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
“什么?你說。”
“紫羅蘭可能是美國人…”
“不…”
麥克法蘭想說不可能。又忍住。
紫羅蘭一定是日本人嗎?未必。或許是被收買的美國人呢?
太平洋艦隊司令部里面,肯定沒有日本人啊!
都是純粹的美國人。沒有外籍。
問題是,這些美國人的來源,也是非常廣泛的。
要追蹤到祖上,什么裔的都有。日裔的也有。然而,紫羅蘭也未必是日裔。
只要日本人開出足夠的價碼,就會有人背叛。
眼前這個張庸,就是典型的例子。死要錢。什么都講錢。
毫不客氣的說,只要是給出足夠的錢,張庸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的委員長賣了。
“其實…”張庸欲言又止。
“說。”麥克法蘭著急上火。
“其實,事情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嚴重…”
“什么?”
“或許,你們艦隊司令部并沒有內奸…”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是說,可能并不存在內奸。可能只是單純的通訊密碼泄露了…”
“你!”
麥克法蘭幾乎當場氣暈。
你還說情況沒那么糟糕?
通訊密碼泄露,還不糟糕?沒有內奸,通訊密碼如何泄露?
一個內奸泄露的情報是有限的。可是,如果通訊密碼被破譯,那泄露的情報就多了。等于是毫無秘密可言!
整個太平洋艦隊,所有的信息,都被別人掌握了。
啊啊啊…
這個家伙,真是會安慰人啊!
深呼吸…
拼命強迫自己冷靜…
“咦?有效?果然,我是會安慰人的。”張庸松了一口氣。
你看,我就說沒什么大事?
不要想的那么嚴重。
“你還真是聰明。”
“我亂說的。亂說的。千萬不要當真。”
“你有什么進展?”
“沒有。”
張庸搖頭。
我能有什么進展?
我哪里知道紫羅蘭是哪一個。
暗暗琢磨。
自己只能發送,不能接收,是個很大的缺陷。
不知道紫羅蘭的上司,在接收到電報以后,是怎么回復的。說不定有更高級的密碼聯絡。
事實上,可能紫羅蘭使用的,根本就不是這一套密碼。
偌大的日寇海軍,至少有幾百套密碼。能破譯的其實是極少數。誰家都差不多。
只有國軍的密碼系統比較糟糕。經常被日寇破譯。
或許…
自己也得搞一個電報小組?
不但是負責發送,還得負責接收?說不定能接收到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電臺。有。是現成的。
報務員。只有一個。就喬清子。
或許可以將李靜芷調來。那就是兩個。不夠。
哦,還有個娜塔莎。
娜塔莎是真正的電訊高手,是北極熊培養出來的。
她居然連長波電臺都能監聽到。
然而,娜塔莎的情緒不穩定。身份也存在缺陷。如果被北極熊得知,可能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怎么辦?
只能說換身份了。
娜塔莎已經死了。換一個身份存在。
走神中…
“張!”
“張!”
麥克法蘭著急的叫道。
他生氣了。
真的。張庸居然心不在焉。
發生了這么嚴重的事情,這個家伙,居然在開小差!
可惡!
伱是拿了錢的!
你拿錢不做事!
“張,我高估你的能力了!”
“什么?”
“你根本就抓不到日諜。”
“哦…”
張庸眨眨眼。反應過來了。
美國人著急了。
其實,你們完全不需要著急啊!
你們工業實力極強,一旦開戰,各種戰艦比下餃子還迅猛。
日本人就算是連續贏十次,也打不過你們的。因為擊沉的戰艦數量,遠遠跟不上新下水的戰艦數量。
擊沉一艘。下水十艘。
擊沉十艘。下水百艘。
日本人只能贏。不能輸。只要輸一次,就會元氣大傷。
中途島戰役就是如此。
僅僅是輸一次,進攻就變成了防御。
好像元首也是?
只能贏,不能輸。輸一次就緩不過勁來。斯大林格勒才損失一個集團軍,就被反推了…
“那行,你另請高明吧!”張庸于是直接甩攤子。
高估我了?好啊!
一拍兩散。各自安好。
以后天天爆你們鷹醬家航母信息。
一天爆三回。讓全世界都知道。別人來打,一打就著!
翻臉!
誰怕誰呢?
麥克法蘭:…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眼前這個家伙,已經是他能找到的最厲害的人。
如果連他也做不到,其他人就別想了。
“不是。是我說錯了。我道歉。我道歉。”麥克法蘭急忙改口。
“你壓力很大?”張庸明知故問。
“你說呢?”麥克法蘭可憐兮兮。
“你們情報部門就你一個?沒有其他人幫忙?”
“目前在上海,確實是只有我一個。以后可能會有人來吧。或許是吧。”
“哦…”
張庸的腦子又開始走神。
看來,美國人還是不夠重視這件事。都不增派人手。
不增派人手,自然也不可能大幅度的增加經費。他張庸想要撈油水,機會渺茫。
顯然,不能繼續這樣“擺爛”下去。
必須讓美國佬認識到,這件事非常重要,必須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
要增加人員…
要增加經費…
嗯,回頭再搞幾封厲害點的電報…
“其實…”
“你有發現了?”
麥克法蘭頓時來了精神。
確實,他壓力很大。夜不能寐。
“我現在能確定,發送電報的位置,就在上海。”
“真的?”
“對。就在上海。”
張庸肯定的回答。給麥克法蘭吃定心丸。
兩封電報,一封是他親自發出的。一封是喬清子發出的。當然是在上海啊!
無論怎么核對,怎么甄別,電臺就是在上海。
下次發報也是在上海。
“還有其他線索嗎?”麥克法蘭急不可耐。
“暫時沒有。”張庸搖頭,“上海那么大,想要鎖定電臺的確切位置,難度很大。”
“我相信你可以的。你可以的。”麥克法蘭急忙予以鼓勵。
“我盡力吧!”張庸公式化的回應。
“你需要什么支援,盡管告訴我。”
“暫時不用。”
張庸以退為進。
主要是暫時沒想好有什么東西。
麥克法蘭這才放心。然后告辭。他的確很忙。渾身冒汗。
張庸也離開了伊麗莎白醫院。
他想做個陷阱。
整天呆在這里,日寇肯定不敢上門。
不如裝作離開了伊麗莎白醫院。給日寇機會。然后不定時殺個回馬槍。
或許還能逮到一兩條大魚。
如果真的有大魚上鉤的話。
帶隊離開。
無意中發現一個黃點。有武器標志。
紅黨?帶武器?什么情況?
后來發現,在黃點身邊,還有很多白點。也都帶著武器。才醒悟過來。
可能是特務處自己的人。可能是上海站的。
靜悄悄的潛行靠近。
果然,發現黃點居然是馬鳴!
他已經穿上中山裝。夾在一大群中山裝里面。
果然是上海站的特工。
他們好像是在監控什么地方?地圖沒顯示異常。
于是靜悄悄的過去。
“張專員。”
“張專員。”
特工們紛紛和張庸打招呼。
他們當中的很多骨干,都是過去上海辦事處的老人。自然認識張庸。
張庸和他們一一打招呼。最后來到馬鳴面前。
裝作不認識。記不起的樣子。
“你叫什么來著?”
“報告長官,我叫馬鳴。”
“馬鳴,哦,我記住了,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
“哦,如果是保密的話,就不用說了。”
“長官,我們是來抓斧頭幫成員的…”
“斧頭幫?”
張庸反應過來了。
原來是抓王亞樵的手下啊!還以為干啥呢。
估計是賈騰英部署的。可能還是處座的安排。處座可能在港島沒抓到王亞樵?
行。去忙吧!
其他的事情,他就不打聽了。和自己無關。
于是帶隊離開。
準備返回026后勤基地。然后繼續泡泡制假電報…
忽然嗎,地圖閃爍。
那么多的白點?
都帶著武器。還那么多標注?
查看。發現是馮吉良、田文峰等人。老熟人金霖也在其中。
仔細看。發現他們似乎簇擁著什么人。
難道說,是徐恩曾?
只有徐恩曾有這樣的資格。帶那么多人。
多少?
足足五十個。
張庸看看自己的身邊。
行,不怕。自己身邊有足足兩百人。
干他!
甭管徐恩曾來做什么。
既然遇到了,干就是了。反正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徐恩曾過不去。
繼續前進。
果然,看到了徐恩曾。
確實在這個老特務。他真的是又回到了上海。
立刻聯想到身份非常高的胡先生…
難道徐恩曾是沖著他來的?
不得不說,徐恩曾的鼻子,是非常靈敏的。
沒說的。上!
開打!
要的就是特務處和黨務調查處水火不容。
只要是遇到黨務調查處的,不論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干。讓黨務調查處無法在上海灘順利的展開。
特娘的。我張庸還在上海呢,你特么的又來了?
當我張庸不要面子的嗎?
“是他?”
那邊,一群人也看到張庸了。
頓時,他們的嘴角都是不由自主的抽搐。心臟也是不爭氣的跳動幾下。
冤家路窄!
又遇到煞星了!
張庸居然冒出來了!
氣勢洶洶的,似乎就沖著他們來的。
完蛋…
這擺明是要打群架的節奏啊!
要命…
張庸那邊人那么多。打不過…
可是,他們也不能轉身就跑啊!
多丟臉…
無奈,唯有停下腳步,嚴陣以待。
徐恩曾的臉色非常難看。他一眼就看出來,張庸就是沖著他來的。
這個王八蛋!
詛咒他一萬次,不得好死!
然而…
無能狂怒。臉色鐵青。
張庸得意洋洋的來到徐恩曾的身前,前面隔著兩個保鏢。
這種場合,肯定得注意安全。不能給對方偷襲開槍機會。
“徐處長,你不厚道啊!”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跟你有什么關系?”
“什么叫沒有關系?關系大著呢。我,張庸,眼下就在上海執行任務,這里是我的地盤。聽到沒?這里是我的地盤!你沒有得到我的批準,就一腳踩進來,這是不講規矩!我分分鐘殺你全家…”
“你放屁!誰說上海灘是你的地盤?”
“打!”
張庸一聲令下。
誰說的?我說的。不服氣?打到你服!
“你…”
“嘩啦啦…”
“啊…”
混亂的聲音響起。
張庸身邊的人已經沖上去。和對方扭打一團。
都是老手,誰也沒有動槍。
全部都是拳打腳踢的干活。
徐恩曾的手下也沒有笨蛋,都明白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純粹是張庸和徐恩曾的私人恩怨。和他們無關。
大家動動手就行了。演戲。走個過場。最多掛點彩。流點血。但是動槍會死人的。張庸這邊人那么多,火力那么強,動槍,他們會全軍覆沒的。那個誰?拿刀做什么?放下,放下!誰叫你那么積極的?
“張庸!你,你,你無法無天…”
“你再罵!”
張庸上去就是一頓暴揍。
直接將徐恩曾推翻在地。
打其他人,他打不過。但是,打徐恩曾絕對可以。
就跟打葉萬生一樣。身邊其他人都打不過。但是正好可以欺負葉萬生。于是…
兜頭兜臉的就是一頓暴揍。
你是黨務調查處的處長又咋的?我現在也是處長!
我是空軍戰略情報處的處長。貨真價實的正職。不玩虛的。另外還有好幾個副處長的兼職…
不服氣的,就來找空軍的麻煩。
我在航空委員會等你。
不來是小狗!
“你去死!”
“啊啊啊!”
徐恩曾也是暴怒了。
你特么的,姓張的,你是瘋狗嗎?
我來上海關你鬧事!
你特么的真的以為你是上海灘的王啊!
“嘭!”
“啊…”
連續慘叫。被張庸打的。
他畢竟上了年紀。力氣沒有張庸大。動作沒那么靈活。
關鍵是,張庸很陰險。
或者說是非常科學。就是騎著徐恩曾的腰。
對于練習格斗的人來說,腰,其實是非常要害的部位。一旦受制,很難翻身。
張庸上來就是騎著徐恩曾的腰。一招致命。
打著打著…
難解難分…
這時候,周圍的雙方,都已經住手了。
行了,大家都是聰明人。點到為止。眼看正主打起來了。他們還演啥。
不如大家一起看看,兩位大佬親自下場…
那邊,馬鳴等人也過來了。
他們是聽到這邊的動靜,然后過來查看究竟的。
結果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
張庸正騎在徐恩曾的身上,對他大打出手。
這真是…
面面相覷。
都是感覺不可思議。
尤其是馬鳴。他聽說下面的人就是徐恩曾。
天,那個劊子手。那么兇殘的敵人。居然被張庸死死的按著,動彈不得。只有挨揍的份。
過癮!
真是太過癮了!
這個張庸,簡直是太能造了。當街毆打徐恩曾!
太爽了!
“哎,哎,你們做什么呢?”
“住手!住手!”
忽然有人大聲叫。
居然是丁墨村來了。他剛好路過。
發現是張庸和徐恩曾兩人當街扭打起來,于是上來勸阻。
不成體統!
不成體統啊!斯文何在!
一個是軍政委員會的督察專員,全國才九個!
一個是黨務調查處處長!
都是長官!
現在怎么跟兩個小流氓似的?當街毆打?
你抓我頭發!
我摳你眼睛!
還有抓褲襠,抓卵蛋的…
要是被記者拍照登報,簡直是斯文掃地。
然而…
張庸置若罔聞。
他占據上風呢,怎么可能罷手?
倒是徐恩曾想要停手。可是張庸不答應。還繼續兜頭兜臉的揍。
丁墨村不得不親自上來拉架。
硬生生的將張庸的拳頭掰開。否則,繼續這樣打,后果不堪設想。
“張庸,別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
“如果人死了,你也麻煩。”
張庸這才悻悻的松手。
好吧。打死人的確是不行。打個半死最好。
奇怪,怎么丁墨村也來了?
這個家伙也是屬狗的。
難道說,他也是聞到了什么味道?
站起來。
雙方的手下急忙上來,各自攙扶。
一個個都顯得忠心耿耿的樣子。仿佛剛才完全沒有在看熱鬧。
徐恩曾遍體鱗傷,渾身都是血。整個人被打的似乎失去意識。
“你,你…”
嘴里還在含糊不清的怒罵。
結果,張庸上來又是一腳。
“啊…”
徐恩曾悶哼一聲。
這一腳,很要命。
馮吉良等人立刻對張庸怒目而視。
不是,你別太過分啊!
都分開了。還要再打!
徐處長也真是的。都這個樣子了,還要嘴硬。還要罵人。
那張庸是屬狗的。你罵他,他肯定咬人啊!一腳算好的。
丁墨村打手勢。
讓雙方將人拉遠。免得又起糾紛。
真是。
有辱斯文!
都成什么樣子了!
張庸悻悻的擺擺手。痛的呲牙咧嘴的。
雖然,他是打敗了徐恩曾。但是,徐恩曾畢竟也是成年人,也是有反擊能力的。
這不,他身上也是有多處淤青。
左邊眼睛也是被打成了熊貓眼。看東西都模糊了。
“專員,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回去上海站。那邊有醫生。”
張庸回答。
這是榮譽。是工傷。
必須回去上海站展覽展覽。讓所有人看到。
我,張庸,又和黨務調查處干架了。
不怕死的就跟我來!
干他沒商量!
果然,回到上海站,賈騰英看到了,情不自禁的悲呼出聲,“弟啊,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