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
忽然,田七悄悄的進來。
張庸點點頭。示意他說話。在賈騰英面前,沒啥需要保密的。除了紅黨。
也算是向賈騰英表示,自己沒有暗中對付他的意思。
人與人之間的基本信任,還是需要建立一下。可以讓以后的道路走得更順暢。
現在結個善緣非常重要。
因為到后年,軍統會成立。然后瘋狂擴編。
好像賈騰英這樣的,以后肯定是要主政一方的。現在都主政一方了。
或許直接管某個大區。比如說西南區。
在戴老板的默許和鼓勵下,軍統各個地方站,都會瘋狂走私。
保護軍統自己的走私。打擊其他勢力的走私。劫掠他人物資。
到什么程度呢?
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喪心病狂。
瘋狂到連宋家的走私生意,戴老板都敢攔截。真是飄了。
有良好的人脈,才能保證自己的生意,可以通達四海。尤其是那些掛自己名下的生意。
比如說廖家。
打的就是他張庸的旗號。地方站如果有意刁難,也是麻煩事。
現在就是為以后打基礎。
以后可以一路綠燈。暢通無阻。搶占先機。賺得盤滿缽滿的。
“組長,祝履忠回來了。”
“不管他。”
“他一直跪在地上磕頭,額頭都磕破了,血流不止。”
“不管他。”
“是。”
張庸擺擺手。
呵呵。老家伙。還真會演戲啊!
發現情況不對,二話不說,上來就是磕頭。現在知道錯了吧。哈哈。
但是,不好意思…
一個小時過去了。現在是凌晨四點十五分了。
說等你等到凌晨四點十三分了。超一分鐘都是超。既然已經超出了時間,那對不起,我要拔刀了…
“祝履忠怎么回事?”賈騰英終于還是忍不住疑惑。
“他啊…”張庸于是將事情經過簡單的和他說了。
李伯齊不在,正好向賈騰英請教。
有沒有情義沒關系。只要有利益。
估計賈騰英也愿意教。
在民國,師徒情誼還是非常深入人心的。
哪怕是沒有名義的師父,在外人的眼里,也是師徒。是有緊密聯系的。
賈騰英是老實人嗎?
你相信嗎?
老實人能夠在復興社特務處混下去?
只能說,這個家伙,掩飾的極好。幾乎是做到了大智若愚。讓其他人忽略了他的威脅。
老實人能搞到三輛嶄新的幾乎沒用過的別克轎車?
老實人有那么多生意需要照顧?需要提前打招呼?
“你不要直接找杜月笙。”
“找馬美松?”
“對。你和馬尾松聯系就行了。留一些余地。可以獲得更多。”
“但是…”
“可以分期嘛!現在給一點,年底給一點,明年年中又給一點。”
“哦?”
張庸頓時眼前一亮。
老實人?哈哈。這個老實人還真是厲害。
居然想到了分期付款的辦法。
一口氣拿出上百萬美元,那是不可能的。杜月笙絕對做不到。
但是。如果分期,壓力就變小了。
自己還可以稍微改進一點,將分期期限繼續延長,分三年,甚至分五年支付。
后世的房貸最長還有三十年的。這才五年,算啥。
反正,給是肯定要給的。但是,不用一下子全部掏出來。也算是通融。
強行要你掏錢,你還得感謝我。就是這個意思。
“組長…”
田七又悄悄的到來。
張庸點點頭。示意對方有話直說。
“祝履忠暈過去了。”
“不管他。”
張庸擺擺手。
暈就暈唄。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之前說的他不信。現在磕頭有什么用?暈過去而已,又不是死了。
田七于是轉身離開。
賈騰英緩緩的說道:“少龍啊,有些東西,錢財是無法衡量的…”
“什么?”張庸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珍寶。”
“哪里?”
“杜月笙、黃金榮、張嘯林他們,都收藏了不少的寶物。有一些,還是非常名貴的稀世珍寶。比如說,東晉劉裕的鎮宅之寶…”
“玉座金佛?”
“你也知道?”
“呃…”
張庸暗暗咂舌。這個,不好解釋。
原來玉座金佛是真的啊!真的有啊!但是最后怎么落季偉民手里了?
哦,季偉民好像是黨通局的?其實就是中統。算是軍統的死對頭。但也是名副其實的特務機關。也是有特權的。也能控人生死。可能是他從杜月笙,或者是其他人的手里,將玉座金佛勒索過去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客氣了。
先拿過來。
看誰喜歡,然后送給誰。
夫人喜歡嗎?
她好像不拜佛…
“都是好東西啊!”賈騰英滿懷感慨。
“你見過?”張庸好奇。
“見過。一尺多高。都是純金。老重了。足足五十斤。去掉底座,也有三十多斤。那都是純金啊!”
“底座值錢嗎?”
“當然。最上等的藍田玉。一整塊雕琢而成的。說真的。我都沒有見過品相這么好的藍田玉。可惜,我對玉石沒什么研究。但是處座是行家。處座還專門寫過幾萬字的文章,都是有關藍田玉的。”
“真的?”
張庸心思一動。
隨即明白過來。
賈騰英是在指點自己。玉座金佛,處座喜歡。
如果能拿到這個玉座金佛,然后送給處座的話,肯定能夠得到處座的嘉獎。
想想好像還不錯。
夫人不喜歡這些東西。除非是變現。
她應該還是喜歡現錢。尤其是將現錢存在銀行里。這樣踏實。
但是處座不同。
處座喜歡附庸風雅。不直接收錢。但是收值錢的東西。
玉座金佛,最對他的胃口。
行。安排!
“謝謝站長指點。”
“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少龍謹記。”
“好,好…”
賈騰英終于有笑容了。
張庸如此上道。他也高興。這樣才對嘛!
好像趙理君那樣,純粹是個神經病。一言不合就吵架。就動手。成何體統?
“站長,給我一個地址…”
“做什么?”
“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珍寶,我回頭給伱送過去…”
“使不得,使不得…”
“站長,如果你不拿,處座拿得不安心。”
“這…”
“你不拿,處座怎么拿?處座不拿…”
“少龍啊…”
“你說。”
“我真是羨慕李伯齊啊…”
“那你以后多多指點我,李組長不會介意的。”
“好,好,好。”
賈騰英于是說了一個地址。
張庸銘記在心。
腦海里反復縈繞那句話:你不拿,我怎么拿?我不拿,耿專員怎么拿?耿專員不拿,我們怎么進步…
瑪德,好像最應該拿的是我…
我不拿,其他人都別想拿。但是,玉座金佛什么的,他的確不太在意。
還是喜歡現錢。
最好是金條。熔化了重鑄?
打住。
打住。
太暴殄天物了…
正要說話,忽然注意到,地圖邊緣,有車子輪廓急匆匆的趕來。
前排兩個白點。都帶有武器。
后座一個白點。是有標志的。
查看。
居然是李白鋪?
是黃金榮的師爺?來的這么快?
呵呵,看來,黃金榮的消息也很靈通嘛!杜月笙還沒動作,他已經行動了。
畢竟是曾經做過官的。非常知道老蔣訓示的分量。
看看時間,即將凌晨五點。
“少龍,我先走了。”
“謝謝站長指點。”
“你若是有心,就叫我老賈吧。這樣聽起來舒服點。”
“行,以后沒有外人,我就叫你老賈。”
張庸也沒有太謙虛。
畢竟,他現在的確握著尚方寶劍…
不對。是舉著青龍偃月刀。
看誰不順眼,舉刀看誰,誰就得死。
“好,好,好。”
賈騰英滿意的去了。
三輛嶄新的別克轎車也留下來了。
張庸卻之不恭。
不收的話,估計很多人今晚都睡不著。
他張庸向來慈悲心腸,怎么能夠讓別人睡不著呢?
正好,最近斯蒂龐克有點高調了。換成別克低調一點。更方便辦事。
“組長,李白鋪求見。”
“讓他進來。”
“是。”
田七出去。
很快,李白鋪就快步進來了。
走的很急。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急切。也不怕張庸笑話。
“張組長…”
“李師爺,現在是凌晨五點啊!”
“張組長見笑了。張組長還在這里夜以繼日的工作,我們怎么睡得著?”
“算了,李師爺,咱們就別兜圈子了。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準備了多少資金?”
“二十萬!二十萬美元!”
“有點少啊…”
“張組長,還請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你的大恩大德…”
“李師爺,我要三百萬美元。”
“這…”
李白鋪沉默。眼神黯然。
最難受的不是對方敲詐。不是對方獅子大開口。
而是對方實打實的告訴你,我就是要這么多。否則,我無法交差。壓力就給到他們身上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委座的訓示,現在頂層大佬早就知道了。道上所有人都是人人自危。
沒辦法,他們都很擔心張庸會亂來。
事實上,他們都知道,張庸一定會亂來的。因為這家伙根本不講規矩。
不懂。
懂也不講。就死要錢。
這就要命了。
現在的情況很清楚,杜月笙是完蛋了。
他的地下錢莊,和汪家有那么密切的聯系。被張庸給抓住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然而,你以為張庸只針對杜月笙嗎?
天真了。
這個家伙根本就是橫掃一片啊!
哪個道上的大佬,沒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偏門?隨時都有可能被張庸抓住。
誰也無法保證,自己和綁架案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系。哪怕是自己不知道,手底下的人可能也會暗中牽扯上。那就死球了。到了張庸那里,就是鐵的證據。根本不可辯駁的。
怎么辦?
當然是提前封口。
早早堵住張庸的嘴巴。還有委座的。
歸根到底,還是委座。
但是,最難滿足的,也是委座。
張庸的胃口,可能一二十萬就打發了。可是委座…
三百萬美元啊!那是委座要的。張庸自己要的,還得另外計算。李白鋪當然有壓力。
“不是我們一家全部出吧。”
“當然不是。”
“那我們家需要認捐多少?”
“一百。”
“太多了。拿不出。”
“理解。可以分期。”
“什么?”
“可以分五年給。每年給兩次。”
“這…”
李白鋪忽然覺得,這樣似乎也行。
如果是一次拿出一百萬美元,絕對不可能。但是如果分五年給。每年給兩次。每次10萬美元。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這是委座需要的。張庸也就是負責傳話。不可抗力。
“成交!”
李白鋪果斷答應。
只要張庸不繼續盯著黃金榮,黃金榮絕對愿意。
被張庸盯著的感覺,太難受。說不定哪天又被這個家伙揪住。然后又是一筆潑天的富貴…
嗯,對別人來說,是潑天的富貴。對他們來說災難。
“嗯。”
張庸回答的有氣無力。
忽然感覺意興闌珊。覺得最后的結果,一點都不完美。
錢,落入了委座或者夫人的口袋。
自己就是個打工的。還得五年內不去找黃金榮的麻煩。
五年分期,其實也等于間接的承諾,五年之內,不會再找他們要錢。至少,他張庸是不可能再次出面了。
如果沒有這件事,他還可以零敲碎打,不斷搞一點。
說到底,虧的都是自己啊!
自己辛辛苦苦,忙忙碌碌,做盡惡人,最后都是委座和夫人的。
以后自己怎么賺錢?
可能還真得從洋人那里入手的。賺洋人的錢。
話說,金陵和上海灘、杭州,甚至天津衛、北平,能刮的都刮的差不多了。
想起那個神秘的林夫人…
擦,一張圖紙一萬英鎊。額的神。這個單價嚴重可以啊!
哪怕是一張圖紙一萬美元,也賺大發。
關鍵是,圖紙怎么來…
忽然心思一動。隨身空間有提示。
進入查看。驀然間發現又多了幾張圖紙。
咦?好奇查看。發現好像是戰列艦的某部位圖紙?
什么部位?好像是炮塔?
仔細琢磨。對。好像是炮塔位置。
一共五張。
都是關于炮塔位置的。
然而,具體是什么型號的戰列艦圖紙,張庸無法判斷。
他對戰列艦的大概有點了解。可是,對戰列艦的具體某個位置就不是很了解。那是專業人士的范疇。
好像炮塔是戰列艦上面保護的最嚴密的部位?保護裝甲非常厚?
有多厚?好像有三百多毫米。甚至四百毫米。也就是差不多半米那么厚。往往一個炮塔就重量幾千噸。
是幾千噸吧?應該沒記錯。
至少,大和號戰列艦的炮塔,是有幾千噸的。
就是因為大和號的裝甲非常的厚,非常的堅固,所以,排水量才會達到恐怖的七萬噸。
圖紙…
戰列艦的圖紙,夫人肯定是不需要的。
想要價值最大化,還是要給誰?克林斯曼?對。給德國人。正好套上大雷雨計劃。
誰說大雷雨計劃只有戰斗機的圖紙?還有海軍的。
空軍的戰斗機,海軍的戰列艦,都是未來五年的焦點所在。是諜報的重點。
相反的,航空母艦反而沒有那么受人歡迎。
在中途島戰役之前,航空母艦的價值,始終沒有得到承認。
要等到中途島戰役以后,航空母艦才奠定自己海上霸主的地位。戰列艦迅速沒落。
好,又有動力了…
“張組長?”
“張組長?”
李白鋪小心翼翼的呼喚。
張庸回過神來。點點頭。
還在想著圖紙…
李白鋪急忙摸出一個信封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