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帶人來到提籃橋監獄門口。
說明自己的身份。立刻被放行。隨后看到西甫拉提。
這個老家伙,似乎在做法?
居然穿著道袍,還揮舞著一把桃木劍,腦袋上戴著一頂紫金冠…
但是胸口上又戴著十字架…
中西合璧啊!
看到張庸到來,西甫拉提十分高興。
他用特殊的動作表示歡迎。舉起桃木劍,熟練揮舞,似乎還有幾分神韻…
“張,恭喜你,你紅鸞星動…”
“什么紅鸞星?”
“羅斯福會再次當選總統。”
張庸于是將克里斯蒂安的事情說了。一個大騙子。還得加一個神棍。
“別扯!”
“我們私底下說。”
“什么事?”
“我能做什么?”
張庸堅定的強調。他嗅到了某種利益契機。
大選都是高高在上的。
你這個法國佬,能不能別亂說話。
對,他不出面。他幕后遙控。
“真的…”
如果沒有克里斯蒂安這個騙子的出現,張庸可能對即將到來的美國大選不關心。
西甫拉提立刻將其他人屏退。
什么紅鸞星動。
確實和他沒什么關系。
羅斯福的競爭對手是誰?張庸毫不知情。也不關心。
當然…
張庸悻悻的回應。
如果真的有,他也不拒絕。
反正,無論是誰,都是失敗者。只要認定羅斯福即可。嗯,這就是預言。
對于1936年美國大選,張庸完全不了解。因為歷史書基本沒寫到。但是,他很清楚,當選的總統,就是富蘭克林·羅斯福。他會一直擔任總統,直到去世。他是美麗國歷史上,唯一一位任期連續四屆的總統。
“我從你的臉上看出來了。你紅鸞星動…”
他只是華夏一個小小的小人物,和大選怎么都扯不上關系。
“為什么不是埃爾夫·蘭登?他勝面很大。”
但是可以試試。萬一真的能行呢?
“你來找我幫忙?”
“你預見了什么?”
然后,他這個預言師,負責在后面做精神支柱。
“說正事。我來這里,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不。羅斯福會勝出。”
“何以見得?”
他張庸可沒這樣的福氣。
“伱能成為吟游詩人。成為智者。”
可是,克里斯蒂安的出現,讓他忽然覺得,或許,自己可以在里面搞點小動作。如果能夠搞到一點小錢錢,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搞不到小錢錢,至少也能讓某些人相信,他確實有預言能力。
即使有,也是女間諜。或者是圖謀不軌的。
但是依然穿著華麗道袍,握著桃木劍。似乎是非常喜歡這樣的裝扮。
“歷史會證明的。”
你知道紅鸞星動是什么意思呢?
“對。”
“好。”
紅鸞星動日,滿園桃花生。那代表著某個人艷遇無邊。
能行嗎?
不知道。
當然,要將這件事用預言的形式釋放出來,就不是他張庸能夠做到的。所以,他需要西甫拉提的幫助。
希望這個老神棍,懂得如何編織“神秘”的預言。
前提是,說服西甫拉提。
“我覺得不可能。你是錯的。”
“我不會錯。”
“最新的民調顯示,另外一個候選人,蘭登,擁有57的勝率。”
“這些,都不重要。”
“羅斯福反對孤立主義。這會讓他遭遇到很大的阻力。”
“不重要。”
“他身體有殘疾,無法到處拉票。”
“不重要。”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會一直擔任總統,直到去世。”
西甫拉提震驚了。
他感覺張庸的預言,已經有點離譜。
哪怕是預言,也得有根據啊!
在美麗國,沒有人可以連續擔任總統。
哪怕是林肯也不行。
最多連任兩屆。這是定死的。誰也無法改變。
所以,沒有人會相信這樣的預言。
“必須打破現有的思維桎梏。否則,預言毫無價值。”
“羅斯福會擔任至少四屆總統…”
“不可能。”
“真的。連任四屆。”
“美國總統最多只能擔任兩屆。”
“四屆。”
西甫拉提茫然了。
張庸的堅持,讓他覺得,張庸可能瘋了。
真的。
張庸可能是瘋了。
因為只有瘋子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預言家是不可能的。
預言家最多語言羅斯福會連任兩屆總統。誰也不可能語言四屆。
“未來,世界會出現極大變化。”
“什么變化?”
“前所未有的大變革。會有成千上億的人死亡。”
西甫拉提越來越驚悚。
越來越懷疑張庸的精神狀態。確信張庸是真的瘋了。
“會有戰爭狂人出現。”
“會有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戰爭。”
“世界格局,會發生極大改變。”
“這,就是瑪雅人的末日預言。在瘋狂中滅亡,在灰燼中新生。”
“不是,你…”
“未來,在東方,還會有巨人崛起。”
“什么巨人?”
“沉睡的雄獅,將會被喚醒。”
西甫拉提無語了。
忽然覺得,瘋了就瘋了吧。也不是不行。
既然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內容,那用來編造預言,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預言又不是真的。
“相信我。你可以利用這些事大做文章。”
“可是…”
“來人。將克里斯蒂安帶上來。”
“是。”
陸克明轉身去了。
不久以后,帶著一個蒙面人進來。
他,就是克里斯蒂安。
暫時,他的身份還不能暴露。必須保密。
“你們在商量什么事?”
克里斯蒂安面帶笑容。十分鎮靜。
上一刻,他還是囚犯。但是,在被摘掉頭套以后,他似乎掌控一切。
張庸不由自主的再次想起那部電影《貓鼠游戲》。想到湯姆漢克斯沖進去,看到小李子從衛生間里面出來那一幕。
這個家伙,真的和里面的小李子非常相似啊!
就是不知道,復習三個星期,能不能通過律師考試?如果能,那就真的是天才了。
嗯,騙子的另外一面,往往就是天才。誤入歧途而已。
或許,自己能夠讓他迷途知返?
隨即搖搖頭。拉倒吧。迷途知返有什么好的?
好像現在這樣,大家聯手,一起坑那些華爾街大佬的錢。這才有意思。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順其自然。
“張,剛才預言,羅斯福會當選總統。”
“不可能的。”
克里斯蒂安微笑。搖搖頭。
張庸于是判斷,這個家伙,光是長的好看,智商不行。
連他也不看好羅斯福啊!
什么眼光!
“為什么?”
“目前的形勢,對羅斯福非常不利。”
“所以,你斷定,他會輸?”
“是的。他沒有任何希望。”
“好像你這樣想法的人多嗎?我說的是那些有錢人。”
“當然多。華爾街很多人,都不看好羅斯福的。覺得他得罪了太多人。民調勝率也太低了。”
“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們的機會。”
“什么機會?”
“你可以靜悄悄的開出盤口。凡是買羅斯福輸的,都可以雙倍返還。”
“那我們會輸的褲子都沒有的。”
“如果贏了呢?”
“沒有如果。他是不可能贏的。”
“不。瑪雅人早就做出預言,他一定會贏。而且,會連續贏下去的。”
克里斯蒂安搖頭。
他風度翩翩。卻不相信張庸的話。
倒是西甫拉提嗅到了一點特殊的味道。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或許,是時候釋放一些消息了。”
“沒錯。瑪雅人的預言,還有黃金國度的背書。”
“印加王國?”
“買羅斯福輸的,可以獲得雙倍返還。黃金國度用自己的名譽保證。”
“這…”
克里斯蒂安眼神閃爍。
他覺得張庸玩的太大了。事情可能會超出控制。
畢竟,這是總統選舉。一旦有大鱷進入,可能涉及的資金會超過幾百萬、幾千萬。
商人都是貪婪逐利的。萬一有人下注幾十萬、幾百萬,買羅斯福輸,那怎么收場?
只有張庸十分篤定。
他是一個小人物。不可能改變歷史進程。
所以,羅斯福肯定會贏。無論中間是有什么變故,什么風波,他都會贏。
所以…
躺贏!
“我走了。你們兩個商量著辦。”
“那我怎么辦?”
克里斯蒂安著急了。
你帶我來監獄。不帶我回去?
“坐牢。”
“坐牢。牢里安全。絕對保密。”
“不是…”
克里斯蒂安頓時傻眼。
暈。中計了。被張庸給坑了。這家伙故意的。
故意將他帶到提籃橋監獄。然后關起來。這樣,他的很多操作,就只能通過西甫拉提進行。
等于是切斷了和外界的任何聯系。川島芳子也找不到他。
明知道他是在提籃橋監獄也沒用。
如果川島芳子派人來,絕對是來一個,被抓一個。
說不定,提籃橋監獄,就是張庸故意被川島芳子布設的誘餌。等著她出現。
“就這樣。”
張庸大搖大擺的走了。
嘿嘿。他的確是故意的。想要考究冒牌小李子的水平。
有本事的話,就從提籃橋監獄里面逃出去。
如果沒本事,就乖乖的合作。
“阿嚏!”
“阿嚏!”
忽然間,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咦?又被誰詛咒了?
管他呢。自己得罪的人那么多,不在乎了。
地圖忽然有提示。
有一個小紅點進入地圖邊緣。有武器標志。
是誰?
查看。發現沒標注。
難道是新手?
隨后,又陸陸續續的有三個紅點進入。也都帶著武器標志。
查看。發現都是沒標注的。確認都是新手。
四個紅點距離不遠。似乎是一伙的。他們走的是同一條路線。似乎是要從閘北出口離開?
嗯?感覺哪里不對…
四個帶著武器的日諜,還都是新手。
他們試圖離開租界。
這是…
直覺告訴張庸,這件事,不簡單。
既然遇到了,肯定不能讓他們好過。無論他們是來做什么,都必須弄死他們。
但是對方有槍。還是四個人。還互相掩護。
這個架勢,一看就是有戰斗經驗的。不好抓捕。這里是租界。不能大動干戈。
怎么辦?
當然是打草驚蛇,讓他們分散了。
迅速將四個紅點全部標注。確保一會兒逃散了,也能一一追捕。
等待機會。
眼看著四個紅點要經過貝當路。
附近正好有一小隊法國士兵,大約有三十人左右。全副武裝。
因為之前貝當路曾經發生過槍擊案,所以,法國士兵加強了附近的警戒。遇到可疑行人,立刻上前盤查。
同時,還有華人巡捕,以及翻譯,協助法國士兵一起巡邏。
好,機會來了。
張庸悄悄的擺擺手,然后自顧自的低著頭走過去。
和日諜相對而行。
但是他走的側面。
靠近了…
張庸忽然拿出一塊石頭,準確的砸在一個日諜的腦門上。
那個日諜頓時大怒,對著張庸怒目而視。然后暴躁追趕。
張庸轉身就跑。向那些法國士兵跑過去。
那個日諜追了兩步,發現不對,悻悻的轉身就跑。結果…
“噗!”
背后又是一塊石頭砸過來。
不偏不倚,正中后腦勺。日諜頓時大怒。立刻轉身追趕。
張庸馬上向著法國士兵逃跑。
這時候,那些法國士兵已經注意到他們。
那個日諜追出二三十米,又悻悻的住手。跟著轉身。
他身上有槍。當然不能和法國士兵面對面。會出事。
“他有槍!”
“他有槍!”
張庸朝那些法國士兵叫喊。
那些法國士兵是非常警惕的。因為之前貝當路出過事。
聽到有槍,他們立刻包抄上來。
有三個法國士兵將張庸抓住,搜身,發現他身上沒有武器,于是放開。
“站住!”
“站住!”
其他法國士兵厲聲吼叫。
他們叫的是法語。但是翻譯和巡捕,叫的都是漢語。
那個日諜當然不敢停留。急急忙忙的離開。
前面正好出現一小隊安南巡捕。
這都是張庸算計好的。
地圖監控顯示,那頭有一群武器標志靠近,判斷都是巡捕。果然沒錯。
后面有法國士兵,前面有安南巡捕…
“抓住他!”
“抓住他!”
法國士兵叫喊。
那些安南巡捕立刻上來攔截。
日諜一看不對,立刻拔槍,對著安南巡捕射擊。
“啪!”
“啪!”
連續兩槍。兩個安南巡捕倒下。
張庸在后面看到,暗暗咂舌。瑪德,這個日諜槍法真準。果然不是善茬!
發現日諜使用的是托卡列夫手槍。
咦?蘇制手槍?
日諜?
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個人。
東條英機。
好像只有他的部下間諜用這樣的手槍。
他的部下叫什么名字?
青龍會?
忘記了…
“滴滴!”
“滴滴!”
急促的哨子聲響起。
殘存的安南巡捕急忙躲避。和日諜展開對射。
后面的法國士兵沖上來,也和日諜對射。日諜躲藏在街道旁邊的狹縫中還擊。
“啪!”
“啪!”
槍聲不斷。
張庸靜悄悄的離開現場。
去做什么?
當然是去抓其他的三個間諜。
非常意外,這四個日諜,居然可能是東條英機的手下。
換言之,他們可能隸屬關東軍憲兵司令部。
他們跑到上海來做什么?
還是在租界里。
既然事情反常,就要搞清楚。
沒說的,抓!
查看監控地圖。發現剩下三個日諜,已經迅速散開。
他們身上的武器標志忽然分離。顯然是將武器扔掉了。沒有了武器,他們就是普通人。外人很難查到他們。
這就好。
沒有武器標志,直接抓捕。
靜悄悄的帶人圍堵。
第一個日諜剛剛繞過一個墻角,忽然發現不對。
什么情況?
為什么前面會有那么多人?
嗯,還那么多槍…
片刻之后,日諜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包圍了。
八嘎!
自己被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