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
事實上,這件事,已經要提上流程了。
最遲今年,江東的歸屬權之戰,就要打響,李云能扛過去,他就是名副其實的江東之主,甚至可能會是朝廷任命的江東之主,到了那個時候,如杜謙所說。
至少是兩三代人的基業。
而李家人丁單薄,先前甚至只有李云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這樣的江東之主是不太穩當的。
現在雖然多了個兒子,李正也可以算作是李家人,但明顯還是不太夠的。
哪怕是薛韻兒,也在考慮這件事。
開枝散葉。
因此,真納了陸嬛,在李云這里來說,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畢竟這位陸小姐,生的也相當好看。
哪怕是出于工作角度考慮,他在廬州這個江東西部門戶,也需要有一些自己的勢力。
但是這個事情不能急,畢竟現在的李云,只是知道這位陸姑娘長得好看,別的方面都還沒有了解。
到了他這個這個層級,其實身邊并不缺什么好看的姑娘,哪怕后面真要納妾,最好也要相互了解了解。
他現在更要緊的事情,是想要了解了解廬州附近的情況,尤其是平盧軍,在廬州附近有多少駐軍。
蘇晟坐在李云旁邊,撓了撓頭。
“二郎,這種事應該派探子出去,至少也是派斥候出去,咱們要是大張旗鼓的出去,除非打到附近州郡的州城,否則瞧不出什么。”
“不用瞧出什么。”
李云笑著說道:“只要讓他們知道,咱們去過就行了。”
說話間,薛家父子也已經入席,連帶著還有蘇晟麾下一些要緊的將領,也都一一走了進來。
這些將領,已經不全部都是緝盜隊的人了,但是幾乎都認得李云,見到李云坐在這里,便都上前抱拳行禮,低頭口稱使君。
李云對著眾人笑了笑,然后按手道:“都坐,都坐。”
等到眾人落座之后,李云才環顧了一圈,然后咳嗽了一聲,沉聲道:“諸位兄弟,這是我岳父岳極先生。”
“往后,你們之中會有一部分人留駐廬州,我岳父則會是在廬州做一任廬州刺史,都互相認識認識。”
李云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起身,對著薛嵩低頭抱拳:“見過岳極先生!”
哪怕是蘇晟,也起身湊了個熱鬧。
薛嵩則是有些慌亂的起身,對著眾人一一回禮。
等到這些將領一一落座,薛老爺仍舊有些心潮澎湃。
因為他清楚,從李云這一句話之后,他的廬州刺史身份,就算是徹底坐實了。
現實就是這樣。
很多時候,大人物的一句介紹,起到的作用,要遠遠超過朝廷的任命書,就比如現在的李云,他這一句介紹,比狗屁朝廷的任命書,好用一萬倍。
在座眾人,哪個敢不給李云的面子?
薛老爺端起酒杯,敬了眾人一杯,笑著說道:“老夫在廬州就任,以后少不了要麻煩諸位,薛某敬諸位一杯。”
李云在場,眾人連忙擺手,有跟李云相熟一些的將領,對著薛老爺作揖,笑著說道:“岳先生,您放心,使君開了口,往后我們這些人只要在廬州的,您一句話,說什么我們就去做什么!”
他這話說的敞亮,引得旁邊好幾個將領叫好,但是蘇晟卻黑著臉,罵了一句:“張黑子,你這蠢物!”
“薛老爺在你口中,如何姓岳了!”
這個已經改名張玄的校尉聞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茫然道:“將軍,方才使君說…岳極先生。”
蘇晟臉色更黑了,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那是薛先生的表字,你他娘的!”
“能不能認認字,讀讀書!”
這話一出,薛家父子包括李云在內,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尤其是李云,更是哈哈大笑。
“張黑子,你這廝,枉費了我家夫人給你改了名字。”
張黑子是緝盜隊出身,跟李云比較親近,本來也是因為這一層關系,他才第一個站出來捧場,被一群人笑了一通之后,羞得他滿臉通紅,低頭道:“使君,我…我以后,一定,一定讀書,多學點學問。”
一旁的薛老爺,也是滿臉笑容,他看著李云,問道:“二郎,韻兒給這位張校尉改了什么名字?”
李云笑著說道:“那會兒我們還在越州,小婿這些兄弟里,有些人名字不大好聽,韻兒便都給他們改了改,張黑子現在叫做張玄了,不過熟識的人,依舊喚他作黑子。”
“當是個諢號了。”
薛老爺捋了捋胡須,若有所思,然后看向張玄,笑著說道:“張校尉若是留在廬州,得了空可以來尋老夫,老夫教你讀書認字。”
李云順水推舟,笑著拍板道:“那好,黑子你就留在廬州駐守。”
張玄臉色依舊發紅,不過他脾氣不錯,也沒有惱羞成怒,只是起身,對著薛老爺欠身道:“到時候,一定來請教先生。”
兩個人落座之后,薛老爺扭頭看了看李云,笑著說道:“說不定,老夫能給你教出個通文識字的將領。”
“那可太好了。”
李云給薛老爺倒了杯酒,順勢敬了他一杯,笑著說道:“他要是真能沉下心來跟岳父學,真的能通文識字,我立刻升他做都尉。”
翁婿二人碰了碰杯,各自一飲而盡。
不遠處的張玄,自覺有些丟人,倒真的握緊拳頭,暗自下定了苦學的決心。
第二天一早,廬州城外,李云與蘇晟各自騎在大馬上,在他們身后,整整五百人,俱都騎馬。
這五百人里,有一部分是李云自己的衛隊,依舊是楊喜在領著,還有一部分,就是蘇晟所部,也就是錢塘軍的將士了。
但是不管是李云所部,還是錢塘軍下屬,都不能稱之為騎兵。
他們只能說是騎乘者。
簡單來說,人是人,馬是馬,真的碰到敵人了,騎馬追擊,逃跑都沒有問題,但是要打起來的話,只有少數一部分人能夠做到馬上開弓,大部分人都得下馬作戰。
不過這些人,步戰功夫已經相當不錯了,畢竟分別是李云和蘇晟兩個人,一手調教出來的精銳。
李云騎在馬上,回頭看了看這五百人,搖頭道:“真不知,什么時候咱們才能有這樣一支騎兵。”
蘇晟跟在李云身邊,笑著說道:“二郎給我弄五百匹戰馬,再多撥些錢給我,大半年時間,我就能給二郎訓出來五百騎。”
蘇晟畢竟是將門子弟,而且蘇大將軍年輕的時候,是邊軍的主帥,麾下騎兵其實不少。
蘇晟,也跟老爹學了些相關的本領。
李云一怔,然后回過神來,搖頭道:“咱們沒有馬場,便只能跟別人買戰馬,買來的馬,一定是騸馬,長久不了。”
“不過,等今年忙完了,我倒真的要去搞點戰馬回來了。”
一匹戰馬,如果愛惜著用,騎個十年左右問題不大,十年時間,相對來說,已經足夠李云用了。
兩個人閑聊了一陣,李云徹動韁繩,沉聲道:“走罷!”
蘇晟打馬跟上,問道:“二郎還沒有說咱們要去哪里。”
“廬州附近的州郡,都轉一圈!”
李云一馬當先,奔在最前面,笑著說道:“到處走一走,看一看!”
廬州是個要緊的地方,眼下這里,一定有平盧軍的探子盯著,而李云親自巡視廬州附近州郡的消息,也很快會傳到周大將軍耳中。
雖然二人之間,有所謂的約定在,但是再蠢的人都知道,只要利益到位,約定盟書都是狗屁。
那位周大將軍,心里不得不掂量掂量,李云是不是有意從廬州往外擴張。
他多半會往廬州附近增兵。
這樣沒有什么大用,至少能讓周大將軍,在河南道做事的時候,心里得惦記著廬州附近的州郡!
哪怕只牽扯他五千兵力,李云這一圈就沒有白跑。
更重要的是,李云自己,也需要了解廬州附近的地形,尤其是能夠控制大江下游的舒州。
他遲早是要去取的!
就在李云與蘇晟兩個人,帶著五百下屬縱馬江淮的時候,西川的皇帝陛下,也終于待不住了。
昭定二年二月下旬,皇帝陛下的龍輦,從成都府動身,開始返回關中。
西川的小朝廷,也跟著皇帝一起,動身返回關中。
而此時,河東節度使,范陽節度使,朔方節度使,以及各自麾下的將領,已經在關中。
靜候天子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