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
冷靜!
小心翼翼的趴著。
張庸反復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否則就死了。
現在日寇狙擊手才是老大。
對方在距離450米開外。他張庸暫時沒有任何反擊辦法。
沒有攜帶擲彈筒。
有點大意了。沒想到會被狙擊。
現在只能躲。
確實有點狼狽。確實有點憋屈。但是沒辦法。被敵人算計了。必須先保住小命,才有反擊的機會。
感覺到背后熱辣辣的痛。
受傷了。但是應該沒有傷到筋骨。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手臂還是靈活的。
好。沒死。那就繼續戰斗。
只要日諜打不死自己,就繼續有日諜倒霉。
“上!”
“上!”
王五著急了。
今晚帶隊的十九路軍殘部,就是他。
“上!”
“上!”
那邊,郭海也是著急了。
特娘的,居然有人伏擊張庸!這還得了!
他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要對方好看!
“上!”
“上!”
他們貓著腰,向目標發起攻擊。
明知道會有被狙擊的危險。但是,他們義無反顧。不帶絲毫猶豫的。
沒有槍響。
地圖提示,紅點正在迅速遠遁。
瑪德,又跑了。
張庸急忙抓住時間標注。以便下次甄別。
上次就是沒有來得及給日寇狙擊手做標注。結果無法在眾多日諜里面辨別出來。
但是,這一次,不會了。他已經成功的標注對方。
只要對方再次進入地圖,他就能準確的鎖定目標。
忽然看到王申轉身想跑。
張庸一躍而起,疾撲上前,將王申按倒。
瑪德,想跑?沒門!
老子遭遇了那么大的危險,你還想跑?
王申下意識的掙扎,卻不是張庸的對手。很快就被張庸按得死死的。
“張庸,你想要做什么?”
“抓你。”
“伱抓我做什么?”
“我懷疑你和倭寇勾結,想要殺我。”
“你胡說八道。”
“這是私仇。你想好再說。”
“啊…”
王申忽然慘叫起來。
卻是小腹挨了張庸一拳。身體頓時痛苦的蜷縮起來。
想要說話,卻發現說不出來。
倒吸冷氣。
“噗!”
“噗!”
小腹又連續挨了幾拳。
張庸將對日寇狙擊手的怒氣,全部發泄到王申身上。
暫時抓不到日寇狙擊手,只能拿王申出氣。說了。這是私仇。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子今天也收拾你。
“咔嚓!”
拿出手銬,將王申銬上。
然后擺擺手,示意帶走。
他還要去追那個日寇狙擊手。今天的活就是追那個狗日的。
“你要做什么?”
“啪!”
“啪!”
王申剛開口說話,就被大耳光伺候。
張庸充分的將自己暴躁表露無遺。最終是硬生生的將王申打服了,再也不敢吱聲。
“組長…”
郭海慚愧的回來。
卻是日寇已經失去蹤影。他們追不上了。
“組長…”
王五回來。也是低著頭。一臉沮喪。
不服氣。但是也沒辦法。目標跑太快了。沒有張庸的幫助,他們根本無法跟蹤目標。
現在是凌晨四點多,黎明前的黑暗。郊外漆黑一片。
偏偏是大院的外面是有火光的。正好照到了張庸。于是日寇狙擊手就開火了。
如果張庸是在暗處的話,日寇狙擊手是看不到的。
“沒事。我逮住他了。”
“啊?”
王五和郭海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逮住他了?在哪里?怎么沒看到?
“幫我看看傷口。”
“好。”
郭海上來。撕開衣服。
發現子彈挖開了好長一道口子。蹭掉了一大塊肉。
里面的骨頭幾乎清晰可見。但是骨頭沒有被刮到。
客觀來說,不算嚴重。
只要控制傷口感染,后續應該沒大事。
當然,暫時疼痛是在所難免的。
做這一行,皮外傷,家常便飯。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庸也是感覺到傷口越來越疼痛。手臂也沒有那么靈活自如了。
畢竟是肩胛骨的位置。哪怕是蹭掉一塊肉,也是挺敏感的。
剛才的疼痛還沒反應過來。否則,估計都沒辦法抓住王申。
越想越生氣。
本來以為能抓住孫鼎元的,沒想到,居然是一個陷阱。自己差點死于非命。
“噗!”
“噗!”
又朝王申踢了兩腳。
王申又急又怒。終于是忍不住了。絕望的吼叫起來。
“我是滿洲國…”
“打的就是你們偽滿洲國!”
“啊…”
王申又慘叫起來。
卻是被張庸拳打腳踢。他受傷的是左肩。右手還是靈活的。
好慘。上次在天津衛,被打中的是右肩。這次是左肩。下次不知道是哪里。可能身體每個部位都要輪一遍?
這份工作就是危險。宛若刀尖上跳舞。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三天就掛了。
伸手。將王申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搶走。
狗日的。讓你做局!
做局暗殺我是吧?這是私仇!誰來都不好使!
摸到厚厚厚厚厚厚厚的銀票。
不是一沓。是很多。脹鼓鼓的。估計有好幾百張。
瑪德。偽滿洲國就是有錢啊!
但是,嫌棄。生氣。
都是保商銀行的銀票。再多有鬼用。
舉手又要打。結果發現傷口痛得厲害。這才悻悻的忍住。
你激活共和國之輝…
地圖有更新…
忽然,有信息閃過。
張庸:???
什么?激活了什么?共和國之輝?
片刻之后,他確信自己沒有出現幻覺。系統的確是有提示。
地圖還有更新?
急忙查看地圖。
結果…
沒發現異常。
什么都沒有。
無論是軍事模式,還是經濟模式,都和之前沒有任何改變。
哪里出問題了?
是能量不足嗎?
所以,即使激活共和國之輝,也沒辦法生產一萬艘航母?一億輛坦克?
失望。
不爽。
“噗!”
“噗!”
狠狠的踹王申兩腳。
王申倒在地上,一邊悶哼,一邊咬牙切齒。
“我是滿洲國…”
“打的就是你們偽滿洲國!”
“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叫川島芳子來啊!”
“你…”
王申暈過去了。
激怒攻心。同時也是憋屈絕望。
遇到張庸這樣的變態,他除了認命,還真是沒有其他的辦法。
對方就是個光腳的。
沒親人。沒朋友。啥都沒有。
想要暗算他,失敗了。
想要抓人質,沒有人質。沒有人能威脅到張庸。
“拿火把來。”
“你,你,你,張庸,你個瘋子,你要做什么?”
王申頓時驚恐的大叫。
潛意識告訴他,情況非常不妙。張庸叫拿火把,絕對不是為了照明。
“知道什么是點天燈嗎?”
“你,你,你別亂來。別亂來。張庸,我和你無仇無怨的…”
“你看我的傷口。”
“不關我事,真的不關我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來人。將他架起來。在下面堆上柴火,慢慢烤。不著急。我們剛好烤火。唉,這該死的天氣。”
“張庸,我真的不知道有人設局暗殺你。我執行是另外一項任務。我只是設計一個騙局而已…”
“什么騙局?
“我…”
王申猶豫了。
什么騙局?他不能說。
說出去的話,就完蛋了。日本人會要他的命。
可是,如果他不說,張庸立刻會要他的命…
看到張庸擺手。
其他人默默的將柴火堆起來。
王申崩潰了。
他無奈的說道:“將江南的富商引誘到北方去,然后將他們抓住,逼他們和大日本帝國合作。”
“然后呢?”張庸嗎不經意的問道,“你們準備的資金在哪里?”
“你們要購買十萬噸糧食,得有錢吧。”
“有是有。但是…”
“在什么地方?”
“在日本人手里。秋山重葵。”
“他?”
張庸有些意外。
這件事,居然還有秋山重葵在背后設計?
秋山重葵很活躍啊。調任上海灘以后,連續出那么多的幺蛾子。栽贓陷害之余,還搞個大騙局。
不對。嚴格來說,不是騙局。是陷阱。
“川島芳子在什么地方?”
“上海。”
“哦?她來上海了?”
“是。”
“什么時候來的?”
“三天前。”
“哦…”
張庸有些惋惜。
居然和大魚完美錯過了。三天前,他在杭州。
如果他還在上海灘的時候,說不定又會遇到川島芳子。如果再次抓到她,絕對會給她上系統手銬。
除了自己,誰也沒有辦法打開。看這個女漢奸,還能蹦跶到幾時。
“你是偽滿洲國人,是吧?”
“是。”
“將你知道的有關226事變的情況都說出來。”
“這…”
“不說?那我們就烤火了。”
“我說,我說。”
王申頓時渾身顫抖。想到了某些極其可怕的場面。
眼前的這個張庸,根本不是人啊,是惡魔。連日本人在他的面前,都只有仆街的份。何況是他這個二鬼子?
“我,我,我聽說,死了好多人。包括好幾個大將。”
“都有誰?”
“荒木貞夫、真崎甚三郎…”
“哦?他們死了?”
“是的。”
“還有呢?”
“東條英機被調回去負責審判參與叛亂的所有人。”
“然后呢?”
“有三百多人被槍決。”
“是嗎?”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沒有完全相信王申的話。但是也沒有完全否決。
這件事,估計是會產生一點點變數的。至少,東條被調回去負責審訊,那被清理的人就多了。
東條外號東條剃刀,可不是心慈手軟的家伙。
他還是非常忠實的統制派。對皇道派極其反感。和皇道派有很深的仇隙。
這次被東條英機抓住了機會,恐怕皇道派日子不好過。說不定連根拔起。
一口氣槍決三百多人,才是開端。
接下來,還不知道要處理多少人。
可惜啊,日寇整體就是一個怪獸,即使內訌嚴重,依然不改侵略野心。
相反的,這次刺殺,還極大的削弱了文官集團的力量,導致軍部無人控制。也無人敢質問軍部。有點像是五代十國的狀態。都是軍人主政。結果就是無限制的戰爭。這是無解的。誰也無法改變。
算了。這些都是大事。和自己無關。
“里面還有多少人?”
“七個。”
“說清楚一點。”
“九個,九個。”
王申急忙糾正。卻是忘記外面兩個游動哨了。
張庸對照著地圖,發現的確是九個白點。有兩個黃金標志。每個人都有槍。
但是沒關系。張庸也有強。還有五十多人。
當即命令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否則,將遭受到嚴厲攻擊。
結果…
里面的人都很識趣。自動自覺的放下武器。
顯然,他們都已經知道,張庸被刺殺了。受傷了。現在正屬于瘋狗狀態。隨時都會咬死人的。
收繳全部武器。都是各色手槍。
又收繳到兩條金項鏈。得,黃金標志就是這樣來的。
失望…
將金項鏈還回去。
這是別人的私人物品。戴過的。他才不要。
他張庸只要金條…
處理完畢,差不多天亮。抖擻精神。帶著隊伍開始追擊日寇狙擊手。
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是擔心被反擊。
萬一日寇狙擊手在500米之外瞄準,他死定。
相反的,給對方充裕的時間,對方可能會放下狙擊步槍,然后偽裝成普通人。
只要目標放下步槍,就容易抓捕了。
回城。
開始“掃街”。
日寇狙擊手是向東北方逃竄的。
這個方向,應該是日諜早就安排好的。往這邊走,就是市區。大隱隱于市啊!
在日諜看來,只要往人群里面一鉆,再換一個合法的身份,肯定不會暴露的。
常識的確如此。
杭州好歹也有一百多萬人口。想要從茫茫人海中將一個刺客辨別出來,談何容易?
然而,張庸有自己的辦法。那就是掃街。
直到掃到目標為止。
半徑500米。一路慢慢的掃。
結果紅點沒有發現,倒是意外發現一個黃點。
黃點?黃色的?
張庸終于醒悟過來,地圖更新是什么意思了。
原來是多了一種顏色標記。黃色。但是,這個黃色,到底表示什么意思,暫時還不清楚。
沉吟片刻,張庸決定走過去看看。黃點,新鮮啊。
不久以后,黃點出現在望遠鏡的視野里。是一個做包子的中年人。正在包子鋪門口忙碌。
沒有任何異常。
忙忙碌碌,滿頭大汗。
因為是早上,生意不錯,客人很多。
張庸靜靜的看著。
黃色的圓點,到底是代表什么意思呢?
是生意人?賺錢的?有收入?所以是黃色?黃色代表黃金,代表利潤?
搖頭。感覺不太對。
忽然,又有一個黃點進入地圖。同時還有標注。
查看。發現居然是老白。
老白?變黃點了?什么情況?
腦海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聯系到共和國之輝。終于,張庸得出一個結論。
黃點,很有可能代表紅黨成員。共和國就是他們建立的。
目光重新收回來。默默關注包子鋪老板。
看來,他也是地下黨成員。
老白出現在附近,很有可能就是來找包子鋪老板的。
繼續觀察。
果然,不久以后,老白來到了包子鋪面前。
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話。但是肯定都是家常話。因為周圍還有其他人的。老白買了一袋包子,給了一張紙幣。包子鋪老板找他零錢。然后老白拿著包子走了。
沒有任何異常。
就是正常交易。
但是,張庸對這位包子鋪老板感興趣了。
好強大的地圖。將他的底細暴露了。哈哈。他決定過去,和對方打個招呼。混個臉熟。
說不定這位以后也是大佬啊。混個臉熟肯定有好處。
“郭海,我們去買包子。”
“好。”
張庸帶著郭海上前來。
也沒有掩飾身份。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上前。
包子鋪老板當然看到了。眼神依稀有些警惕。但是很快又恢復正常。一切如常。
倒是其他準備買包子的客人,看到張庸等人浩浩蕩蕩的過來,神色不善,又都穿著清一色的中山裝,都是潛意識的感覺不妙,于是紛紛離開。還有人順手拿走包子。但是不給錢的。
“老板!”張庸來到包子鋪面前。
“長官。”包子鋪老板殷勤的拿起兩個包子,“您請,您請。”
“你還有多少包子?”
“還有好幾籠呢,長官你是要…”
“正好,我們還沒吃早餐吧。我包圓了。你說吧。多少錢。我給大洋。”
“長官,如果是大洋結算的話,只要五個大洋就足夠了。”
“這么便宜的嗎?”
“小店一向都是薄利多銷,以后還請長官多多關照。”
“好。”
張庸拿出五個大洋給對方。
然后招呼大家就地吃包子。
昨晚辛苦了一晚,大伙兒的確也餓了。一個個都狼吞虎咽起來。
“瑪德,”張庸忽然嘟囔一句。
“長官…”包子鋪老板小心翼翼的問道,“是包子不好吃嗎?”
“不是。”張庸搖搖頭,“是我想起一件事。晦氣。昨天我本來是要抓住一個紅黨的。就在火車站那里。人都抓住了。結果黨務調查處那幫孫子跑出來,說是他們的人假冒的。目的是釣真正的紅黨。用這個辦法,他們居然抓了三個真正的紅黨。這幫孫子,真特么的狡猾。”
包子鋪老板:…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就說最近怎么有幾個同志離奇失蹤。
內部調查,沒有發現問題。還以為是又出現叛徒。沒想到是徐恩曾搗鬼。
這個徐恩曾,確實狡猾…
“走了!”
張庸揮揮手。帶著隊伍離開。
沒有留下自己的任何信息。現在流行做好事不留名。嘿嘿。
如果對方是有心人。肯定會找到自己的。
話說,這個黃點真是有用啊!裝逼利器。
雖然受傷。但是不虧。
受傷一次,地圖升級一次。有前途。
但是…
還是算了。太危險了。隨時會喪命的。
繼續前進。
吃飽喝足,大家有勁多了。
忽然發現一堆白點。都有武器標志。都有黃金標志。
張庸:???
仔細辨別。發現有十二個。
這么多人聚集到一起。是誰?是孫鼎元嗎?是他的本尊嗎?
不由自主的,張庸又開始精神振奮。
如果是孫鼎元,他的財貨肯定在身。
問題是…
這群人,到底是不是孫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