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不到?”
“確切來說,是買不到我們想要的。”
“舉例。”
“我們看中了德國人的bf109戰斗機,但是德國人始終不肯松口。”
“提高價格?”
“我們已經將價格提高到了五萬美元,德國人還是不愿意。”
“備選方案?”
“我們還看中了意大利人的Ba65攻擊機。但是墨索里尼拒絕了。甚至不愿意接見我們的使者。無功而返。”
“你們沒有請西西里人想辦法?”
“我們和西西里人沒有聯絡方式。找不到他們的有效主事人。”
張庸若有所思。
塔納瓦羅想必是找借口躲起來了。
如果是可以做的生意,他肯定愿意做的。問題是,官面生意不行。
要知道,官面上的生意,受到的掣肘太多。
西西里人做的,都是官面上做不得的生意。
“夫人希望你也幫忙想辦法。畢竟,你是我們空軍的人。”
“知道了。”
張庸緩緩的回答。
如果能搞來飛機,他肯定樂意。
但是,一時間,確實沒好主意。
飛機是大宗軍火,還是非常顯眼的大宗軍火。國際貿易是不可能瞞得過有心人的。
“現在呢?”
“我們下了五百架霍克3型的訂單。”
“五百架?不錯。”
“但是,寇蒂斯公司的交貨速度太慢了。今年只能交付200架。剩下的,需要明年、后年才能交付。”
“后面?扯淡!這不是黃花菜都涼了嗎?”
“什么?”
“馬上就要…”
張庸差點脫口而出盧溝橋事變。
幸好,在出口的瞬間又縮回來。
“就要什么?”
“現在華北的局勢已經是危如累卵。日寇隨時都會動手。絕對不會超過十月。明年、后年才交貨,能有什么用?”
“十月?你從哪里得到的情報?”
“從日諜嘴里得到的。其實不算秘密。因為所有日寇都知道。”
“不是秘密?”
“對。華北的局勢,在日諜那里根本不是秘密。日寇華北駐屯軍司令部,早就擬定了進攻宛平城,進攻南苑機場的計劃。短期內就會執行。屆時,日寇有可能占領整個平津地區。”
“如此重要的情報,你怎么不上報?”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上報就沒有必要了。上面的人都知道。”
“都知道?”
“對。上面的人都知道。我們就不要費心了。”
“是嗎?”
楊麗初半信半疑的。
但是既然張庸堅持,她也就沒有質疑。
“寇蒂斯公司為什么…”
“他們一直在改進生產線,縮減產能,節省開支…”
“只有派人不斷的催促了。”
“效果不大。”
“是啊!”
張庸滿懷感慨。
買賣軍火,就是這樣的結果。
別人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卡你脖子。讓你無法如愿。
有時候,實情的確如此。
有時候,就是故意安排。
你有錢又如何?國際貿易,未必能買到伱想要的東西。
后世的光刻機、芯片都是如此。
“我們調查過了,寇蒂斯公司擴損嚴重…”
“麥道和波音、洛克希德如何?”
“都考察過了。沒有合適的。但是有P38的設計方案。”
“哦?你們已經知道P38了?”
“對。就是你提到的那個什么雙身惡魔。感覺設計非常的古怪。太花里花哨了。耗油量也太大。”
“可惜啊…”
張庸喃喃自語。
當然不是可惜P38的耗油量太大。
可惜的是,它趕不上趟。
它的原型機,要到1939年才開始試飛。
所以,暫時就不要想了。
“張先生,你也知道P38戰斗機設計方案?”杜立特忽然作為新人加入群聊。
“是的。”張庸開始臨時編造,“好幾個日諜都提到過它的設計方案。說是非常奇特。居然有兩個機身。不。三個機身。兩個尾巴。”
“看來,日本人的間諜很厲害了。居然知道的如此詳細。好在…”
“好在什么?”
“我對這種P38戰斗機的設計方案,存在不同意見。它是無法通過陸軍部審核的。”
“你?”
張庸難以置信。
他原來以為,杜立特會很欣賞P38雙身惡魔的。
沒想到,他居然看不起P38的設計方案。看來,無論你多么出色的天才,也多多少少都會存在一些偏見。
從雙翼機過渡到單翼機。大部分人都能接受。但是,三個機身、兩個尾巴,看起來的確是不靠譜的樣子。
“對。我不喜歡P38的設計。”
“那你就錯了。杜立特先生。”
“張先生,你懂飛機設計嗎?”
“不懂。”
“那你的判斷,是從何得來?
“沒有科學依據。純粹是我的直覺。我喜歡這樣的飛機。”
“直覺?”
“或許,我應該說,高速度,重裝甲,火力強大,動力強大,可以說是空中的重騎兵嗎?”
“空中重騎兵?”
“杜立特先生,我不學無術。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覺,它一定是一種非常不錯的戰斗機。”
張庸侃侃而談。
P38的出色,是毋庸置疑。
它是美麗國陸航在戰爭前期的主力戰斗機型。
日寇戰斗機遇到它,幾乎沒有占便宜的可能。
它最出色的戰績,應該就是遠程奔襲,擊毀山本五十六的座機了。大器晚成啊!
只可惜,這樣的戰斗機,是無法出售給華夏戰場的。
國府空軍想買都買不到。
就連性能已經相對落后的霍克3型,居然交貨速度也那么慢。
沒辦法,當時的飛機制造公司,利潤水平都很低。勉強支撐。
它們連續關閉大量的生產線。導致飛機的產量就是那么一點。
想到霍克3型雙翼機就沒心情。
更沒心情的是連雙翼機都買不到。手里有錢。但就是買不到。
怨念…
決定將話題錯開。
“對了,向你打探一件事…
“說吧?”
“是不是有人要我去北平?”
“是的。是二十九軍提出的。但是夫人已經拒絕了。”
“夫人?”
“對!她直接拒絕了。”
“她有拒絕的權力嗎?”
“她沒有。但是委座有啊!她已經跟委座說過了。要你盡快回來空軍上班。”
“這樣能行嗎?”
“本來是萬無一失的。但是后來,有人提出了一個惡毒的建議…”
“什么建議?”
“那邊改口了,要建豐同志去。”
“什么!”
“窩草!”
張庸頓時罵出聲。
要命!
這一招。
真是要命!
建豐同志當然不可能去。
他是蔣某人的親兒子啊!還是類似太子!
怎么可能讓太子去冒險?
那最后結果只能是他張少龍同志…
哦,對不起,配不上同志兩個字。
慚愧。
慚愧。
二十九軍啊二十九軍,到底是哪位大爺提議的。
我張庸和你們真的無冤無仇啊!
為什么要坑我啊?
為什么?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