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獵人營地的山虎被從睡夢中驚醒。
“噩夢嗎?”
就在他不明所以之際,突然瞥見窗外有不尋常的光影。
“不對!”
他猛然從床上翻身,鉆到窗臺底下望去,只見外面已經不知不覺來了許多人。
營地內外都有海王港的黑手踏著飛行滑板,營地中央無數散人跪著。
“嘶,太歲一伙倒是走了,海王港的人又來了…”
山虎暗嘆,但并不意外。
消息走漏是很正常的事,海王港的黑手在這死了,人家遲早要找來。
為防萬一,他先撤。
山虎立即回頭,打算從他準備好的密道逃離。
怎料剛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屹立在自己身后。
山虎瞳孔一縮,腿腳都有些發軟。
此人無聲無息,面無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后,似乎早已來了多時。
而他即便被外面的動靜驚醒,都沒有察覺屋內多了一個人,這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山虎李強?”這人淡淡道,他身披重甲,背負一桿流光溢彩的長槍。
“是…是我…”山虎心里哀嘆,心說是跑不掉了。
他感覺周圍氣壓上升,仿佛背負著大片海水似得。
如果是虎級,甚至是準虎王,他也敢搏一把。
可這家伙恐怕是象級,這是海王港成名的海洋型生物能用法,頓時讓山虎欲哭無淚。
不過人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自己不過是散人據點的小地頭蛇,想必只要老實回答人家的問題,性命是無礙的。
“我自己出去,有什么需要效勞的,這位大佬您盡管問。”
見他識趣,那人揚揚下巴。
山虎當即主動出門,自己走到了廣場上。
他在這還看到了一只耳,被人揪著脖領當狗一樣扔到地上。
一同扔下的還有幾具逃跑者的尸體,隨后黑手匯報:“河豚大人,花斑豚大人,人都齊了,沒有一個逃脫。”
負槍男子不置可否,只是朝著場中一名正在吃金屬飯團的倭人,微微點頭。
“河豚,你自己問吧。”
山虎與一只耳,倒吸一口涼氣。
河豚、花斑豚這兩人都是海王港的亞象級,是藤原智孝的左膀右臂。
其中河豚是曾經藤原智孝從山口村帶去的SR,一手提拔、培養至今,可謂是真正心腹。
雖說沒見過,可名聲是一定曉得的,否則怎么在這地界上混?
“不勞二位問了,太歲那狂徒來過,他的同伙殺了我的人,他本人更是殘忍殺害了海王港的黑手…”
一只耳率先交代,主動把太歲一伙他所知道的事,統統說了。
“就知道這么點?都是些沒用的信息。”河豚聽了冷笑。
念動間從一只耳身上隔空撕扯下來一塊血肉,飛到手中。
一只耳慘叫一聲,臉色發白,不知道這位象級要對他做什么。
河豚就那么掌托著肉,很快從天上飛下來一只雄鷹,落下來將肉囫圇吞下。
這只雄鷹一人多高,翼展六米,雙目銳利,也散發著遠勝虎級的壓迫力,讓人如同在被天敵凝視!
靠,這鷹也是象級的!
一只耳顫抖,他被扯掉一塊肉,屁都不敢放。兩人一鷹,三尊象級在此,他能說什么?
反而低聲下氣道:“河豚大人,小人好不容易從那太歲手中逃脫性命,之后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啊…”
“不過那山虎與太歲廝混,太歲在他那里待到晚上才走,一定知道不少有用的信息。”
山虎瞪眼:“你…”
見河豚冷冷瞥來,山虎急忙辯解:“我不知道啊,河豚大人,我并不敢與太歲廝混。”
“我最多知道,到晚上時,從吉原村來了一百人與他們匯合,然后太歲一伙就走了。”
河豚眼神一厲:“追擊復仇幫余孽的小隊,就死在營地外,這還要你來說?”
“再敢隱瞞,我把你整個撕了,都喂給我的鷹。”
山虎聽了,心臟狂跳。
他絞盡腦汁思考,自己還能說些什么。
其實太歲雖然在他那里吃飯,但他很識趣的主動退下了。
想著有些事不敢聽,怕被牽連。
沒想到一只耳說他與太歲廝混,知道更多,這一下子就把他給陷進去了。
就在他想著該說點什么時,人群里突然鉆出一個機器人。
這機器人直奔河豚而來,見狀山虎大驚,急忙撲上去:“小憨,你給我滾開!”
“嗯?”
河豚眼神一厲,生物能便將妄動的山虎隔空壓制。
噗通一下,山虎就整個人被壓得跪在地上。
機器人小憨徑直來到河豚面前,指著他的鷹說道:“攜帶輻獸進入營地,請繳納管理費!一只輻獸五點贖罪錢每天。”
“小憨,你不要說了,這個規矩我不是廢除了嘛!”山虎焦急道。
機器人小憨一本正經地說道:“對不起,老大,我是警察。”
“你可以申請廢除法條,但必須由營地最高議會裁決通過。”
山虎欲哭無淚:我警你媽個頭啊,當初怎么鬼迷心竅買了個條子啊。
還特么營地最高議會,他們營地有個毛的議會,就是一群真虎級地頭蛇坐在一起商量決定。
這機器戰警也只是真虎,若是在外界,那自然是強無敵。
社會上的輻射者幾乎全是狼級,而且還多是比較弱的狼,所以虎級而又鋼鐵之軀的機器戰警,就是頂尖戰力。
可在罪獄島上,這點戰力可根本不夠看啊。
“嘁…”河豚無視了機器人的聒噪。
撕拉一下從山虎身上撕扯下來一塊新鮮血肉,喂給雄鷹吃了。
“太歲朝哪個方向去了?老實交代,讓你少受些苦。”
山虎咬牙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與此同時,因為傷害了山虎,機器人小憨,雙目一下子亮起紅光:“傷害議會長,當場拘捕。”
“現在我勸你抱頭蹲下,束手就擒,并補齊輻獸管理費五元!”
小憨雖然是機器戰警,但初始設定成了營地執法者,而營地內有打斗是很正常的,山虎買了它,自然不會讓它去保護別人,給它錄入的規矩里,也只有傷害議會長,也就是山虎自己,才是罪名。
“嘭!”河豚隔空將機器人小憨拍飛,隨后將山虎踩在腳下。
山虎喊道:“這機器人是傻的,不關我的事啊。我也真的不知道太歲去哪了啊!”
“不知道,就拿你喂我的鷹!”河豚殺氣騰騰。
這時被打飛的機器人,又紅著眼殺來:“膽敢襲警,罪加一等!啟動暴力執法!”
它直挺挺地沖來,身體各處翻動,一手彈出銀色金屬轉桿,另一只手亮起電漿炮,兩邊肩膀更是升起高速哨戒機槍。
雖說進入戰斗形態,腦袋上還在滋滋冒火花,依舊有種破爛貨的感覺,可手中的火力照樣犀利。
“突突突突!轟轟轟!”
機器人小憨毫不留情地暴力執法,兩種重型武器出擊。
哨戒機槍,彈幕狂暴,電漿光彈,高溫熾烈。
面對這些,河豚只是冷笑,所有子彈從身邊略過,都被他偏轉開來,反打得他身后的屋子鐵屑紛飛。
至于電漿炮,也被河豚閃電般拔刀一斬,劈得凌空潰散。
散落的電漿,如同打鐵花似得,炸得滿天都是,落到營地各處,燃起火焰。
“咻!”
機器人小憨高速襲來,右手的轉桿型武器,也是異常靈活。
看起來像棍子,但卻有很多分叉,如同手持一棵合金鐵樹。
上面的各種枝杈,就是各種工具,可以隨意地轉移、變形、切換。
此刻高速轉動,前端形成鉆頭,嗡嗡嗡鉆向河豚。
“傻叉機器人。”河豚撇撇嘴,刀都沒拔,就將那鉆頭隔空轟碎。
緊接著機器人小憨,就如同受到無數快到看不見的攻擊似得,被轟得在天上下不來!
“咚咚咚咚!”
河豚都站著沒動,就那么看著他。
連珠炮一般的轟擊,好似狂風驟雨,打得小憨腳不著地,身上零碎紛飛。
這一幕,看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
最后小憨噗通一下,殘軀跪倒在地,已經稀碎。
不過真虎級機器人,全身三千六百組智械模塊,除非全毀,否則都能繼續戰斗。
當初高辛與零殺對戰八個真虎級機器人,也是極度吃力,差點死了,可想而知這玩意兒有多磨人。
小憨雖然沒有液態金屬自愈能力,但切開和被轟飛的部分,立刻自動重組成武器形態。
只見破碎的它在地上一個翻滾,就部署了好幾架哨戒炮,以及激光蜘蛛。
噠噠噠,咻咻咻,槍林彈雨,繼續襲來。
“煩死了!”
河豚眼睛一瞪,不跟它玩耍,巨大的海潮一般的生物能轟然拍下。
霎時間,現場安靜了,所有哨戒炮破碎,激光蜘蛛被拍碎。
小憨整個人都被拍進了土里,深陷其中,沒了動靜。
山虎嘆息一聲,這機器人憨則憨,養了這么多年也有點感情,不過此刻更多的是肉痛。
當初買來,就是給自己分擔管理,順便讓自己多一個準虎王戰力的。
為此花了大價錢,哪怕是從香檳領淘來的二手貨,那也價值二十萬點,畢竟真虎級的機器人,價格通常等于象級武器,也就是A級武器。
獵人營地與其說是他能鎮住場子,倒不如說是靠小憨鎮場子的。
在這地方,一般遇到的虎級散人,是打不贏小憨的。
可如今遇到象級,那是沒辦法了,機器人也得死。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應付海王港的人,活下去再說吧。
“撕拉!”河豚再次扯下山虎身上的肉,喂給老鷹。
山虎沒轍了,只得喊道:“別打了,我知道大概方向,我給你們指路!”
他也是沒轍了,只能先隨便交代一下,不然可能會被折磨死。
河豚冷哼:“你果然知道,之前還敢隱瞞?”
他直接卸了山虎兩條腿,統統喂給老鷹。
山虎心里涼到谷底,心說你都說不知道就死了,我能怎么辦?
換成別的象級,也許不會在意一個虎級散人,可河豚不同,出了名的兇殘,是藤原手下專門干臟事的,他頓時感覺今天兇多吉少。
“我…我不是隱瞞,我只知道大概,如果太歲變了路線,我也不能保證找到他。”山虎急忙先打個底。
河豚冷笑:“少廢話,帶路吧。”
他拽起山虎,在其指引下,朝著西北方向而去。
花斑豚默默同行,其余還有三十名虎級,都踏上飛行滑板,破空跟上。
他們走后,一只耳心有余悸地爬起來。
海王港在這死了這么多黑手,總得有個說法,可他們確實也不知道什么,太歲他們也惹不起啊。
山虎還想著一五一十說出實情就沒事,一只耳卻意識到今天沒點交代,是難以善了的。
于是果斷率先將情報都說了,然后把山虎拖下水,自己再抽身事外。
一套下來,再加上機器人神助攻,今日事了,無非就是倒霉山虎一個而已。
就在一只耳松了口氣,招呼人去撲滅營地里遍布的失火點時。
突然見場上的深坑里,機器人小憨殘破的身軀驚坐而起。
“這機器人命真硬啊。”
一只耳眼珠一轉,當即湊上去:“小憨,山虎沒了,以后我就是營地議會長,你要聽我的…”
“最高議會為終身制議會,議會長主動卸任或死亡,方可更替。”機器人小憨撿起自己的散碎零件,重新嵌合到身上。
雖說沒有液態金屬,但他也可以直接用電焊等方式修復。
它飛速將零件裝回體內,剛一碰上,金屬之間就滋滋冒火花,重新嵌合,只見冒出微不可見的納米細針,高速刻寫,續上微觀線路。
隨后把裂口彌合,斷肢也撿回來,重新組裝了自己。
“叛軍分子挾持議會長,逃脫管理費,我要前往營救,拘捕叛亂分子,勒令其補齊五元管理費!”
他看向海王港眾人離去的方向,做了個奔跑的起步動作。
一只耳嘴角一抽:“不是,還管理費呢?等會兒…你聽我說…”
然而小憨并不聽他說,立刻就如利箭般沖刺而出,追擊海王港眾人。
倏忽間,它的身影就消失在營地外的林地里。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