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歌莉婭嗎?
張庸不清楚。他也就是大膽猜測。
希望是真的…
如果將歌莉婭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高遠航的隱患,基本上就能解決了。
所謂的滄月計劃,也就流產了。
問題是,感覺事情有點順利過頭?歌莉婭這么輕易到手?
事若反常必為妖…
就在這時候,一個白色小圓點開始靠近教堂。
他沒有走大路。而是走小路。
他是從教堂的后面過來的。這邊似乎有一條小路?
不對。
根本不是小路。
是暗道。
在地圖上有顯示。但是在地面上根本看不到。
好家伙。居然有暗道。
看來,這個索菲亞大教堂,很有一絲絲詭異的色彩啊!
暗道通向一個門口。
門口在地圖上有顯示。但是現實中沒有。
難道是暗門?
張庸悄悄的走過去。確實沒看到門。
用手觸摸墻壁。也沒反應。
顯然,暗門的開關,不是在暗門外面。而是在暗道里面。
暗道、暗門…
對方玩的很高端。估計這是他們的據點。
如果是不仔細觀察的話,可能就會被這個人神秘靠近。然后對方特裝逼的來一句,“且慢…”
那個逼格,頓時就上去了。接下來的談判,自然占據上風。
但是現在張庸肯定不會給對方機會。
相反的,他靜悄悄的站在暗門背后,等著對方出現。
在對方打開暗門的瞬間,槍口已經頂在對方的腰間。
“別動!“
“動就打死你!”
張庸言簡意賅。
對方果然沒動。
顯然,他有些吃驚。
這個暗門,是他們特別設計的。外人不可能知道。
可是,槍口頂著他的人卻知道。這就詭異了。原來想好的開場白,立刻變得蒼白無力。
“不許動!”
“不許動!”
其他人持槍包抄上來。
張庸這才收起槍,仔細打量對方。
是一個外國傳教士。
所謂的神父。
這種人,在中國混得很開。
是不是傳播神的福音不清楚。但是這套衣服很能折騰人。
因為他們幾乎都是英國人、美國人、法國人、俄國人,所以,背后的國家都很強大。誰也不敢輕易的觸碰他們。
一等洋人二等官。大家都心照不宣。
“閣下是…”
傳教士老神在在的看著張庸。之前的驚慌已經完全消失。
原來是中國人。
只要是中國人,就沒有在怕的。
“那個女人是誰?”
“歌莉婭。”
“你怎么證明?”
“你將她帶去給高遠航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你來做什么?”
“收錢。說好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休想!在我驗證她是歌莉婭之前,你們一美分都得不到。”
“我們沒關系。最多以后不再做閣下的生意。”
“哼。你是在說我不講信譽?”
“顯然如此。”
雖然被槍口頂著,川教授也不驚訝。
從事他們這一行的,就是到刀尖上跳舞。隨時都有掛掉的可能。
他們的人生,每一天都是掛票。
何況,作為一個傳教士,他們確實有某些特權。
殺死一個傳教士很容易。可是,很容易惹來整個教派的反擊。聯合幾個國家。
顯然,這是蔣某人絕對吃不消的。
搜身。
沒有發現武器。
傳教士淡然自若,“我們只賣情報。不賣軍火。”
張庸:“那你們收不收情報?”
“當然收。前提是有價值的情報。”
“那我有一個情報和你們共享。”
“請說。”
傳教士非常冷靜。
張庸擺擺手,讓其他人退走一些。
然后低聲說道:“弗朗哥明年會發動內戰。這算不算情報?”
“算。但是價值不大。”傳教士一臉認真,“除非你能說出準確的時間。至少準確到哪個月。但依然價值不大。”
“為什么?”
“因為情報講究的是時間、地點、人物、緊迫性。你的情報最大的缺陷,就是沒有緊迫性。”
“繼續說。”
“情報最好是有關鍵性。唯一性。排他性。針對性。傷害性…”
“等等。”
張庸不愿意和對方咬文嚼字。
你特么的跟老子寫駢文呢?信不信老子給你背一個滕王閣序?
哦,背不出來。連第一句都忘記了…
“你的情報,可能會有大商家感興趣。或者軍火公司。但是價值確實不大。”
“好。你說。價值多少?”
“十萬美元。”
“什么?”
張庸嚇一跳。
十萬美元?我沒聽錯?
草,你特娘的這邊說價值不大,那邊轉頭就說十萬美元。
你瘋了是吧?
十萬美元,還價值不大?
開玩笑…
你給我十萬美元,我特么的能上天!
還價值不大…
“你的情報,如果確切的話,價值十萬美元。問題是,你無法證實這一點。”
“我…”
張庸拼命的搜索枯腸,冥思苦想。希望提供更多的細節。只可惜,他的記憶,也就是一個大概。
知道西班牙內戰開始于1936年。可是,到底是哪個月,忘記了。
“當然,如果你堅信弗朗哥是最后的勝利者,你也可能因此獲得一些微不足道的利潤…”
“微不足道?”
“大約五十萬美元吧。可能還會多一點點。”
“你…”
張庸懷疑對方是不是小腦倒掛了。
五十萬美元。還微不足道?這個家伙是不是學中文的時候學反了?胡說八道…
不對。
是胡說九道!胡說十道!
“然而,你也無法證明,弗朗哥就是最后的勝利者。”
“好吧…”
張庸只好作罷。
看來,單純出賣情報獲利很難了。
不過,對方提醒了自己,就是此時此刻的全世界,都沒想到,弗朗哥會最后勝出。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在弗朗哥的身上下重注的話,以后的獲利,絕對會非常豐厚。
須知道,整個二戰期間,西班牙都沒有參戰。
但是沒有參戰,不代表就沒有獲得好處。事實上,它也是兩邊貿易的。
從軸心國賺錢。
從同盟國賺錢。
弗朗哥賺的盆滿缽滿的,那個爽歪歪。
可惜啊,西班牙距離自己太遠了。有心無力。想抱大腿都沒有機會。唉…
算了,不管了。正事要緊。先回來確認歌莉婭的身份。
這時候,歌莉婭身上的捆綁已經被解除。但是本人依然處于某種麻木狀態。
她很沉默。
她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是誰。
看得出,她雖然被抓。但是依然在竭力的保持某種端莊。
唉,一個可憐的女人…
因為某個規定,被迫和丈夫離婚。和孩子從此分別。
現在,又因為丈夫的原因,被莫名其妙的抓來。可能別人說的是請。五花大綁的請客,其實很常見。土匪常用。
復興社擅長同樣的事。
“你是歌莉婭,你應該懂中文吧?”
“有些事,我不能細說。我現在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你不能被日本人找到。否則,他們會利用你,對你心愛的人不利。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庸沒有提高遠航的名字。
唉,其實不好意思提。從愛情的角度來說,絕對是悲劇。
所以,那些開頭就非常美好的愛情,往往都會以悲劇告終。確實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五百美元。”
那個傳教士恰到好處的插口。
張庸悻悻的支付了他五百美元。這筆賬,他是準備記一輩子了。
瑪德,情報居然這么值錢。
老子回頭仔細想想。看看未來幾年,有什么值錢的情報。
德國襲擊蘇聯?
偷襲珍珠港?
還是其他?
五十萬美元,都是微不足道。那到底多少美元,才算得上是石破天驚?
“謝謝!”
“滾!”
“非常期待我們下次的合作。”
“滾!”
“再會!”
傳教士彬彬有禮的告辭了。
渾然沒有將張庸的情緒放在心上。只要有收入,被罵兩句算什么?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群為了錢不要命的主。
“跟我走吧!”
張庸對歌莉婭說道。
歌莉婭麻木的站起來。猶如行尸走肉。
聽話。
沉默。
仿佛已經變成啞巴。
一度讓張庸非常擔心,她是不是真的變啞巴了。
其實,如果她真的是啞巴,好像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她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保密…
“不能帶她回去基地。”章平低聲說道。
“那你們準備怎么安排?”張庸沒好氣的說道,“將她扔到大街上,讓日本人撿走?”
“那也不能帶回基地。不能讓她和高遠航見面。”
“你們出錢。給她找一份工作。我帶她回上海。”
“這是你們情報三處的事。”
“對了。我們情報三處的經費呢?給我們多少經費?”
“你問楊麗初。”
“好。”
張庸派人將歌莉婭帶回去六國飯店的306房間。
這個房間現在都成為工具房了。鐵打的客房,流水般的人。酒店也不敢干涉。
感覺自己好像應該招收幾個女隊員了?
回到空軍基地。
找楊麗初。
詢問有關經費的事。
結果,楊麗初神色怪怪的,欲言又止。
“有難言之隱?”
“其實,情報三處沒有經費。只有薪水。”
“為什么?”
“夫人覺得你生財有道,不需要經費的。”
“什么?”
“夫人說了,你抓日諜的獲得,不用上繳。就作為情報三處的經費好了。”
“你們…”
張庸頓時柳眉倒豎。
不對。他不是女的。沒有柳眉。但是真的很生氣。
我堂堂未來的情報三處處長,居然連經費都沒有?
還得自負盈虧?
草,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
這位夫人真是…
算盤打的比他老公還精。真是服了。
沒有經費,干個卵啊。
喝西北風?
然而,很快,他又反應過來。好像很有搞頭?
自負盈虧也不是不可以…
關鍵是,夫人說了,抓活日諜的戰利品不用上繳。這句話里面蘊含的財富,那多了去了。
絕對的多勞多得。拿麻袋裝錢都可以。
經費才幾塊錢?
抓活日諜的戰利品有多少?
之前光是抓獲田語曼,就有一萬多的大洋啊!
她還不是日諜。就是一個女漢奸而已。就有上萬大洋的戰利品。何況是其他人?
當時,他將那些錢財都上繳復興社了。
不繳不行啊。當時那么多人看到。他也沒有正當的理由截留。
可是,現在不同。
從現在開始,他就有足夠充分的理由截留。
那是夫人說的。情報三處要自己解決經費。
你們如果有什么怨念的話,可以背后去找夫人。我遵從夫人的安排。
“你沒有騙我?”
“沒有。”
“有夫人的字據嗎?”
“沒有。”
“那我怎么才能相信…”
“這種話,我敢胡亂說給你聽嗎?”
“也對。”
張庸于是放心了。
這種事,立字據是不可能的。
很多事,你可以做。但是不可以說。更不能白紙黑字。
相信處座也是聰明人。肯定知道這件事。
處座對于能夠將手伸到空軍,還是非常滿意的。對那位夫人也是極力討好。他張庸搜刮的再多,也不會責問。
張庸搞的情報三處,實力越強,等于是復興社的實力越強。對處座只有好處。
說真的,也就是他張庸入了夫人的法眼,才能在空軍里面搞一個情報三處。換了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插手。
就連錢司令那種級別的大人物,也不敢過問空軍的事。
事實上,委座…
呵呵。委座也不敢多問的。
“那就沒問題了。”張庸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
他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好像自己可以將情報三處搞成自己的獨立王國。
空軍需要自己。
復興社沒有其他人能取代自己。
第二點非常重要。
用其他任何人來代替自己,夫人都不會同意的。所以,自己這個未來三處的情報處長,可以說是高枕無憂。
只要自己表面上對處座恭順,就可以相安無事。
甚至,偶爾陽奉陰違的,處座也不會計較。處座很容易計算得失的。
將自己撤換了,等于是情報三處也沒有了。白白的損失一大塊地盤。
還和夫人交惡。
得罪了夫人,他能有好日子過?
事實上,在抗戰后期,處座也是有點飄了,居然得罪了宋家。
然后被夫人吹吹枕頭風,馬上就走下坡路。
權力被分走了一半。算是委座對他的警告。
所以…
內心砰砰亂跳…
斜眼看著楊麗初。
好像…
弄她來做個壓寨夫人也不錯?
“啪!”
給自己一巴掌。
真是的。都想啥呢!家里養著一群,還想帶刺的玫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