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就在這里?”
“對。霞飛路中段附近。但是無法確定具體門牌號。”
“好!”
陳宮澎立刻安排人員準備,
東交民巷不僅僅是東交民巷。附近的街道也屬于租界管轄。
上海公共租界里面有個霞飛路,這里也有一小段。貝當路、福煦路什么的,一應俱全。
都是法國人起的名字。他們似乎非常懷念一戰時期的英雄。
結果,喜歡活在過去的法國人,很快就被瘋狂打了雞血的德國人干倒。現在距離法國投降,已經不到五年時間。
歪著腦袋想想,真是難以置信。誰能想到?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戰爭彩票。否則,他一定可以賺的盆滿缽滿的。
“前面!”
“繼續向前!”
張庸給陳宮澎指引。一直來到目標附近。
其實,張庸非常清楚目標的準確地點。可以直接沖進去抓人的。但是那樣太玄乎了。
還是泯然眾人比較好。
行動。
被法國人攔住。
有法國衛兵出現。背著勒伯爾步槍。
法國人的態度非常堅決,這里不能檢查。因為法國大使館就在附近。
陳宮澎皺眉。
張庸卻是無所謂。也不著急。
檢查特權是德國人爭取到的。自然會有德國人前來交涉。
果然,不久以后,埃德曼就親自來了。
和法國人交涉。雙方的態度都不算友好。言辭非常激烈。
可惜,張庸聽不懂。
聽不懂德語。也聽不懂法語。也不知道兩人如何交流。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張庸開始打呵欠。
這時候,地圖顯示,夏嵐出來了。
她靜悄悄的一個人從街角拐過去。然后消失在張庸的視線當中。
不過,地圖顯示,她又回到了剛才那個穹頂房屋。這里好像是一座教堂?也不知道是法國人的,還是英國人的。
受傷的日諜有可能藏匿在教堂里面嗎?張庸不清楚。也懶得去查探。
先等德國人和法國人交涉完畢再說。
有時間,不如研究一下法國人的勒伯爾步槍。8毫米口徑,性能似乎也不錯。
可惜,法國投降的太早,它都沒機會發揮。
三十分鐘…
終于,埃德曼勝利了。
法國人退步了。估計是不想承擔刺殺嫌疑。
如果法國人拒絕檢查,就有可能被德國人懷疑是當街刺殺的兇手,然后引起國際糾紛。
“張,你們可以進去了!”
“謝謝!”
張庸點點頭。帶著隊伍前進。
裝模作樣的查看法國人的其他建筑物。都是蜻蜓點水,看一眼就走。
負責監視他們的法國士兵亦步亦趨的。簡直是將他們當成盜賊一樣。
終于,來到目標地點。
里面有一個小紅點。一動不動的。
很有可能就是要尋找的目標。距離大約三十米。進門就能看到。
然而…
“這里不能檢查!”
“為什么?”
“這是我們的秘密檔案室。任何外人不得進入。”
“好吧…”
張庸轉頭去找埃德曼。
看看四周,沒有人注意,張庸拿出一枚手雷。
直接扔進去。
里面只有一個紅點。狗日的,炸死你!
“轟!”
手雷爆炸了。
但是,偏差了一點點。
太久沒有扔手雷了,偏差大了一點點。
正好,有一堵墻壁擋住了爆炸的沖擊波。爆炸過后,那個紅點并沒有消失。
它開始飛快的移動。似乎要從里面沖出來。
“嘭!”
門被撞開。
一個黑影從里面竄出。
“站住!”
“別動!”
陳宮澎厲聲吆喝。
張庸:…
這個大師兄!腦子瓦特了!
別人是要逃命的。怎么可能站住?怎么可能別動?
你叫出四個字,至少浪費一秒鐘的時間。有一秒鐘的時間,不如直接就是一槍,將對方撂倒了再說。
黑影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又轉身跑回去。
他雖然受傷了。但是速度極快。張庸也是不得不佩服。
牛人啊!
這樣都能活動自如。
如果是換了自己,早就癱瘓在地上了。
瑪德,手雷都炸不死?
日寇都是打不死的小強嗎?一個個都這么厲害?
幸好…
“啪!”
“啪!”
陳宮澎果斷開槍。
這一次,張庸再也沒有責怪對方的理由。
子彈全部打在了目標的背后。
致命嗎?不知道。但是即使不致命,也是重傷。
陳宮澎出手,絕不簡單。
果然,那個黑影踉踉蹌蹌的,迅速倒下。
沒有掙扎。
直接撲倒在地上不會動了。
紅點消失。
表示死亡。
張庸正要走過去,忽然回頭。卻是赤木高淳又出現了。
這個老家伙,每次來都不懷好意。
上前。將對方攔住。
“赤木先生,別來無恙。我還以為伱已經死了。”
“張隊長,你又是在殺良冒功嗎?”
“誤會了。我們是在抓日諜。這不,可能直接打死了。唉,真可惜。”
“你說是日諜,有什么證據嗎?如果沒有,我會告你毀謗的。我要向你們的政府提出嚴重的抗議。”
“哦,不好意思,那就是我錯了。我們是在抓一個小癟三。”
“沒事。一個小癟三而已。偷雞摸狗,雞零狗碎,見不得人。唉,真是慘,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死了也沒有人敢承認。活著不如一條狗,死了不如一只螞蟻…”
赤木高淳的臉色鐵青。
張庸的冷嘲熱諷讓他非常憤怒。可是,他不能暴露出來。
他不能承認被打死的人的身份。他不能承認對方是日本人。否則,德國人不會善罷甘休。法國人也不愿意承擔這個后果。無奈,他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宮本家的人被打死。
“不好意思,我們要處置一些事情。”
“請回吧!”
張庸冷冷的說道。然后拿出駁殼槍。
來到死者的旁邊,對著死者的胸口。
“啪啪啪…”
“啪啪啪…“
連續扣動扳機。將彈匣清空。
死者的左胸、右胸,全部都被子彈反復問候。死得不能再死。
故意的。
就是要赤木高淳的好看。
我張庸就是這么暴虐。你們自己看著辦。有本事再來撩撥我啊!
“你!”
“你!”
赤木高淳又急又怒。雙手握拳。
他非常憤怒。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被打死的,可不是別人,是宮本家的武士!
宮本家的人,在日軍特機關里,有著特殊地位。
可是,他不能承認。
非但不能承認是宮本家的人,甚至不能承認是日本人。
否則…
后果不堪設想。
“赤木先生,關你什么事?”張庸伸腳踩著日諜的腦袋。
雖然這個日諜已經被打死了。但是,對方可是宮本家的人。張庸和宮本家的人,仇恨絕對是不共戴天。
事實上,張庸相信,宮本家的人,就在他的附近活動。時時刻刻盯著他。
如果有機會出手,宮本家的人絕對不會猶豫。
上次在開灤煤礦的時候,張庸就明顯的感覺到,又有人在窺探自己。
極其有可能就是宮本家的人。
又或者是日寇其他家族高手。
赤木高淳雙拳指骨發白,臉上青筋暴起。
他的憤怒已經到了馬上就要爆發的程度。
他受不了。
他要爆發。
然而…
德國人過來了。
就是埃德曼。已經匆匆趕來。
看到埃德曼到來,赤木高淳的臉色,頓時變成一片死灰。
糟糕…
自己的克星又來了。
張庸是中國人。赤木高淳是完全不怕的。他發誓,自己遲早會弄死張庸。
然而,在埃德曼的面前,赤木高淳慫了。
他惹不起埃德曼。
他不想被打第二次。上次已經很慘了。
現在,他的臉頰還是變形的。都是被埃德曼打的。牙齒都掉了兩個。
“埃德曼先生…”
“他是誰?”
“不好意思,他并不是殺人案的真正兇手。”
“那他…”
“他只是一個同謀。主犯不在這里。”
“那…”
“我會繼續揪出主犯的。”
“好。”
埃德曼滿意的轉身離開。
這個張庸,辦事確實給力。這么快就有了收獲。
他不是笨蛋。看赤木高淳的反應,他就非常清楚,被打死的這個人,絕對是日本人。
也就是說,殺死德國人的兇手,其實就是日本人。
這幫混蛋。果然無法無天。
“他們…”
“埃德曼先生,你們被殺的兩個同事,可能是獲悉了技術資料的事,試圖暗中追查,然后被滅口了…”
“什么?”
“只有這么重要的事,某些人才會鋌而走險,不惜當街殺人。”
“混蛋!”
埃德曼頓時雙手握拳。狠狠瞪著赤木高淳。
赤木高淳頓時內心一陣發毛,下意識后退。
張庸是湊在埃德曼身邊竊竊私語的,所以,赤木高淳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然而,他很清楚,張庸絕對居心叵測。極其有可能是在栽贓嫁禍,往日本人身上潑臟水。
其實,刺殺德國人,真的和日本人沒有關系。
日本人還沒有愚蠢到去招惹德國人。沒必要。
可是,眼前的情況,卻仿佛讓所有人都相信,兇手就是日本人。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這個該死的張庸,到底是給埃德曼灌了什么迷魂湯?
德國人為什么就相信了?
一群蠢貨…
“張,你做得很好!繼續查下去!”
“好的。”
張庸點點頭。然后朝赤木高淳豎起中指。
慫貨。你怎么就不敢跟埃德曼干一架呢?
來啊!
打拳啊!往埃德曼臉上招呼!
你不是日本人的老牌特務嗎?你不是很厲害嗎?直接打死埃德曼啊!
什么?
不敢?
欺軟怕硬的主!鄙視你!
“八嘎!”
赤木高淳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自己被埃德曼欺壓也就罷了,這個該死的張庸,還在幸災樂禍?
好,好,好,你等著!
我赤木高淳要是不弄死你,我就弄死我自己!
“啊…”
“糟糕…”
“草率了…”
張庸忽然想起一件事。
顧著羞辱赤木高淳,都忘記去摸尸了。
陳宮澎也真是的。
人都打死了,也不檢查一下尸體。
但是!
沒事。
現在摸還來得及。
張庸迅速轉身,在日諜的身上亂掏。
看日諜的臉,沒錯,有宮本家族的痕跡。百分百確信,打死的就是宮本家族的人。
忽然,似乎有所感覺。
下意識的往隨身空間里面一“看”,發現多了一個瞄準鏡。
哪來的?之前明明沒有的。
難道是因為打死了宮本家族的緣故?不是爆炸嗎?唉,摸不清頭緒啊…
但是,有瞄準鏡絕對是好事。管它哪來的。
將瞄準鏡拿出來。
以免占用非常緊張的隨身空間。
現在,張庸有三個瞄準鏡了。可惜,都是春田M1903步槍的。
他的身邊,暫時沒有這種槍。
所以,瞄準鏡暫時也用不上。
忽然住手。
熟悉的手感傳來。頓時眉開眼笑。
好,好,好!
此行不虧。摸尸果然有前途。
緩緩的將手拿出來。
果然,他摸到的,的確是銀票。
雖然不多。也有那么七張。看了看,面額都是500銀元的。
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這是匯豐銀行開具的。
高興。
拿著銀票對著赤木高淳反復搖晃。
故意炫耀。
故意刺激對方。
你看,我又有收獲了。
你看,我又有三千大洋收入了。
你羨不羨慕?
你嫉不嫉妒?
如果你承認死者是日本人,這些就還給你!哈哈!你敢嗎?
“八嘎!”
赤木高淳的臉頰變成豬肝色。
他憤怒的幾乎要將自己的牙齒都咬碎了。如果恨意可以殺人,張庸已經死10086次!
這個小人!
這個變態!
他赤木高淳以前的對手,都沒有誰這么小人得志的。
偏偏是張庸,簡直是將小人的嘴臉,完全寫在臉上。
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小人的。
忽然又看到張庸朝自己豎起中指。赤木高淳頓時眼前一黑,頭暈眼花,幾乎暈厥。
可惡!
又是這個動作!
王八蛋張庸,又在朝自己做這個動作!
雖然,赤木高淳不知道這個動作的具體含義。但是,用腳后跟都能想到,這絕對不是禮貌的問候。
“切!”
張庸撇撇嘴。繼續摸尸。
零零碎碎的,從尸體的身上搜到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鑰匙。有徽章。有小刀。有發夾…
咦?什么東西?發夾?
你一個大男人,帶著發夾做什么?是要化妝成女人嘛?
頓時感覺惡心。
張庸急忙站起來。停止了搜查。
算了,要找的銀票都找到了,剩下的無所謂了。除了銀票,都不重要。
朝陳宮澎擺擺手,“走吧!”
陳宮澎擺擺手,讓人將死者的尸體扔到卡車上。
就是這么粗暴。
就是這么直接。
又不可能埋在租界里,只能暫時帶走。
等忙完了再處理。
雖然是敵人,一張草席還是要給的。
當然破爛草席。
“你們,你們,你們…”赤木高淳著急了,“你們要將人帶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