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目標拖回去空房屋。
張庸先戴上一個頭套。
擔心被對方認出來。
化妝什么的,他不會。身邊也沒有人會。也懶得學。
就是一個黑色的頭套。露出兩個眼睛。
和后世的特種部隊學的。就這么簡單。有效果最好。沒有也無所謂。他的偽裝水平暫時就這樣。
擺擺手。其他人也全部戴上頭套。只露出兩個眼睛。
這樣一來,對方就沒有辦法辨認出他們的準確身份。也記不住他們的樣子。以后想報仇都沒有目標。
雖然簡單。其實挺有效。
尤其是對付兇殘的日寇。
準備妥當。張庸摘掉目標的頭套,讓他和柯守榮直接面對面。
目標看到柯守榮。頓時愕然。隨即看著周圍的所有人。發現所有人都戴著頭套。這才發現不妙。
柯守榮的樣子,看起來挺慘。
然而,目標也是相當囂張的。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顯得特別畏懼。他深信大日本帝國天下無敵。滿腦子狂熱。
“八嘎!”
他用日語怒罵。
張庸沒有反應。
其他人也安靜。
目標罵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動靜。內心終于不安了。
最怕就是空氣突然安靜。
良久…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打錢。”
“什么?”
“我,秦始皇,打錢!”
“八嘎…”
目標情不自禁的又罵起來。
然后就遭受到了一陣火力輸出。劈劈啪啪一頓。臉頰腫的好像豬頭一樣。
牙齒都飛出來了。滿嘴都是血。
簡單。
粗暴。
三個小隊,輪流扇耳光。
小日子嘛,都十分喜歡扇人耳光。又被扇耳光。
既然如此,那就充分滿足。
“別打了…”
“別打了…”
終于,目標撐不住了。
再也不敢嘴硬。繼續嘴硬的話,腦袋都要被打碎了。
滿腦子的狂熱,終于是經受不起輪番的摧殘。在冷酷的暴力面前,所有的狂熱,都煙消云散。
張庸擺擺手。
打得意猶未盡的眾人才停手。
有人暗暗的搓自己的手掌。顯然是力氣用的太大,自己手也痛。
“你們是什么人…”
“你們…”
目標奄奄一息的問道。
滿嘴鮮血的他,說話漏風,幾乎沒有力氣。
結果,毫無反應。
除了張庸,其他人都是靜默不動。
包括在旁邊看熱鬧的曾廣源。他早就忘記買咖啡這回事了。
張庸也沒提醒。他當然想不起。眼前那么多事,他活久見。
“伱們想要什么…”
“錢。”
“錢?”
目標滿腹狐疑。
難道,自己是遇到劫道的?
暈,還以為是遇到了敵人。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劫道的。
覺得自己好倒霉…
居然被一群劫匪打的跟豬頭一樣…
八嘎…
“他是誰?”
張庸轉頭問柯守榮。
柯守榮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
這樣當面詢問,他哪里敢回答?回頭日本人肯定廢了他。
果然,目標氣勢洶洶的瞪眼。
張庸站起來,走到后面的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出來。
匕首太小了。感覺沒什么威勢。還是菜刀比較威風。
“他,他就是小、小磯純二郎…”
果然,柯守榮立刻屈服。
一般人可能不怕刀。但是他害怕。
此時此刻,如果他不回答,別人絕對給他一刀。
“八嘎!你出賣我!”
“八嘎…”
小磯純二郎怒罵。
聲音戛然而止。仿佛是被人捏住了喉嚨。
卻是張庸將菜刀頂在他的喉管上。小磯純二郎立刻明智的閉嘴。他也不想死。
他隱約聽出來了。對方的目的是想要錢。
可能真是劫道的。
如果被劫道的殺死,那才叫冤枉。
偏偏是全部都戴著頭套,他根本辨認不出來。一點都看不出來。
聲音什么的,都是陌生的。毫無印象。
“你可以走了。”
張庸擺擺手。下令給柯守榮松綁。
柯守榮:???
什么?我可以走了?
滿臉的難以置信。同時,又有點驚恐。
真的可以走了嗎?
不會是什么陰謀詭計吧?
不會是陷阱吧?
“怎么?你還有更多的肥羊提供?”
“沒有了。沒有了。”
柯守榮急忙回答著。
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么問題。
事實上就是沒有啊!
他只想早點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然而,他的話,在小磯純二郎聽來,自己就是柯守榮出賣的。
因為漢語里面的更多,肯定是表示之前已經有。
之前的肥羊是誰?當然是他小磯純二郎了。所以,自己絕對是被柯守榮出賣的。
八嘎!
這個該死的混蛋!
等自己出去,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再做成天婦羅!
那么,問題來了,他必須活著出去。
如果死了就完蛋了。
所以…
“我,秦始皇,打錢!”
“多少?”
“五萬。”
“八嘎!不可能!五萬日元,絕對不可能!”
“我說的是五萬美元!”
“八嘎!”
小磯純二郎頓時暴怒。
五萬美元?
你不如去搶!
等等…
對方好像就在搶。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必須首先保命。
現在的他,感覺半個腦袋都已經不屬于自己。說話的時候,滿嘴都是血。
“我可以想辦法…”
小磯純二郎硬生生的強迫自己接受現實。
畢竟,他是大使館的武官。對華夏的情況很熟悉。知道抗拒的后果就是撕票。
好像是撕票這個詞吧。撕票的意思,就是將他撕了。
說白了,就是死啦死啦的。
“你可以打電話求助的。”張庸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你沒有錢,你就給我提供一個更大的肥羊。”
“我打電話…”小磯純二郎覺得自己還有活命的希望。
“你準備打給誰?”
“上海總領事館。”
“找誰?”
“秋山重葵總領事。”
“好。”
張庸點點頭。
這個小磯純二郎,還真是個靈活的人。
他沒有找金陵本地的同伴。而是打去上海總領事館。舍近求遠的,估計是不想被人知道這件事。
很好。
只要他有訴求就好。
正好,張庸有事和秋山重葵商量商量。
空房屋里面沒有電話。必須出去打。自然是越近越好。
張庸轉頭看著曾廣源,“附近哪里有電話?”
“東面,東面。走幾十丈,有一個西餐廳。里面有電話。”
“好。”
張庸隨手抓起一捆法幣,扔給曾廣源。
曾廣源:???
什么情況?又拿錢砸我?
暈!這個張庸!
真是…
急忙伸手接住。結果又一捆砸過來。急忙接住。
又一捆…
又又一捆…
“這個地方不安全了。”張庸隨口說道,“你換地方住吧!日本人會報復你的!”
說罷,帶著小磯純二郎出門。
十捆5元面值的法幣,全部砸給曾廣源了。哈哈。
不要?
哼,我給的,不要也得要!
拿出小本本。先登記下來。以后遇到那些紅色大佬,再一一盤點。
嘿嘿。委座喜歡寫日記。我喜歡記小本本。
我們都有光明的前途…
呸呸呸,想到哪里去了?
將黑色頭套往小磯純二郎的腦袋上一套。然后張庸自己摘掉頭套。
反正就是一個目的,不讓小磯純二郎看到自己。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個家伙,很可能看過自己的相片。
一切準備妥當。來到西餐廳。正好沒什么人。拿出一張10元法幣。
小磯純二郎迫不及待的打電話。
說的當然是日語。
張庸在旁邊坐下來。懶得聽。
他不怕小磯純二郎搗亂的。最多就是撕票而已。
默默的監控地圖。
周圍有幾個紅點在移動。但是和他無關。
鴛鴦湖這邊,出沒的日本人還真不少。估計被他們收買的漢奸肯定很多。
漫無目的的打量四周。忽然,眼神一閃。
看到一個電車站牌。
107路電車?
張庸眉毛頓時上揚。有發現哦。
原來107路電車居然經過鴛鴦湖啊!這邊有那么多的日諜隱藏…
幾乎大部分的掌柜,都是隱藏的日諜。
如果要抓的話,至少得調動一個團的憲兵。才能全部抓完。
那樣動靜就大了。絕對不是他張庸可以操作的。
上次黃石路那么大的動靜。是憲兵司令部和警察總署聯合操作的。還有侍從室的默許。
暫時來說,他張庸還沒有那么大的權力。
在上海灘或許可以。金陵可是國都,調動兵力是非常忌諱的事。
“請你接電話。”
小磯純二郎的聲音傳來。
張庸于是拿過話筒。同時招手。讓人將小磯純二郎帶走。
他和秋山重葵的談話,不能讓小磯純二郎聽到。否則,他張庸的身份,可能就此暴露。那就沒效果了。
“喂…”
“你是誰?”
“我是張庸啊!”
“是你?”
秋山重葵大吃一驚。
立刻意識到事情麻煩了。還是超級麻煩那種。
小磯純二郎這個蠢貨。還以為對方是真的劫匪。誰知道對方居然是張庸。該死的!又被張庸糾纏上了。
用膝蓋都能想到,絕對是張庸利用小磯純二郎找他秋山重葵。
而張庸找他秋山重葵,能有什么好事?
八嘎!
這個死要錢的!
怎么會將小磯純二郎給抓了?
他是否知道小磯純二郎的真實身份?如果不知道還好…
如果知道的話,那就要命了。
“是我。總領事閣下,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通電話了…”
“八嘎!”
秋山重葵忍不住破口大罵。
什么好久?才有多久?你才勒索了幾萬大洋!轉頭就忘記了?
八嘎!
我就是金山,都會被搬空!
見過貪婪的。沒見過這么貪婪的。這一次,我秋山重葵,絕不屈服。
“總領事閣下,注意素質…”
“八嘎!我明確告訴你,我沒有錢!我也不可能給錢!”
“哦?是嗎?我記得你有個寶貝女兒…”
“八嘎!你敢打我女兒主意?”
“秋山先生,你誤會了。不是我。是陸軍。是軍部。”
“你什么意思?”
“我曾經和關東軍憲兵司令部屬下的青龍會交手。他們都是東條英機的人。裝備的都是蘇聯人的托卡列夫手槍。我也曾經和火曜會的人交手。還打死了一個叫做羅望子的女人。”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我的意思,如果軍部再來一次二二六,你很有可能就在被誅殺的名單里面。你的女兒也有可能從此下落不明。”
“你敢?”
“不是我敢。是軍部敢。你們軍部已經瘋狂,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
秋山重葵沉默了。
他不是傻瓜。也沒有那么狂熱。
他是文官。
他和軍部那些人不同。
他也想要吞并華夏。想要霸占這塊美麗富饒的地方。
然而,文官集團和軍部的侵略政策,是有很大分歧的。文官講究投入產出。講究收益。不希望弄個無底洞。
如果是單純的投入,沒有產出,就會無以為繼。就會破產。
所以,文官集團的策略,是一步一步,穩扎穩打。
投資——收益——再投資——再收益…
形成良好循環。
具體來說,就是先將東三省(關東州)建設起來。
等關東州自身收益大于產出了,才繼續進軍關內。
然而,軍部卻是要瘋狂的擴張。瘋狂的投資。但是沒有收益。資金鏈隨時斷裂。
東三省還在不斷投資,卻又覬覦華北…
帝國的財政,根本不可能同時承擔這么多的軍事行動。
沒有收入,只有產出,等于是弓弦越繃越緊。最后肯定會斷裂的。沒得救。
“你想怎么樣?”
“拿閻廣坤來換。”
“不可能。我絕對不答應。”
“對你我都有好處。”
“不可能。”
“你初來乍到,肯定有人不太聽話。我順便幫你除掉。”
“你什么意思?”
“你安排你的政敵,帶著閻廣坤出來,制定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讓他覺得可以利用閻廣坤來消滅我張庸。可以立下大功。只要他帶著閻廣坤離開日占區,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能做到?”
秋山重葵的語氣頓時改變了。
沒辦法,張庸的話,正好切中他的需求。他當然有想法。
他從天津衛領事,直接調任上海總領事,眼紅的人當然很多。其中,白川秀英的態度是最可惡的。
白川秀英是白川義則的族弟,有軍方背景。秋山重葵也動不了他。
不過,如果他被張庸干掉,那就…
“我試試。”
“你…”
“無論是我死了,還是白川秀英死了,對你都有好處,對吧?”
“哼!”
秋山重葵掛掉了電話。
張庸就知道這件事辦成了。他正好戳中了秋山重葵的痛處。
秋山重葵有強烈的權力欲。
之前,他沒想到,自己會坐上上海總領事的寶座。所以,表現的還不明顯。但是,現在,他坐到了這個位置,他就想保住這個位置。權力使人瘋狂。但凡是和他作對的,哪怕是自己人,秋山重葵都會除掉。
正好,白川秀英就是最大的絆腳石。
白川秀英是副總領事。是日寇駐上海總領事館的二號人物。
本來,如果沒有秋山重葵突然空降,他很有可能接任總領事。但是現在,他的美夢成空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白川秀英當然不可能給秋山重葵好臉色。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日寇官場也不例外。拉幫結派、互相傾軋的情況也是非常嚴重的。
坂垣征四郎和東條英機不對付。直接被扔去坐冷板凳。
橫山勇和岡村寧次不對付。直接被岡村寧次扔去預備役。再也沒有機會翻身。
放下話筒。
若有所思的看著遠處的107路電車站牌。
思緒又回到之前的藤條箱。
那個藤條箱,會在鴛鴦湖旁邊嗎?
站牌,僅僅是巧合嗎?
“組長…”
“跟我來!”
“是。”
張庸帶著隊伍,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駐扎。
這邊也是一個空置的大院。庭院有點荒蕪。雜草有膝蓋那么高。顯然是有段時間沒有人住了。
不過沒關系,稍微清理清理,就能繼續住人。
都是一群光棍漢。不需要什么條件的。能吃飯,能睡覺就行。
主要是小磯純二郎不能帶回去雞鵝巷總部。
萬一被外人知道,會惹來風波。
所以,這件事,不能請示,不能報告。誰也不能告訴。
私底下辦完了。人換回了。錢收到了。然后再放他走。
叫人送飯來。
吃飯。
睡覺。
一天安然過去。晚上沒事。
早上起來,隨便洗漱。吃早餐。發現地圖上面有標志出現。是小釘子來了。
這個小家伙,倒是很會跟蹤啊!居然跟到這里來。
于是出來,朝對方招手,示意小釘子過來。順便給他一份早餐。
“長官,我有重大發現!”小釘子興奮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