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希望可以挖出更多。
然而,事與愿違。無論怎么拷問,再也沒有其他錢財。
想想也是。他們三個,攜帶十萬美元的憑證,已經是非常冒險。所以,才要印章和憑證分開。
估計川島芳子也是擔心汪家會黑吃黑。有些事,心照不宣。
“滾!”
張庸暴躁的怒吼一聲。
連打帶踹的,將兩人攆出去。主打一個殘暴。
他現在扮演的角色,是日寇海軍。
放這兩個漢奸回去,正好讓他們去找日寇陸軍告海軍的狀。
反正日寇陸軍是絕對不可能去找海軍馬鹿印證的。他們只會將這筆賬加在以前的血海深仇上。
應景的時候,就讓日寇海軍付出血的代價。
當然,日寇海軍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樣會讓日寇陸軍付出血的代價。
后世的資料顯示,有個叫做豐田副武的海軍大將,是最仇恨陸軍的。這個家伙本來是甲級戰犯,最后卻成功脫罪。
為什么?
就是因為他和陸軍矛盾極深,揭發了大量陸軍的秘辛。
在他擔任日寇海軍聯合艦隊司令期間,還和東條英機發生過嚴重的沖突。一度被列為東條英機最大的敵人。
就是因為這個家伙是東條英機的死敵,最后居然被判決無罪。
廝殺吧!
狠狠的廝殺!
最好廝殺的死去活來的。
正好天亮了,張庸拿著印章和憑證,來到花旗銀行。
將十萬美元全部轉入宋子瑜的賬戶。
然后回到媚香樓。
這邊還有竹機關的骨干,可以繼續審問。
然而…
好運氣似乎用盡了。
接下來的審訊,再也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主要是沒什么油水。懶得跟進。交給岑兆海等人去練手。他的心思已經轉移到揚州。
揚州有什么?
日寇的窩點。
按照夏嵐和方慕雨的說法,這個窩點里面,應該是有日寇大量物資的。
不過,具體是什么物資,她們倆不是很清楚。
既然是大量,肯定得沒收。
事不宜遲。必須盡快行動。
打電話回去大校場,詢問空警四團到達沒有。得到答復,已經到了。
楊步青等人的速度極快,一晚上就從上海趕到了金陵。坐火車來的。
“你去揚州嗎?”張庸轉頭問天河惠子。
“去。”天河惠子點點頭。
她現在的命運已經和張庸牢牢的捆綁在一起,自然積極。
對于這個毒如蛇蝎的女人,張庸是既提防,又利用。不過,暫時還是可以放心的。因為她的退路真的斷了。
如果是換了其他人,或許還有寬宏大量的可能。但是日寇絕對沒有。
日寇陸軍那是絕對的睚眥必報。
無形中,他們是將很多人都驅趕到了自己的對立面。
不過,日寇陸軍也不在乎。他們覺得自己能夠消滅一切的敵人。消除一切的障礙。
在諾門罕戰役之前,日寇陸軍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對手。
他們的狂妄無知,連法國人都無法相比。
回到大校場機場。
果然,楊步青、宋有明已經帶著空警四團的120人的精銳隊伍趕到。
和張庸見面以后,兩人的神色,有點怪異。
“怎么?出事了?”
“處長…”
“說。什么事?”
“我們丟失了部分的子彈…”
“丟失?”
“被偷了…”
“什么?”
張庸愕然。
子彈被偷了?
有人偷子彈?
等等…
你們好像是軍隊啊!
軍隊的子彈,居然被人偷了…
荒誕啊!
兩人也是感覺十分羞愧。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們也覺得十分荒誕。很長時間都沒辦法接受事實。然而,殘酷的事實就是這樣。
“在哪里被偷的?”
“火車上。”
“靠近什么位置?”
“蘇州。”
“被偷多少發?”
“一千五百發。”
“簡單說說。”
“是。”
兩人艱難的描述起來。
因為是夜間乘坐火車。所以,他們都很困。
在后半夜,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爬上火車,從車頂靠近。
車頂是哨兵的死角。哨兵沒睡著。但是也沒發現。
等天亮的時候,才發現有一包子彈不見了。但具體是幾點被偷的,怎么被偷的,完全沒有頭緒。
只能推測是非常高明的盜賊,從車頂放鉤子下來,將裝子彈的麻袋悄悄的勾上去。拿走了。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事后,他們自己也調查過。但是很可惜,沒有什么發現。
他們這120人的隊伍,裝備了60支加蘭德步槍。其他裝備的都是春田M1903步槍。
每支步槍配備30發子彈。六個彈夾。
每支加蘭德配備五個彈夾。也就是40發子彈。
他們之前都沒有什么戰斗經驗,覺得3040發子彈已經很多了。
事實上,大部分的國軍,每個士兵,可能還沒有30發子彈。只有那些比較正規的德械師才有。
剩余的子彈,用麻袋裝好,留著備用。
坐火車的時候,備用的子彈就放在車廂的中間。周圍都是睡覺的士兵。
結果就是這樣,還是被偷走了。
不能說是非常神奇。只能說是特別神奇。小偷的技術神乎其技。
一包子彈,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足足1500發子彈,重量也有那么七八十斤的。結果,楞是被小偷給勾走了。
難以置信…
匪夷所思…
“這件事,先記著。”張庸沒有苛責,“子彈我來補充。”
“是。”兩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損失了1500發子彈,會嚴重影響戰斗任務。
須知道,加蘭德半自動步槍消耗子彈的速度是相當快的。一個八發的彈夾,幾秒鐘就能打完。40發子彈,一兩分鐘就消耗殆盡。如果是沒有足夠的子彈,加蘭德半自動步槍就會變成燒火棍。
幸好有補充。否則,后果就嚴重了。
張庸的隨身彈藥倉庫零零碎碎的也能生產一些彈藥。
型號隨機。
數量隨機。
這種7.6263毫米的春田步槍子彈,也在生產系列。
最近可能是系統逐漸找到了增加能量的辦法,所以,隨機生產出來的彈藥數量,有所增加。
靜悄悄的找地方拿出來。居然有三千多發。分成三箱。
于是提取出來。交給空警四團。
損失1500發,補回3000多發。應該可以滿足戰斗需要。
當即安排戰斗任務。
從金陵出發。坐船。直達揚州。
坐船有個好處,就是可以攜帶比較多的東西。
人數也不多。一艘小火輪就能搞定。
不過,小火輪需要提前安排。復興社特務處自身沒有小火輪。
“其實…”楊麗初欲言又止。
“說。”張庸知道她有建議。
“陳書童也在金陵。”
“陳書童?”
張庸想起來了。是海軍那個。
據說和海軍司令陳紹寬有些關系。但是傳言不知道真假。
之前,張庸在鎮江,和他有過來往。是個挺好說話的人。
“他有炮艇。”
“炮艇…”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炮艇?似乎也不錯。速度快。還可以提供一定的火力。
然而,借用海軍的炮艇,到時候,肯定得分一部分戰利品給海軍。見者有份。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你如果不給,那就是小氣。以后別人都不和你來往了。
“如果物資比較多,你也帶不完。”
“也對。”
“還有,以后長江…”
“明白了。”
張庸反應過來。
楊麗初是在委婉的提醒他,長江航道很重要。
無論以后張庸是要做什么,都要和海軍搞好關系。雖然海軍實力不強。但是控制著長江航道啊!
長江航道就是黃金水道。流淌的江水就是金錢…
好吧,去找陳書童。
國府是有海軍編制的。雖然沒什么戰艦。
海軍司令部設在鎮江。但是在金陵也有辦事處。陳書童就在辦事處。
上門。
通報。
陳書童立刻出來迎接。
“張組長!”
“陳參謀!”
“請。”
“請。”
兩人進入辦事處。
陳書童熱情的倒茶。然后好奇的看著張庸。
外表平平無奇。但最近聲名鵲起啊!沒有黃埔學生的身份,卻被委座授予二等中正劍。
有前途。
是人才。
“陳參謀,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找你,是有事相求。”
“張組長,你說。”
“我想借你們海軍的炮艇一用。”
“做什么?”
“去揚州。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需要多久?”
“一個來回。快則一天。慢則兩天。”
“需要我們提供火力嗎?”
“應該不需要。當然,如果伱們可以提供,那就更好。”
“沒問題。什么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
“我現在就打電話去鎮江那邊。安排炮艇從鎮江過來。大概需要三個小時。那我們約定,三個小時以后,在江邊碼頭等候,你看如何?”
“好!”
張庸欣欣然點頭。
這個陳書童,還是非常熱情的。
沒有提任何條件。
當然,他張庸不是幼稚之人,事后肯定得有謝禮的。
至少,不能讓別人的炮艇白白跟你跑一趟不是?人工啊,柴油啊,消耗的彈藥啊,都得補充回來。
如果在補充之外,還多給一點,那就更好了。以后可以長期合作。
對了,忽然想起一件事。崇明島…
崇明島上面有日寇盤踞。偽裝身份是海盜。什么時候去干他一票?
這個日寇間諜的老巢,他很早就想要上去挖個底朝天了。但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終于是有機會了。
“陳參謀…”
“張組長,有話直說。”
“你們海軍的炮艇,能直接靠近崇明島吧…”
“當然可以。”
“那,我可能想請你們合作,帶我上去崇明島。”
“好啊!你們什么時候方便?”
“先忙完揚州的事。”
“好。”
陳書童答應了。
兩人又說一些閑話,張庸才告辭。
地圖提示,有一群藍色小點點從遠處到來。查看。發現是楊智。
疑惑。
楊智怎么來了?
他們不是都被處座調走了嗎?
告辭。
出門。
發現的確是楊智。
還有他帶的小隊。所有人都在。
“組長!”
楊智立正敬禮。
眼神里面明顯有點小激動。
其他人也是如此。
“你們…”
“組長,處座命令我們向你報到!”
“好,好!”
張庸明白過來了。
顯然,處座是得知他張庸的“意向”了。
既然他張庸已經決定在空軍那邊發展,那么,對處座自然是沒有任何威脅了。
不但沒有威脅,以后可能還要相互提攜。
畢竟,空軍這邊,年輕人非常多。前途一片光明。
如果運氣好,他張庸以后成為空軍的大佬之一,也不是沒可能的。
“組長,歐陽圣他們也回來了。”
“好,好,好。”
張庸立刻帶隊返回雞鵝巷總部。
果然,歐陽圣、南宮寒青、覃海濤都帶著各自的小隊回來了。
“組長!”
“組長!”
看到張庸出現,他們都相當的激動。
從天津衛回來以后,他們就和張庸分開了。直到現在,才重新相遇。
他們都特別懷念以前和張庸一起戰斗的時光。
當然,還有發錢的日子…
“大家好!”
“大家好。”
張庸笑吟吟的和所有人打招呼。
沒有追問他們之前做什么。沒必要。都是處座的安排。故意挖空他的根基。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我將你的人全部抽光,你自然就沒辦法建立私人勢力了。
沒有一群忠實的手下,你憑什么和我搶?
現在,他張庸要去空軍了,處座覺得他沒有威脅了,于是又做“好人”,將這些人放回來,以示友好。
呵呵,都是套路。
他張庸以前不懂。但是現在已經懂了。
懂了的結果就是什么都不提。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大家似乎還是好朋友。
然而,如果某一天,他張庸知道馬漢三要暗算戴老板,他張庸絕對不會吭聲。
就這樣…
忽然看到李伯齊出現。
所有人急忙噤聲。剛才的熱鬧喧囂,頓時消失。
在李伯齊的面前,也就是張庸敢胡言亂語。在其他人的心目中,李伯齊可不是好相處的主。
絕對是能止小兒啼哭的。
“過來。”
“是。”
張庸急忙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進入李伯齊的辦公室。發現他的桌面上,放著一封信。
信封表面皺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塞在哪里。可能是褲兜?然后輾轉來到李伯齊的面前,就成這樣了。
“給你的。”
“什么?”
“有人要挑戰你。”
“挑戰我?”
張庸狐疑。挑戰我什么?
將信封拿過來。發現封口已經拆開。哦,李伯齊已經看過了。
于是懶得再看。這年頭都是繁體字。雖然閱讀起來,基本都能看懂。但是,看得頭痛。他真不擅長動腦。
“說什么了?”
“拿走你一袋子彈作為敬禮…”
“子彈?”
“空軍那邊的吧?在火車上就被人鉤走了。”
“原來如此。”
張庸恍然大悟。然后哭笑不得。
瑪德,怎么會有人這么蛋疼?來找自己單挑?自己是啥貨色,他不知道?
要挑戰,也是挑戰貪財好色什么的。
你丫的要挑戰我什么?打槍不行,拳腳不行,跑步不行,甚至連吃飯都比不過別人…
我一無是處的好吧,挑戰我有什么意思?
腦子入水了。
“你還是看看吧。”
“不看。”
“林夫人干的。”
“誰?”
張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林夫人?
哦,是那個神秘的林夫人。
就是要購買自己的圖紙。愿意出一萬英鎊一張的那個。
怎么忽然改行做小偷了?
得,估計還是沖著自己的情報來的。自己上次拒絕了她,她不爽了。
于是,正好遇到空警四團出行。又沒什么經驗。于是找人干了一票。
表面上偷的是空警四團。其實是殺雞儆猴。就是給他張庸顏色看的。
這狗日的。自己招誰惹誰了。
我不賣你情報,你還跟我犟上了?行,既然你要犟,咱們就犟到底。
我張庸前世在網絡上,也是一等一的杠精。
哪怕是明明知道自己錯了。但是死不承認。
咱們倆,誰怕誰?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