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署長我?”
“有什么問題?”
“這個…”
張庸忽然發現,好像真的沒什么問題。
代理嘛。又不是正式的。干啥都行。又沒有KPI考核之類的。想干就干。不想干就罷工。
自己又是惡人。偌大的警署,也沒有人敢跟自己說三道四。
什么?沒有專業技能?不需要。
做一把手需要什么專業技能?下面有的是專業人士。
做領導的,懂得將有本事的人拉過來,給自己干活就行。領導是管人。又不是管事。
你看林北秋就是。
這個家伙挺專業。
警署里面肯定不止一個林北秋。
可能還有很多專業人士被打發去坐冷板凳了。全部調出來就是。
隨心所欲。
為所欲為。
最好胡作非為一把,留下一堆爛攤子,然后交給李伯齊自己慢慢收拾。
他不是想休假嗎?哈哈。做春秋大夢…
“那行。我代理…”
“就這樣。”
李伯齊掛掉了電話。
張庸:???
不是。就掛了?一句話都不多說?
嘿,我這是在幫你做事啊!我這里在幫你代理啊!伱是不是應該鼓勵一下?
我欠你嗎?
哦,好像真的欠他…
如果不是他抓自己進入復興社,哪有今天?
放下話筒。
行,代理。
全權代理。
看著身邊疑惑的兩人,直言不諱,“老大說沒有空,命令我暫時代理署長。”
“署長…”劉懷宏和林北秋面面相覷。
有點高興。
又有點忐忑。
高興是因為張庸是熟人。好打交道。
忐忑是這個家伙代理,不知道會惹出什么禍端來。外面傳言,張庸從不怕事。
看外面的三個日諜尸體就知道了。還沒處理呢。
直接在警署門口就槍決三個日諜。還是亂槍打死。用了足足150發子彈。
之前又讓報紙來拍照,要上頭版什么的。各種騷操作,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日本人那邊知道了,不知道會正呢么炸毛。也就是張庸才扛得住。這個家伙是真不怕日本人暴走啊!
開始干活。
首先是將辦公室搬上去。
搬哪里?
當然是搬到二樓的署長辦公室了。
那個辦公室又大又寬敞,又明亮,張庸早就看上了。既然李伯齊不來,他就鳩占鵲巢。
之前屬于曹建章的所有東西,都已經清理干凈。
這是老規矩了。
誰會要一個死人的東西?晦氣。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連這個辦公室都不要了。覺得風水不好。
但是張庸和李伯齊都是不信邪的。他們都是物理驅魔的好手。
阿飄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是貞子爬出來,都會被湯姆森打的粉碎。
好地方。
坐下。將雙腿搭在辦公桌上。
很沒禮貌。
很沒素質。
但是架不住舒服啊!
林北秋:…
劉懷宏:…
好吧,從現在開始慢慢習慣。
這個張庸,抓日諜的時候兇殘的要死。沒事做的時候又憊懶的要死。
真是…
俗人啊!
但是俗人好。俗人好伺候。
“來!”
“咱們合計合計。”
“預先說明,我什么都不懂,但是你們也不用怕。有什么后果,我扛著。不會連累你們。”
張庸開始干活。
故意隱瞞了一個名字:李伯齊。
有什么后果,有我和李伯齊扛著。嘿嘿。李伯齊才是背黑鍋的主力。
重點是人事安排。
將那些二十九軍的老兵,都調來,入編。
從此以后,他們就是天津衛警察署的正式警察。同時也是復興社的特工。
機動性質。
以后如果有需要,也可以調去其他地方。
以處座的野心,以后軍統擴張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到時候,哪怕是一個小兵,都有大作用。
好像鐘陽、吳六琪這樣的,現在沒什么資歷。但是到38年,已經熬了三年,可以當組長了。
明說,想要做老大,就是要有人,有槍,有地盤。
處座控制天津衛警署,其實就是搶占地盤啊!有這個地盤在,很多事情都能操作。
復興社受到限制?那就在天津衛警署這邊著手。
其次…
立刻轉變工作重點。
以后的動作,除了日常治安,就是監控日諜。
要善于發現日諜。
要善于抓捕日諜。
確定是日諜的,或者是有重大嫌疑的。
帶回來!
有什么后果,他張庸扛著!
成立專門的反間諜部門。經費最充足。人員最充沛。武器最精良。作風優良。隨時能打。
等以后軍統大擴編,咱也直接升級。弄個什么總隊。
保證處座會答應的。到那個時候,處座還巴不得呢。
總之,未來十分可期。
“小林,你敢不敢抓日諜?”張庸看著林北秋。
“敢。”林北秋平靜回答。
“好。你負責抽調人,組建五十人的隊伍,專門抓捕日諜。”
“明白。可是,你不是…”
“我也抓。但是我抓捕的方法,和你不同。你們按照自己的思路來。”
“是。”
林北秋答應著。
想了想。確實。張庸抓日諜太詭異。他學不來。
忽然在大街上逮住一個人,然后判定對方就是日諜。如此神奇的本事,十個林北秋都學不到。
他只能一步一步來。懷疑。跟蹤。確認。然后抓捕。
“你去吧!”
“是。”
“你也去吧!”
“是!”
林北秋和劉懷宏先后離開。
看著空蕩蕩的警署。張庸忽然想起一件事。
正好,從寶林寺解救出來的那些姑娘,都可以安排到警署上班。
直接補充到復興社,可能會有人說閑話。
處座雖然也有點好色。但是,他其實嚴重的重男輕女。
事實上,復興社特務處這樣的性質,也決定了不可能需要太多的女特工。
都是刀頭舔血的活,女人肯定得靠邊站。
即使有一些女人,也都是有特殊本領的。
但是警署要求沒那么高。
二三十個姑娘補充進來,完全沒問題。
負責后勤。
負責電訊。
警署的電訊要求,沒有復興社那么高。一般人都能勝任。
當然,張庸也有私心。
警署死氣沉沉的,找幾個姑娘來,振奮振奮精神。
男女搭配,工作不累。
古人早就說死了的。聽古人的話多半沒錯。
拿起電話,準備找人。想要撥號的時候,忽然想起,那些姑娘好久沒看到了,去哪里了?
李伯齊不會是將她們全部都攆回去原籍了吧?
得,打電話給李伯齊。
這個老家伙,磨磨蹭蹭的不想上班,正好電話騷擾一下。
咱爺倆互相傷害…
“什么事?”李伯齊言簡意賅。精神似乎不錯。
“組長,你什么時候過來?”張庸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暫時沒空。等幾個月吧。”
“什么?幾個月?”
張庸頓時傻眼。
暈。還以為是幾天。結果你開口就是幾個月?
有沒有搞錯。我又沒有拿署長的工資…
不行,自己回頭必須將署長的工資給領了。代理也是要發工資的好吧。
“我已經跟處座說好了。”
“不是…”
“你什么時候離開天津衛,我就什么時候過去頂缺。”
“呃…”
張庸被窒住了。
汗,這個說法,簡直就是遙遙無期啊!
自己什么時候離開天津衛?鬼才知道。
等通知。
準確來說,是等陳納德來。
可是,陳納德什么時候來,沒有說。可能是還沒有最后協商好。
說好1936年到來。可是一年有12個月啊!
保守估計,自己在天津衛,最少還需要呆兩三個月。
當然,運氣好,可能明天就…
哈哈…
笑死。
忽然間,林北秋急匆匆的趕來,似乎有事報告。
張庸只好放下其他心思,轉入正題,“組長,我準備將寶林寺里面救出來的姑娘,都安排到警署工作,你看行不行?”
“可以。”李伯齊的回答依然簡短。
“她們現在在哪里?”
“袁公館。”
“啊?她們在袁公館做什么?”
“我總要找個地方安排她們住下吧。不安排袁公館安排哪里?”
“哦…”
張庸識趣的閉嘴。
安排在石虎街49號大倉庫?那肯定不行。
里面連個像樣的廁所都沒有。男人,不講究。外面天大地大,隨地拉撒。女人就不行。
袁公館其實很好。雖然槍戰有所損傷。但是一應設備設施,都是齊全的。也都高級。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安排人住進去。她們又是女人,會打掃衛生。會收拾。整個安樂窩完全沒問題。
至于安全方面…
一般人不敢襲擾她們。除非是日本人。
不過,日本人也有個特點,就是重男輕女,比中國人還嚴重得多。
隸屬日寇軍部的特務機關,一個女人都沒有。他們也不屑于將女人作為攻擊目標。美麗的女人,只是戰利品而已。
“忙正事。”李伯齊又說道。
“我這就是正事。”張庸頓時就著急了。
你什么意思?
說我在玩嗎?
重男輕女…
懶得多說。告辭。掛電話。
講劉懷宏叫來。將事情和他說了。讓他給那些姑娘安排工作崗位。
暫時清閑無所謂。先熟悉熟悉情況。
然后轉頭看著林北秋。
“什么事?”
“署長,有個日本人被殺了。”
“什么日本人?”
“一個叫做山田圭介的日本商人。”
“做什么生意的?”
“說是土特產買賣。但是背后暗中經營古董文物走私什么的。我之前盯過他好多次。還曾經報告過曹…曹建章。但是都沒有了下文。這個山田早些年,是在泉城濟南那邊做的。后來才搬到了天津衛。”
“古董?文物?走私?”
“對。”
“不用管。肯定是他們內部自相殘殺。”
“可是,如果日本領事館問起來…”
“我是代理署長。我負責處理。”
張庸大包大攬。
別人害怕日本領事館找上門,他卻是不怕的。
天津衛的日寇總領事,就是秋山重葵吧?他來找自己?呵呵。正好提醒他,記得5000美元的咨詢費啊!
不過…
“帶幾個人,和我一起去看看現場。”
“好。”
林北秋答應著。
張庸也叫了幾個老兵。都穿著警署的服裝。
帶槍。帶足子彈。瞄準鏡什么的也都帶上。
不久以后,到達目的地。
是一家非常偏偏的小巷子。店鋪也是非常隱蔽。
什么土特產。掩人耳目罷了。做的就是販賣古董文物的生意。拼命的掠奪華夏國寶。
現在軍閥混戰,民不聊生,誰也沒有能力來保護那些國寶。于是成了外國人的香餑餑。英美法德意等國,都有人大量從事華夏國寶的販賣活動。日本人當然不會例外。
進入店鋪。里面到處都是泥土。
和外面的泥土完全不同。以黑土居多。一看就是從古董文物上面敲落下來的。
果然,過道的兩側,擺放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文物。一看就是墓穴里挖出來的。
得,還盜墓。
難道死者是槐機關的人?
之前沒有怎么細問野谷金太郎,可能真的有。
槐機關的人…
被殺了…
要么是同行。
要么就是反日分子。
無論是哪一種,張庸都懶得去調查。
日本人,死了就死了。
最好都死光。
“死者生前有被折磨的跡象…”
“拷問信息吧。”
“死者的神情非常恐懼,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熟人作案。難以置信。”
“奇怪,什么東西都沒有損失。很多貴重的文物都沒丟…”
“那就不是同行了。可能是尋仇。”
張庸粗略的判斷。
很正常的兇殺案。沒什么大不了的。
“還有…”
林北秋欲言又止。
他覺得張庸可能不太想聽。但是他又不能不說。
畢竟,他的專業不允許他隱瞞重要的信息。否則,他就不是一個專業的探長。也無法讓別人信服。
“還有什么?直說。”
“從死者身上的傷痕來判斷,兇手應該是故意折磨死者,讓死者足足在痛苦中煎熬了可能七到八個小時左右,最后才艱難的咽氣…”
“你想要表達什么?”
“兇手和死者,應該有非常深的仇怨。兇手不想一刀殺了死者,便宜了他。所以,故意將他緩慢的虐死,以釋放心頭的仇恨。”
“有道理。然后呢?”
“死者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字,可能是兇手的姓名…”
“什么字?”
“你來看。”
林北秋引領著張庸來到后面的泥地。
這里就是日本人被虐殺的第一現場。
地面上,有一個小小的“李”字,應該是死者用指甲在地面上摳出來的。
摳出來的有三個字。但是其中兩個被鏟掉了。
也就是說,兇手發現了名字。還鏟掉了其中兩個。但是故意留下一個。
古怪…
兇手難道不是姓李?
所以沒有鏟掉。故意誤導別人追查?
又或者,他的確是姓李。但是不在乎。甚至,還故意讓別人知道?
頭痛…
專業的事情,他真的做不來。
還是交給林北秋吧。
能查就查。不能查就拉倒。
忽然,地圖邊緣出現一大群紅點。
得,日本人來了。
高興。
好事上門。
準備拿麻袋撿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