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生徹底暈了。
無論怎么拍臉,他都沒有醒。
“嘩啦啦…”
一盆冷水澆上去,同樣沒醒。
張庸:…
完蛋了。
恐怕無法拉出去展覽了。
一個昏迷過去的人,肯定沒有人有興趣觀看啊!
一個大洋不是錢嗎?
郁悶…
還好。想起了金三眼。
金三眼還被關著。因為他招供的地址,張庸還沒去看。
到底有沒有錢財還不知道。
或許,現在可以去看看了?
眼光無意中掃過旗袍店。里面有三個白點。
之前,黨務調查處就是將他們三個包圍起來了。估計是要一網打盡。
現在黨務調查處的人已經走了,他們怎么還不趕緊撤離?
一會兒黨務調查處的人去而復返,還會抓他們。
自己總不可能在這里常駐吧…
石秉道呢?
疑惑間,有白點移動。隨后,一個窈窕的人影從里面出來。
張庸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居然是她?
疑惑。原來。居然是李云雁。
之前的李云雁,完全是游擊隊長的角色。穿著打扮都很土。
當時,他感覺對方是說不上漂亮的。最多勉強說是中上吧。
可是,今天,她居然穿著旗袍…
頎長的身軀,窈窕的曲線,居然硬生生的提高了好幾分的顏值。
一時間,張庸驚呆了。她居然會穿旗袍。
李云雁也是愣住。
她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到張庸。
四目相對。
張庸率先反應過來,對她喝道:“你是做什么的?我們在執行任務,無關人等,趕緊滾!”
李云雁這才如夢初醒。急急忙忙的低著頭,向旁邊錯開。
“站住!”張庸忽然高聲叫道。
李云雁:???
搞不懂張庸是要做什么?
難道對方是要抓捕自己?
不由得緊張起來。
只好放慢腳步。緩緩的停住。
張庸從背后來到她的面前,大聲說道:“證件,拿出來。”
李云雁低著頭,輕咬嘴唇,將證件拿出來。
她當然是隨身帶著證件的。
張庸接過來。看了看。發現她化名周巧。金陵人。
“沒事不要亂跑。”張庸冷冷的說道,“不然,隨時把你當做日諜抓回去。”
將證件遞回去給她。
李云雁接過來。發現證件里面夾著銀票。
疑惑。
抬頭。
“你是金陵來的,趕緊回去金陵。”張庸硬邦邦的說道,“不要留在上海灘礙事。”
“我有任務的。”李云雁看看四周無人,低聲說道。
“趕緊走。”張庸壓低聲音,“馬上就要全城大搜捕。火車站即將封閉。外來人員會被嚴格盤查。”
“為什么?”李云雁還不死心。
“因為警備司令部有三十多個軍官失蹤,可能是被日諜暗殺了。”
“真的?”
“我親自找到的尸體。”
“那我…”
李云雁躊躇著。
張庸:…
什么情況?
這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
證件里面有銀票啊!五張,每張都是100銀元的。足夠伱用一年了。
“我帶著電臺…”
“什么?”
“我從金陵帶著電臺來上海,來這里接頭,被盯上了。”
“你們…”
張庸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那邊到底在搞什么?亂套了?相互間也不協調一下。
讓李靜芊去杭州去電臺回金陵。又讓李云雁從金陵帶電臺來上海。閑得慌?沒事干?
但是后來又想明白了。
李云雁和李靜芊,不是一條線上的。
地下黨有很多條線。相互間都是獨立的。禁止橫向溝通。
某一條線需要從杭州帶電臺來金陵。而另外一條線則是需要從金陵帶電臺到上海。
兩者之間并不知情。
石秉道肯定不認識李云雁。李云雁應該也不認識石秉道。兩人不是同一條線上的。
那么,問題來了,李云雁為什么會被堵住?
是誰泄密?
不是同一條線上的人,居然也會泄密?
除非…
叛徒的等級很高。
忽然明白石秉道的神情為什么那么痛苦。
有可能…
叛徒是他上級?
打住!
打住!
張庸不敢多想。
眼下,李云雁是安全的。這就足夠了。
但是,她暫時不能回去那邊的安全屋。否則,隨時都會被出賣。然后犧牲。
她肯定不會束手就擒的。反抗的結果就是死。
“跟我回去旗袍店。”
“你…”
李云雁忽然發現不對。
張庸的手,居然摟著她的腰。將她強行推向前。
“你做什么?”她又急又怒。
想要動手。卻發現被張庸抓住。她力氣沒他大。
雖然,她是曾經的游擊隊長,頗有力氣。但是,和男人相比,還是有較大差距的。
“裝作被我強迫的樣子。”張庸低聲說道。
“裝?”李云雁惱怒。
需要裝嗎?
你明明就是在強迫我。
混蛋!
敢占我的便宜!
信不信我一槍崩掉你!再踹死你…
但是很快發現不對。
很多人的目光朝這邊看過去。都是虎視眈眈的。
一個個的手里,都握著槍。
“跟我回去。有你好處。”張庸大聲說道。
“你做夢!”李云雁條件反射的回答,然后狠狠的掙扎,結果沒有掙脫。
張庸湊過去,貼著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對。就這樣。別人以為我是強搶民女,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你帶走了。黨務調查處的人敢動你。我噴他們一臉。”
“他們為什么聽你的?”
“因為他們就是我攆走的。他們很不爽我。但是又奈何不了我。”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嗎?”
“徐恩曾和我當面,我都不鳥他的。”
“粗俗!”
“跟我進去旗袍店!”
“哦…”
李云雁其實很聰明。
她很快就明白了張庸的目的。他需要一個理由。
一個公開保護她的理由。
此時此刻,她的處境很危險。她自己也意識到了。
剛剛到達上海,就落入了敵人的陷阱里面。顯然,這是非常詭異的。絕對是內部出現了叛徒。有人告密。
如果不是張庸及時趕到,她現在多半已經是死人了。
斗爭就是這么殘酷。
上一秒,下一秒,或許就是天人永隔,陰陽分離。
“你居然不是路癡了?”
“滾!”
“很好。有進步。”
“你說這兩個字,我感覺怪怪的。”
“我是沒辦法進步了。但是,我可以幫你進步啊!”
“什么意思?”
“你們組織不要我,說我不符合條件…”
“我都聽說了。外面都傳言你又貪財,又好色。這樣的人,組織當然是不能要的。”
“打人不要打臉…”
“你還有臉嗎?你會在乎嗎?”
“不要說的這么直白嘛…”
張庸繼續摟著她的腰,進入了旗袍店。
外面,他新招收的手下,都是面面相覷。一個個欲言又止。
想要說些什么,又似乎不好說的。
他們的組長…
似乎有毛病啊!
這個毛病,就是寡人之疾。好色。
大街上看到漂亮姑娘,就將別人強行摟過來。簡直是無法無天。
可是…
他是老板啊!
他是他們的組長,給他們發薪水。
老板喜歡女色,他們有什么好說的?古時候的曹孟德不也一樣?
進入旗袍店。
張庸又愣住。
忽然感覺這個世界好小。
旗袍店里面,居然還有一個熟人。誰?杜小曼。
驚訝。
疑惑。杜小曼怎么在這里?
她不是…
難道她也是…
一時間,腦子轉過無數的想法。
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打量對方。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是你?”
杜小曼也認出了張庸。
她同樣驚訝。
張庸點點頭,“好久不見。”
“你好…”杜小曼低頭,咬著嘴唇,“我,我…”
她忽然鼓起勇氣,抬頭。
眼神熠熠生輝的看著張庸。充滿熾熱。
“張隊長,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