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確實沒有看錯。
那個靜悄悄出現的人影,就是梅婉君。
從海魔俱樂部出來以后,梅婉君特別注意身后。她知道張庸會跟上來。
她的意圖就是要吸引張庸跟上來。
然后,她…
轉彎。
忽然感覺不對。
背后…
什么東西?
好像有風聲…
“噗!”
隱約聽到悶響。
好像有什么東西砸中了自己后腦。
殘留的意識告訴她,被偷襲了…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她的意識徹底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的身體軟綿綿的倒下。然后被張庸抱住。對付一個女人,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梅婉君,呵呵,吃了自己一棍,感覺也很脆弱嘛!
都不需要用槍。棍子就搞定。
先用手銬將她銬起來。然后再用繩索捆好。
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些女人,都是很狡猾的。
如果自己稍微不小心,都有可能陰溝里翻船。
如果是落在她們的手里,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絕對是生不如死。
一切準備妥當。將她拽到旁邊一座空房屋。
里面有床。還算干凈。將她扔到床頭。然后再加一道繩索,將她的雙手和雙腳,都綁在床柱上。
當她醒來…
嘿嘿。估計她的臉色一定會很好看。
然而…
梅婉君沒醒。
他搞了那么多動作,她都沒醒。
拍拍她的臉,還是沒醒。
皺眉。她在裝嗎?
一定是在裝…
這個女人其實挺美的。標準的瓜子臉。身材也頎長。
怎么說呢?皮膚很白。不用化妝。直接往別人家門口那么一吊。再伸個舌頭出來。估計能嚇死別人全家。
用力拍她的臉。結果還是沒醒。
皺眉。
還裝?
干脆伸手到衣服里面去。
我就不信你…
結果,她還是沒醒。
反而是后腦勺有鮮血緩慢流淌。
張庸:…
哦,原來是下手重了。
打赤木高淳的時候沒事。但是打她就有事。
女人果然不如男人經打。
只好給她止血。然后再慢慢捏人中、拍臉、掐鼻子…
總算,梅婉君醒來了。
看到張庸…
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四肢被束縛…
衣衫凌亂…
疑惑。感覺身體好像又沒什么異常。
眼神不由自主的變得十分怪異。這個家伙,都到這個份上了,居然沒有來真的?
“你是不行嗎?”
“什么?”
“要不要我幫你找個大夫看看?”
“伱…”
張庸明白過來了。
這是個女流氓啊!
屬芒果的。
外面黃,里面也黃。
都說女人耍起流氓來,沒男人什么事。
果然如此。
“你想要引我上鉤?”張庸直言不諱。
“我要和你交易。”梅婉君淡然回答。
“你好像還欠我五萬美元,五萬英鎊,還有五十根大金條…”
“你去死!”
“所以,你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易的?”
“226計劃。”
“哦?你也知道這個?”
張庸神色不動。
看來,這個計劃已經擴散出去了。
梅婉君既然知道了。那說明還有其他很多人知道。這是好事。
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自己才有渾水摸魚的機會。假的才能變成真的。話說,這也不是完全假哦。
算算時間,距離2月26日,只有十多天的時間了。
一旦兵變爆發,這個計劃,肯定會引起更多人的關注。因為它真的發生了。
情報工作的一條基本原則,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如果是忽略了某條信息,然后造成嚴重的后果,那就完蛋。
“我當然知道。”
“我也知道。”
“但是你知道的沒有我多。”
“是嗎?”
張庸依然是繃著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知道的確實沒有梅婉君多。
雖然,這個226計劃,是他自己隨便拋出去的。可是,拋出去以后,到底會怎么發酵,他一點都不清楚。
“關東軍憲兵司令部已經逮捕了超過五十名軍官。”
“為什么?”
“懷疑他們和226計劃有關。”
“是嗎?”
“大部分都是來自駐守佳木斯的第四師團,還有駐守四平的第二師團。”
“為什么?”
“因為這兩個師團,一個來自大阪,一個來自仙臺。關東軍憲兵司令部懷疑他們和226計劃有關。”
“還有這樣的事?”
張庸內心暗暗叫爽。表面卻是裝作驚訝。
關東軍憲兵司令部現在是誰當家?哦,就是東條剃刀。東條英機。這個家伙夠陰險的。
什么226計劃。東條可能根本不清楚內容。但是沒關系。他可以利用這個計劃,強化關東軍憲兵司令部的權力。
和戴老板一樣,只要有借口就行。增加人員,增加經費,增加監控對象。
直接對著大阪師團和仙臺師團下手。
好像哪里歪了…
這就是226計劃帶來的后果嗎?
居然被東條英機利用了?
可是,他抓錯人了。
真正要發動兵變的是第一師團。和大阪師團、仙臺師團都沒有關系。
當然,他不會說出去。
“還有…”
“愿意說就說。不愿意說就拉倒。”
“駐呆灣軍那邊,也有一些軍官被捕。據說也是和226計劃有關。”
“還有呢?”
“多田駿也被秘密調查了。”
“為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外面傳言,也是和226計劃有關。”
“是嗎?”
張庸不置可否。
多田駿和226計劃有關嗎?應該沒有吧。
不過,此時此刻的他,想要用史實來解釋,已經不可能。因為史實已經發生細微的變化。
他隨手拋出去的226計劃,顯然扇動了蝴蝶的翅膀。在一些細節上,影響到一些人和事。
但是具體會發生什么,張庸也不清楚。
也和他無關。
他只負責亂扔石頭。不負責看有沒有砸死人。
“還有什么?”
“你放開我。”
“不放。”
“你想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但是,這樣安全。”
“你什么意思?”
“我怕你打我。”
“我…”
梅婉君氣結。
對方如此誠實,她竟無言以對。
毫無疑問,如果她恢復自由的話,肯定會要張庸好看的。
這個混蛋!
栽贓嫁禍。
硬說自己拿走的手提箱里面有錢財。
事實上,根本就沒有。
問題是,她無法辯解。
他有證人。他說的頭頭是道。他順理成章。
相反的,她什么都沒有。辯解也沒有人相信。所以,這筆爛賬,她不認也得認。
“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沒事。”
“那你是來自薦枕席的?”
“你滾!”
“那你就自己想辦法解脫吧。我走了。”
“你等等!”
梅婉君頓時服軟。
她沒辦法自己解脫。毫無辦法。
張庸給她戴了手銬。還用繩索捆綁的緊緊的。然后又捆綁在床上。
光是手銬就難以掙脫。何況還有那么多的繩索。這是枷鎖加了一層又一層。氣壞。這個張庸,到底有多么小心。
下次要不要買個鐵棺材,將自己鎖起來。再加一層枷鎖。
可是,怨言歸怨言。想活命的話,她還是要乖乖的求饒。
如果張庸走了,她會被活活的凍死在這里。此時此刻的她,還是衣衫不整的。寒冷。饑餓。絕對會將她冷死的。
“我不等。”
“我求你!”
梅婉君只好徹底服輸。
無論如何,她都得先掙脫束縛再說。不然就死了。
她和張庸的矛盾,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雖然她是恨透了這個家伙。可是,她確實不想死。
張庸也沒有必要真的要她的性命。
如果她死了,他去哪里敲詐勒索五萬美元,五萬英鎊,還有五十根金條?
忽然,梅婉君覺得,自己欠他的錢也是一種幸福。
至少,他舍不得真的弄死自己。
莫名的高興,她居然有護身符了。想死都死不了。
“你還知道什么?”
“給錢。”
“不給。”
“你…”
梅婉君只好屈服。
有什么辦法呢?遇到這樣的無賴。
關鍵是,她被打暈了。
被暗算了。
毫無疑問,暗算自己的就是張庸。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能那么精確的打自己的悶棍。
“薩菲雅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但是,他們開出了一萬美元的花紅。要你的人頭。”
“才一萬美元?”
“你想要多少?”
“當初契波申夫好像開出了十萬美元…”
“不同的。契波申夫那是單獨的金錢。他也沒有什么信譽。真正心動的人不多。高手都不相信契波申夫這種人。但是,薩菲雅的懸賞,很多國際殺手都會心動的。”
“哈哈,國際殺手。”
張庸情不自禁的笑起來。是覺得很好笑。
動不動就是國際殺手。然后才走出機場,就發現自己的行李箱被人偷走了。
哈哈。
什么國際殺手。扯淡。
當我菜鳥?
“你不信?”
“信。”
“算了。”
梅婉君懶得多說。
這個家伙,真是死到臨頭不自知。
自己明明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他,結果他將大大的不信兩個字寫額頭上。
那就隨他去吧。
反正這個家伙死了,她也解脫了。
什么五十萬美元,什么五十萬英鎊,什么五十根金條,她再也不用承擔了。
“還有呢?”
“你還想知道什么?”
“有關大雷雨計劃的內容。”
“很多。你想要知道哪方面的?”
“你就說,最近有什么新面孔從外面到來吧。”
“你說外國人?”
“對。”
“用英國人、美國人、俄國人、法國人,日本人更多。你都想知道嗎?”
“這個倒是不用。”
“那你想知道什么?”
“薩菲雅有沒有相關的情報買賣。”
“有。”
“什么內容?”
“提供張庸的準確位置。可以獲得一千美元。”
“其他的呢?”
“沒有了。”
“真沒有?”
“沒有了。”
“好吧…”
張庸情不自禁的有些失望。
看來,這個大雷雨計劃,力度不夠。沒有引起世界列強的重視。
好像只有日本人比較在乎。
軍情七處稍微露了一下面,再也沒有動靜。
難道要再加一把火?
還是…
再泡制一個假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