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美國佬這么上道?
一下抓住自己的命脈。
好,好,好,只要有美元。救你完全不是問題。
現在不是救你出來了嗎?
不過,還剩下五個日寇,你自己處理哦。
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也可以考慮。價格不貴。一千美元一個…
上下打量麥克法蘭。
還好,沒什么大礙。沒看到傷痕。也沒缺胳膊少腿的。
“張,美元!美元!美元!”
“我聽到了。”
“我雇傭伱為麥克阿瑟將軍做事…”
“嗯?”
張庸歪頭想了想。
自己好像又有一份新工作了?還是幫老麥做事?
麥克阿瑟耶!
外軍排名第一耶!
彭老總專門揍的就是第一耶!
胡宗南也是第一耶!
“每個月給你五百美元經費…”
“多少?”
“五百美元…”
“太少了。”
“這是固定經費。如果有情報的話,還有更多。”
“什么情報?”
“當然是關于日本人的。”
“你們需要日本人的情報做什么?他們又不會打到菲律賓。”
“不,不,不,你不知道。有很多的日諜在菲律賓活動。日本人對菲律賓也有企圖。麥克阿瑟將軍非常警惕。”
“真的?”
張庸裝傻。
必須表現的呆頭呆腦一點。
否則,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未卜先知,那還得了?
歷史上的聰明人往往不得善終。
看楊修就知道。
否則,大智若愚這個成語是怎么來的?
“真的。”
“我不相信。”
張庸搖頭。做戲做全套。
不能顯得那么高深。畢竟,他的人設是單純。
貪財。好色。還有點愚蠢。
這樣的人最容易被人拿捏。所有人都覺得容易控制。
“真的!”麥克法蘭信誓旦旦。
“不對。”張庸忽然后知后覺的說道,“你不是賣槍的嗎?”
“嗯?我?”麥克法蘭的神情頓時僵硬。
糟糕。暴露身份了。
張庸不知道他是情報人員。但是他自己說出來了。
完蛋。自己居然泄露機密。
不過,麥克法蘭很快就安慰自己,泄露也無所謂。他正好需要張庸的幫忙。
他在這邊的情報工作太被動了。要人完全沒有。都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倒是美元不少。麥克阿瑟還是挺慷慨的,給他相當多的美元。讓他密切監視日寇的動靜。
張庸是很好的合作對象。
據說,這個家伙,有一些非常神奇又詭異的本事。
只要給他足夠的錢,一切都不是事。夸張的說,連月亮都能摘下來送給你。
最重要的是,這個家伙抓了很多很多的日諜。知道很多很多的日寇情報。這一切,麥克阿瑟將軍也想知道。
“我還有另外一重身份。情報人員。”麥克法蘭直接說道。
“你?不像。”張庸緩緩搖頭。
“我真的是!”
“不像。”
“為什么?”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狡猾。”
“我…”
麥克法蘭語塞。
一時搞不懂,這到底是在夸自己還是貶自己。
但是無論如何,對方似乎并不抗拒這個身份。
好吧,差點忘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是給錢!給錢!給錢!
只要有錢,這個張庸就能幫你做事!
“麥克阿瑟…”
“對。麥克阿瑟將軍。西點軍校校長。陸軍參謀長。菲律賓總統顧問…”
“等等。”
“你說。”
“你一口氣說那么多人,我記不住。”
“不是。我的意思是,麥克阿瑟將軍擔任過以上職務。都是他一個人的。”
“哦。那你繼續說。然后呢?”
“他現在去了菲律賓。負責組建美菲聯軍。”
“然后呢?”
“然后,他需要日本人的情報。”
“哦…”
張庸點點頭,然后沉默。
麥克法蘭著急了。不是。你怎么不接話了?你說啊!
隨后,他反應過來了。說那么多,都不如美元好使。
浪費口舌!
立刻給錢啊!只要有錢,對方立刻就有動力!
“你跟我走。”
“做什么?”
“我帶你去拿美元。”
“這…”
張庸開始是拒絕的。
可是,如果真的有美元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我先給你一千美元。”
“先?”
“對。然后,我再想辦法給你弄三千美元。可能更多。就看我們如何操作了。”
“怎么弄?”
“你先不要報告說我已經被解救出來。我打電話給領事館,還有租界工部局,請他們懸賞三千美元。然后你再報告說我已經被成功解救。這樣,你就可以拿到三千美元了。”
“這…”
張庸差點說,這多不好意思。
我特么的都沒有想到。你居然一條龍的幫我全部想到了?
挖槽。原來還有這樣的操作。果然是老手。
行。自己是菜鳥。聽老手的。
只要有美元,都好說話。給老麥做點事,也不是不可以。
以后老麥去日本,去皇宮揪日寇天皇的時候,自己也可以跟著去。正好看看日寇皇宮有沒什么寶貝。
還有那些日寇戰犯的家里,有沒什么值錢的,靜悄悄的搬走了。
在洋人那邊,這是規矩。勝利者通吃。
你看兄弟連里面,美國大兵都是將戰利品據為己有的。他們沒有上繳的說法。
“還有…”
“什么?”
“你繼續去抓那幾個日本人。抓到以后,秘密關押起來。不要告訴任何人。對外就說是已經全部打死。然后日本人肯定會找你要人,或者要求你滅口,然后你又可以收一波錢。”
“嗯?”
張庸眼神閃亮。
我草。感覺好像新世界大門打開了。
這是…
相當高級的騷操作啊!
吃完被告吃原告…
不對。是吃甘蔗。兩頭都甜。
如果是換別人來,可能有點難度。但是他確實可以。
主要是有秋山重葵這個老家伙。
老家伙肯定會配合的。
如果事情鬧大了,日本人肯定會堅決否認。
那么,被自己抓的日諜,就是定時炸彈。日本人肯定會要求將他們滅口。
那滅口費…
哈哈。
秋山重葵,我們好好聊聊。
當即去取美元。
果然,很快就拿到一千美元。
都是嶄新的。5元面值的。厚厚的一沓。總共兩百張。
好。張庸表示非常信任麥克法蘭的操作。
“你現在就打電話。”
“好。”
麥克法蘭從善如流。十分聽話。
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將張庸抓住。抓住這個家伙,就等于是抓住了情報。
以張庸的本事,有什么情報是搞不來的?
那啥,金錢不是問題。菲律賓總統閣下不缺錢。他十分擔心自己的安全。擔心日本人來了,自己的總統寶座會被搶走。他連美國軍隊都召喚來了。還在乎那么點美元嗎?
對于偌大的國家來說,幾萬、幾十萬美元,算得了什么。但是絕對可以將張庸收買了。
雖然和張庸很少打交道。但是,麥克法蘭自認為是抓住了張庸的命脈。金錢就是命脈。
只要給錢,你什么都不用說,張庸就會將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
正好,他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合作伙伴。
他負責給錢。張庸負責做事。反正最后掏錢的是菲律賓總統。
找到電話。
麥克法蘭要求清理現場。驅逐其他所有人。
同時,遞給張庸一根棍子。
“我做手勢的時候,你就打我。”
“不用吧。”
“這樣才逼真。”
“這…”
張庸心想,你個老六,比我還陰啊!
為了逼真,居然愿意挨打?
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好。成全你。
麥克法蘭開始打電話。
也不知道打給誰。張庸沒問。也懶得聽。
反正別人說的是嘰里呱啦的英語。他也聽不太懂。就別獻丑了。
麥克法蘭忽然做手勢。
來真的?
猶豫了。
好像別人是給錢的金主。拿別人的美元,還用棍子揍別人,良心上過不去…
結果…
麥克法蘭繼續打手勢。
張庸只好舉起棍子。不輕不重的敲了一棍。
“啊…”
麥克法蘭立刻慘叫起來。
張庸:…
擦,這家伙,真是影帝啊!
這猝不及防的慘叫,在電話那頭,估計聽的毛骨悚然的。
好,一棍差不多了吧?
然而…
不久,麥克法蘭又打手勢。
怎么?還要?
不是吧,一次還不夠?
還要再打?
再次猶豫。
結果,麥克法蘭繼續打手勢。
張庸只好舉起棍子。又打了一棍,力道差不多。結果,麥克法蘭搖頭。
他的動作和眼神都在說,不行,太輕了。
還不斷的用手勢示意,要張庸狠狠的打。
張庸:…
明白了。這個家伙。真是老陰比。
救他出來的時候,他身上其實沒什么傷勢。可能日本人還沒有對他動刑。
本來好好的,救出來就沒事了。但是現在看來,麥克法蘭顯然是要將事情鬧大。他要讓自己“傷痕累累”、“遍體鱗傷”,然后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慘狀。一方面是向上級邀功,表示自己的忠誠。另外一個方面,當然是要坑害日本人。栽贓嫁禍日本人。激起其他美國人的怒火。
總之,身上有傷,傷痕越多越好。
傷痕越多,證明日本人越兇殘。曝光以后日本人就越是被動。
搞不好,沸沸揚揚的,會鬧成國際糾紛。
張庸明白過來。于是換鞭子。麥克法蘭豎起大拇指。表示這個不錯。
還故意掉轉身。將背面對著張庸。示意他狠狠的抽。
張庸無語了。誰說洋人不懂得玩陰謀的?麥克法蘭這一招苦肉計,絕對夠日本人吃一壺的。
當即朝門外招手。將陸克明叫進來。讓他去請幾個記者來。
最好是洋人的記者。還要帶著便攜相機。
到時候,有圖有真相。再配合一把哭訴,日本人就沒辦法辯駁了。
想要鬧得沸沸揚揚的,鬧成國際糾紛,肯定得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肯定得有人在背后金錢支持。
那些外國報紙,外國記者,都是看錢辦事的。
給錢就辦事。
爽快的拿出一沓美元,讓陸克明去找記者。
麥克法蘭給張庸指明了一條連環收錢的道路。現在給幾百美元。以后能掙回幾千、幾萬的。
高投資,高收益。
當然,風險也高。
但是,張庸不怕。
麥克法蘭非常滿意的豎起大拇指。表示合作愉快。
“啪!”
“啊…”
張庸舉起皮鞭,對著他背后就是一鞭。麥克法蘭頓時對著話筒慘叫起來。
得,這效果,絕對不用演。是真的痛死人。
演戲到這個份上,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啊。有誰能不立刻揪心?
果然,麥克法蘭哀嚎一陣,掛掉了電話。
得,這一波真是…
張庸表示,自己這個菜鳥,又學到了一招。
走過去,準備處理傷口。
“不要,不要,再來幾鞭。”麥克法蘭叫道。
張庸愕然,“還來?”
“再來。至少五鞭。錯開點。不要重疊在一切。”
“你會暈過去的。”
“暈過去效果更好。你帶著記者,送我去醫院。”
“好吧。”
張庸點點頭。表示明白。
這也算是麥克法蘭的報仇方式。就是要將事情鬧大。
不但要鬧大。還要公開。這有這樣,日本人才會感覺到壓力。外界的輿論,才會死死的盯著日本人。
當然是成全他了。
張庸舉起鞭子,盤算一下角度。
不能重疊。
最好是分布在整個背后。
有點難度。
但是,也不是不可以…
“啪!”
“啪!”
一口氣甩出去五鞭。
真的沒有手下留情。要的就是逼真。要的就是殘酷。
這不是他張庸打的。是日本人打的。
記者們必須這么寫。
一個美國商人,無緣無故的,遭受到了七個日本人的綁架和虐待。
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任性的扭曲…
明天早上…
不對。今天晚上,所有報紙都必須出號外。刊登這個驚人的消息。
好憧憬…
金陵果然要出大事。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間,電話響起來。
張庸隨手拿起話筒。里面有人在說英文。
誰呢?不知道。
怎么回應?張庸反應賊快。
他立刻用生硬的英語回答:“五萬美元,五萬美元…”
無論對方說什么,他都這么回答。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對方將電話掛了。再也沒有打來。
好戲揭幕了。
接下來就看上場的都有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