留手,他們不會對我們客氣的,面對攜帶武器的人,先自保,不要考慮其他。”
何時新:“明白。”
陳益看向秦飛:“尤其是你秦飛,來支隊這段時間身手和槍法練的不錯了,但缺乏斗爭經驗,也沒有流過血吧?”
聞言,秦飛放下望遠鏡回頭,咧嘴一笑:“我適應能力強,陳隊你放心,不會給伱丟臉的。”
陳益:“我不怕你給我丟臉,就怕得給你收尸,從現在開始拋開你警察的身份,拋開開槍條例,武家背后的人可都是亡命之徒。”
長留村加工廠的事情他們也已經討論過,武德山被滅口,那么老板便另有其人。
毒販,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警察,見面就是拼命。
你不開槍,死的就是自己。
秦飛:“是!陳隊!”
一整夜的時間,三人輪換睡覺休息,醒著的人既負責觀察南平港,也要時刻關注齊衛海和齊婷的手機信號。
上午九點,早餐結束后,秦飛離開酒店前去租了一輛車,很快返回,租期是半個月。
此時,何時新坐在了電腦前,看著衛星地圖上移動的光點,神情一震。
“陳益!齊婷動了!”
窗前,陳益收起望遠鏡來到何時新旁邊,道:“要去哪?”
何時新放大地圖,指著一片區域說道:“上了高架,如果不是要離開焦城的話,目的地應該是這一片。”
陳益盯著何時新所指的位置:“荒郊野嶺,這么偏的地方?走,我們跟上去看看。”
“秦飛,你留在酒店繼續盯著南平港,有任何動靜馬上告訴我。”
秦飛:“是!”
隨后,陳益接過秦飛遞來的車鑰匙,離開酒店和何時新上了車,向齊婷的位置趕去。
這是一輛價格十萬的普通合資車,行駛在路上非常不起眼,就是排量小了點,到時候要是追人的話,恐怕是追不上。
開車的是陳益,坐在副駕駛的何時新將電腦放在腿上,為陳益提供最近的路線。
十五分鐘后,車輛上了高架。
半個小時后,車輛下了高架,向郊區行駛。
直到一個半小時后,何時新的一句話,讓陳益踩下了剎車,右拐停靠在了路邊。
“信號消失了。”
“信號消失?”陳益皺眉,“什么情況?是地形原因嗎?”
何時新道:“不是,徹底消失了,可能性很多,比如拔掉了手機卡和電池,比如手機信號完全屏蔽,總之齊婷是想了個辦法阻止別人追蹤,不會被發現了吧?”
陳益思索片刻,說道:“我覺得不會,應該是習慣性的謹慎,連武勇都知道反偵察更別說他們背后的人了,消失的位置給我看看。”
聞言,何時新將將電腦側了過來,地圖顯示的環境非常直觀。
山腳,密林,荒野,齊婷突然來這種地方,而且還消失了手機信號,用膝蓋想這里面都有問題。
“先去信號消失的位置看看,注意監控。”
說完,陳益踩動油門,車輛疾馳而去。
幾分鐘前。
齊婷坐在轎車后座,眼看快要到地方了,拿出手機放進了一個鐵盒子里。
并不是發現了什么,也不是懷疑什么,純粹只是謹慎而已。
齊衛海一直教導他,在絕對安全的處境下,也不能失去應有的謹慎。
大意,是丟掉性命的毒藥。
車輛左拐右拐繼續行駛了二十分鐘,最終是停在了一處荒野建筑門口。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一座建筑矗立在這里,顯得非常突兀。
建筑并不奢華非常普通,但面積卻不小,延伸出了好幾個庭院,若從高空俯瞰,格局很像是古代的私家園林。
看到齊婷下車,有保鏢打開了房門。
“婷姐。”
齊婷嗯了一聲,伴隨著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庭院里。
十分鐘后,偏廳。
齊婷坐在舒服的單人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雙臂自然搭著沙發扶手,冰冷的目光看著前方被綁住雙手的男子。
霸氣,盡顯。
男子看起來三十多歲,頭發糟亂胡子拉碴,臉上依稀可見紅色的巴掌印,嘴角留下的血痕到現在還沒有擦干凈,很是狼狽。
他就這么靠在墻上,艱難挪動身體想讓自己舒服一點,但斷掉的左腿卻不允許他這么做。
左右,各站著一名看押的保鏢,都是清一色的肌肉男。
不多時,有手下遞過來一杯紅酒,齊婷接過晃動,輕輕抿了一口。
“梁易,考慮的怎么樣了?”
齊婷的聲音響起,柔和中夾雜著寒意。
梁易微微抬頭,他的眼神中沒有絕望和害怕,只有嘲諷和不屑,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齊婷皺眉,她最討厭的就是梁易的眼神。
她沒有發作,重復道:“我再問你一遍,考慮的怎么樣了。”
梁易張開嘴唇,輕笑道:“讓我跟你們合作,別癡心妄想了,有能耐就殺了我,不要浪費時間。”
齊婷已經習慣了這個回答,說道:“梁易,調查組已經走了。”
梁易笑容微微凝固。
見此,齊婷開心起來:“吃驚嗎?呵呵,武家沒了,所以調查組走了,意外不?”
梁易皺起眉頭。
齊婷更開心:“所以啊,不要把希望放在調查組身上,算算時間,他們都已經到帝城了。”
“知道調查組來查案的是誰嗎?叫陳益,陽城那邊的,聽說是個查案高手,結果卻是個草包,解決了武家,他可以回陽城吹噓一輩子了。”
“以后啊,他可能會來焦城旅游,說不定我還得招待招待他呢。”
梁易緩緩閉上雙眼,低聲道:“你們把武德山滅口了。”
齊婷:“是,現在感覺怎么樣?”
梁易:“正義終會到來,別高興的太早了。”
齊婷淡淡道:“別說廢話,想死想活,選一個,跟著我不好嗎?一輩子榮華富貴,錢怎么都花不完,別給臉不要臉。”
梁易笑了:“想活,但…不想跪著活。”
齊婷神色泛冷,她猛地將手中的紅酒杯摔在地上,鮮紅的酒水擴散,仿若鮮血綻放。
“拿來!”
接過手下遞來的棍子,齊婷腳踩高跟鞋大步走來:“梁易,你另一條腿也不想要了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