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步街非常古老。
兩側的建筑物都非常殘破。廢墟很多。
整條街道都是灰暗色系的。進入以后,白天都仿佛變黑夜。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
陳隴平的姘頭,居然安置在這里?
到底是什么樣的姘頭?這么沒有上進心。好歹整個洋房…
忽然,聞到濃郁的花生糖的味道。
頓時精神一振。
咦?這邊也有人做花生糖?
好啊,好啊!
還以為金陵這邊沒有呢。
急急忙忙順著香味走過去,果然看到一家老店。
里面有點黑乎乎的。有一片很大的竹席。竹席的上面,就是已經凝固的花生糖。
因為自身還有溫度,所以,香味特別濃郁。
張庸頓時來勁。
新鮮出爐的哦。人間美味哦。
立刻購買。
所有人都分了一包。
喜歡吃的,不喜歡吃的,全部有份。
閻廣坤:…
無語。這個家伙。
居然有這樣的嗜好。這么喜歡吃花生糖…
我們好像是來抓人的。不是來買零食的。
忽然,張庸眼神一閃。
看到一個人搖搖晃晃的走出來。
不認識。但是感覺挺有身份的。
身上的衣服質量看起來相當好。不像是成品。倒像是手工制作。
難道是陳隴平?
默默的走上去。
故意和對方擦肩而過,然后撞到一起。
“哎,你做什么?”張庸佯裝的樣子,同時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別跑!”
結果,對方反手過來就是一巴掌。
張庸故意沒有躲閃。讓對方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好,小子,有種。
打我一巴掌。沒有一萬大洋,老子跟你沒完。
如果你是陳隴平,那就最好。
等等。我來八步街是做什么來著?哦,我是來買花生糖的。
對,花生糖。
我是來八步街買花生糖的。然后意外遇到陳隴平。
完美無瑕的借口。
谷八峰等人都會幫自己作證。證明自己的確喜歡吃花生糖。之前抓紅衣女鬼的時候就是如此。
所以…
“啪!”
耳光很響。
張庸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來。
好痛。好痛。好痛。
痛的幾乎眼淚都出來了。啊,趕緊。拿照相機。趕緊拍下來。
當即拿出照相機給楊智。
楊智迅速拍下來。從各個角度。還有始作俑者。
咔嚓!
咔嚓!
快門的聲音不斷。
那個始作俑者顯然是喝醉了,還沒反應過來。
他打了張庸一巴掌,還準備再來一巴掌。但是這一次,張庸肯定不會讓對方得逞了。
挨一巴掌就足夠了。挨第二巴掌就是傻。
“抓起來!”
低喝一聲。立刻行動。
始作俑者立刻被捆綁起來。捆的死死的。
“伱們做什么?”
“你們做什么?”
此時此刻,他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
糟糕,好像對方很多人。他剛才居然沒注意到。要命。喝酒誤事。以后再也不能喝酒了。
“叫什么名字?”
“陳叔寶。”
“什么?”
“我叫陳叔寶。是陳氏宗親理事會副會長。”
“什么?”
張庸皺眉。
糟糕。這一巴掌白打了?
對方居然不是陳隴平?還好。也是姓陳的。還是什么宗親…
“你打了我一巴掌…”
“打你又怎么樣?你找死!誰叫你撞到我的?”
“小子,你好囂張!”
“我告訴你,你趁早滾蛋!否則,我將我大哥叫出來,你跑都來不及!”
“好,叫你大哥出來!”
“小子,你最好想清楚。我大哥叫…”
忽然,旁邊沖出來幾個人。
張庸冷冷的看著對方。
其中一個人說道:“你們是誰?要做什么?”
“你是誰?你的兄弟喝醉酒,扇了我幾巴掌,這筆賬怎么算?”
“我叫陳隴平。”對方說道,“都是誤會,誤會!”
“誤會是吧?那好,拿一萬大洋出來。“
“你說什么?”
陳隴平當場愣住。
一萬大洋?
混蛋!
一巴掌一萬大洋?
你不如去搶!
然而,張庸揮揮手。眾人一擁而上,將陳隴平抓起來。
一個隨從想跑,張庸掏出手槍。
“啪!”
“啪!”
背后兩槍。那個隨從立刻倒下。
其他的隨從一看這個情況,頓時腳軟。草。對方真的開槍。
閻廣坤也是一愣。
暈。這個張庸。開槍這么快的嗎?
他們其實明明可以抓到對方的。沒有必要動槍啊!陳隴平是陳家人…
然而,張庸有自己的打算。
他故意的。
故意動槍。
就是向處座表示,我豁出去了。
我直接動槍抓了陳隴平。從此和陳家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也算是變相的投名狀。
這一槍打出去,就是陳家的敵人。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八步街里面沒有其他人。
估計陳隴平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正好。立刻將人帶走。
當然,不能帶回去雞鵝巷。
幸好,張庸之前準備了很多的安全屋。
比如說,田語曼的幾個家,就可以重新利用起來。變廢為寶。
將人帶到吳侯街,帶到田語曼的家。里面有一個大媽在打掃衛生。整個洋房還保持的十分干凈。
“你們是…”
“我們是田小姐的朋友。”
“田小姐去哪里了?”
“她是不是拖欠你的工錢了?我幫她給。”
“她已經支付了今年的工錢了。我就是問問,以后…”
“請你以后繼續打掃。我先給你十年的工錢吧。之前說好的工錢是多少?”
“每年七個大洋。”
“好。我每年給你十個大洋。十年,就是一百大洋。”
張庸拿出兩封大洋。
每封五十。兩封正好一百。
他的隨身空間里面,零零散散的大洋也有一些。幾千還是有的。但是更多的話,就沒辦法裝了。
地圖的顯示半徑不斷的增加。但是隨身空間始終沒有變動。
估計以后也不會有變化了。
只能將就著用。
只能放一些最重要的東西。
將陳隴平帶進去。捆綁在椅子上。然后坐下來。
“我認得你。你是復興社特務處的張庸。”陳隴平冷冷的說道。
“陳管家真是好眼力。對自己也很有信心。”張庸神色不動,“你既然認出了我,那我只好殺你滅口了。”
“這件事,我們陳家遲早會知道的。”
“確實。”
張庸也不否認。
以陳家的情報能力,最多明天,就能知道是八步街出事了。
而且,很快就能追查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陳家也枉為四大家族之一了。
不過,話說回來,蔣宋孔陳,這個陳家,其實是有湊數的嫌疑。和其他三家有點差距。
說三大家族其實更加準確。
“既然我敢抓你。當然是有依仗的。”張庸繼續說道,“你和黑島龍丈的事,十分機密。但是很不巧,剛好被我知道了。”
“你知道又如何?你有證據嗎?”陳隴平一點都不慌亂,“你們戴老板在昌崗路設置監控點,對我們進行監視。都一個月過去了,也沒抓到證據。你覺得自己比你們戴老板還厲害?”
“當然不是。”張庸平靜的回答,“但是我抓了幾個人。包括韋東寶、韋鶴仁。”
“那又如何?口說無憑。他們都是屈打成招的。”
“陳管家的口才,真的可以去做外交官了。要不,你改姓宋算了。”
“謬贊。我說的是事實。你沒有證據置我于死地。你如果貿貿然的殺了我,自己也要付出代價。”
“不,你誤會了。我的目標是黑島龍丈。”
“什么?”
“我要用你將黑島龍丈釣出來。”
“你…”
陳隴平臉色終于有所變化。
他沒有想到,張庸膽子居然這么大。不但動陳家,還敢動黑島龍丈。
難怪這個家伙敢冒充劉黑子。
當真是亡命之徒啊!太狠了。
黑島龍丈是什么人?他如果殺了黑島龍丈,后果還得了?
日本人肯定是要興師問罪的好吧?
“你瘋了!”
“為什么?”
“黑島龍丈是日本皇室成員!你對他動手,是要引起日本人極大反應的。”
“他們有證據嗎?”
“你…”
“他們有什么證據說是我干的?”
“你…”
陳隴平駭然。
這個王八蛋。居然鸚鵡學舌。
幾乎是將他之前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返還回來。
沒證據?
日本人需要什么證據?
這句話也能用在張庸的身上。他需要什么證據?
亡命之徒。
無法無天。
需要什么證據?將人做了,毀尸滅跡。連痕跡都找不到。
問就是人已經放了。死不承認。
繼續查下去,陳家自己也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當然不可能一查到底的。最終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陳管家…”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們都是文明人。我只求財。不會與你為難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我劉黑子在江湖上的信譽一向都非常好。只要收錢,立刻放人。這都是有口皆碑,代代相傳…”
“你閉嘴吧!”
“好!”
張庸也不生氣。
和氣生財嘛。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
溫水煮青蛙。水都還沒有開始溫呢。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唉,話說,那也田語曼是真的風情萬種…
還有夜鶯也是…
他這樣的血氣方剛的少男,真是架不住…
哎,忽然有點想宋子瑜了。
話說,她好像是真的喜歡自己。為了自己,還愿意受委屈。
如果要結婚…
算了,不結。
拿起電話。打回去巴西烤肉餐廳。
宋子瑜上次說,可以打這個電話找她。如果她不在,宋萬秋也會幫忙轉接。
“嘟嘟…”
“喂…”
電話那頭傳來小美的聲音。
呵呵,就是那個和宋子瑜一起上班的小姑娘。長的也挺不錯的。
“你好。我是張庸。子瑜在嗎?”
“等等啊!”
小美拿著話筒,叫宋子瑜。
好像是叫瑜瑜?還是魚魚?
魚魚,這個名字還不錯…
“少龍,你找我嗎?”宋子瑜很快聽電話了。語調很高興。
“你一直都在這里?”張庸好奇問道。
“是啊。最近都在。”
“你不是報社記者嗎?不用上班的?”
“現在我不去報社了。”
“為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我爹跟我說,另外有安排。”
“什么安排?”
“我不知道。”
“是嗎?”
張庸居然有一絲絲擔憂起來。
不會是那啥?
政治聯姻吧?
草,那也太殘酷了。
別人送上門來,他不珍惜。可是,一旦感覺可能失去,馬上又不舍得…
“呸!”
“渣男!”
自己都鄙視自己!
典型的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什么都要。
簡直和委座一樣。
委座的軍事戰略也是這樣的。一個都不舍得。結果最后全部葬送。
“你在做什么?”
“我?在和陳家的管家聊天。”
“那個管家?”
“他說他叫陳隴平。”
“哦,你說的是那個管家啊!專門給陳家干臟活那個。我知道。”
“你也知道他是干臟活的?”
“知道啊!有誰不知道?委座都知道。夫人也知道。”
“真的?”
“如果他們不知道,我又這么會知道?”
“啊…”
張庸轉頭看著陳隴平。
得,陳隴平的臉色非常難看。顯然是被點中了死穴。
之前打電話的時候,張庸也沒有避開他。雖然沒有開免提。但是距離近了,陳隴平也是能聽到的。
正好,陳隴平的聽力非常好。
張庸也沒有想到,隨便打一個電話,居然就將陳隴平嚇成這個樣子。居然連委座和夫人都知道他是給陳家干臟活的。
那他如果死了,陳家敢替他出頭嗎?他就是一個臟手套而已。
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陳家扔掉。手套臟了,扔掉是很正常的。
“什么時候來我這里?”
“有空就來。”
“好,我親自給你烤肉。”
“這…”
張庸差點脫口而出,說這個就不用了。
你一個大小姐,能有什么廚藝,別烤出兩塊黑炭來。黑乎乎的。硬邦邦的。我又不敢不吃。那不是自尋死路?
但是最后又不敢說出口。萬一打擊別人的積極性就不好了。
打定主意,下去一定要突然到訪。主打一個措手不及。讓她沒有時間親自動手。這樣就能避過去。
對。就這樣。
閑聊一會兒,掛掉了電話。
回頭看著陳隴平,也不說話,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頭。
自己說千言萬語,都不如宋子瑜一句話。
哎,自己啥也不用說了。陳隴平自己都會想辦法求生的。
除非是他想做果斷被扔掉的臟手套。
“張隊長,我說,我說。”果然,陳隴平急急忙忙的說道。生怕張庸走了。機會錯失了。
“不用這么著急。明早再說。”張庸故意讓對方難受。
你剛才不說,現在想說了?
對不起。
我現在沒時間。
沒錯,我的心眼就是針眼這么小。所以,不要跟我過不去。
“我有三十萬銀元…”
“在哪里?”
張庸態度立刻轉變180度。硬生生的將自己拉回來。
三十萬銀元?
真的?
那行,咱們好好聊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