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地震鯰
第二天，
“秋日悠同學，跟我來一下。”
“好，”
擔當教師親自過來叫人，讓準備吃便當的秋日悠一愣，內心卻已經有了猜測。
“秋日同學，不用緊張。”
“對方問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當教師推開小會議室的門，
果不其然，里面坐著兩位身穿警服的女警。
一名短發女警，看起來應該是剛畢業，臉上還帶著學生的書卷氣，眼神中藏著幾分忐忑；另一名成熟的女警就干練多了，神態自若，兩人明顯以她為首。
恰當的露出‘驚訝’的表情，秋日悠愣在門口，直到成熟女警微笑著起身，抬手示意。
“秋日悠同學？”
“請過來坐。”
“啊...好...好的，”
如同正常的學生驟然遇到警察，秋日悠拘謹的坐到兩名警察前面，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擔當教師。
“圓渚教師，請放心，我們不會為難這位同學的。”
“能給我們點空間嗎？”
兩名女警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位擔當教師對這名學生很在意。
這并不奇怪：眼前這位名為‘秋日悠’的學生容貌帥氣、校服整潔、渾身散發著‘好學生’的氣息，加上之前了解過，他成績也很優異...任何一個正常的教師，都會喜歡這種學生。
特別是這種混子遍地的公立學校。
“好吧。”
警察發話，擔當教師只得點了點頭，離開小會議室拉上門。
“那么，讓我們開始吧。”
兩名女警拿出錄音筆，以及書面筆和紙。
“秋日悠同學，你認識山本野木嗎？”
果然、
“啊，山本同學嗎？”
“是的，認識。”
秋日悠先是一愣，繼而點了點頭，緊接著猶豫的開口。
“但是山本同學已經三天沒有來學校了...”
“我們正是為了調查這個問題，”
成熟的女警打斷了秋日悠的話，將主動權牢牢掌握。
“秋日同學，你最后一次見到山本同學，是在什么時候。”
“是...在三樓的男廁所。”
“是這樣的，因為家庭原因，最近我成為了某些同學霸凌的對象...”
這些事情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秋日悠一五一十的將之前的遭遇緩緩道出，語氣平淡、并沒有什么怨恨、也沒有憤怒，只是有些淡淡的無奈。
和死人有什么好計較的呢？
倒是山本留下的問題，多少是個麻煩。
“...就是這樣，我推開他們，從廁所中跑出，正好遇到班長...也就是依愛奈緒同學。”
簡單的將那天的事情描述一番，秋日悠再次猶豫的詢問：
“山本同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這樣的表現很正常，能驚動警察上門，肯定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
要知道，島國警局每年會受理超過三萬起‘失蹤案’，其中八成會在一周內自己出現。
剩下的...很久之后能在青木原、東尋坊、電車軌道上等地找到；或者落入了極道的手中，從此銷聲匿跡。這才三天的時間，以島國警方的立案速度，本不應該這么快調查才對。
兩名女警對視一眼，并沒有回答秋日悠的疑惑。
“秋日同學，謝謝你的配合。”
成熟女警站起身來，主動伸出右手。
“啊，太客氣了。”
和對方握了握手，也標志著這次談話結束。
...
山本只是個無名小卒，問題應該是那三個社會人。
站在走廊上，目送下方兩名警察離開，秋日悠摸了摸下巴。
那三個社會人是‘殘齒組’的外圍人員，這才是警察如此積極調查的原因：事實上，也正是因為他們，秋日悠才會決定拿‘殘齒組’來開刀。
看來，警察的人手，還是太過充足了。
垂下眼簾，秋日悠向教室走去；與此同時，樓頂兩只烏鴉悄無聲息的展翅飛出。
————
“前輩，”
“這種才失蹤三天的不良，為什么我們要來調查？”
離開的警車中，年輕的女警忍不住開口。
她叫做川合麻依，今年剛進入足立區警局，屬于最低階的‘巡查’。
失蹤...在島國再正常不過！
特別是目標‘山本’這種不良，跑到狐朋狗友家玩個十天半月，不聯系父母再正常不過。
“不同的，”
開車的成熟的女警微微搖頭，
“目標‘山本’牽扯到‘殘齒組’，據說‘殘齒組’背后，又牽扯著震動島國的大案。”
雖然被稱為‘前輩’，成熟女警‘藤圣子’也僅僅只是個巡查部長，壓根就不知道內情：和依織一華那種，直接通過公務員Ⅰ類考試，空降警部補的高材生不同。她這種高中畢業之后，熬了五年資歷才干到‘巡查部長’，正是普通人的升職路線。
“接下來，我們要前往皇櫻學校，向那位秋日悠的妹妹了解情況。”
落在警車上的烏鴉歪了歪脖子，眼中閃過一絲紅光。
“皇櫻學校，好羨慕。”
年輕女警川合麻依十字交叉，一臉憧憬。
“從哪里畢業的學生，能夠直接參加國家公務員Ⅱ類考——”
轟隆隆~~~
？？？
劇烈的震顫陡然從下方傳來，警車...不，是道路上前進的所有車輛，全都失去了方向。
一輛輛車在水泥路面，劃出條條扭曲的焦黑痕跡！剎車聲、碰撞聲、鳴笛聲...警報聲響起一片！
“啊，前輩！這是——”
“地震？”
地震對島國、對東京來說再正常不過。
東京每年會遭受40次有震感的地震，4級、5級雖然不至于說家常便飯，卻也絕不罕見。
“小心！”
高聲提醒后輩的同時，成熟的女警猛打方向盤，向路邊的消防栓撞去。
嘭！！
一聲悶響中，警車撞在了消防栓上。
變形的消防栓擋下了警車，流出潺潺細流。
“咳咳，”
幾秒之后，車門被推開，解開安全帶、推開氣囊的兩名女警從變形的警車中爬出。
“氣象廳在干什么，這么明顯的地震都沒有觀測到？”
年輕的女警帽子不翼而飛，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埋怨。
剛才的緊急剎車，好懸沒把她脖子甩斷。
“地震哪有那么容易——”
成熟女警話剛說到一半，整個人就愣住了。
因為：
轟隆！！
劇烈震顫中，旁邊的一棟房屋陡然向上‘凸起’，裂紋如蛛網密閉墻體。
下一秒，這棟人類的建筑，就如餅干般土崩瓦解！
“那是...什么？！”
煙塵如瀑布般傾泄而下，土石飛濺中，一個巨大的怪物從廢墟中冒出頭來。
這是一只有著巨大、扁平腦袋的黑色魚形怪物，張開的嘴巴中露出兩排利齒，兩條長長的‘胡須’如巨蟒搖擺，背上背負著一座...纏繞著白色注連繩的朱紅鳥居？
“躲開——”
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成熟女警高聲提醒后輩，然而已經晚了。
一塊飛濺而來的建筑殘骸，砸在年輕女警的頭上。
鮮血飛濺中，年輕女警一聲不吭的倒下。
？？？
“麻依...該死的怪物！”
眼看可愛的后輩倒在血泊中，
怒火沖上大腦，成熟的女警想都沒想，就拔出了腰間的手槍。
什么審查、什么規矩、什么后果...
砰！砰！砰！砰！砰！砰！
都去死吧！
子彈呼嘯而出，全都命中目標。
然而那頭從地下鉆出的怪物，‘看’都沒看她一眼。
小丘般的身軀向前落下，轟隆聲中，將一棟房屋如餅干壓碎，然后：
魚形怪物扭動身軀，竟然如同在水中一般，整個龐大的身軀開始在廢墟中‘下沉’。
“怪物！怪物、怪...”
手中最犀利的武器毫無用處，成熟女警怒火憋在胸中，顫抖著放下槍口。
難道要她拔出警棍，上去和這小山般的怪物肉搏？
噗呲、
就在這個時候，廢墟中傳來漏氣聲。
無形的氣體攪動煙塵，形成一條激蕩的痕跡。
天然氣管道？
沒等成熟女警反應過來，眼前陡然一亮。
轟~~~
一點火星猛然膨脹，
火星點燃了泄露的天然氣，最后化為熊熊燃燒的...骷髏頭顱？
“桀桀桀桀桀桀~~”
刺耳的笑聲中，巨大的火焰骷髏伸展‘身軀’，幻化出骸骨般的手和腳。
“這次...又是什么怪物...”
再次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手槍，撲面而來的熱浪讓成熟女警瞬間口干舌燥、頭發都迅速干枯焦糊。雖然‘警察’的身份讓她還站在這里，但是...又能如何？
子彈對那只‘大魚’毫無作用，難道還能對這明顯是‘火焰’構成的骷髏有效？
就在成熟女警感到絕望的時候，白色的迷霧洶涌而來。
這是？
迷霧來的是如此的突兀，仿佛滾動的幕布，將城市、道路、建筑全都吞沒其中。
緊接著，一個‘人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