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快速獲得財富,非常簡單,只需要將手伸進別人的口袋,將想要的東西拿出來,便大功告成。
當然了,這么做的前提是,你能夠承受這個動作所帶來的后果。
首先就是你能打的過對方。
其次就是你能承受住規則的制裁。
而現在的李云,完全有這個能力。
一個鹽場,不會有太多人看守,去弄個十幾大車鹽回來,就能賣不少錢。
這玩意兒可是硬通貨中的硬通貨,不管是什么地方,什么時間,都能賣出價!
而且,他有對抗官府的能力,畢竟他現在,就是越州官府,從明州只要回到越州,就算是進入安全區了,明州的官兵總不至于去查越州的衙門。
就算明州衙門想查,也未必有這個能力查。
李大寨主換下了身上的官衣,只穿了一身布衣,帶著一百多號人分散離開了越州城。
雖然花了兩天時間,提前確定了鹽場的位置,但是這個時代畢竟沒有高精地圖,更沒有導航之類的神器,一行人花了三四天時間,到了象山縣之后,李正裝作販私鹽的鹽販子問路,才問清楚了鹽場的方向。
雖然鹽鐵是朝廷命令禁止私營的,但是有暴利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有人鋌而走險,私鹽一直屢禁不絕。
而很大一部分私鹽,就是從官家的鹽場里流漏出來的,要不然負責鹽業的官員,也不至于一直是肥缺,賺的盆滿缽滿。
當然了,鹽場的負責官員,一般賺的都是正經鹽商的錢,除非是特別缺錢,否則一般不敢冒著殺頭的風險,去做私鹽的生意,尤其是小規模的私鹽販子,則更加不可能。
不過隨著最近幾十年,朝廷的吏治松弛,巡鹽的御史也不怎么管得了地方,現在地方鹽業越來越松散松弛,不少私鹽販子可以正大光明的去鹽場買鹽,幾乎成為成例。
當天傍晚時分,李云等人就來到了象山的玉泉鹽場附近。
說是鹽場,但并不是什么工場,也沒有什么大規模的生產設備,本質上更像是一個小村落,由各家各戶承擔制鹽的活計,然后定期定量向朝廷繳納成品鹽,定量之外的官府則會用一定的價格收購。
只是既然是暴利的行業,官府給鹽戶的收購價,自然會比售價低上許多許多。
一處小山坡上,李正指了指鹽場村口已經裝上馬車的十幾二十車鹽,對著李云低聲道:“二哥,那里。”
李云凝目望去,已經有一些鹽商,在鹽場門口裝貨了。
李某人瞇了瞇眼睛,輕聲道:“晚一些,等天黑就動手。”
這個時代,連夜趕路的人不說沒有,但是連夜趕路的商賈卻幾乎沒有,這些貨物雖然連夜裝貨,但是多半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會運走。
李云等人等了近一個時辰,等到天色一黑,他罩上面罩,手提狼牙棒,大手一揮:“不必躲藏了,直接動手!”
說罷,他一馬當先沖了下去。
每一個鹽場,都是搖錢樹,既然是搖錢樹,官府自然會派駐官兵,這一處鹽場就有十幾個官軍把守,但是不管是戰斗力還是數量,都遠遠遜色于李云等人。
隨著李某人一聲呼喝,他身后的百多號人統統蒙著臉,沖向了玉泉鹽場。
這一百來個人,幾乎全部都是山賊出身,而且是久經戰場的山賊,一起沖下來之后,都不用李云指揮,立刻就開始了分工。
持弓,射向鹽場的十幾個官軍,有人去封鎖路徑,防止玉泉鹽場的消息走漏出去。
隨著幾根羽箭射出來,立時有三四個鹽場的官軍倒地。
蒙著面的鄧陽,大喝了一聲:“河西賊做買賣,求財不求命,繳械不殺!”
他這話一出,其他的官差幾乎毫不猶豫,將手里的兵器丟在了地下,跪地投降。
而其他人,已經快速封鎖了整個玉泉鹽場的所有通道。
畢竟是有組織有紀律的緝盜隊,從李云下令動手,到這些人完全控制住玉泉鹽場,前前后后連半個時辰都不到。
等到李云與李正走進玉泉鹽場的時候,整座鹽場,已經統統在李云的控制之中,各家鹽戶都是緊閉家門,一個人也不敢出來。
看著這個名為鹽場的村子,李云“嘖嘖”有聲,對著李正笑著說道:“這要是咱們的買賣就好了。”
越州境內也有鹽場。
但還是朝廷的鹽官在管著,所得的收入,幾乎要盡數交給朝廷,李云這個地方衙門的負責人,是沒有辦法插手鹽務的,否則就是等同于謀反。
但是這兩天了解下來,這個行當,是真他娘的掙錢。
李正也在左右打量著這個鹽場,只是這會兒已經黑天,烏漆麻黑的,實在看不見什么,他撓了撓頭,開口道:“看起來像個尋常的村落,只是到處都是一股咸味。”
李云輕聲道:“江東幾十個鹽場,每一個鹽場,一年至少給朝廷提供一兩萬貫的稅收。”
李正皺眉:“這…也沒有多少啊…”
“那是因為碩鼠太多。”
李云“嘿”了一聲,開口道:“我這兩天翻書,大周國朝初年,這個數字能翻十倍不止。”
李正咋舌不已,低聲道:“那咱們要是有個鹽場,豈不是發達了…”
李云笑了笑,沒有接話。
鹽業的稅收,在某些特殊時期,甚至可以占到朝廷總稅收的半數以上。
兄弟倆正在說話的時候,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子,被鄧陽押送到了李云面前,鄧陽一腳踹在這胖子的小腿上,他老老實實的跪了下來,哭喪著臉:“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李云這會兒帶著純黑色的面罩,只露出兩個眼睛,看起來頗為嚇人,他目光幽幽的盯著這個胖子,淡淡的說道:“今天是鹽商提鹽的日子,他們買鹽的錢在哪里?”
這胖子哭喪著臉,低頭道:“好漢,鹽商只拿著老爺們開的鹽票,就能來鹽場提鹽,我們這些小吏,連個官都算不上,哪能見到什么錢?”
這個時候,大周還沒有鹽引制度,但是鹽商們也不太可能直接抬著錢到鹽場來買鹽,因此這個胖子的說法,沒有什么問題。
李某人瞇著眼睛,冷笑道:“官老爺是官老爺的,縣官不如現管,想要順順利利的提鹽走,不得給伱些好處?”
這胖子跪地,滿是惶恐:“好漢,好漢,小的手里,也就落個幾十貫養家錢…”
“您抬抬手,饒了小的罷!”
李云大手一揮,喝道:“去他的住處搜!”
鄧陽等人應了一聲,扭頭就走。
而李云一腳踹在了這胖子的后心,很干脆利落的把他踢暈了過去。
解決了這個胖子之后,李云又去清點了鹽車,讓人把那些前來提貨的鹽商,也給劫了一遍。
這些都是肥鵝,要不是李云現在的主業不是強盜,他都要把這些人統統綁到山上去,再勒索他們的家人一筆了。
到了后半夜,玉泉鹽場的錢財,以及成品鹽被打包在十幾輛大車上,在一眾官軍絕望的眼神中,被押送上路。
而玉泉鹽場的那個胖子官吏,這會兒已經香消玉殞。
一眾鹽商,也只剩下了一身里衣,被綁在了柱子上。
幸存的官軍,同樣被死死綁在了柱子上,動彈不得。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有鹽場的鹽戶小心翼翼走了出來,查看外面的情況。
在幾個官軍的破口大罵之中,鹽戶才替他們解開了繩子,這些官軍脫困之后,一路慌慌張張,去縣城尋縣令報信去了。
而這個時候,李云所部的一部分人,穿著尋常衣服扮成百姓大半返回越州,另一部分人則是假扮成鹽商,以及家丁護衛,大搖大擺的沿著官道,朝越州而去。
不過他們趕著車,速度自然不快,而且鹽車太過顯眼,到了第三天鹽車就被象山縣的一眾衙差追上,不過鄧陽等人只是幾輪弓箭,射殺了兩三個衙差之后,就把剩余的衙差嚇得魂飛天外,掉頭就跑。
到了第五天第六天,明州的官軍還沒有來得及趕到,眾人已經順利的返回到了越州境內。
又花了兩天時間,李云把這十幾大車鹽,安置在了城外靠近越州營的一處農莊之中。
等到這些鹽統統入庫,看著眼前白花花的成品鹽,李云不由陷入了沉思。
李正在他旁邊,笑著說道:“二哥在想什么?想這些東西派誰去出手?”
李云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在想,還是咱們的老本行來錢快,要是能搞個銅礦就更好了。”
鹽這玩意兒雖然好,但是畢竟沒有銅來的實在。
因為有了銅,再搞個錢范…
李云甚至可以直接開始自己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