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跟在隊伍后面。
沖鋒陷陣的事,他不用管。他負責善后。
里面有多少人,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武器,他都已經提前告訴老曹。
老曹最擅長戰斗了。巴不得戰斗。
“嗒嗒嗒…”
“啪!”
各種雜亂的槍響。
湯姆森是張庸這邊的。駁殼槍是敵人那邊的。
倒下去好幾個白點。但是藍點沒有少。這是好事。說明老曹的戰斗部署是行之有效的。
“放下槍!”
“放下槍!”
聽到里面有人大叫。
然后再也沒有槍響。
隨后,所有的白點,再也沒有武器標志。
呵呵。比想象中的簡單。
估計對方想不到,自己會采取那么強硬的手段吧。
直接打上門。重火力突襲。
反抗就死。
唯一的遺憾,就是紅點也消失了。
就是那個唯一的日諜,也被打死了。想要從他嘴里得到消息,不可能了。
但是。無所謂了。所有人都得死。
這條線上的全部人,都不可能活下來。唯一的奢求,就是死得痛快點。
緩緩的走進去。
“陸克明,統計傷亡情況。”
“報告專員,我們沒有人員傷亡。打死敵人七名。活捉七名。”
“確定我們沒有傷亡嗎?”
“沒有。”
“好。”
張庸放下心來。
沒有傷亡是好事。說明對方沒啥戰斗力。
也是,一個破敗的軍閥…
這些人現在只會鬧,暗中串聯,造成聲勢。
看到一個小老頭被揪出來。
渾身鼻涕橫流的,是在吃福壽膏的時候被強行拖走的。
“韋居禮?”
張庸來到小老頭的面前。
結果,小老頭不斷的抽搐著鼻子,根本無心說話。
張庸上去就是一腳。
讓你不學好。就知道吃福壽膏!整個人都廢掉了。
小老頭被狠狠的踹翻在地上。
然而,依然是渾身打顫,手腳根本不聽控制。
“是他嗎?”
“是的。他就是韋居禮。”
“綁起來。”
“是。”
“塞住嘴。”
“是。”
陸克明等人立刻行動。
張庸朝旁邊看了看,沒發現異常。于是進去。
立刻聞到福壽膏的味道。
皺眉。厭惡。
退出來。
站在外門,看著里面的炕床。
上面亂七八糟的,各種吸食福壽膏的工具。看著心煩。這些雜碎。
在炕床的背后,找到一些女子的內衣。
有的是完整的。有的是被撕碎的。但是無法確定主人是誰。
“上官慶。”
“到。”
“燒了。”
“是。”
張庸悻悻的轉身。
背后燃起火苗。火勢越來越大。
空氣中傳來令人作嘔的煙土味。
“上官!”
“到!”
“離遠一點。”
“是。”
上官慶急忙帶人撤離。
不然,等于是間接抽大煙了。
“瑪德…”
張庸毫不掩飾的罵臟話。
再次來到小老頭的前面,發現對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都是福壽膏害的。已經病入膏肓。沒救了。
一巴掌扇過去。
終于,韋居禮被打的似乎清醒了一些。
抽掉嘴里的破布。
“你是誰?你敢…”
“我是張庸。來調查女學生被害一案。你不要說你不知道。”
“關你什么事?你算老幾…”
“啪!”
又挨了一巴掌。
我算老幾?
我算你爹!
等等!說錯了。我才不要這樣的廢物兒子!
又是一巴掌過去。
這一下,徹底將韋居禮給打醒了。
他忽然獰笑起來。
非常詭異的感覺。
明明是死到臨頭,但是還能笑的出來。
“伱是張庸?”
“對。我是張庸。”
“你想查我們?”
“對!”
“你去死吧!”
韋居禮忽然暴躁起來。
張庸抬手又是一巴掌。將他打暈過去。
瑪德,囂張是吧?
“搜!”
擺擺手。
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
同時,張庸下令將殘存的七個護衛都拉過來。
搬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張庸坐在桌子后面。拿出一把駁殼槍。張開機頭。放在桌面上。
又叫人拿來一個鬧鐘,背對著自己擺放。
七個護衛臉色都是陰晴不定。
“我叫張庸。我負責調查女學生被害一案。我先說明,有一具尸體,是從金川門附近運出去的。你們不要告訴我,你們什么都不知道。”
張庸慢吞吞的說道。
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你們都有機會招供。我給你們機會。”
“但是,每人只有一次機會。一次機會就是一分鐘的時間。”
“如果一分鐘之內,你們不愿意回答。那就去閻王面前報到。都聽明白了吧?”
“如果其他人全部招供了,你就沒有機會了。”
張庸拿起駁殼槍。
指著最左邊的人。
“從你開始。一分鐘時間。”
“我,我…”
“不著急。一分鐘時間。自己看鬧鐘。想好再回答。”
“我…”
那個護衛冷汗直冒。
鬧鐘上面的秒鐘,滴答滴答的跳動。
“我說,我說,人不是我殺的。是大帥自己殺的。是他掐死的…”
“怎么掐死的?”
“他,他吃了福壽膏,太興奮了,做、做完,還沒盡興,讓那個姑娘也吃。那個姑娘不愿意,于是他就,他就…”
“然后呢?”
“尸體,尸體…”
悄悄斜眼看著旁邊兩人。欲言又止。
張庸的目光鎖定那兩個人。
那兩人頓時緊張了,急忙說道:“我們沒有殺人,我們沒有殺人,我們只是負責轉運尸體…”
“轉運到哪里?”張庸冷冷的問道。
“金川門。”
“你們通知誰來運走的?”
“我們…”
兩人互相對望一眼。
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觸及到了秘密。
張庸拿起駁殼槍。
槍響了。
一人當場斃命。
不說?
那就去死吧!
反正遲早都是要死的。
槍口對著另外一個人。
“我,我,我說,我說,是陸萬象,陸萬象…”
對方急忙招供。
生怕慢了一點,子彈就打眉心了。
“陸萬象?”
“對,對…”
“做什么的?”
“他,他…”
槍響了。
仰面倒下。當場斃命。
不想說?
去死吧!
張庸連續扣動扳機。
將剩下五人全部擊斃。
都是禽獸。全部都得死。
全部都是眉心中彈。
打胸口不安全。
萬一心臟長另外一邊呢!還得補槍。
“將韋居禮帶上來。”
“是。”
很快,韋居禮被押上來。
這個家伙,依然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直到看到地下躺著的護衛尸體。
“張庸,你瘋了?”他頓時尖厲的吼叫起來。
“你的罪行,你自己清楚了?”張庸語調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溫柔。
“委座親口跟我許諾…”
槍響了。
子彈打中右邊膝蓋。
韋居禮頓時渾身一軟,整個人癱瘓在地上。
槍又響了。
子彈打中他的左邊膝蓋。
“啊…”
韋居禮慘叫起來。
整個人扭曲在地上,完全不像人。
“張庸…”
槍又響。
子彈打中韋居禮的肩膀。
“張庸…”
“我代表那些女學生請你去地獄做客。”
張庸扣動扳機。
沒響?
哦,沒子彈了。
彈匣里面只有十顆子彈。都用完了。
于是重新拿出彈匣。更換。
“張庸,你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么?”
“旌旗十萬斬閻羅。”
“什么?”
“就算我死了,一樣收拾你!”
槍又響。
打中韋居禮的左邊肩膀。
子彈打中右胸。
子彈打中左胸。
子彈打中眉心。
啪啪啪!
啪啪啪!
清空全部子彈。
全部打在韋居禮的腦門上。
緩緩收槍。
可以了。應該活不過來了。
腦袋都打稀巴爛了。
吐口水。
浪費老子的子彈!
但是,對于這樣的人,只有死!
陸克明前來報告。
“專員,憲兵來了。”
“放他們進來吧!”
“是。”
陸克明轉身出去。
張庸緩緩坐下來。
將駁殼槍重新換上滿的彈匣,依然放在桌面上。
不久,一個憲兵上尉快步進來。
他是來查看情況的。
畢竟,這邊響槍,似乎發生激烈交火。
“專員…”
“我正在執行公務。”
“卑職能了解一下是什么情況嗎?”
“韋居禮拒捕,已經被擊斃。所有隨從人員也被擊斃。”
“這…”
“你如實報告上去就是了。”
“是。”
憲兵上尉答應著,轉身離開。
他只負責核實情況。然后報告上去。其他的事情,他也管不到。
“等等。”
張庸忽然叫道。
憲兵上尉急忙轉身。等候吩咐。
“幫我們將尸體處理吧。現場的財物,也全部留給你們了。”
“這…”
“你如實報告即可。”
“是。”
憲兵上尉這才轉身去了。
張庸站起來。拿起駁殼槍。放好。然后擺擺手。
去搜刮。
吳自省送來的財物,他不敢收。
舉頭三尺有神明。會被雷劈的。
但是,這個韋居禮的財產,他就卻之不恭了。
大頭拿走。小頭留給憲兵司令部。
“嘭!”
“嘭!”
“嘩啦啦…”
挖地三尺。
翻箱倒柜。
最先找出來的,是三堆金條。
都有黃金標志。按圖索驥即可。總共有五十斤左右。
可想而知,這些作惡多端的軍閥頭子,以前是掠奪了多少老百姓的財物。又殘害了多少人。
現在倒臺了,依然還作惡多端。
死有余辜。
死不足惜。
又找到大量的銀票。
各種各樣的,足足有十幾萬大洋。
還有零零散散的大洋。也有三四千的樣子。
銀票拿走。
大洋拿掉一半。留下一半。
“集合。”
“是。”
陸克明立刻傳令。
很快,隊伍集合完畢,然后離開。
去找陸萬象。
有關的資料已被找出來。
陸萬象,曾經的軍閥小頭目,做過軍長,帶過幾萬人。
中原大戰的時候落敗,后來投靠老蔣。做了一個閑職。
既然是閑職,那肯定是不用上班的。所以,他在金陵,開了一家南北雜貨。但是具體做些什么生意,沒有資料。
這年頭,南北雜貨什么的,正常經營,肯定是很慘淡的。
但是,如果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最關鍵的是,南北雜貨,走南闖北,可能也去過蘇州…
來到南北雜貨附近。
地圖顯示,里面有兩個白點。一個紅點。
角度問題,無法觀察到紅點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肯定不是陸萬象。
因為陸萬象早些年,也是死人堆里面打滾出來的。
日諜為了安全起見,不可能去做這么危險的事。多半是陸萬象身邊的幕僚什么的。
只有三個人,可以肯定,陸萬象不在這里。
隱藏起來了?
有可能。擔心被自己找上門。
“繼續查。”
“是。”
“對了。想辦法給我弄一張陸萬象的相片來。”
“軍事參議院那邊好像有…”
“你提醒我了。”
張庸立刻反應過來。
這個陸萬象,在軍事參議院掛職。
其實,之前那個韋居禮,好像在軍事參議院也有掛職的。
都是光領薪水不干活的。
當然,他們也看不上那么一點薪水。
這些倒臺的軍閥,最大的本事,就是斂財。帶著錢財跑路。
當即驅車前往軍事參議院。
忽然,前面出現一個白點標志。是谷八峰。
這個家伙,正好在檢查站。
于是放慢車速。
谷八峰也發現是張庸來了。立刻走出來。
張庸緩緩停車。但是沒下車。
長話短說。趕時間。
谷八峰急匆匆的上來。看看四周。低聲說道:“少龍,你殺了韋居禮?”
“是。”張庸直白的回答,“他拒捕,被我當場擊斃。”
“少龍,你可能惹了簍子了。”
“什么簍子?”
“那些人,都是經常串聯的。你殺了韋居禮,其他人會找你的麻煩。”
“能找我什么麻煩?”
“不好說。但是,你小心點。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謝謝。對了,英國軍艦那個事…”
“唉。沒什么進展。”
“那你們繼續忙。我去一趟軍事參議院。”
“少龍,你沒有去調查爆炸案嗎?”
“什么爆炸案?”
“交通銀行那邊啊!金庫被人爆了。”
“沒有人跟我說。”
“你看,你被人針對了吧?”
“針對?”
“你還沒明白?”
“沒明白。”
“有人故意將你排除在外。”
“哦…”
張庸無動于衷。
這個谷八峰,也是狡猾狡猾的。
挑撥離間。煽風點火。
他懶得管。
反正,沒有人跟我說,我樂得清閑。
孔凡松那里,沒有明說是二小姐,他也可以裝聾作啞。愛理不理。
一個普普通通的綁架案,我才懶得管。
我現在還有其他事。
除非你告訴我,是孔二小姐被綁架了,我才會上心。
交通銀行的爆炸案也是。等別人專程找上門來再說。
“你們忙。”
“好吧…”
谷八峰有些遺憾。
張庸居然對這些事情不動心?
真是稀奇。
看來,真的可以放心。
這個家伙,只要錢,不要權。不爭權。
沒錢的事,張庸都懶得管。
很好。就喜歡這樣的人。要錢,多少都有。但是,爭權就危險了。
回頭。
打電話。
“叔,張庸還是老樣子,只要錢…”
“放心。我保證。他不會爭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