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凌煙閣 準備抓捕。
忽然,又有一個紅點出現。
這個紅點是從南面來的。有標志。查看。是汪繼昌。
居然是他?
他在這個時候出現?
非奸即盜。
看看時間。凌晨四點多。
實錘了。這個時候出現,絕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于是打手勢。繼續潛伏。
果然,目標日諜上岸以后,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找地方坐下來,等人。
隨后不久,汪繼昌單獨開車到來了。來到岸邊。停下。站在寬敞空地。
目標日諜看到汪繼昌,又看看四周。然后裝作四處游蕩的樣子,靠近汪繼昌。兩人似乎對上了暗號。然后上車。
沒有帶那些隨從。目標日諜是單獨上車的。
所有的黃金標志、武器標志、電臺標志,都在他的隨從那里。
張庸懷疑那些隨從可能是臨時雇傭來的。根本不知情。他們擔著的貨物,好像是鹽包?
繼續觀察。
汪繼昌和日諜在轎車里面商談。
大約五分鐘以后,汽車開始緩緩啟動。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來到偏僻處。
張庸:???
這是什么情況?
他們兩個為什么要躲在暗處?
看看四周。
好像對方是故意讓自己動手?
那個偏僻的地方,恰好是視線的死角。碼頭那邊的人看不到。
古怪…
打手勢。準備行動。
結果,更加古怪的一幕出現了。
轎車忽然搖晃起來。車燈亂閃。
在車燈閃爍的瞬間,張庸看到,汪繼昌似乎和日諜打起來了。
驚訝。
打起來?在車內?
不是。什么情況?怎么就打起來了?
按理說,你們不是應該對上暗號,然后就相親相愛,遠走高飛嗎?
怎么就互相干起來了?好像還十分勁爆?
打手勢。靜悄悄的靠近。
車內兩人扭打的很兇。但是沒有動用武器。
汪繼昌身上有武器標志。是一把勃朗寧m1935手槍。彈匣是滿的。
目標日諜沒有武器。如果開槍,目標日諜會被打死。
但是很顯然,汪繼昌不敢拿槍出來。
行,既然這樣,那就…
忽然,腦海冒出一個模糊的念頭。
當即命令所有人,都將頭套帶上。
“上!”
“上!”
迅速包抄上去。
一把砸開車窗。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汪繼昌的腦袋。
同時,有人拉開車門,將兩人分別從車內拽出來。麻利的收繳汪繼昌的武器。
“你們…”
“嘭!”
“嘭!”
兩人被打暈。
張庸迅速搜查兩人身上。
在汪繼昌的身上,找到一張銀行存款憑證。
拿出手電筒照著看。發現是五萬大洋。是通商銀行出具的。憑證支取。
通商銀行?哦,就是田青元那個銀行。他也是日諜。
看來,田青元還沒暴露。他的上級還沒有懷疑到他。
很好。沒有懷疑就好。
日諜的錢財,繼續經過通商銀行流轉。
私房錢賺回來了。
發出去幾千,賺回來幾萬。
難怪有句話叫勤能致富。真的是要勤快。
一晚上抓幾個日諜,發家致富指日可待。
然而,目標日諜的身上,卻是什么都沒有。一個法幣都沒有。
不爽…
幸好,那些隨從還在。
當即親自帶人,來到那些隨從的面前。
“將東西放下。”
“全部沒收了!”
張庸兇巴巴的叫道。同時掏槍。
那些隨從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向后退。不要貨物了。
果然,都是臨時雇傭來的。
于是,將所有貨物都帶走。
果然是鹽包。
偽裝不咋的。
居然販賣鹽包?能賺幾個錢?
古代的鹽鐵專營生意,到了民國,已經基本不存在了。
食鹽的經營,基本上是敞開的。已經沒有什么大利潤。
反正,宋家、孔家都看不上鹽業生意。
拆解。
找到武器…
找到電臺零部件…
找到金條…
不錯。
雖然是小金條。但是數量很多。足足一百五十根。
另外,非常意外,居然還有很多成捆的法幣。都是20元面值。質量很好。也是日寇盜刷的。大約二十萬。
難怪法幣貶值的速度會那么快。孔家自己加印,日寇也幫忙印,數量暴漲。
不過,日寇的盜印估計很快就跟不上了。
到明年,20元面值的法幣,已經不能算大面值了。100元開始流通。
很好,今天的早餐錢解決了。
看看四周。
地圖顯示附近有空蕩蕩的倉庫。
于是將人帶進去。
將兩個日諜背對背的捆綁著。
張庸自己逮著頭套,拿著一張椅子,反過來坐著。
還有時間,可以慢慢來。
其他人都在倉庫外面戒備。空蕩蕩的倉庫里就他們三個。
“嘩啦啦…”
“嘩啦啦…”
兩桶冰涼的江水澆下來。
兩個日諜立刻蘇醒過來。
十二月底的江水,不能說透心涼,只能說是從頭涼到腳。
兩個日諜醒來了。
沉默。
暗暗觀察四周。
他們都是有經驗的。自然知道出事了。
看到張庸。
無法辨認它的身份。
汪繼昌隱約感覺有些熟悉,卻不敢肯定。
張庸拿出抽臉用的專用鞋底。朝目標日諜的臉上啪啪啪就是幾下子。
別人是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
他是專打窮。
窮嗖嗖的,還來做間諜。該打!
“八嘎!”
目標日諜沉聲怒吼。
他的嘴巴沒有被堵住。也知道自己暴露了。
沒有無緣無故的被抓。
“你是張庸?”汪繼昌忽然叫道。
他辨認出了張庸的氣息。
他也不是弱者。
張庸并沒有故意隱藏。
“不是。”張庸冷冷的回答,“你看錯人了。”
“你…”汪繼昌越發肯定。
這個聲音,分明就是張庸的聲音啊!
果然是這個王八蛋!
“你想要做什么?”
“抓日諜。”
“我不是。”
“那我是?”
“張庸,你沒有證據,無緣無故抓我,我要向行政院控訴你…”
“伱日本名字叫什么?”
“你胡說八道。我污蔑。你栽贓嫁禍!我根本不是日本人。”
“你的日本名字是什么?”
“你混蛋!”
“你的日本名字是什么?”
“你混蛋!”
“你的…”
卻是心靈感應遲遲沒動靜。
暗暗怨念。
要你靈驗的時候你不靈…
別人段譽的六脈神劍都比擬靠譜好吧。什么破系統…
忽然,有縹緲的聲音傳來。
哦?終于有反應了?
結果,縹緲的聲音不斷到來。
張庸:…
不會吧?卡頓了?
你用什么處理器啊!賽揚300a?
大哥,現在都十四代酷睿了啊…
“老家哪里的?”
“你污蔑!”
“你的老家是哪里的?”
“你污蔑!”
汪繼昌氣勢洶洶,負隅頑抗。
張庸直到那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再次出現。
“兵庫縣…”
“兵庫縣…”
得,又開始重復了。
果然,系統同時處理的任務多了,卡頓了。
幸好,目的終于是達到了。
張庸默默的將頭套摘下來。
“果然是你!”汪繼昌又急又怒,“你無緣無故!我要告訴汪院長…”
“你,尾上喜一郎,來自兵庫縣。”張庸漫不經意的說道,“別叫了。”
汪繼昌頓時卡頓。
下意識的。
無法掩飾的。
秘密被人道破。
沉默。
抵賴沒有意義。
張庸已經知道他的一切。可能比他自己知道的還多。
“你呢?”
張庸轉頭看著目標日諜。
目標日諜沉默。
“你的日本名字?”
“你的日本名字?”
不需要答案。只需要觸發心靈感應。
終于…
“高橋坦…”
“小笠原…”
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
張庸隱約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之前聽說過的。
他是有印象的。
偏偏一時間,想不起來。
算了,不管了。
“老家是哪里的?”
“你的老家…”
“你的老家…”
張庸開啟復讀機模式。
直到心靈感應觸發。
終于…
“名古屋…”
“名古屋…”
好,成功了。
原來是來自名古屋啊!
同時,也想起來了。的確是一個熟人。
沒有見過面。但是知道名字。這個高橋坦,是在平津地區活動的。
那邊有個高橋公館,就是高橋坦網絡了一群漢奸的地方。平時很是活躍。他的對外身份,是日寇駐北平大使館的對外武官。老牌特務。小笠原,可能是他的另外一個名字。
實錘了。
日諜的確是有大量增援。
高橋坦算是平津地區的間諜骨干,居然也跑到金陵來了。
好巧不巧,正好落入自己手里。
很好。肥魚。
但是,腦海有些模糊的想法。
他們的錢財可以全部拿走。但是留著人,還有用。
雍仁需要人。
他,“和歌山浪蕩子”,也需要人。
“你污蔑…”
汪繼昌發出最后的掙扎。
但是已經沒有底氣。他很清楚張庸的為人。
這個家伙,連軍政部都敢直接剛回去,還是直接發明碼通電那種。
既然對方都敢硬剛軍政部,行政院什么的,估計也不放在眼里了。
換言之,就是搬出汪院長,不頂用。
張庸忽然獰笑。
汪繼昌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
卻又看到張庸的獰笑慢慢轉變,最后變得人畜無害。
“其實,我們可以合作的。”
“我,我,我絕對不背叛大日本帝國…”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效忠雍仁殿下。”
“什么?”
汪繼昌愕然。不可思議。
同時,被綁在他背后的高橋坦也是渾身劇烈顫抖。
雍仁殿下?效忠?
張庸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沉默。
兩個日諜腦海高速運轉。
他們都是聰明人。他們的經驗都很豐富。但是,卻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張庸…
為什么會這么說?
“汪老板,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一直沒有抓你?”
“我不知道。”
“在杭州,第一次和你見面,我就知道你是日本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
汪繼昌忽然覺得活命有望了。真的。
對方既然放著自己那么久,都沒有動手,肯定是自己有用啊!
一個間諜,必須有價值,才有活命的機會。
如果失去價值,就是死了。
張庸忽然切換日語,“我要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你?”汪繼昌露出駭然的神色。
日語?張庸居然會?
還這么流利?
等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只需要知道,活命的唯一機會,就是效忠雍仁殿下。”張庸慢悠悠的說道。
系統外掛語言包就是好了。說的那么麻溜。
對方估計懷疑人生。
果然,汪繼昌陷入了幻覺當中。
張庸?日語?
不殺?雍仁?
模模糊糊的想到了一些什么。
“你到底是誰?”
這時候,背對著張庸的高橋坦說話了。
他是老牌特務。他覺察到氣氛不對了。
張庸…
可能是自己人?
“我是給雍仁殿下做事的…”
“什么?你,你,你,張庸,你,你,你居然是雍仁殿下…”
“何必如此驚訝?”
“你,你,你…”
“若非有雍仁殿下提供的準確情報,我又怎么能準確的抓住兩位呢?來自名古屋的小笠原先生。”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雍仁殿下還是有些手段的。對嗎?”
張庸微笑。
沉默。
沒有人說話。
兩個日諜需要時間消化信息。
他們深信不疑。
他們相信自己是被雍仁殿下盯上了。
不是出賣。
是被盯上了。要他們投靠。
張庸將雍仁殿下的信息爆出來。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這是最高機密。
如果他們不投靠,結果就是死。
用膝蓋都能想到,這樣的機密,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你臥底很成功。”
“還行。依靠殿下提供的情報,我的確抓了不少日諜。”
“為什么要這樣做?值得嗎?”
“值得。”
“你殺了很多自己人。”
“錯。他們不是自己人。他們是殿下的敵人。”
“敵人…”
“不愿意跟隨殿下的,都是敵人。敵人必須死。”
張庸慢悠悠的說道。
臉上始終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
“你也是日本人…”
“我只效忠雍仁殿下。雍仁殿下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你…”
“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雍仁殿下有一個白手套,叫做大熊莊三,就是那個和歌山浪蕩子。其實也是我。”
“不,不可能!”
汪繼昌忽然驚叫。
張庸?和歌山浪蕩子?怎么可能湊到一起?
兩人完全不像啊!
“真正的和歌山浪蕩子,已經死了。死在北海道的雪山當中。是雍仁殿下親手殺死的。我現在是假冒他。”
“假冒?”
“和歌山浪蕩子是一個很好的掩飾身份。雖然,本人已經死了。但是,這個身份還要繼續使用。所以,我就假冒了。之前,我已經去拜訪了秋山重葵,他并沒有發現破綻。”
“什么?那個大熊莊三,居然是你?”
“沒錯。就是我。”
張庸坦然承認。毫不掩飾。
易容什么的,實在是麻煩。
干脆直接承認。
我,就是假冒的。咋的。
就是雍仁殿下讓我假冒的。你們愛信不信。
反正,和歌山浪蕩子本人已經死了。你們就說怎么辦吧。還要不要這個身份?
如果要,你們就幫忙證明,我就是和歌山浪蕩子。
如果不要,那就拉倒。
反正,我張庸是懶得每次都易容了。
沉默。
良久。
“殿下,他…想做什么?”
“篡位。取代目前的天皇。”
“納尼?”
“天皇寶座本來就應該是雍仁殿下的。是大正老皇帝偏心。給了錯誤的人。現在,我們要糾正這個錯誤。”
“如何糾正?”
“收買、強迫、刺殺、叛亂…”
“你,你,你們知道這樣做,有多么的危險嗎?”
“富貴險中求。事成之后,我們都可以上凌煙閣。雍仁殿下最推崇凌煙閣了。”
“凌煙閣…”
“唐太宗不也是依靠叛亂上臺的嗎?他是一代雄主,雍仁殿下不輸于他。”
“可是…”
沉默。
良久。
兩個日諜都是天人交戰。
活命,機會,確實是有。
然而,這個機會,如同飲鴆止渴。比挑著重擔走在懸崖邊上更危險。
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尸骨無存。
那么,問題來了…
他們還有選擇的機會嗎?
他們已經知悉其中機密。
眾所周知,死人才能保守機密。
“要我們做什么?”
終于,汪繼昌做出了選擇。
投靠雍仁殿下,不是叛國。
不是叛國…
不是叛國…
想通了,似乎沒什么心理壓力。
當年,風流倜儻,天資聰慧的雍仁殿下,的確要比裕仁出色很多。
很多人都覺得,皇位一定會傳給雍仁的。
眾望所歸。
包括汪繼昌也是那樣想的。
沒想到,最后卻是木訥的裕仁繼承皇位。確實很意外。
受限于國內的等級森嚴,汪繼昌當然不敢說什么。但是,現在,為了活命,要投靠雍仁,似乎也能接受?
投靠,可以日后再死。
不投靠。立刻就得死。
小孩子都會做選擇。
何況,投靠雍仁殿下,未必會死。
萬一真的雍仁成功上位呢?當年幕府都能操控天皇…
凌煙閣…
似乎有些誘惑呢!
張庸沉默。
慢慢舉起三棱刺。
高橋坦終于說道:“要我做什么?”
張庸微微一笑。
斯文。儒雅。人畜無害。
“很簡單。裕仁要做的,我們都反對。”
“我們暗中破壞敵人的一切行動。給他們造成慘重損失。”
“注意,我說的敵人,是我們內部的敵人。”
張庸有條不紊的說道。
沉默。
良久。
“這樣做,會導致帝國元氣大傷…”
“如果帝國不元氣大傷,雍仁殿下又怎么可能有上臺的機會呢?”
“可是…”
“如果雍仁殿下不能登基,帝國再強大,和他又有什么相干?”
沉默。
良久。
最終…
“知道了。”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