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祝履忠抓過來。
這個老家伙,顯然是準備負隅頑抗啊!
行,充分滿足。
讓人拖下去…
“我說。”祝履忠忽然開口。
“你說?”張庸半信半疑,“你確信要說了?”
擺擺手。
讓人繼續動刑。
估計老家伙是在拖延時間。
“汪繼昌提走了陸華梁的全部錢財。放在了泰華街。”
“你知道?”
“是我們放進去的。”
“拿走了嗎?”
“還沒有。我們還沒搞好。”
“搞什么?”
“按照汪繼昌的要求,需要分成五十五份…”
“五十五份?”
“對。這是汪繼昌要求的。我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要求平分。我們還沒有完全分好。”
“原來如此。”
張庸若有所思。
難怪汪繼昌要搞五十五個保險柜。
原來是有五十五份錢財要放進去。
但是也奇怪啊!
為什么要搞的那么復雜?還租用花旗銀行的保險柜。
須知道,花旗銀行的保險柜都是很貴的。一個月費用就要五個大洋。只能按月計算。不能按天。
換言之,就是租一個保險柜,至少得支付五個大洋。五十五個保險柜,就是兩百多個大洋?哦。這樣看起來,似乎也不是很多。相對于陸華梁的錢財來說,兩百多個大洋,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陸華梁死了。他之前麾下的部隊綁架了行政院院長!
這里面是有什么說道?
為什么又會有影佐禎昭的參與?
影佐禎昭在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是策劃者?
真綁架?
假綁架?
頭痛…
幸好沒事。他張庸的目標向來專一。專心致志的搞錢。
管他什么陰謀詭計。反正,他死死的咬著錢財不放。能拿走的全部拿走。剩下的就不用管了。隨便他們折騰。
話說,如果錢財沒有了,又有幾個人折騰的起來?
還分五十五份,呵呵。一分都沒有。全部都刮走。
“去泰華街。”
“是。”
祝履忠在前面帶路。
張庸眼神眨了眨。不對勁。老家伙似乎在丟車保帥?
那么爽快的將汪繼昌招供出來,是要隱瞞更重要的秘密嗎?這個老家伙的身上,是不是還有其他秘密?
咦?忽然感覺自己被變聰明了?都會舉一反三了?
好吧,可能是經歷的事情多了。腦子也有一點點開竅了。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事。
但是,現在,還是去泰華街,先將錢財找到再說。
一路無事。
安全的到達泰華街。
監控地圖。發現有幾個武器標志。但是沒有黃金標志。
失望…
看來,陸華梁遺留的財貨里面沒有黃金。
可能是上次富戶搶劫案,將黃金細軟全部搶走了。唉。真是可惜。
感覺現在干啥都沒有動力。需要黃金安慰。
勉強抖擻精神。默默的安慰自己。既然能分五十五份。那數量肯定不少吧。希望多一點,再多一點…
“在哪里?”
“那棟沒有窗戶的小樓。”
“哦…”
張庸心思一動。
地圖顯示,小樓有一個閃爍的警示標志。
這是有危險啊!
閃爍的警示標志,代表著致命的危險。必須規避。或者消除。否則就會喪命。
皺眉。
小樓里面會有什么危險?能致命?
小樓里面沒有人。只有武器標志。所以,不可能是埋伏的殺手。
因為沒有人,所以,張庸也沒有察覺到里面會有危險。畢竟,武器沒有人操縱,是無法發揮作用的。
難道是炸彈?
忽然醒悟過來。祝履忠非常狡猾。
他為什么那么爽快的答應來泰華街?估計是知道這邊有炸彈。想要炸死自己。
可能這個老家伙做好了和自己同歸于盡的準備。
瑪德。幸好有地圖提醒。否則,可能自己真的會上當。畢竟還是菜鳥啊!
如果貿貿然的沖進去,轟的一聲,真沒了。
現在…
故意裝作不知道。
看看這個祝履忠,狐貍的尾巴到底能藏多久。
“錢財都在里面?”
“是的。”
“大概有多少?”
“三十多萬吧。”
“大洋嗎?”
“有一部分大洋。也有一部分法幣。”
“好!”
張庸不由自主的往前走。想要沖進去。
但是忽然又想起什么。后退回來。看著祝履忠,眼神游移不定。當然是裝的。
“你先進去。”
“好。”
祝履忠沒有猶豫。邁步向前走。
張庸的眼神就瞇細起來了。這個老家伙,肯定知道如何解除機關。
或者說,知道如何不觸發炸彈。否則,如果炸彈將他炸死了,就沒有用了。對方的真正目的,是要炸死他張庸。
“等等!”
張庸忽然叫道。
祝履忠停住腳步。主打一個順從。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一次,一定要將張庸炸死。清除這個禍害。
真的以為五萬美元是那么容易拿的?哼!
還有一百斤金雞納霜!
當杜老板是軟綿綿的柿子嗎?隨便拿捏!
今天,只要你張庸進去這個小樓,就會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小樓里面,埋設了足夠多的炸藥。無論進去多少人,都炸的粉碎。
“唉…”
張庸忽然嘆息一聲。
祝履忠完全沒反應。
他在耐心的等。等著張庸進去小樓。然后啟動機關。引爆炸藥。
“祝老板…”
“請說。”
“你真的確信不會炸死你自己嗎?”
“什么?”
“我說,小樓里面的炸彈,你可以解除吧?”
“伱…”
“別裝了。杜老板身邊早就有人告訴我,小樓里面有炸彈了。還說你是可以解除的。炸彈解除,就可以順利的進去了。”
“我,我,你,你…”
祝履忠駭然。
他終于是無法保持淡定了。
張庸居然知道里面有炸彈。還知道他能夠解除。
而消息的來源,竟是來自杜老板身邊的人。是誰?是誰告訴了張庸?是誰泄密?誰是反骨仔?
要命…
張庸居然在杜老板身邊安插有人。
好陰險…
“別緊張。”張庸語氣平靜,“還沒炸死我呢!我不會打你的。”
“你,你,你…”祝履忠看著張庸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妖怪。
他不知道說什么。完全說不出來。
恐懼。緊張。
感覺全身都在顫動。
“田七。”
“到。”
“里面有很多炸彈,進去看看能不能拆除。小心一點。”
“是。”
田七答應著,立刻組織人手。
張庸忽然看到陸金生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又沉默。
“陸金生,有話直說。”
“我…”
“說吧。”
“我也懂一點點拆彈…”
“哦?”
張庸眉毛上揚。
真的?那就太好了。這可是專業人士啊!
要說他現在,身邊有什么高手。射擊、拳腳、駕駛什么都有。就是沒有技術類的。
沒有電訊方面的。
沒有爆破方面的。
其實,在軍統的外勤訓練中,爆破是非常重要的項目。
最簡單的就是安裝定時炸彈。拆除定時炸彈等等。也包括那些不定時的炸彈。還有雷管、黃色炸藥之類的。
然而,爆破類,往往是易學難精。危險性也非常高。
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將自己給炸沒了。英年早逝。
“你會拆彈?”
“我之前有學過爆破…”
“行。你上!”
張庸當即決斷。
陸金生于是跟著田七等人進去。
其他人都是逐漸緊張起來。生怕里面有什么意外。然后轟隆一聲炸開。
“誰埋設的炸彈?”張庸問祝履忠。
“我不知道。”祝履忠有氣無力的回答。神情頹然。
沒想到張庸這么難對付。
本來好好的一個陷阱,他居然識穿了。
還以為用錢財做誘餌,對方肯定會上當的。誰知道,居然失敗了。
難怪日本人那邊也是無計可施。連續吃癟。
張庸于是沒有繼續詢問。
杜月笙的手下,肯定有各種各樣的人才。
說真的,眼下的中國,經歷了二十多年的軍閥混戰,很多人都懂得玩炸藥。
好像陳恭澍、王天木他們,都是一流的爆破高手。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
張庸忽然慢慢走進去。
田七、陸金生等人的速度太慢。
炸藥顯然是埋藏起來的。需要仔細的尋找。
太耗費時間了。
看看天色,差不多傍晚了。
沒辦法,只好自己親自出馬。給他們指出炸彈位置。
有監控地圖就是好用。炸藥也是屬于武器彈藥系列。地圖上都有顯示。一共五個標志。
找到第一個武器標志所在。伸手指著。
“這里?”
陸金生半信半疑。
他還是第一次和張庸接觸,覺得好神奇。
都不用仔細查找的嗎?直接就能確定炸彈的位置?神奇之外,似乎有點詭異了。
“動手!”
旁邊的田七已經開始挖掘。
果然,很快在墻角挖出一包炸藥。大約有五斤的分量。
都是高純度的黃色炸藥。還有雷管和引線。
從雷管和引線的接駁來看,應該是非常專業的人士。技術水平一流。
張庸忽然回頭。看著祝履忠。
祝履忠的神情,就好像是被人強行塞了一個臭鴨蛋。
他感覺匪夷所思。
張庸是怎么知道炸彈的位置的?
猜的?
猜得那么準確?
不對…
“這邊。”
順著引線,很快找到第二個埋設點。
所有的炸藥包,都是串聯的。一旦引爆,就會連續爆炸。
第二個炸藥包被挖出來…
第三個…
每個炸藥包都是五斤。
用的都是進口的雷管。引線上面也有洋文。
“田七。”
“到。”
“都是好東西啊。保管好。說不定咱們什么時候能用上。”
“是。”
田七于是安排人將炸藥包保管起來。
還有雷管和引線,也都妥善的裝好。
張庸指出剩下的炸藥包位置,然后回到祝履忠的身邊。看到對方又是驚恐又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于是伸手拍拍他的肩頭,裝作人畜無害的說道:“沒什么奇怪的。我的情報很準確。連炸彈埋設在什么位置,我都知道。”
“你,你,你…”祝履忠難以置信。
他無法理解。
到底是誰泄露的情報,連每個炸彈位置都有!
怎么可能?
埋設炸藥的人,難道連炸彈的具體位置都報告上去了?
然后這個位置,還傳給了張庸?
否則,眼前的一切,怎么解釋?
崩潰了。
真的…
原來,杜老板的身邊,早就被潛伏了奸細。
那還有什么秘密可言?
杜老板的所有事情,張庸肯定早就知道了。
可憐,自己還以為能夠炸死張庸呢!結果,小丑竟然是自己。竟然是自己啊…
“搞定了。”
終于,炸彈全部被拆除。
小樓里面隱藏的財富,也終于是全部曝光。
可能是考慮到張庸會死于非命,所以,祝履忠之前倒是沒有撒謊。
確實是有三十多萬的錢財。
其中,大洋有三萬多。法幣有三十萬。
一沓沓法幣都是非常嶄新的。仿佛還沒有流入市場。
張庸隨手拿起一些法幣,發現其中有部分20元面值的,似乎和其他的不太一樣。
要說是假幣的,肯定不是。因為它的質量似乎比其他的更好。
與其說它是假幣,不如說其他的是假幣。
算了。不管了。只要能用就行。
那么多的法幣,全部上交空籌部啊!他們正好用得上。
至于大洋,當然是拉回去026后勤基地。
考慮到法幣會貶值。還是大洋值得信賴。
什么?復興社那邊?
對不起,暫時沒有他們的份。下次吧!
“祝老板,謝謝了。”
“我…”
“送我三十多萬錢財。還有那么多的炸藥、雷管、引線。”
“我…”
祝履忠忽然感覺喉嚨一甜。
幾乎想要當場吐血。幸好又死死的忍住。否則,真是糗大了。
“給你一點酬勞。”
張庸拿起一扎法幣遞給對方。
都是5元面值的。一扎就是一百張。總共五百法幣。
結果,祝履忠沉吟不語。神情木然。
他感覺到深深的羞辱。
張庸明擺著是在羞辱他。順便羞辱杜老板。
這個王八蛋!
怎么就沒有天收呢?
怎么就沒有人想辦法將他弄死呢?
“不要?”
“那算了。”
張庸揮舞著法幣。然后收回來。
做做樣子而已。以為我真的舍得給你啊!做夢!我還準備榨出你的油來呢!
費了那么大的勁,才找到三十萬法幣。
他怎么可能滿足?
“帶走!”
“帶走!”
張庸擺擺手。
將大洋和法幣全部搬走。
卻留下了祝履忠。
他還要繼續榨油。
“祝老板…”
“你還想怎么樣?”
“我剛才都沒有打你。”
“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
“不要緊張。我張庸只要錢。不要命。也不要你提供情報。”
“陸華梁的錢財都已經給你了…”
“其他人的。”
“你,你瘋了?你,你…”
“祝老板何必大驚小怪?你回頭就說是被影佐禎昭搶走不就行了?”
“你,你…”
“祝老板,識時務者為俊杰。”
“我,我…”
祝履忠忽然動作。想要撞墻。
他發現自己落入張庸的手里,還不如死了。否則,絕對生不如死。
然而…
張庸似乎早有準備。
呂海伸手一提,就將祝履忠硬生生的提回來。
祝履忠心一橫,咬舌。
張庸也不攔阻。斜眼看著對方。
想自殺?
呵呵…
“祝老板,別這樣,我直接打電話問杜老板吧。”
“你…”
“或者問問馬師爺?”
“你…”
祝履忠停止咬舌。
他發現,即使自己自殺了,事情也沒完。
對方依然會追到杜老板的身上。到時候,杜老板多半會以為是他祝履忠招供的。
那就更恐怖了。會禍及家人的。
他可以自己死。但是不能連累自己的家人。
無奈。
慘笑。
“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說了,只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