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話筒。
一個暴躁的聲音傳來。
嘰里呱啦。很激動。但是完全聽不懂。
好像是法語?
咦?法國佬?
法國佬打電話到當鋪來做什么?
聽不懂…
完全聽不懂…
沉默。等對方掛電話。
忽然…
語言包下載完畢齊達內 信息提示到來。
隨即,感覺腦海注入很多信息。
好像都是法語?
齊達內?
好像有什么東西亂入…
是齊達內的語言包嗎?
我要蘇菲瑪素…
但是,沒關系了。他現在已經能聽懂對方說的法語了。
對方是在說:“你們怎么還不來?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過去五分鐘了。過去五分鐘了…”
后面的都是無限的重復。仿佛五分鐘可以導致天塌似的。
將話筒放遠一點。免得耳朵疼。
等對方咆哮稍微停止,才懶洋洋的說道:“先生,你要找誰?”
說的當然是法語。好像也沒什么拗口的。
仿佛天生就是法國人。
“你們不是永昌當鋪嗎?我叫你們來收東西,你們怎么還不來?你知道時間有多么的寶貴嗎?”對方又咆哮起來,感覺法語說的還沒有張庸的外掛語言包純正,“你們再不來,我就不找你們了。”
“我們這邊比較忙,暫時無法脫身。要不,伱找其他人吧。”張庸也不慣著對方。
既然你那么生氣,那就去找別人。叫什么叫。
我們不做你生意。
反正永昌當鋪的人都死了,也沒辦法繼續經營了。
“你們!”對方頓時氣結。
“就這樣。”張庸掛電話。
真是的。
我這邊忙得很。
那么多的黃金,需要去存銀行。
對了,漢口有什么外資銀行?花旗?匯豐?不知道有沒有…
“叮鈴鈴…”
“叮鈴鈴…”
誰知道,電話又響起來。
皺眉。法國佬沒完沒了是吧?想挨罵是吧?
好,咱們對罵。
語言包里面罵人的俚語也不少。
話說,學習他國語言,最容易學的就是臟話。全世界通用。
拿起話筒。
“你們不講信用…”果然,又是那個法國佬。
“!#…”張庸當即一陣臟話懟回去。
“你們混蛋!”法國佬暴怒。
“八嘎!”張庸切換成日語。
“你們馬上過來!”
“沒空!”
“我,我,我投訴你們!”
“我們是日本人。你隨便投訴!投訴到國聯去吧!八嘎!”
張庸回懟。
后面又加上一串罵人的話。
然后腦海里又浮現出幾噸臟話。準備一股腦兒的甩出去。
瑪德。罵街?我強項!來啊!
我漢語、白話、英語、日語、德語、法語一起上,輪番轟炸…
忽然后知后覺。
我居然掌握了那么多門的語言了?
外掛三個語言包,果然厲害。以后再外掛幾個,就真的成超人了。
沉默。
“你們現在過去。我們的生意繼續。”
“地點。”
張庸悻悻的改口。
本來是要繼續罵人的。但是對方似乎語氣和緩了。
也行吧。就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地方。”
“說具體地址。我是新來的。不知道哪里是老地方。”
“漢口,租界,八角廟。”
“知道了。”
“你們什么時候過來?”
“現在!”
“我在八角廟等你們。不見不散。”
“好!”
張庸又將電話掛了。
特娘的。又要跑回去漢口。真是開玩笑。
老子現在在武昌這邊啊!又要坐船過去?
等等!
平漢鐵路?
有鐵路橋?
然后哦豁。沒有。平漢鐵路的終點站,也是在漢口那邊。就叫漢口站。
武昌這邊的火車站是叫武昌站。連接的是其他鐵路。江面上還沒有橋。
需要到新中國建立,才有第一座大橋。
怎么辦?
只能是老老實實的坐船。
當鋪里面那么多的黃金,還有大洋,還有法幣怎么辦?
放在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萬一被別人搶走就哦豁了。
出門。
正好看到有小汽車再跑。
于是直接在街上臨時“借用”。一口氣“借用”八輛車,才全部搬完。
手里有槍,就是任性。
管你是誰,必須聽話。
你官再大,有我大?
軍政委員會,督察專員。全國才九個。
信不信我立刻督察了你!
扣上一個紅黨,或者日諜的帽子,就地槍決都沒有人敢過問。
特權,就是如此瘋狂。
一直搬到岸邊。上船。這才將小汽車放走。
每輛車補償二十法幣,算是油錢。足夠了。
然后開船。
和利川丸貨輪匯合。
將所有的財貨又搬運到利川丸上面。
暫時安全了。
留下林以豐坐鎮。張庸帶著一個小隊,前往租界八角廟。
漢口的租界,其實也挺繁華的。地方雖然沒有上海租界廣袤。但是各種各樣的建筑,看起來也是頗有現代氣息。
好像這邊有個挺時髦的外號,叫做“東方的芝加哥”?
準備上岸。
稍微打扮。
裝作是當鋪的人。換上絲綢長衫。戴上墨鏡。
懷里還放了一個放大鏡。裝模作樣用的。必要的時候,可以拿出來,裝作鑒定古董的樣子。
收拾妥當。
上岸。順著河街往前走。
旁邊都是各種各樣的洋行。很氣派。
這些洋行賣的可不是一般的日用品。是大宗貨物。
幾乎都和軍火有關。
各地的軍閥,想要軍火,往往派人到這里來洽談。
那么多的洋行,背后有英國、法國、美國、德國、俄國、日本、西班牙、意大利、比利時…
總有一款適合你的。但是,想物美價廉絕無可能。
無論是哪一國的軍火,價格都是很高的。這是整個行業的潛規則。
駁殼槍就是典型的例子。
如果是按照成本價出售,最多一百大洋。
但是,來到華夏以后,正規渠道,往往要賣三百大洋。就很瘋狂了。
然而,當時的華夏,各路軍閥,亟需軍火。于是也顧不得價格昂貴,紛紛掏錢購買。將大量的財富送給了外國人。
因為軍火利潤實在是太誘惑,于是,又有人暗中走私的。價格比較便宜。
尤其是那些販賣二手軍火的,格外活躍。
一戰結束以后,就有大量老舊步槍被販賣到華夏。
現在二十多年過去,那些老舊步槍都已經損耗了。
“老板。”
忽然有人提示。
張庸順著對方的手指看過去。
看到前面的路燈桿下,綁著一個人。似乎是示眾?
上去看。發現上面掛著一個牌子。原來是個盜賊。
應該是租界巡捕干的。
懲治辦法就是這么簡單。粗暴。野蠻。
裝作沒看到。
他現在是永昌當鋪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督察專員。
手下的稱呼也從專員變成老板。
繼續往前走。
發現好多的黃金標志。也有很多武器標志。也有很多電臺標志。
果然,租界里面,真的是什么東西都有。
甚至有好幾個黃點。
果然,天下無人不通共。紅黨無處不在。
終于是找到了八角廟。
原來是在法國俱樂部背后。是一個地名。
沒有寺廟。就是一個地名。有一個路標。
旁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小汽車。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可能是法國人的車?
車子里面也有黃金標志。
車邊站著一個法國人。正在抽煙。很不耐煩。
應該就是他了。張庸走上來。
開口就是日語。“是你要出貨嗎?我是永昌當鋪的…”
“你們到底要我等多久?”
那個法國人又暴躁起來。絮絮叨叨的。
張庸歪著頭看對方。眼神同樣很不爽。
“我們是從武昌過來的。”他冷冷的打斷法國人的說話。
“是你們不按時…”法國人滿腹牢騷。
“什么貨?拿出來看看。”
“上次說好的價格。你們出手以后,必須及時打款。”
“看貨。”
張庸懶得和對方聒噪。
您沒空,我更加沒空呢。這完全是支線任務好吧。
“這次有三件貨…”
“看貨。”
“這邊。”
法國佬打開車門。從里面拿出一個木盒子。
木盒子大概有兩尺長。一尺寬。似乎很沉。
“放地下。”
“好。”
法國佬警惕的看看四周。
確信沒有其他人以后,才將木盒子放下去。
然后打開。
里面是厚厚的綢布。暗紅色的。
一層一層的將紅綢布掀開。張庸的眼神終于是閃爍了一下。
玉座金佛?
上面是金燦燦的佛像。
下面是藍田玉底座?還是和田玉?
真品?
贗品?
好像是玉座金佛?
他之前好像就繳獲過一次。樣子差不多。
不過,這次的更大。法國佬需要雙手才能抱起來。一看就是非常有分量的。
厲害了。這些法國佬,居然搞到了這樣的寶物。
這個怎么稱呼?
玉座金佛p露s?
玉座金佛,普拉斯版。比之前的更貴重。
瑪德。這也是國寶啊!
居然落在法國人手里。
也罷…
先收過來再說。
到了自己的手里,那就是自己的了。
“至少一萬美元。”
“什么?”
“至少一萬美元!”
“好。”
張庸答應著。
原來玉座金佛p露s只要一萬美元啊!
好像挺便宜的。
隨后發現不對。
是這個時代的一萬美元啊!
相當于好幾萬大洋了。能換幾十萬法郎。
對于法國人來說,這個東西放著,就是個欣賞品,遠不如幾十萬法郎實在,
最關鍵是,它的來歷應該是非法的。是不能曝光的。
想要出手,只有找地下渠道。價格自然就上不去了。
“還有呢?”
“這個,你自己看。”
“好。”
張庸走過去。
發現是一塊很大的翡翠。
準確來說,是翡翠原石。
里面有翡翠。成色似乎不錯。但是還沒精雕細琢。
“這個不值錢。”
“五百美元。”
“要不起。”
“四百五。”
張庸一口回絕。
除了黃金、白銀。其他東西他都不要。
什么鉆石、翡翠之類的,很難找到買家的。他又不是真正做當鋪的。沒有那樣的渠道。
“你再看這個。”
“好。”
打開旁邊一個麻袋。
發現是一件明器。就是從地里挖出來的陪葬品。
這種東西,之前和槐機關打交道的時候,張庸見得多了。粗略掃了一眼,覺得不值錢。于是搖頭。
“為什么?”
“不值錢。”
“兩件,四百美元。”
“這可是從華夏的秦始皇陵挖出來的。”
張庸依然回絕。
管你什么皇陵。不要就是不要。
法國佬頓時不樂意了。
他想了想,忽然說道:“你是日本人。”
“沒錯。”張庸點點頭。
“那我送你們一些情報。只要五百美元。這兩件寶物免費贈送。”
“什么情報?”
張庸眼神瞇細。
這個法國佬,還賣情報?
難道是同行?
呵呵。
“你們日本人的海軍里面有高級奸細。”
“你們海軍的航母位置都泄露了。”
“加賀號。位置曝光了。”
“有人發出電報,曝光了加賀號的準確位置。”
張庸重復著一個詞。
這個法國佬,還想騙人。這都是什么時候的情報了。
如果對方是法國情報部門的,只能說明對方是真傻。
反應如此遲鈍。
難怪以后會被小胡子偷襲。
“你不相信?”
“首先,我得判斷你的身份。”
“我是法國軍事情報局的。我叫康奈德。表面身份是公董局助理。”
“康奈德先生,你說的情報,我們早就知道了。很遺憾,這個情報,價值不到五百美元。”
“那你們想要知道,情報是怎么泄露出來的嗎?奸細是誰嗎?”
“當然想。我們正在內部調查。但是,康奈德先生,我不覺得你能掌握其中的機密。”
“我有秘密渠道。”
康奈德神秘兮兮的樣子。張庸忽然想笑。
他可以肯定,這個康奈德,絕對是外行。什么軍事情報局,扯淡。
法國有軍事情報局這個機構嗎?沒聽說。
而且,凱瑟琳也從來都沒有提及。她從來都沒有提到法國人的諜報員。
要么,是根本沒有。
要么,是法國人自成一體,不和外界交流。
既然如此,那就…
反客為主。
“康奈德先生,你聽說過大日本帝國的雍仁殿下嗎?”
“好像是有這么一個人。”
“如果我說,雍仁殿下想要取代現在的天皇,你們法國人有沒有興趣支助他?”
“哦,你的意思是,他要推翻現在的天皇?”
“是的。”
“那么,你是什么人呢?”
“當然是積極推動雍仁替代天皇的人了。”
“推動?”
“對。主動權在我們的手里。”
“你要我做什么?”
“當然是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對不起,我們法國人對這件事沒有興趣。”
“真的?”
“沒錯。我們沒有興趣。”
康奈德一口回絕。
仿佛是為了反擊張庸剛才的態度。
張庸無所謂。
機會已經給你了。你們法國人不珍惜啊!
又摳搜。
又自大。
真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