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愛莫能助。
太遙遠了。
從上海到哈爾濱,足足兩千公里。
dc3運輸機無法來回。
除非是從北平南苑機場起飛。但是作用也不大。
因為無法有效的空投。
無法和地面有效聯系。
dc3運輸機也不適合空投。即使改裝也不行。
它只能點對點的運行。從這個機場飛到那個機場。但是東三省的機場,都在日寇手里。
“你來做什么?”
“找人。”
“找誰?”
“保密。”
“好吧。”
張庸拿出一沓法幣。
隨身空間現在綽綽有余。所以,法幣也藏了一部分。
對于法幣,他還是非常慷慨的。出手就是一捆。五十張。面值都是2元。總共100元。小面額方便使用。
“我有錢。”結果,長衫中年人搖頭。表示自己不缺錢。
“那你需要什么?”張庸問。
“武器彈藥。”
“就算是給你武器彈藥,你也無法運回去東三省啊!”
“先找到再說。運輸我們自己想辦法。”
“那簡單。我給你彈藥。”
“你有?”
“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張庸。軍政委員會的。他們叫你什么專員?”
“對。你說,我能不能搞到武器彈藥?”
“你真的有武器彈藥給我?”
“有。我現在就給你。但是,運輸問題,我沒辦法解決。”
“你先讓我看看武器彈藥…”
“你們最缺什么彈藥?莫辛納甘?還是其他?”
“駁殼槍子彈。毛瑟步槍彈。六零迫炮彈。你有多少?”
“跟我來吧!”
張庸心想,這個簡單。
彈藥的問題,都是小問題。多少都有。
當然,你要硬杠一億億億億,那沒得說。但是幾百萬發沒問題。
安排彈藥。
直接釋放到一個空的院子里。
這個院子,應該是張嘯林的產業。現在張嘯林垮了,就空置了。
然后帶著對方進去。看著滿屋的彈藥箱。
“啊,這么多…”
長衫中年人忽然淚流滿面。
好激動。
居然有那么多彈藥。
如果他們有那么多彈藥,能擊斃多少日寇。
張庸看到了,也是感慨。
敢在東三省和日寇死磕的,是最不簡單的。
那邊的鬼子兵力太雄厚了,全部都是精銳,人數還多,足足五十多萬。
理論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反抗的力量。
因為沒有生存空間。
其實,那些彈藥也不是很多。才1500箱。
其中有200箱是60毫米迫擊炮炮彈。每箱6發。總共1200發。
估計迫擊炮就是抗聯最重的武器了。
“全部給我?”
“對。全部給你們。免費的。但是,你們要保密。”
“當然。”
“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是繳獲日寇的。事實上,的確是繳獲日寇的。日寇又是繳獲原來東北軍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行。你自己處置吧!我走了。”
張庸告辭。
直接走人。
剩下的事,對方自己搞定。
估計對方也不愿意讓自己深度參與。畢竟自己是老蔣的走狗。
回到機場。
帶著行動組,繼續搜尋日諜。
結果,意外發現,岸田文夫出現了。他行色匆匆。
有點意思。
似乎有要緊事?
當即單獨行動。將對方攔住。
“是你?”
岸田文夫如釋重負。
原來是張庸!還以為是其他什么人呢!
“你有事?”
“唉,我真是瘋了…”
“怎么瘋了?”
“海軍馬鹿的軍艦遭受到了襲擊,認定是我們陸軍干的。”
“嗯?”
張庸頓時來了興趣。
不是,我剛剛還想著,如何扣這個屎盆子。
結果,根本不需要我出手。日寇海軍馬鹿自己就想到了?不錯。不錯。真是太聰明了。
“我們根本就什么都沒有做…”
“岸田文夫,你想清楚了。真的不是你們陸軍做的?除了你們還有誰?”
“我不殺你。不等于你們海軍馬鹿不殺你。”
岸田文夫下意識的看看四周。
該死的!
他還真的不敢保證。
因為是黑夜,黑漆漆的,海軍馬鹿根本沒看清。
但是,海軍馬鹿的指控,也不是完全沒理由的。駐守臺北松山機場的陸航轟炸機嫌疑最大。
“你被我抓到了。”
“什么?”
“老規矩。十萬大洋。否則,要你的命。”
“你剛剛還說不殺我的…”
“那就砍掉你的兩條腿…”
“我給!”
岸田文夫立刻改口。
要命!
流年不利!
出門不看黃歷啊!
被海軍馬鹿誣陷也就罷了。
還遇到張庸!
自己也是暈了頭。明知道張庸在上海,還敢出來。
就這兩三天,日占區外面的日諜,幾乎都被張庸殺了個精光。尤其是青龍會來的那些,幾乎滅絕了。
張庸伸手。
“我給你一個情報。”
“不要情報。不值錢。我只要錢。”
“有關青龍會的。”
“不要。我要錢。”
“這個情報價值不止十萬。”
“你說。”
“今天晚上,青龍會有一艘商船,會到達租界碼頭。”
“船上有什么?”
“我不清楚。青龍會的人嚴格保密。”
“今天晚上?”
“對。就是今天晚上。租界碼頭。”
“為什么不在虹口碼頭直接上岸?”
“當然是不能見光的。”
“好。你走吧!”
張庸揮揮手。允許對方離開。
青龍會,東條英機,居然不敢在虹口碼頭上岸。
有點意思。
難道船上有什么違禁品?
就是不能讓日寇高層知道的。否則,會有麻煩。
立刻部署行動。
進入租界。靠近碼頭位置。
結果,非常意外,發現那邊,居然有一個黃點。
黃點的四周,還有三個紅點。都有槍。標志性的托卡列夫手槍。還有莫辛納甘步槍。
那個黃點可能是誰呢?
是被日寇給抓住了嗎?
栗元青?
還是其他人?
黃點無法標注,真是麻煩事。
難道系統都怕和諧大神降臨?
皺眉。
仔細辨別周圍的環境。
必須偷襲。
還是無聲無息的偷襲。
不能動槍。
否則,法國人又要嘰里呱啦。
既然如此,只有使用弩箭了。
三個日寇。必須使其分開。然后各個擊破。
因為弩箭沒有連發的功能。中間需要上弦。
等等…
忽然感覺哪里不對。
好像不用那么麻煩。
消聲器…
有消聲器嗎?
如果有消聲器,好像能用。
普通手槍裝上消聲器以后,近距離還是能致命的。
超過五十米外,槍聲就不明顯了。應該不會驚動太多人。法國士兵可能也不會太在意。
尋找。
翻看輔助裝備列表。
找啊找…
終于找到…
但是只有一個型號。
是配套瓦爾特ppk手槍的。
目前,只有這種手槍的消音器,效果比較好。
如果是勃朗寧手槍的消聲器,即使裝上,槍聲還是比較響。效果不好。
還好。珍藏了好幾把的瓦爾特ppk手槍。現在正好用上。
當即拿出來。裝上消音器。自己一把。呂海、孫海一把。
三個人,三把槍。
靜悄悄的潛入。然后各自負責一個目標。
有監控地圖,省事很多。可以清楚的知道敵人有多少,在什么位置,有什么武器。
分頭潛入。
“咚!”
扔出一個小石頭。
兩個日諜立刻出來查看。三個人分開了。
機會來了。
舉槍。
“噗!”
果然,槍聲微弱很多。
日寇中彈。但是還沒死。卻已經失去反抗能力。
它的意識告訴它,自己被襲擊了。想要拔槍。但是,身體已經不聽控制。軟綿綿的萎靡倒下。
“噗!”
“噗!”
連續開槍。
直到彈匣被全部打光。
擔心裝了消音器以后,子彈的殺傷力不足。
質量不夠,只好數量來湊。
紅點消失。
中彈的日寇終于喪命。
“噗!”
“噗!”
旁邊傳來輕微的槍聲。
另外兩個日寇也被擊斃。都是被清空彈匣了。
“是你?”
張庸看到了黃點。
居然是回春堂的苗老板。他被日寇抓了。
真是…
怎么都想不到。
日寇怎么會盯上他的?暴露的?
上前。
將苗老板嘴里的破布抽出來。
然后,用匕首將繩索都挑斷。
他力氣大。匕首也堅韌。小指粗的繩索,也是一挑就斷。
“是你?”
苗老板也是很意外。
沒想到,居然是張庸來救了自己。
難怪日寇會那么快被干掉。幾乎沒有什么太大的動靜。
原來是日諜克星。
話說,張庸殺日諜的本領,真是無人能及。
自己被隱藏在這么秘密的地方,張庸都能找到。然后還能輕松擊斃日諜。將自己救出。
神人。
真的。
可惜就是…
組織紀律終究是組織紀律。
不能因人而異。
“看來,有人陰溝里翻船了。”張庸調侃對方。
熟人。不用見外。
苗老板臉頰一紅。
然后無奈嘆息。確實。大意了。
本來以為國共合作,自己遇到的威脅會削弱。
黨務調查處和復興社特務處,確實是暫時停止了對地下黨組織的搜捕。
沒想到,螳螂捕雀,黃雀在后。日寇來了。
日寇盯上他了。
然后密捕了他。
對方非常高明。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想要自殺都做不到。甚至沒有機會自殘。然后就被隱藏到這邊來了。
“有沒有遇到栗元青?”
“誰?”
“栗元青。也是你們那邊的人。”
“他應該和我不是一條線上的。”
“萬一被運回去東三省就麻煩了。”
“我今晚也會被運走。”
“今晚?”
“對。日寇是這么說的。”
“那…”
張庸若有所思。
如此說來,青龍會的商船,是來拉人的?
因為是秘密轉運,所以,不能在虹口日占區碼頭靠岸。否則,青龍會的很多秘密,都會有人知道。
東條英機顯然是個城府極深的家伙。他不想青龍會被曝光。
秩父宮雍仁組建的火曜會也是。
日寇里面的野心家似乎都很熱衷組建各種私人勢力。
想想也就釋然。
如果沒有自己的私人勢力,叫什么野心家?
好像他張庸這樣,簡直就是大公無私好吧?
中華上下五千年,都沒有他這樣,從不利己,專門利人,大公無私,兩袖清風,自帶干糧,廢寢忘食,舍小家為大家,從不推卸責任,專業背鍋的優秀人才好吧?
“坐!”
張庸就地取材。反客為主。
反正,這座房屋里面的日諜都被干掉了。使用權就歸他張庸了。
放眼四周,在租界碼頭附近,還有很多的空房子。這些,必要的時候,全部都能借用。
所以,他才是最多房產的。沒有人的房子,都是他的。
“唉…”
苗老板繼續嘆息。
好在,沒什么丟臉的。面前是張庸啊!
撇開這個家伙的思想品德不談,本事肯定是奇絕的。無人能及。也沒有人能學。
“我在等日諜的商船。”張庸直言不諱。
“需要我做什么?”苗老板也想加一份。
主要是報仇。
不弄死幾個日寇,他也不甘心。
“你好像應該先給家里報平安。你被捕幾天了?能做出說明嗎?”
“能…”
苗老板忽然覺得不對。
這個張庸,怎么好像很熟悉地下黨組織的操作?
似乎什么都懂?
幸好不是敵人。
否則,真是不敢想象會有什么后果。
“如實匯報。”
“當然。”
“不要心存僥幸。否則,以后你們勝利了,新中國建立了,再翻出來,那就麻煩大了。”
“什么叫你們勝利?打敗日寇,你沒有功勞嗎?”
“打敗日寇,的確是我們的勝利。但是,打敗日寇以后,國共兩黨還是要分高下的。到時候,勝利的是你們。我不是你們那邊的人。”
“我很好奇,你真的懂易經嗎?”
“懂。”
“真的有八年輪回之說?”
“有。”
“那你說我們勝利,又是怎么個說法?”
“也是四年。”
“什么意思?”
“從今年開始,天干地支,正好輪一遍。十二年以后,你們就會勝利。”
“我不信這些。”
“不信沒關系。以后就知道了。”
“你真是怪人。”
“是。”
張庸點點頭。
穿越者當然是怪人。
不再解釋。
有些話,說一遍就足夠。
他已經點醒對方。不要犯錯誤。以免以后被動。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電話響。
張庸皺眉。這個時候來電話?
完蛋…
要被發現了。
事情欺瞞不過去的。
也罷,發現就發現吧。事在人為。
拿起話筒。
那邊傳來日語嘰里呱啦。
張庸其實聽懂了。但是懶得說日語。直接漢語回應。
“我是張庸…”
“納尼?”
“你的人已經被我干掉了。人質也救出來了。”
“八嘎…”
“再罵臟話,被我抓到,扒光你的全部牙齒,拔掉你的舌頭。”
“八…”
對方硬生生的將罵人的話縮回去。
對方是張庸。他還真的不敢強硬。
萬一真的被抓到呢?
萬一準備十萬大洋,對方也不要呢?
那就完蛋…
“保密。”
“什么?”
“不要報告你的上級。”
“你當做是什么都不知道。等我忙完,就沒你的事了。”
“不可能…”
“要是你現在報告上去,你的上司,會讓你切腹謝罪的哦!你就是替罪羊!你想死嗎?”
電話那頭,日諜沉默了。
好像…
張庸說的有道理?
現在,已經出事了。報告上去,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如果隱瞞不報,等張庸抓到其他人,說不定會有其他人頂罪。切腹謝罪輪不到自己。可能還有生路。
“你的小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就這樣。”
張庸掛電話。
對面日諜:???
怎么辦?
怎么辦?
要不要報告上去?
要不要…
最后選擇了不要。
張庸說的沒錯。自己的小命,自己掌握。
何必主動的去送死…
“你能命令日諜做事?”苗老板嘆為觀止。
“欺上瞞下,報喜不報憂。”張庸隨口說道,“這是我們小人物的基本功。”
“你…”
“所以,我們都是失敗者。”
“呃…”
苗老板無語。
感覺張庸的話很有深度。
但是…
他表現的又那么荒誕。
真是一個古怪的家伙。
“你去吧!”
“好的。”
將苗老板打發走。
張庸就地找地方睡覺。休養生息。
晚上日寇商船如果真的到來,可能會有一番激烈交火。
必須養精蓄銳。準備大干一場。
耐心的等。
夜晚。
時間流淌。
終于,日寇商船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