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灰產進行時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蓉城。
雖然蘇霖時常以自由的立場去看待這些事物，但前提這事別落在自己身上。
沒別的意思，事實上他還和一群女酮關系不錯，在佛羅里達留學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南桐。
就連當選大總統之后，也只是取消了多種性別選項，沒有干預自由戀愛，畢竟自盤古開天以來就只有男人和女人兩種性別。
“所以快點給我死開，不然我把你送漫威宇宙去拍爆米花爛片，再給你從迪X尼找個臟辮美人魚上演動物世界！”
蘇霖嫌棄地甩著大腿，言語甚至帶上了一些警告。
但易東來就跟一塊嚼過的口香糖一樣粘在上面，嘴里還念叨著一些深情的告白。
“你可是咱們的榮譽精神病院長，掛牌大司命，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多待個幾千年吧！”
易東來的模樣和嗑造化之金嗑多了的模樣沒啥區別，只不過更像是把蘇霖當成了替代品。
“蘇醫生沒有你我們可怎么辦啊——？！”
“我管你怎么辦，松手！”
“秋梨膏！留下來當天道吧！什么Play都行啊！”
“那我要看你去和諸葛淵清旺來搶李火旺的四角故事。”
“這行！”
易東來咬一牙，心一橫，當即就瞄向了李火旺。
眼冒金星仿佛有無數小人在天上飛的易東來，頭冒鮮血，倒在地上，而李火旺則是緩緩收起了從家里帶來的搟面杖。
大司命遇刺.
“蘇哥，易醫生好像病了，我送他去掛號。”李火旺架起易東來的胳膊，并指了指腦袋的位置。
“直接送給孟醫生看看。”蘇霖心有余悸。
“別送我！”孟奇連忙擺手拒絕。
周圍的人已經本能與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易東來這才一個照面的功夫都變成這樣了，那當了這么多年的室友，某人有沒有中招就不好說了。
至于自己這些人，還是注意點吧 “你們又不是多元宇宙怕個毛啊？！”
蘇霖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火旺，等他病好了跟我說一聲！”
緊接著，他龍行虎步地從這里離開，易東來犯病結束前也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情。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去找其他人求證。
然而就在蘇霖等人離去不久，被李火旺扛著的易東來猛地吸了一口氣，從翻白眼的狀態回過神來，他眼里的迷惘停留了片刻，緩緩散去。
“臥槽，李火旺你他媽用迷惘天道打我？！”
易東來左看右看：“蘇天福他人呢？！！！”
“易醫生，雖然性取向這方面人是自由的，但你是天道，還是注意些好，不然蘇哥放過你嫂子們也不會放過你啊。”
李火旺嘆息：“而且你要是真盯上我的屁股，我怕我會忍不住先刀了你，所以咱們還是先吃藥吧。”
“我正常的很！”易東來見蘇霖已經離開，瞬間跌坐在地，仰天長嘆一聲：
“草了啊！剛剛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這個世界還沒發育完全啊！？！”
“這次錯過了，他下次再過來就有防備了！！！”
“我怎么這么衰啊？！”
易東來拍醒捶地，一副郁悶無比，衰到極致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失戀了。
“易東來，你他娘的被人甩了？”前來值班的巴楠旭毫不留情地發出嘲笑：“要不要和老娘去床上安慰你一下？”
好吧，事實上在外人眼里也確實是這么一回事。
“就是你！”易東來瞬間瞪大了眼睛，一改往日的好脾氣，咬牙切齒：“要不是從中作梗，小趙和蘇天福的事早就成了！”
他一個鯉魚打艇跳起來撲向巴楠旭，直接用拳頭開始了招呼。
“哈皮，我可去你媽的！還在打我家點點的主意？！”
“你個傻逼非主流小眾圈雙性戀給勞資閉嘴！”
整座天道精神病醫院都晃動了起來，天花板上的白織燈不斷閃爍還有灰塵落下。
李火旺詫異地看著氣到上頭，開始有些動真格跡象的易東來和巴楠旭，什么扯唇鏈，咬耳朵，戳眼睛，撩陰腿 啪嘰一聲。
正在飛升前往白玉京的修士露出驚恐無比的表情，天穹碎裂，山河傾覆，一朵滾滾黑云遮天蔽日。
末日一般的景象里，一片混沌無色的玉牌被掀開，一堆痛楚跟折磨凝聚的眼睛忽然爆炸，半透明狀的物質和血液不斷流淌。
上界要滅世了么？
帶著這種疑問，他看見了一只巨大無比的手掌將那些東西全部抓住，遮擋住了視線。
逐漸地，飛升的修士一陣恍惚，自己剛剛是要干什么來著？
“草，你這哈麻皮玩真的？！”巴楠旭捂著淤青的熊貓眼，狠厲地掏出小刀往易東來身上捅去：“火子，給我讓開！！！”
“李火旺！你走開，我站這里讓她捅！”易東來隔著中間勸架的李火旺，指著對方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過上蘇天福！”
“那咋了邁？！老娘還想上火子和孟真定呢！”
“你倒是都上了啊！草！”
易東來忍無可忍般說道：“占著茅坑不拉屎！整天揩油小趙你踏馬.”
“不是，你們能停停么”
李火旺其實也不想管這兩人，偶爾來點血流成河什么還免了張電影票，但是就這互相揭老底罵街，含媽量極高的模樣有點太寒顫了。
“你今天吃錯藥了還是犯病了？！”
巴楠旭吃疼地舔了舔嘴唇被撕下一塊肉的地方，血液把分叉的舌尖都染紅了，看起來就像是毒蛇吐信。
“他求愛被蘇哥拒絕了。”李火旺說道。
“我去.”巴楠旭目瞪口呆。
“狗屁！”易東來跺腳，好半天才調整過來，頹廢地嘆了口氣：
“司命無往亦無前，無時間束縛，空間全覆蓋，超越因果律，記憶唯一性.
再加上趙雷提升的上限，我們已經具備了許多世界意識和天道，強大生靈都不具備的特征。
就差足夠的積累突破，獲得無限可能性的收束、分裂與創造。”
“你打算和蘇天福雙修突破？”巴楠旭問。
“呵呵.”易東來冷笑一聲：“我想讓他當大司命！”
“你腦漿被污染了吧？！”巴楠旭驚悚。
易東來：“大儺成長為多元宇宙，他當大司命，我就能帶著你們直接超越天道限制，前往更高的生命層次。”
巴楠旭愣了愣，問道：“那你不動手把他上了還愣著干嘛？”
你說呢？！
易東來要被她給氣暈過去：“除了世界輪回和造化之金，你看我現在還有什么辦法提升世界本身的上限？！”
“造化之金現在肯定是不夠的。”李火旺說道：“輪回的話.”
“輪回不行。”易東來搶在李火旺之前打斷。
雖然李火旺也很顧慮家人和這個世界的一切，但沒想到易東來自己就否定了。
“為什么？”
大儺一共有50條天道，外加1條大天道，除了白玉京和五方世界以外，每個天道都掌管著不同的投影宇宙。
清旺來和趙霜點甚至可以堆迭平行宇宙理論，影響各個不同的投影宇宙。
可這已經有點奇怪了，按理來說大儺確實不該局限于此。
“我不知道。”
易東來變得有些沉重，他和李火旺等人一起望向無限的、更深的黑色世界，有著什么東西在動：
“恐懼讓我抗拒著輪回的本能，哪怕是掌管恐懼的福生天，也在恐懼著輪回，只能吞并比它更弱小的世界來填補缺少的東西。”
福生天和大儺便是體量上的差別了，就像一個五百斤的卡比獸念著味真足，然后撲向了一個五歲孩童。
這是兩種不同的恐懼.
“我不敢輪回。”易東來收回視線，顫動的瞳孔逐漸平復：“似乎一旦輪回，我就會徹底死去。”
所以在找不到其他方法前，造化之金相當于是唯一能讓宇宙進行成長的事物。
而獲取方式則是自然宇宙誕生、成型或者步入輪回而毀滅時的剎那，才能捕捉搜集到的珍貴事物。
如果無法通過輪回而成長，那只能以虛空無數宇宙生滅的瞬間，才能供養一個世界的成長 李火旺下意識撓了撓頭發，冷不丁地感受到一股涼意順著脊背沖向大腦，不寒而栗。
這是許久未曾產生的恐懼，感官遲鈍的迷惘者也無法忽略。
凡是活著的人全部都有煩惱。
例如工作這種煩惱，畢竟不工作就沒辦法維持生命所運轉的機能。
世界不是黑與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正因如此，有時為了生存而下意識游走到灰色地帶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吸溜.你繼續說，我在聽。”
博麗靈夢捧著頗為老式陶土茶杯，享受著水溫帶來的暖意，在抿了一口批發采購的悟道茶后，不急不緩地說道：
“未經許在城內販賣盜版的器具，這些也就算了，關鍵還偷稅漏稅，未免也太不把執法者放在眼里了。”
“類似犯罪的行為還有詐騙吧。”
——你情我愿的事情算什么詐騙？
“你賣給天使族和教會人員的道具，都是從影子城和不知名小作坊批發過來的假冒偽劣產品，有大量消費者遭到損失了。”
——七年無理由更換還包運費，我的店鋪可是一件退單和差評都沒收到過！
“你覺得這些購買者敢打差評么？說到底，你專程挑選這些宗教人士，應該也借用了某個男人的身份和形象吧。”
——變現啊！這個時代就是流量變現的時代！難得有這么多家人們 臨時留置的審訊室里，看著眼前新上任的巫女服城管，反駁的聲音也逐漸小了一些。
話說回來，被審問的嫌疑人究竟是誰呢？
沒錯，就是我。
灰產魔女伊蕾娜拍桌道：“可是沒有盜版就不如正版的道理吧？！”
不管是價格還是質保，全都很有優勢，就算質量差了點也情有可原吧。
“但你沒交稅啊。”靈夢瞇了瞇眼睛，說道：“為了賺錢連節操都出賣，未免也太不折手段了。”
唯獨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十萬元。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就算不退網落網也是早晚得事情啊伊蕾娜醬。”
蓬萊山輝夜纖細潔白的手腕上有一對銀手鐲，不過絲毫不影響手指的操作。
她舉著手里的Switch，雙眸倒映著塞爾達的游戲光影，頭也不抬地問道：“吶紅白，妾身應該算是消費者吧，你把我也抓來是什么意思？”
“你從她那里大量購買盜版游戲光碟，涉嫌漏稅也要處理。”靈夢理所當然地說道。
“也沒辦法啊，永琳給妾身的零花錢現在也變少了，只能找一些便宜的水貨了。”輝夜嘆了口氣。
“你就不會去工作賺錢么？”
“妾身也有在工作呀，家里蹲刷成就也算是工作”
很明顯，這話說的有些沒什么底氣。
蓬萊藥局在諸天城的生意還算不錯，有不同于常規丹藥的稀罕藥物，但往往都是鈴仙來這里賣藥，順帶強制讓家里蹲的公主活動身體。
“明明以前都沒人管這些事啊.”
伊蕾娜垂頭喪氣：“給你十萬元，這一次就算了吧。”
“不行，要補稅和沒收違禁品，還有諸天城的處罰條例也得執行。”新上任的城管自然不肯舍棄這份兼職，翹著腿略帶戲謔地說道。
“這筆天價罰款就算了，為什么還要關禁閉？！”
“你可以讓人來給你繳納保釋金。”
唯獨這件事絕對不要。
可惡的葉凡，請誰來當城管不好偏偏把這個無節操給請了過來.絕對是故意的吧？！
伊蕾娜磨了磨牙，避開對面明顯帶著得意的視線。
不得不承認，迄今為止的旅行里，這是她頭一次遇見能在底線思維上自己較量的美少女，一點都不好糊弄。
“沒熱水了.”靈夢啜了一口茶，拎著水瓶起身：“你們好好反思吧。”
她起身推開門，轉身的時候，腳步卻頓了一下。
“阿麟在神社，借你用的話得先刷卡。”靈夢對站在廊道上的來人說道。
“我今天是來找你的。”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聲音.
房間里的兩位嫌疑人愣了愣。
“你應該還記有龍神的記憶吧？”
“問這個干嘛？我是博麗靈夢。”
“那就當時的你，還有現在的你，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樣的？”
“誒？”
哐當一聲，水壺從手里落下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