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失敗
出發。
前往日租界。
張庸負責開車。竹內云子坐副駕駛。
他技能樹點錯了。駕駛技能滿分。即使是日寇的卡車，開起來也是溜得很。
這種五十鈴出產的卡車，載重只有兩噸不到。后面車廂勉強能擠二十個人。
諜戰劇里面好像都是解放？
說真的，解放真是比這個什么九四式卡車先進的太多了。
“直接沖過去嗎？”
“你對現在的生活非常不滿意嗎？著急送死？”
“活躍一下氣氛嘛！”
“提醒你后面那些人，不要有各種小動作。尤其是穿不慣軍靴的，別亂磨腳。”
“放心。我提醒過了。”
張庸點點頭。
不得不說，美女日諜還是很有經驗的。
她們是雙刃劍。可以用來殺抗日分子。但是，殺自己人也是毫不手軟。
日寇軍部將她們逼迫到現在這個境地，也算是老天爺送給他的大禮包。
跟著美女學藝。
細節決定成敗。
很多時候，冒充這種事，其實非常容易露餡。
為什么？
因為你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
多多少少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還是在你根本沒有意識到的時候。
比如說，你身邊某人突然冒出一句，馬上就是端午節了，你要不要回去故鄉看看？
唔，不用問了，說這句話的，多半有問題。
中國人誰會這樣說？
假冒日寇憲兵，最大的細節，就是穿不慣日寇的軍靴。
在1936年，日寇的后勤供應，還是非常充足的。而且精良。所有的士兵，都配備有高幫軍靴。
都是貨真價實的牛皮。真材實料。每一雙都是精品。
當然，也可以說是皮鞋。但是和華夏國內的皮鞋不同。很厚。很笨重。腳板下面是有銅釘的。非常耐磨。幾乎穿不壞。但是一般人確實穿不慣。磨腳。崴腳。走不快。八字腳。細心的人很容易看出問題。
張庸自己就穿不慣。
死沉死沉的。搞的雙腿好像灌鉛。
如果遇到意外情況，需要逃命的話，他一定會將軍靴脫掉。
勻速前進。
地圖邊緣出現很多紅點。有武器標志。
這里就是檢查站。
進入日租界，需要經過檢查站。
嚴格來說，這個檢查站是不合法的。租界工部局不批準。
日租界，也是公共租界的一部分。不可能在里面單獨設置檢查站。然而，日本人就是這樣干了。
它其實不檢查所有人的證件。如果是英美人進入，它視而不見。
但是，如果是華夏人經過，就會有日寇出來，要求出示良民證。
這個時候，日租界已經有良民證了。
張庸一邊開車，一邊再次檢查隨身背包里面的武器裝備。
還行。自保是沒問題的。那就不怕了。
檢查站有七個日寇。
它們不是重點。重點是后方的機槍火力點。
在三十米之外，有一個日寇小分隊駐守。有十幾個日寇，有一挺歪把子輕機槍。
如果發現情況不對，這個日寇小分隊，會造成極大傷亡。
歪把子機槍的殺傷力，也是可怕的。
日寇的各種武器，雖然有各種缺陷，但是，依然給華夏軍民造成巨大的傷亡。
勻速開到檢查站。
沒有日寇士兵出來檢查。可以通過。
“停車。”
“停車。”
“系。”
張庸跟著說日語。
系統的外掛好像不錯。日語溜溜轉。
停車。
竹內云子下車。
整理一下軍裝。挎刀向前。
檢查站的所有日寇士兵，急忙走出來。立正站好。
他們當中的最高軍銜乃是曹長。發現有少尉軍官到來，必須出來立正，行禮。
竹內云子舉起手，還禮。很自然的走上去。
然后開口，“今晚應該是野田君值班，為什么不見人？”
“野田君身體不舒服…”日寇曹長彎腰回答。
“是誰批準的換班？是小林君還是山田君？”竹內云子臉色有些僵硬。
她本來就是易容的。臉上根本沒有表情。
外人看來就是很嚴肅。
像極后世來找事的各種檢查組。上來就給你臉色看。
“是山田君！”
“知道了。”
竹內云子擺擺手。
那些日軍士兵急忙打開路障。
張庸：…
好吧，又學到了。
但是，學到也沒用。因為他不知道那么多資料。
竹內云子肯定是對日寇內部非常清楚，所以，才會輕松的說出那么多的名字。一下子就對方震住。
如果是換了自己，隨口胡謅，當場就露餡了。
他本來以為，事情到這一步，竹內云子應該回來。上車。然后通過檢查站。
誰知道，竹內云子并沒有往回走。而是繼續向前。
繼續走向前面的機槍火力點。
駐守火力點的日寇急忙全部起立。立正。敬禮。
竹內云子舉手還禮。繼續往前走。
她說了些什么，張庸沒聽到。距離有點遠了。聲音也不大。
但是看那些日寇士兵，顯然是不敢怠慢。一個個都低著頭。
又學到了…
完全沒懷疑。
但是，感覺還是沒用。
換了是他，肯定沒竹內云子這樣云淡風輕。
畢竟，她是專業的。
她和帶隊的曹長在說話。似乎是訓斥。
從頭到尾，日寇曹長都是低著頭。嘴巴里只能發出一個簡單的詞語：
“系！”
“系！”
終于…
竹內云子朝后面招手。示意開車。
張庸于是立刻掛擋。然后駛過來。路過檢查站的時候，還看了那些日寇士兵一眼。
結果，那些日寇士兵都是低著頭。沒一個抬頭的。
汽車來到竹內云子的邊。
竹內云子伸手按著刀柄。
“所有人，三十分鐘，立正！”
“一分鐘都不能少。”
聽到竹內云子嚴肅的聲音。
她的眼神盯著帶隊的曹長。
“系！”
帶隊曹長不敢怠慢。急忙揮手示意。
然后督促所有士兵立正。自己也是立正。一絲不茍。生怕又被責難。
竹內云子這才上車。
張庸開車。
勻速駛出一小段路。
“你還真是厲害。”張庸表示贊揚。
別人的確做得好。
至少，比他要好。
換了是他，肯定不能這么收放自如。
要不怎么說，別人是專業的呢！他這個半路出家的，還有大把東西要學…
“今晚可能有些麻煩…”
“小心一點。”
“好。”
張庸答應著。
然后暗暗皺眉。從哪里小心？
什么麻煩，伱倒是說清楚一點啊！但是，竹內云子開始閉目養神。
張庸只好默不作聲。
行，一會兒咱再說。
就在這時候，大量的武器標志出現。簇擁著很多紅點。
沒有標注。
但是，其中顯然有個大人物，身邊有很多的紅點。
周圍的紅點，都是圍繞著他打轉的。
地圖監控顯示，這個大人物坐的是小汽車。其他人都是卡車。
三輛小汽車在中間。兩輛卡車在最前面和最后面。
直覺告訴張庸，這不是一般的人物。
等級肯定比大佐要高。
甚至，可能比秋山重葵還要高。秋山重葵出行，都沒有這樣的排場。
頓時緊張起來。
竹內云子立刻意識到了。睜眼。
“做什么？”
“有一個大人物向這邊過來。人很多。三輛小汽車。兩輛卡車。”
“下車。”
“命令所有人下車，在路邊立正。持槍。低頭。”
“好。”
張庸從善如流。
立刻停車。然后下車。揮手示意。
迅速的將所有人都召喚下來。然后在路邊立正。持槍。低頭。
竹內云子也站在隊伍最左側。立正。低頭。
張庸站在他的旁邊。暗暗好奇。
到底是誰呢？
要不要干一票？將他擊斃？
念頭一閃而逝。
開玩笑呢！
現在是別人主場！
如果真的打起來，能不能脫身都是問題。
對方的人數很多…
這么冒險的事，現在肯定不合適。
紅點越來越近…
張庸低頭。
汽車從他們的面前經過。
卡車…
轎車…
轎車…
張庸悄悄的抬頭。
就在那么一瞬間，他看到了那個大人物。
土肥原賢二！
居然是他！
難怪有這么大的排場！
借助黑島龍丈的監控，他已經見過對方了。
迅速標記。
結果…
提示目標等級太高，無法標注。
確實，等級很高。中將級別。在當時，可以算是日寇陸軍高層了。
車隊迅速過去。
沒有發生異常。
“居然是他。難怪…”
竹內云子冷冷的自言自語。可惜看不到臉色變化。
張庸沒有說話。
準備上車。然后繼續開車。
“回去。”
“回去。任務取消。”
“啊？”
張庸愕然。
不是…
回去？
我們才進來。
就要回去了？
“土肥原可能會發現一點什么。”
“這…”
“我不想死。你要是不怕死的話，你繼續向前走。”
“那大正銀行的貨…”
“以后再想辦法。現在是沒機會了。”
“這…”
張庸很想說，那不是白來了？
但是，他還是相信竹內云子的判斷。畢竟，她是對日寇陸軍最熟悉的。
她判斷土肥原賢二可能發現異常，萬一是真的…
既然不安全，那肯定得撤。
否則，一旦露餡，陷入日寇包圍圈當中。那就糟糕。
“好吧！”
張庸無奈的答應了。
但是，確實不甘心。
“回去。天還沒亮。還可以做點其他事。”
“離開租界再說。”
“好。”
張庸上車。開車。掉頭。
原路返回。
發現火力點的日寇士兵還在立正。
檢查站的日寇士兵發現他們又折返回來，又急忙出來，立正，敬禮。
確實一絲不茍。
你可以仇恨這些日寇士兵，但是必須佩服他們的素質。
尤其是那些伍長、軍曹之類的，都是實操多年的老兵。作戰技能是非常高超的。基層戰術，爐火純青。
說到小隊、中隊作戰，日寇的確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在東亞戰場，戰術無敵。
但是越往高層就越糟糕。
戰略完全就是一潑屎…
順利離開檢查站。
竹內云子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如釋重負。伸手解開兩顆扣子。
張庸：？？？
不會吧？這么緊張？
你們不是特高科的嗎？你們不是專業的嗎？
忽然，竹內云子抓住他的手，伸入自己的軍裝里面，捂著她的胸口。
張庸：…
別。不要耍流氓。
后面有人呢！雖然他們看不到。
結果，發現她的貼身衣物居然濕透了。冒了很多冷汗。
有點驚訝。
她表面非常平靜的啊！
原來內心如此緊張啊！
果然，偽裝這種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諜戰劇里面的主角，都是神人。但是，他張庸不是。所以，第一次偽裝，華麗麗的失敗了。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至少鍛煉了心理素質。也積累了一些經驗。
“現在去哪里？”
“回去老屋。”
“就是換衣服的地方。”
“好。”
張庸于是不再問。
回到所謂的老屋。
停車。
下車。
將日寇憲兵的軍裝脫下來。
發現很多人里面的衣物都是濕透的。都在冒冷汗呢。
沒辦法，肯定很緊張的。緊張就會冒險。
直到離開日租界以后，才漸漸恢復正常。
換上原來的中山裝。
同時，也換上原來趁手的武器。
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氣。還是現在踏實啊！
竹內云子也換了一套衣服。居然是舞女打扮。性感。綽約。風情。
張庸：？？？
不是。這又是哪一出？
“換衣服。”
“換西裝。打領帶。我帶你去舞會。”
“現在？”
張庸看手表。
大姐，現在是凌晨四點多啊！
舞會？
什么舞會到這個時間？
不對勁…
“什么舞會？”
“貼面舞。”
“呃…”
張庸懷疑，她是在勾引自己。
他有確切的證據。
真的…
“跟我走！”
“好。”
張庸點點頭。
被竹內云子抓到里面的房間。
里面已經準備好了西裝、領帶、皮鞋什么的。甚至還有香水。
美女間諜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段。
將他里里外外的收拾一番。打扮的人模人樣的。居然有九分帥氣。
“還不錯。”竹內云子滿意的看著他。
張庸：…
好吧。你們隨便。
出門。
“跟我來。”
“好。”
張庸主打一個聽話。
穿過兩條街。發現這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
斯蒂龐克？L？
這是…
好吧，我喜歡豪車。也喜歡寬敞的后排…
“我開車。”
“好。”
“今晚，我的角色，是你的情人。”
“好。”
張庸點點頭。
這還用說。你本來就是。
準備上車。
伸手在空中打個手勢。
這是在和竇義山、馮允山打招呼。
表示他們兩個一會兒跟上來。我需要你們兩個保護。
當然，除了他們，還有一個小隊。
他們跟在后面。
竹內云子也不介意。她知道張庸怕死。出入都帶著隊伍。
事實上，她舍不得張庸去死。
整個特高科，都拿他當唯一的希望，怎么舍得他去死？
“去哪里？”
“大都會。”
“做什么？”
“撈油水。”
“好。”
張庸立刻抖擻精神。
不早說。
神秘兮兮的。
你要是早說，我啥都不問。
剛才進入日租界，無功而返，他需要一點金錢安慰。
沒辦法，就是這么俗氣！
天大的事情，只要有錢，他都能扛過去。
出發。
凱迪拉克在夜色中，迅速的行駛。
發現不對。
居然是在郊區？
車子是朝郊區外面駛去的。
“這…”
張庸欲言又止。
感覺有點蹊蹺。但是又不是很擔心。
監控地圖顯示，在三四百米之外，一個小隊跟著。竇義山和馮允山也跟著。
“接下來，你要辛苦了。”
“鏡子和晴子都在。”
“是嗎？”
張庸不置可否。
還沒有意識到辛苦是什么意思。
撈油水，有什么辛苦的。
再多的油水，他都不喊苦不喊累。
默默查看地圖。
發現車子是向東行駛。東面是大海。
終于…
到達目的地。
發現居然是一艘船。就停靠在岸邊。
燈火通明的一艘船啊！
好大…
似乎有點像是后世的游輪？
不對！
就是游輪！
這個時代，已經有游輪了。
著名的泰坦尼克號，其實就是游輪。船票是很昂貴的。
“你…”
“這就是大都會。”
“一艘船？”
“對。”
“船主人是誰？”
“不是軍部的人。也不怕軍部。所以，不用擔心我會暴露。”
“哦…”
“他是意大利人。宿命者。”
“宿命者，埃德諾，是塔納瓦羅的好朋友。”
“真的？”
“當然不是。兩人是死對頭。”
“我…”
張庸潛意識覺得，自己可能又被坑了。
你明明知道，我和塔納瓦羅有利益關系，卻將我帶來給它的對手。
這真是…
騷操作！
但是，看在美色的份上。忍了。
何況，還有油水。這才是最重要的。
此外，意大利人這個身份也很重要。
一個塔納瓦羅不夠。
還需要再多幾個。相互競爭。
意呆利在二戰中，是個很奇葩的國度。
嚴重拖后腿…
國內反對派勢力非常強大。
墨索里尼并不能掌控一切。
尤其是西西里島，根本不鳥墨索里尼的。
在國際上，意呆利也很多騷操作。
暗中販賣軍火什么的，可以說是行家里手。
都是私人販賣的。
哪怕是有日寇的封鎖，也照樣可以將武器彈藥運輸過來。
前提是…
他們愿意！
或者說，有足夠的利益！
那么…
這個宿命者埃德諾，又會有什么樣的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