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去碼頭。
這時候,雨水漸漸小了。能見度有所提高。
一路風馳電掣的到達碼頭。尋找日諜所說的存貨地點。結果,還沒靠近,就發現不對…
有紅點在那里…
驀然間,一團耀眼的火光爆發。
淅淅瀝瀝的雨水,瞬間被湮滅。
張庸急忙踩剎車。
“轟…”
隨后,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
整個地面似乎都輕微震動。大卡車的擋風玻璃出現了劇烈震動。幸好沒有碎裂。
怎么回事?
張庸立刻停車。然后下車。
感覺像是碼頭那里發生了事故。又或者是被日諜破壞了。
隨后,一個紅點快速移動。
唔,是他!
就是他制造的爆炸案。
王八蛋!
“倉庫被炸毀了…”石原定禪喃喃自語。
“什么?”張庸內心躁火。
“煙土和大洋都沒有了。”石原定禪似乎也很迷茫。同時有些驚恐。
“你們自己人炸的?”張庸反應過來了。
“有人出賣我…”
“嗯?”
張庸悄悄皺眉。
好像真的不是自己信口胡說。
好像真的有人在監視石原定禪。發現他被捕,立刻采取行動。
從石原定禪被捕,到趕來碼頭,中間有三個多小時。如果是有人通風報信的話,的確是可以做很多事了。
那么,誰會通風報信呢?
是自己的人?
是谷八峰帶來的人?
還是唐勝明帶來的人?
今晚石原定禪被捕,知道的人太多…
自己也沒想到其他日諜會采取行動。所以,中間耽誤的時間比較多。
算了,懶得猜了。
立刻標注。然后追趕。窮追不舍。
正好,不下雨了。就看誰的腿力過硬了。誰先支撐不住誰輸。
擺擺手。留下一個小隊看管日諜和卡車。其他人都跟著他追。
“上!”
“上!”
眾人都是拔腿追趕。
他們都是專業抓捕的。焉能讓目標逃出去?
倒是有些擔心張庸是否能追上。
幸好,張庸速度也不慢。
最近似乎身體素質有所提升。拳腳不行。槍法不行。但是似乎奔跑的速度還可以。
簡而言之,就是耐力似乎有所提升。
距離三百多米。
日諜剛開始的時候,跑得極快。一度將距離拉長到四百米。
幸好,張庸等人的速度也不慢,一頓瘋狂追趕以后,將距離壓縮到三百米左右。
這個距離,對于肉眼來說,幾乎是看不清目標的。
但是,有地圖提示,照著地圖上的紅點死追就行。
追啊追…
追啊追…
日諜瘋狂的沿著岸邊逃竄。
顯然,他不敢朝城區里面跑。因為城區里面有憲兵和警察。
一旦前面有人攔截,就會非常糟糕。
岸邊的地形是非常復雜的。其實不利于奔跑。
尤其是大雨過后,江面明顯上漲。淹沒了江邊的很多灘涂。
濕滑的地面,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是一個劈叉。或者是一個狗吃屎。或者是四面朝天。
“追!”
“追!”
張庸覺得,日諜肯定會摔倒的。
這么復雜的地形,一般人根本支撐不住的。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然而…
古怪的事情出現了。
那個日諜居然沒有摔倒。繼續踉踉蹌蹌的向前跑。
“瑪德…”
“是個高手…”
張庸暗暗的怨念。
最討厭遇到高手了。因為他自己不是。
想要掏槍射擊。卻始終距離太遠。以他的槍法,純粹是浪費子彈。
搞不好,在開槍的同時,會被后坐力震的直接摔地上。那就悲劇。
滿腹怨氣。
但也沒辦法,只好埋頭追。
發誓。追到這個日諜以后,一定會讓對方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特么的…
追啊追。
始終沒有追上…
忽然間,地圖邊緣出現一個黃點。就在正前方。
是誰?
是熟人嗎?正好,趕緊幫忙!
一路追到前面。
發現確實是一個熟人。但是叫什么來著?
糟糕…
忘記了。
反正,以前見過面。
穿著陳舊的灰布長袍,戴著眼鏡,提著一個破舊的公文包。打著一把同樣破舊的傘。
心思一動,朝對方大吼,“幫我攔住那個日寇!”
“攔住他!重重有賞!”
“拉住他!重重有賞!”
張庸反復的吼叫。旁邊所有人都聽到了。
那邊到來的黃點,其實是曾廣源。金陵地下黨負責人之一,代號木魚。之前和張庸有過接觸。
這次來江邊,也是和人接頭。沒想到,居然會碰到張庸。
聽到張庸喊抓日寇…
應該沒錯的。
這個張庸,只抓日寇。
曾廣源心念電轉,不動聲色的躲到一邊去。
張庸:…
這家伙!
叫你幫忙!你別躲啊!
我在后面追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你倒是幫個忙啊!
那個日諜看到曾廣源躲開。內心情不自禁的暗暗鄙視。華夏人。東亞病夫。根本就不敢上來幫忙的。
于是放心的從曾廣源身邊經過。
結果,就在日諜沖過去的時候,曾廣源將手里的公文包一扔。
公文包正好砸到了日諜的小腿。
“啊…”
“八嘎!”
日諜立刻發現不對。
該死的!
華夏人太狡猾了。
剛才躲開,是故意讓自己放松警惕。
結果,自己草率了。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甩公文包。還正好打中自己。
完蛋…
“噗…”
“唔…”
一聲悶響,日諜華麗麗的摔倒。
他急急忙忙的想要站起來。可是,江邊的地形,都是凹凸不平的。
一旦身體失去平衡,想要再次站起來,那就難了。
好不容易站起來,驀然間,又感覺腦袋被什么東西撞到。頓時眼前一黑。幾乎當場暈厥。
這一下比摔倒更加的糟糕。感覺自己遭受了重擊。但是卻不知道是被什么東西給暗算了。
倒是后面的張庸看清楚了。
是雨傘。
地下黨還真是有點本事。
先是用公文包將日諜砸的摔倒在地上。直接摔個大馬趴。
日諜踉踉蹌蹌的試圖爬起來,又被地下黨用雨傘擊中腦袋。雨傘是木柄的。濕水。其實挺沉。可惜差一點。
如果是打中太陽穴的話,說不定會將日諜當場打暈。可惜沒打中。
不過,這兩招已經足夠了。
趁著日諜摔倒的時間,后面的飛毛腿已經沖上來了。
是兩個年輕的警校生。張庸不記得準確名字。但是奔跑的速度的確超快。身輕如燕。
妥妥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兩人沖上去,一個魚躍,將日諜撲倒。
日諜也是個滑溜的。往旁邊滾開。居然沒被抓牢。
但是,兩個警校生也跟著向旁邊滾過去,還是死死拽著日諜。
這時候,后面的人也跟上來了。
張庸放慢腳步。
好了。搞定了。
瑪德。累死老子。
一口氣接不上來,差點當場窒息。
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是不如別人啊。
“系統!”
“加點!”
“系統爸爸…”
“系統大爺…”
暗暗祈禱。希望給個屬性面板。
然而。沒有。系統毫無反應。無奈。只好作罷。繼續接受殘酷的現實。
想要變得燕雙鷹那么厲害。想也別想。就是普通人一個。可能耐力比普通人稍微好一點點。僅此而已。其他就別想了。
喘著大氣。
感覺整個肺都在抽搐…
雙腿在顫抖…
眼睛倒是沒問題。看到日諜被按住了。
然而,那個日諜確實是非常頑強。幾個人都沒有死死按穩。還在掙扎。
他拼命的往江邊滾動,渾身都是泥。顯然是想要跳江逃生。抓他的人沒有著力之處。始終沒有卡住。
沒辦法。所有人身上都是泥。無形中增加了抓捕難度。
“噗通…”
“嘩啦啦…”
最終,日諜和好幾個人,一起落入水中。
這時候的長江,洪水滔滔。水面比平時提升了至少兩米。看起來還是很嚇人的。
幸好,日諜的估算錯誤了。
入水以后,身上的淤泥被江水沖走,反而沒那么滑溜了。
最終,他架不住抓捕的人多。被死死的按住。上了手銬。到這一步,日諜就不可能逃脫了。只能徒勞無功的掙扎。結果,又被繩索繼續捆住。然后被拖上來。繼續捆綁。捆的好像是麻花似的。
這時候,張庸也終于回復了一點力氣。呼吸也逐漸接上來了。感覺自己又有活力了。
曾廣源也慢步過來,撿回自己的公文包,還有雨傘。
“你等等。”
張庸先不管日諜。來到曾廣源的身邊,什么都沒說,抓出五張銀票給他。
都是100元面值的銀票。總共就是500大洋。
“拿走!”
“這…”
“這是你應該得的。我說過的。重重有賞!拿走!”
張庸擺擺手。示意對方趕緊離開。
主打一個咱們從不認識。就是你幫我一個忙。我給你一筆重酬。
就算是有人告到老蔣面前,他都不怕。
“謝謝。”
曾廣源于是拿著銀票。轉身離開。
這里人多眼雜,他當然不宜久留。
“狗日的…”
張庸捂著腰。好累。透支了。
日諜也被拉到他面前。渾身都是泥漿。像個泥人。
然而,張庸還是覺得對方有些面善。
片刻之后,他想起來了。
宮本家的人。
宮本家的…
眼前這個日諜,絕對是宮本家的。
和他之前遇到的宮本家的殺手,有太多的相似之處。絕對是一個家族的。
可能還是近親…
很好。發達了。
雖然是累得去掉了九條命。但是,又抓住一條大魚。
“宮本…”
張庸嘴角獰笑。毫不掩飾。
沒錯,我就是識破伱的身份了。所以,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八嘎!”
“呸!”
日諜暴躁的唾罵。
張庸輕飄飄的避開。毫不介意。
沒事的。吐點口水而已。和抓住對方相比,被吐點口水算什么?
何況又沒有被吐中。這種事,他早就有經驗了。
擺擺手。讓人開始動刑。
在地上挖一個泥坑。讓周圍的積水流淌進來。
然后將日諜的腦袋按入泥坑當中。死死按住。
幾分鐘以后,日諜開始拼命掙扎。雙腿亂蹬。
不管他。
直到他的掙扎越來越弱,仿佛已經昏迷,才將他松開。
“啊…”
日諜情不自禁的大口吸氣。
他做好了再次被按的準備。
結果,沒動靜。
日諜于是冷笑起來,“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張庸不說話。看看時間。然后擺擺手。
于是,日諜再次被按入水中。
等他快窒息了,才松開。日諜又拼命喘氣。
然后再按入水中…
等他快窒息再松開。
如此循環往復。
十次…
二十次…
三十次…
剛開始的時候,日諜還嘴硬。
可是,被連續折騰三十多次以后,意識開始逐漸模糊了。
這是肯定的。他的腦子開始缺氧。
雖然每次在他昏迷之前,都放開手。可是,腦子依然是受到傷害的。
張庸來自后世。懂得一些醫學理論。相對于在口鼻上貼牛皮紙來說,這種小步快跑的窒息法,也是很要命的。當腦子反復缺氧,意識自然就不清醒了。但是又不會死人。只會對腦子造成永久的,不可逆的傷害。
也就是說,這樣的辦法,只能使用一次。一旦用過,日諜就殘廢了。
“宮本…”
“呃…”
果然,日諜下意識的回答。
他的身體本能抗拒回答。可是,他的腦子已經不聽他的指揮。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張庸就確定,對方確實是宮本家的殺手。
在好久沒有遇到宮本家的殺手以后,他們終于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
宮本家既然來了。其他人還遠嗎?
“誰讓你來的?”
“朝、朝香…”
日諜的回答,含糊不清。
然而,張庸已經明白對方要說什么。是朝香宮鳩彥王。
好厲害。
這個日諜,居然是朝香宮鳩彥王派來的?
這么有身份的嗎?
朝香宮鳩彥王…
的確很有權力。能調動那么多人。
話說,從理論上來說,土肥原賢二、磯谷廉介等老牌特務,都要聽朝香宮鳩彥王的吧?
“土肥原賢二死了沒有?”
“沒有…”
“他是不是來上海了?”
“金陵…”
宮本迷迷糊糊的回答。
這個答案讓張庸眼前一亮。然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土肥原賢二居然復出了?
還在金陵?
是在日寇領事館里面嗎?
“在哪里…”
“在…”
日諜沒有回應。
顯然,這個家伙的意識開始逐漸清醒。開始抗拒回答。
怎么辦?
只好采取笨辦法了。
繼續重復剛才的步驟。再來一百幾十次。
按入水中…
十次…
二十次…
三十次…
果然,日諜的意識又開始昏迷。大腦嚴重受創。
“土肥原賢二在哪里?”
“在,在…”
日諜痛苦的回應。始終說不出來。
張庸無奈的嘆氣。
明白了。這個日諜不知道。
雖然他是宮本家的人,但是,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宮本家的人,更偏向于殺手。
如果是放在特務處,那就是行動科的。根據情報做事。
應該是有人給了他情報,讓他來碼頭銷毀和石原定禪有關的線索。防止敵人順藤摸瓜。
顯然,日寇是擔心倉庫里面的煙土,或者大洋,會泄露更多的信息。所以,安排宮本家的殺手來毀掉。對方行動迅速,正好搶在自己面前將倉庫炸毀了。以宮本家殺手的專業程度,應該是不可能留下什么線索了。
繼續詢問。
結果發現完蛋了。
這個宮本的大腦已經半死亡了。
無論詢問什么,對方的反應都是茫然、木然…
那么…
接下來怎么辦?
當然是將石原定禪叫來。讓他對付宮本家。
弄個投名狀。
以后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