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直播的眾人只看見蘇霖剛從一條潰敗的世界線殺出,又猛地扎進福生天體內的另一個世界。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路明非已經做好了和愚者先生同歸于盡的打算,至少在某個小心眼光明神通過其他手段找到自己前,拉著周明瑞一起下水。
蘇霖現在是越來越離譜了,大概是心眼大小和實力程度成反比的原因。
至于響應蘇霖的約戰過去打一架?除非他瘋了。
路明非心驚膽顫地分析著,畫面里的那每一下打在自己身上會怎么樣...
吞噬極光的墮天六翼每一次拍出,便有一處世界于某個時間節點崩塌。
從古至今,從未來到現在,龍駿四足踩著空間裂片,一柄銀槍從灰燼幕墻之后貫穿始終,槍尖氣旋將無數星辰卷入。
若是單一的趙云之力,就算靠怒火突破上線,發揮百戰不殆的燃魂焚血之力,也奈何不了福生天的龐大體量,然而現在蘇霖卻把這身修為帶來的破壞力當成了灰燼之翼的充能發動裝置。
靠以戰養戰之法,其能發揮出的實力愈發恐怖。
破碎的天道,坍塌的宇宙,他仿佛化身成了散播災厄的滅世魔頭,給所致之處的一切都招來毀滅。
無關大義,可以看作蘇霖和福生天之間產生的個人恩怨。
假如自己和孟奇不認識,假如他倆沒點東西,說不定真被福生天偷襲成功。
屆時一個坐牢,另一個當獄卒跟著坐牢,在漫長的歲月中大眼瞪小眼,那絕對是一場噩夢。
「你要走就走,非得搞事惹我什么?」
蘇霖騎在戰馬之上,從莽荒走進繁榮,無視四周如海浪一般滔滔不絕拍打過來的天道法則。
再抬頭一看,那發瘋似朝他撞過來的巨型存在。
福生天就像一個巨人,蘇霖在他面前是那么的渺小,此前摧毀的那些世界和空間不過是在它身上劃了一道較深的口子。
可福生天不敢再讓蘇霖繼續下去了,從長針刺入的疼痛到鋒利刀子割在皮膚上,對方在吞噬自己血肉(世界)而成長。
當務之急是要從這里逃走,否則當對方展露出大小足夠的獠牙時,他只會被污染成扭曲的世界。
它朝蘇霖看了過來,那視線是活的,里面包含著混亂時間和因果的天道,影響現實與心靈的天道。
它是知道的,盡管缺失了九成信息,冒著被污染同化的代價,它知道了這個存在并非先天誕生的禁忌,對方也有弱小的時候。
隨著福生天將用手將蘇霖這只毒蟲給困在某一個部位,這些視線變成一根根長矛,嘗試改變蘇霖的過去跟未來。
這些長矛化作司命,沿著時間前往了蘇霖的過去,成為了他一生當中的諸多宿敵。
名為叩陰連公的司命宿敵出現在了遙遠的過去,帶著他心蟠穿越到了地球上,給蘇霖制造了諸多困境,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埋下一道道關鍵時刻才會爆發的陷阱。
「風靈月影!」
「什么嗶東西——紀元重啟!」
「我即天意!」
「我是今在、現在,未來永在的...」
從未來到過去的巴掌一下又一下,沒有機會改變過去,無奈的叩陰連公只好隱匿到白玉京,靜靜蟄伏。
「叩陰連公,我們是朋友吧?送給你。」那個叫蘇天福的醫生在某天清晨給他帶了一件禮物,是一件十字架項墜。
從那一天起,叩陰連公帶上了十字架項墜,他成為了蘇霖的好朋友,在蘇霖從蘇天福這個身份醒來前,他一直幫忙盯梢,還混入了黑衣人組織發展信徒。
清旺來等人逃出醫院時,戴著 十字架項墜的黑衣人都就是他,在照看于生期間,他偷偷給余生講起了圣經。
最后,叩陰連公為了友誼倒在了自己人的槍口下‘蘇霖先生,我的任務完成了..."
名為絕陽望牀的司命宿敵結合叩陰連公的前車之鑒,出現在了過去。
他選擇進入不同的世界線,伺機而動,并招來諸多司命同僚,開始埋伏在未來,準備與蘇霖的敵人共同聯手,在一次次關鍵時刻誘發陷阱,給蘇霖造成很大的麻煩。
可這一次,不用絕陽望牀出手,那些時間線的蘇霖就憑空自燃,忽地一下就消失了,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只剩下了一個蘇霖,可時間卻出現了斷層,絕陽望牀像是失憶了,一下出現在了未來。
‘聯手?你也配?"一個背十二翼,神圣而墮落的存在宛如看著一名螻蟻,光與黑暗同時宣泄而出。
‘賜你本體一死,還不過來領旨?"一名女帝命令絕陽望牀。
‘你的來歷好像有點意思...合作的事情別著急,先在我這天妖界住下,等我算一算..."血色長袍的妖魔露出親近的笑容,忽然看向遙遠的地方:‘找到你了。"
耳畔好像出現了這樣的聲音。
福生天回過神來的時候,他視線里出現了成百上千的虛幻人影。
‘你知道蘇霖在哪?"‘不錯的食物..."‘此界與我有緣"...
這一刻,它仿佛變成了一碗米,在一群饑腸轆轆的人存在面前束手無策,其中還包含著它無法理解,無法觀測的存在。
忽然,一道極致的光閃爍而過,這些身影全部碎成了齏粉。
回過神來時,福生天已經被困住的毒蟲咬得渾身潰爛,汲取了它的血肉,這毒蟲變成了跟他同樣大小。
「哈..哈哈哈..你是這種存在?你原來是這種存在!」
福生天對弱小的存在而言,最拿手的是干擾,以信息和體量差距帶來令人絕望的壓制力。
越是了解就越是恐懼,恐懼帶來的絕望會滋生自毀的情緒。
就像當初的清旺來一樣,當你知道它的存在,就已經開始被福生天的信息覆蓋,成為它的一部分,成為它的爪牙。
當大儺就是這樣瘋的,現在于蘇霖這里失效了,并且一切都反了、
絕望無力籠罩在福生天的心頭,它嘗試將自己對蘇霖的了解全部粉碎,嘗試遠離大儺中突然出現的恐怖,可這個夢魘卻一直在追著它。
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的...
可是希望啊,就是從絕望的土壤上誕生的美好之物。
福生天方才的情緒一掃而光,因為接觸他到了真正的對方。
它看見了...
虛空內那無法觸碰的時空里,方才那道將所有幻影粉碎的光芒內部,一個無比偉岸的身影就在那里,超脫時間和空間的約束,燃燒著無法掩蓋的光華。
多美啊。
什么天道,什么宇宙,乃至那些自己也無法理解的存在,在對方眼里都沒有任何意義。
存在本身就是虛無,唯有他才是真實。
自己只有加入他,成為他的一部分,對,沒錯,之所以恐懼,之所以覺得扭曲只是因為自己無法理解...
無法理解他所展現出來的某個角度,就像大儺觀察自己時那樣。
福生天感覺自己理解了所有,他望向自己體內的看上去像是在毀滅一切,實則是在引領自己脫離樊籠的存在。
只要像之前那樣接受他體內的真實...就可以了吧...
只要變成這些灰燼的一部分...
「哈哈...」
整個宇宙開始響應災厄的律動,福生天體內的司命更是在歡呼。
祂們渴望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謂生于此天者,受用智念舍等相應之福,故名生福;此天為勝福者所生之處,故名福生。
福生天的世界沒有死亡,沒有腐爛,沒有痛楚,甚至都沒有謊言...
如今,大司命要帶著他們補齊這個世界的天了。
「你們瘋了?」
蘇霖看著一名名主動往他槍口上撞過來的司命感覺這一幕無比詭異,立刻抽身拉開距離。
他不是不知道福生天干了什么,灰燼之翼充能十足的他,別說福生天的目光了,就連福生天變成灰燼也是遲早的事情。
可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對方主動尋求毀滅,那虔誠的表情還讓蘇霖以為自己注入了本相的影響力。
而且,這個世界開始全方位崩潰,隨著一團團代表秩序天道的龍鱗畸形爛肉開始聚合,這個世界的時間開始出現無序和錯亂。
「蘇醫生。」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蘇霖身后響起。
蘇霖轉身一看,是之前在現代精神病醫院的于生,現在該叫回他的本名福生天了。
福生天帶著熱情洋溢,張開雙手就像是要擁抱蘇霖一樣。「感謝您的到來。」
他臉上出現灰黑色的斑點,從一兩處迅速擴散至全身,讓他看起來像是由灰燼組成的人。
福生天主動接受了灰燼之翼帶來的毀滅要素,隨著災厄律動的進行,他向那位無法理解的偉岸存在,獻上了最后的朝拜。
「請您讓我迎接新生吧。」
光和火籠罩,福生天體內的無數天道法則化為灰燼,簌簌落下。
蒼甲消散,龍駿回歸,蘇霖怔在原地,這種感覺就跟打游戲時手感正佳,戰績也很好看,對面卻十五點了一般。
不,比那種感覺還要奇怪。
他甚至沒喊過什么友情啊羈絆啊之類的話沖過去,對面的最終Boss就自我了斷了。
福生天的宇宙正在坍塌和破碎,不過被蘇霖強行維持住了才沒有收縮為一點,沒有驚天動地,只有灰黑色的雪花取代了天和地。
福生天內沒有普通生靈,只有一幫壽量為四百大劫的天人和無限生命的司命,或者說,他們也是福生天的一部分。
末日到來,他們沒有悲傷,反而正在舉行一場的狂歡派對。
「事先說好,主播沒有用任何不正當作弊手段。」
蘇霖嘆了口氣,六翼搖曳,看著那滿屏的‘害怕"和‘邪門"彈幕,他忍著想要關掉直播的沖動。
「可以看作是大司命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換取體內生靈的存活,我倒是有點佩服他了。」
「總之,我的損失..不對,火子,你那邊的世界修復沒有?」
克萊恩:「繼續扯,我在聽。」
宋書航:「我更好奇蘇霖道友這次用的是什么道具。(替白前輩代發)」
葉凡:「說真的,你要不考慮賣我炎弟一個掛,我看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蕭炎:「你放屁!那是衛宮在炒菜!」
衛宮士郎:「可我今天做的是涼菜啊...」
蕭炎:「艸,打包!」
孟奇:「趙霜點、錢福他們還沒活過來,歷史也沒有改變。」
「長生天的天道和部分血肉天道在我這里...」蘇霖想了想,說道:「開個門,我把那些天道送回來。」
他用跨界符 打開一道通往李火旺世界的傳送門,取下手中的那串佛珠扔了進去,隨后,一只手插入自己的小腹,強行將那部分屬于趙霜點的天道給抽取了出來。
看了眼那張照片,蘇霖將其拋進了門內。
李火旺:「還是沒有動靜。」
蘇霖:「孟奇,你自殺吧。」
孟奇:「?」
孟奇:「你不是為了兄弟我才跑去追殺福生天的么?!」
方才還說不會把刀口對準我,合著是讓我自己對準自己?
蘇霖:「差點忘了...」
蘇霖看向這還沒有完全隕落的宇宙,眺望那些生靈,猶豫了一會兒,舉起了手臂。
孟奇這時發言道:「當然,回來給我一刀也不是不行,看起來,我身上的天道才是關鍵,俗話說本心如劍,寧折勿彎,兄弟我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哦,火旺,你直接給他一刀。」蘇霖面色不改,淡淡說道:「到時候給他個功德立碑就行。」
打機鋒,那只好順你的心愿了。
「哈哈哈..開個玩笑,看樣子還能搶救一下。」孟奇立馬敷衍。
蘇霖收回目光和注意力,不再多言,右手輕輕在虛空一招,將那強行維持天地的灰燼收納于掌心當中。
天地重合,歸于混沌,此界星辰盡數消失,唯有灰燼鳴動,在墮天之人手中如潮水般奔涌。
這就是最后了,災厄帶來寂滅,滅世的旋律已經進入了尾聲。
蘇霖凝望手中那團壓縮至極,遮蔽視線和感知的灰燼,整個人投入其中,他低聲自語,宣告道:
「創世之時已至。」
戛然而止,不斷旋轉的球體驟然停下。
微光...
黯淡,并不耀眼,在這片虛無與混沌中,就像黎明時分不慎露出的那一點點魚白。
身后的六翼逐漸褪去灰黑,不斷伸展,最終將蘇霖包裹在內。
所謂灰燼,不過是物體和靈魂燃燒后的剩余物,可在這一刻,卻又隱約的色彩顯現。
在天地重合,紀元終結的剎那,神圣潔白的羽翼遍布無窮多神秘符號,緩緩展開。
「要有光。」
傾覆一切的光,重塑虛無混沌,搜集的無數灰燼帶著銘刻于內的輝光播撒每一處角落。
天地割昏曉,灰燼漫天飄零,光與暗同在。
穹窿覆蓋,輕盈與沉重之物分離,是為上清而下濁。
自永恒中走出,蘇霖將自我本相顯化,他在地風水火流轉的荒蕪大地上行走,將自身體內擁有的法則信息投入世界,同時將目光投向遠方。
于是,綠草遍野,樹木蔥蔥,晨曦微拂,晝夜交替。
「要有腐爛。」
樹木發朽,綠草衰敗。
「要有死亡。」
萬物枯萎,再無生機。
「要有日月星辰...」
「要有輪回。」
「要有斗氣、靈氣、魔力、圣光也來點...」
他每說一句話,這個世界漂浮的灰燼就會少上部分。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汝等可保留真靈投身輪回。」
蘇霖來到了那群尚存的天人與司命面前,看著已經開始畸變的他們,說道:
「此界應有龍、人、仙、神、妖、佛、魔、鬼、怪、僵尸..總之大儺那邊有什么種族這邊就要有什么,再加點精靈、野獸、吸血鬼、狼人、天使、克蘇魯..最后一個算了。」
待到灰燼還有剩一半的時候,蘇霖說出了最后一句話。
「福生天從一 開始就是虛假的。」
白色的床單,帶有消毒水的空氣,高瓦白熾燈亮著光。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還沒有復活,我還沒有穿越回去?」
一切都結束了,李火旺看著腦海里面的畫面,明白福生天已經徹底完了。
那個宇宙已經跟福生天沒有任何關系,只是一個新誕生的宇宙,以后新誕生天道也遠不如前了,水平下降了很多...
可是歷史還是沒有發生變化?!
「孟哥...」李火旺看向那邊拿槍對準自己腦袋的孟奇,表情一驚。
「還是我自己動手吧。」孟奇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表情有點疲憊:「放心,我可是元皇啊。」
砰——!
血花四濺,孟奇倒在了血泊之中。
也就在這個時候,蘇霖推門而入,沖到了孟奇身旁,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元皇位格太高了,由我殺掉福生天難改已經發生的歷史...」
隨后,他顫巍巍的說道:「錯了,我們都錯了,李火旺,必須要你親自動手!你是特殊的那一個,其他人殺再多司命都無法改變過去。」
蘇霖撿起地上槍塞到李火旺手里。
「不..我不能這樣。「
「開槍。」
「不...」
「開槍啊!」
砰——!
李火旺癱坐在地上,數名警察破門而入將他摁在了地上,用拘束帶捆住綁上了擔架,眼里淚水嘩嘩流下。「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響徹病房,血染的床單讓李火旺看起來顯得更加猙獰。
最后,他仿佛笑累了,空洞的雙眼帶著淚痕昏睡過去。
「好,cut!」清旺來拿著喇叭喊道:「大結局拍完了,效果很好,各位辛苦了!」
歡呼聲爆發,劇組的工作人員互相擁抱慶祝殺青。
「火旺,醒醒。」楊娜來到李火旺身旁使勁搖了搖,「你怎么還睡上了?」
「娜娜...」李火旺微露迷惘,過了一會兒之后才反應過來:「哦,我睡著了?」
楊娜解開李火旺身上的拘束帶,拉著他朝病房外走去。
「明天還要上課,我要先回去了,你跟我一起么?」
「不了,我還有點事。」
「好吧,那你記得早點回去,要出去玩給我打電話報備,不能去酒吧,KTV,酒店...」
楊娜掰著指頭細數,李火旺點頭答應,等到送上樓下的劇組大巴后,李火旺才折返回來。
穿著白大褂的蘇霖正在接受采訪:
「改編不是亂編,戲說不是胡說,本次拍攝《瘋狂的作家》是由一世之尊的作者孟奇先生傾力參與。」
「我們用混亂的視角構筑了一個瘋狂的精神世界觀,還原網文作家的真實精神狀態。」
「今年下半年,由中美合拍的造物主將由我主演...后面的我忘詞了,反正文體兩開花。」
等待蘇霖接受采訪完畢,李火旺又看到巴楠旭和巴晟清從警車上,把戴著手銬的趙雷給帶了下來。
趙霜點穿著白大褂走過來。「蘇教授,我們科室的患者已經全部清零。」
「那就好,謝天謝地,踏馬的我可以退休了!」
蘇霖長舒一口氣,招手示意巴楠旭和巴晟清押著趙雷過去。
李火旺看著這一幕,正要過去,后面傳來易東來的聲音:「李火旺。」
「易醫生?」李火 旺看向身后,易東來的氣色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我已經不想當醫生了。」易東來搖搖頭,看向蘇霖那邊:「他把患者都治好了,我失業了。」
「不過說真的,他再不走我估計就要成為這個世界唯一一個患者了。」
「你還有記憶?」李火旺略微意外的問道。
他本以為歷史改變之后,易東來已經記不得發生了什么。
「我好歹也是大司命。」易東來解釋道:「更何況,歷史沒有變化,只是現實被篡改了,兩種方式不同,結果一樣,細節不一樣。」
李火旺不太明白:「現在什么情況?」
「因為蘇天福的位格緣故,這個現代世界在他生活的期間從投影世界變成了真實世界。」清旺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拿著話筒從一旁路過,他停下腳步,深深地看了李火旺一眼:
「我給你留的信你是一點都沒看?虧我跳崖的時候還用頭著地。」
清旺來之前短暫恢復正常的時候確實留了信,可那時候的李火旺精神沒恢復正常,吃了不少字。
「算了。」清旺來視線看向孟奇那邊,又轉過來看了李火旺一眼,轉身離去,他那邊傳來很低的聲音。
「謝了..李兄...」
李火旺一愣,他還想問現在的白玉京、大梁還有這個現代世界是什么情況,為什么他變成了三重視角。
不遠處,蘇霖喊了他的名字:「火子,過來一下。」
他小跑過去,看見被幾個司命圍在中間的單片眼鏡斗姥。
蘇霖上下打量對方問道:「我最后問你一句,你出來不出來?」
「我一直都是趙雷啊蘇霖老大。」趙雷推了推右眼眶上那塊單片眼鏡,無辜道:
「阿蒙是過去式,趙雷才是現在式,你要帶我離開這個世界我當然沒問題。」
「我想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這個家伙太危險了。」錢福擦了把汗,說道:「我差點也被他同化了。」
李火旺問道:「要動手殺掉他在分離么?」
他以為蘇霖是想要動手,再把趙雷帶到自己主宰的宇宙中去進行分離。
骰子和阿蒙和斗姥的結合體,怎么想都太危險了,只要抓住機會這個家伙就會做些很惡劣的事情出來。
就算蘇霖不說,他也會請蘇霖把對方帶走。
「為什么要打打殺殺?」趙雷玩著手中的兩枚骰子,問道:「哎喲,這么戒備干什么,大不了給我下禁制嘛,陰陽天道也給你們得了。」
「確實,沒必要打打殺殺。」蘇霖讓李火旺走近一些,眼神逐漸多了些光彩,嘴角微揚:
「火旺,我有一件事一直瞞著你,很過意不去。」
「我為了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在之前騙了你。」
李火旺聞言,立刻搖頭:「沒事,蘇哥你不用告訴我。」
如果是這些掏心掏肺,值得相信的朋友,騙了也無所謂,蘇哥開心就好。
「不,我必須說出來。」蘇霖看了眼趙雷,在對方悠然自得的微笑中,說道:
「我從來沒有給阿蒙帶非凡特性過來,那只是一塊普通的單片眼鏡,加了點手段的單片眼鏡。」
「嗯,我故意在你面前說是那天使層次的非凡特性。」
李火旺回憶起第一天的時候,在游園的船艙內,由蘇霖拿出來的那塊單片眼鏡,當時自己還好奇的拿過來看了看...
那是假的么?
這個念頭升起,趙雷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伴隨著那塊單片眼鏡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手里的骰子也一個沒拿穩落在地上。
大梁皇宮的天空,一堆坐忘道如同下餃子一般刷刷從天上落下,其中還包含一個使用圣光法術的阿蒙。
「老兄,你是真的菜!」骰子一邊抱怨,一邊從懷里拿出一本騙經扔了過去:「自己拿去學著點!」
阿蒙推了下單片眼鏡,笑了笑:「你要是乖乖讓我寄生不就行了么?」
「哎喲,我好心騙你是骰子,你怎么還防著我呢?」骰子反問道:「得了,斗姥龜兒子,聽得到么?我繼續來當你的心蟠了!」
他看到下方站著一個白發僧人,于是朝阿蒙揮手告別。
「老兄,有機會記得來找我。」
哪知,他這句話剛剛說完,蘇霖就把他打包帶走了,留下阿蒙落在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