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開始。
源源不斷的有資料被送來。
張庸都是隨手翻翻,然后就扔給谷八峰。
這種正宗的調查程序,他根本不會。看到那么多資料就頭痛。還查個屁。
唯一的聯系,就是中彈的軍官,是工兵團的。
人暫時沒有死。子彈稍微偏了一點。日寇沒有機會開第二槍。然而,重傷是在所難免的。是否能夠救回來,不清楚。
打哈欠。
居然感覺有點困了。
算了,還是搖人吧。找個專業人士過來。
“黑佬。”
“到。”
“派人去警察總署,將黃本寬調來。”
“是。”
陸克明馬上去安排。
然后,張庸就袖手旁觀了。一邊看一邊打呵欠。
眼光有意無意的看著兩個警校生。一個是黃楚。一個林楠生。今天晚上,他們兩個都有出外勤。
本來,張庸在金陵這邊的手下隊伍,還是很強大的。
之前吳六琪、鐘陽他們都在。但是現在,被李伯齊調走了。開始單獨執行任務了。
什么任務?
多了去了。
特務處的任務非常多的。不單單是抓日諜。
除了抓人,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們已經不是新手。需要慢慢的獨立。然后挑大梁。
他自己的情報三處也需要很多人。金陵、上海、杭州都需要駐扎人手。
以后沿海地區淪陷了。機場會逐漸轉移到內陸,又需要在新機場部署人手。所以,人員永遠都是不夠的。
處座自己的人力都不足。以后是不可能繼續調人了。
換言之,就是他張庸現在能抓到多少人,就是多少人。以后,都得自力更生,豐衣足食了。
谷八峰忽然湊過來。
“少龍,請吃飯。”
“為什么?”
“中正劍。”
“你們都知道了?”
“廢話。這么高興的大事,我們能不知道?”
“好。時間、地點。”
“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我要吃太白樓的十八珍。”
“好。”
“哎,我們真是羨慕死你了。年紀輕輕的,就能得到委座親授的中正劍啊!”
“過獎。”
張庸也不是很謙虛。
這件事,他不能謙虛。不能說,中正劍不值錢。
那就完蛋。
在委座的面前說中正劍不值錢?
回頭就被敲打…
“報告。”
一個憲兵少尉急匆匆的趕來。
張庸認識對方。叫做董瑞陽。之前打過交道。地圖顯示黃點。
“人死了?”
谷八峰立刻皺眉。
然后習慣性的轉頭看著張庸。
“是的。人還沒送到醫院,就已經不行了。送到醫院以后,確認死亡。”
“知道了。”
谷八峰擺擺手。讓董瑞陽退下。
人死了。他也不是很在意。因為他并不知道其中的內幕。
一個工兵團的校級軍官,在偌大的金陵,真的不算什么。
眼下的金陵,最不缺的就是軍官了。
“組長…”
這時候,陸克明也過來了。
張庸點點頭。示意他說話。
“組長,警察總署那邊說,他們的人沒有空…”
“誰說的?”
“敖伯全。”
“什么職位?”
“總署處長。”
“我知道了。”
張庸點點頭。讓陸克明繼續去忙。
警察總署不肯放人?
有點意思。
正好,他有借口磨洋工了。
林主任,你看,真不是我不干活。是警察總署不配合。
我找他們要一個技術人才,他們居然不給。我這邊沒有這樣的專業人才,你說我能怎么辦?這事真不怨我…
嗯,就這樣。
“敖伯全不放人?”谷八峰驚訝。
“沒辦法,只能我親自去求了。”張庸無所謂的回答,“我走了,這里交給你了。”
“好。”谷八峰答應著。
內心暗暗嘀咕。那個敖伯全,真是豬頭啊!
張庸問他要人,居然不給?
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不知道張庸的名字,還是不知道中正劍的事?
算了,連中正劍都沒有資格知道的,死了活該。
等李士珍知道了,保證屁顛屁顛的將人送過來。
然后一腳踢死敖伯全…
“岑兆海。”
“到。”
“帶上伱的小隊,跟我去一趟警察總署。”
“是。”
岑兆海立刻集合隊伍。
張庸也沒帶多少人。十幾個人就足夠了。
他是去警察總署磨洋工的。最好是對方愛理不理的。然后拖上一天半天的,那就完美。
上車。
慢吞吞的前往警察總署。
其實,路程不到三公里。但是走了足足大半個小時。
到每個路口,都規規矩矩的停車。然后拿出侍從室的通行證。搞得檢查站的軍官一個勁兒的立正敬禮。
有的軍官甚至額頭悄悄冒汗。感覺亞歷山大。
內心暗暗的疑惑。這是誰啊?是來督導檢查站的嗎?侍從室的人啊!暈死。
以前侍從室的通行證,哪里有停車的?直接就過去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很有可能是侍從室親自來督導。
急忙通報其他的檢查站。結果,所有檢查站的軍官,都是如臨大敵,反復叮囑自己的手下,千萬不要亂來。
這背后的故事,張庸當然是不知道的。
他慢慢吞吞的來到警察總署。慢慢吞吞的停車。下車。打呵欠。
哦,忘記說了。現在是后半夜。剛過凌晨。
警察總署的燈光很稀落了。
除了值班的,其他人應該都在被窩里舒坦了。
至于是第幾個家,還是家外有家,那就不得而知。只有他張庸還在熬夜干活。
內心極度不平衡啊!
熬夜。加班。還沒有加班費。這狗日的…
“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是復興社特務處的…”
“你們要做什么?”
“我要見你們署長。”
“我們署長下班了。”
“不行。我們現在就要見他。”
“說了,我們署長不在。”
“那叫你們總署長來…”
“什么?總署長?你以為…”
“我們組長是張庸。麻煩你通報一聲,有要緊事。”
“你們開玩笑吧。想見我們總署署長?”
“沒開玩笑…”
岑兆海拿著張庸的證件,和對方交涉。
也沒有提到侍從室什么的。故意的。就是要給李士珍挖一個坑。
張庸坐在車上,看看時間。凌晨一點。
行,再等一會兒。
等兩個小時再說。
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
好。這個時候是人睡的最香的。李士珍,警察總署署長,也該起來了。
張庸從車上下來。打著哈欠。
擺擺手。
早就不耐煩的岑兆海等人立刻動手。
上去就是一頓暴揍。將阻攔的警察打的抱頭鼠竄。連聲慘叫。還有人開始拿槍。
然而,岑兆海等人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將湯姆森沖鋒槍搬出來。
那些警察一看這個架勢,終于是感覺到不對了。
隨后,張庸將侍從室的通行證,甩到他們臉上。
“叫敖伯全出來。我找他有事。”張庸慢吞吞的說道。同時看看手表。然后補充說道:“我給他五分鐘的時間。”
“是,是…”有警察連滾帶爬的跑去報告敖伯全。
今晚就是敖伯全值班。
然而,他喝多了。還沒完全清醒。
辦公室反鎖門。無論外面怎么叫,他都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眼看五分鐘時間過去。張庸開始打電話。
凌晨三點多。正好。告黑狀的最佳時機。
希望林主任還沒睡著…
打去侍從室。找林主任。
果然,林主任還真的沒有睡覺。還在熬夜工作。又是一個工作狂。
“少龍,你還在外面奔波呢?”
“林主任,我遇到了一點點麻煩,想請你幫忙…”
“說。”
“我想從警察總署找幾個專業人才幫忙勘察現場,但是這邊不肯放人。我拿出侍從室的通行證,也沒有人理睬我。我在警察總署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知道了。我找李士珍。”
“謝謝林主任。我就在警察總署這里等候消息。”
“李士珍馬上到。”
“不用。不用。其他人來就行。”
“我讓李士珍來。”
林主任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后掛掉電話。
張庸就知道,李士珍的美夢,要戛然而止了。無論他今晚是睡在哪里,都得立刻爬起來。
哎,那就慢慢的等吧。
以后自己和李士珍,也算是敵人了。
但是沒關系。有敵人是好事。如果沒有敵人,委座又不放心了。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地圖邊緣出現一輛車。
兩個人。有武器。速度極快。至少七十碼以上。
是李士珍來了。
果然,林主任說到做到。
輕描淡寫的讓李士珍過來,李士珍就得乖乖過來。
呵呵,不是很牛批嗎?有本事就不要來啊!
這個老家伙,和處座斗的水深火熱的。對處座也是愛理不理的。
現在,自己和處座,暫時算是同盟?
好吧。差不多。
一邊是自己和處座。一邊是李士珍、宣鐵吾等人。
還有唐縱、鄭介民。他們也算是敵人?
很復雜。
但是無所謂。搞內訌這種事,他張庸也很擅長的。無師自通。
按兵不動。故意裝睡。
“吱嘎!”
刺耳的剎車聲傳來。
李士珍急匆匆的下車。沒看到張庸。
暗暗皺眉。心頭怒火熾盛。
張庸這個王八蛋!故意給自己上眼藥!
今晚的事情,絕對是張庸故意的。這家伙,故意沒有提到侍從室。
如果他早早提到侍從室,下面的人早就打電話報告他了。哪里需要等到現在?結果是侍從室林主任親自來電話,將他揪起來。
怒氣沖沖。但是又沒有辦法發泄。還得按下怒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形勢比人強。今晚,他李士珍必須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