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日本?”
“對。回去日本。回去北海道。札幌。我的家鄉。”
“可是,我不是日本人啊!”
“圣戰結束以后,你們就是帝國的功臣。”
“這…”
張庸沒辦法接話了。
感覺事情好像走向了不可測的軌道。
這個伊甲賀年,是不是想歪了什么?
居然邀請他去札幌?
好扯…
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默默看著遠方。無意中,剛好看著東面。
結果,落在伊甲賀年的眼里,這就是思念故鄉啊!
“你一定很想回去,對不對?”
“呃…”
“日本才是你的故鄉。這里不是。”
“呃…”
“我們合作。伱幫我。我幫你。我們都能達成共同的心愿。”
“那…”
張庸終于反應過來了。
對方好像在拉攏自己?
古怪…
對方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
我是哪里做的像日本人了?我改!
“我怎么幫你?”
張庸迷迷糊糊的問道。
確實迷糊。
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做。只好繼續裝傻。
幸好,他不用裝。沉默就行。
“你給我一部分經費。我完成接下來的工作,就能脫身。到時候,就能送你回去日本。”
“你…需要多少經費?”
“多少都行。三千,五千都可以。”
“我沒有…”
“野谷有。”
伊甲賀年恨透野谷金太郎了。都不說全名了。
如果不是考慮到李維的感受。他都想要直接稱呼野谷金太郎混蛋。他發誓,這輩子,都和野谷金太郎仇深似海。
“你讓我想想。”
張庸遲疑著說道。
他需要捋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
野谷金太郎為什么不給錢?為什么突然終止打款?
是金錢不夠,無法周轉?
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比如說,可能真的覺得猴工作不著急。可以拖一拖。
川渝那么遠,策反派不上用場。
同時也是暗暗心驚。日寇連川渝都有布局,那其他地方呢?
兩廣那邊,已經有大量日諜。華北也有。江南、華南也很多。其他地方,日諜也在無聲無息的滲透。
可怕…
為了滅亡中國,日寇也是煞費苦心。
布局這么久,謀劃那么遠,難怪中日戰爭全面爆發,國軍會兵敗如山倒。
別人什么都準備好了。反而自己沒準備。
焉能不敗?
更可怕的,日寇這種策反,效果很好。
到后來,陸陸續續投降日寇的國軍,簡直就是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汪偽投降以后,偽軍的數量達到極其驚人的數字。比侵華日軍還多。也算是二戰史上,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扯遠了。
伊甲賀年需要錢。但是張庸沒有。
要他用自己的錢補貼伊甲賀年,絕無可能。
落入他張庸口袋里的大洋,想要拿出來,可不是容易的事。
除了紅黨,其他人都休想。
“你一定有辦法幫我的。我們是朋友。”伊甲賀年繼續灌迷魂湯。
“這樣吧。我先找到野谷先生再說。”張庸使用拖字訣。
“當然沒問題。”伊甲賀年有些失望。但是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他想要盡快拿到錢。
如果短期內湊不到錢,他的工作就無法繼續。
一旦中斷了,和66師的信任就會產生危機。到時候,無論他再說什么,別人都很難相信了。
張庸回來吃飯。
他剛才還沒吃飽呢。都是伊甲賀年在吃。
出去一段時間,飯菜有點涼了。幸好,張庸不介意。默默的吃著。同時想事情。
忽然開口,“你認識野口博隆嗎?”
“認識。早稻田大學的教授。”伊甲賀年立刻回答。
“我先去找他。”
“什么?”
“想要找到野谷先生,請野口君出面是最快的。”
“呦西…”
伊甲賀年欣慰的點點頭。
沒錯。他都忘記這個人了。野口博隆是槐機關最特殊的成員。
他的專業知識,還有影響力,都是無人能及的。哪怕是野谷金太郎,也不敢拿他當屬下看待。給野口博隆的特權是非常多的。
“野口君在什么地方?”
“我暫時不清楚。但是,我應該能找到。”
“呦西…”
伊甲賀年很滿意。
只要找到野口博隆,就不怕野谷金太郎不出現。
實在不行,他都想好了。可以控制野口博隆。然后讓野谷金太郎掏錢。
當然,這是不得已的辦法。是下下策。
“你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等我有野口博隆的消息,就回頭找你。”
“好。我就住在川西會館這里。”
“知道了。”
張庸點點頭。
川西會館還有住宿嗎?
哦,是有的。這種會館都是吃住一體的。
吃飽喝足。
告辭離開。
上車。
開車駛出一段距離,又緩緩停住。
他需要冷靜一下。
感覺今天的會面,有點玄幻。
對方居然以為他是日諜。真是離了大譜。很荒誕。
伊甲賀年的目的,是要經費。
但是經費在野谷金太郎的手里,不知道怎么的被卡住了。
然后伊甲賀年希望自己出手。
呵呵。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他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了。
決定回去顧默齋那里。向他取取經。反正他也已經沒有牽掛了。就算是說一些顧忌的話題,他應該也不會拒絕的。
開車回到古玩街。發現顧默齋還在。
不對。現在別人改名叫顧禹庭了。徹徹底底的隔絕之前的關系了。
他身邊的所有紅黨組織成員,也全部隱蔽了。
當真是小心謹慎的可以。
停車。
下車。
進門。
“老顧!”
故意大聲嚷嚷。
顧默齋,不,顧禹庭有氣無力的看著他。
你又來做什么?
我這里又不是復興社。你不用每天來報到。
還一天來幾次!
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和你的關系嗎?
“老顧,有事商量。”
“什么事?”
“里面說!”
將顧禹庭拽著進來。
自己搬來小凳子,小桌子,再煮一壺茶。
完美。
主打的就是一個反客為主。
你不接待我沒關系。我自來熟。我自己接待自己。
反正,你們紅黨的大腿,我是抱定了。未來幾十年的榮華富貴,就看這兩三年了。
現在是紅黨最艱難的時刻,自己每次幫助,都是雪中送炭。紅黨是記恩的,以后肯定不能虧待自己。成員就別想了,做個朋友肯定沒問題。
“到底什么事?”
“今天,我去見了一個日諜…”
張庸簡單說明。
顧禹庭霍然站起來。來回踱步。
“怎么?”
“這個王魁遠…”
“和你們沒關系吧?”
“有。”
“啊?”
張庸愕然。
這日諜的事,和你們紅黨也有關?
扯吧!
不信。
顧禹庭忽然坐下來。
“我跟你詳細說吧。其實,我們也有派人爭取王魁遠。”
“紅軍不是已經翻雪山,過草地了嗎?”
“后來又有部分南下了。”
“啊?”
張庸愕然。
不是一直向北走嗎?怎么又南下?
對于那一段歷史的細節,張庸并不清楚。只知道大概。感覺這長征似乎也很復雜啊!
“總之,這個信息對我很有用。”
“哦,那就好。”
“我現在需要發報。”
“可以啊!”
“那電臺就會暴露。”
“暴露就暴露唄。有什么事,你推我身上。”
“如果有人問電報內容呢?”
“你就說,是我讓你發的。測試電臺。我不知道內容,你自己瞎編就行。”
“那好!”
顧禹庭緩緩的說道。
當即拿出電臺。搭架天線。
有張庸在這里,他也不怕。
除非是有人來找張庸的麻煩。但是暫時不紅。
現在這個家伙人紅得很。走到哪里都吃得開。
很快,電臺搞好。
張庸一邊喝茶,一邊看著門口。
顧禹庭則是專心發報。
“滴滴!”
“滴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