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拿著帆布袋,陷入思考。
為什么克里斯蒂安愿意掏錢?
十萬美元啊!
不是小數目。
即使是對于騙子來說,也不是可有可無的。
尤其是在華夏這邊,美元的吸引力是非常強的。除了大洋,這邊的人只認美元。一般人都管美元叫美金。
其他什么英鎊、法郎的,都不好使。它們都沒有資格在后面加個金字。
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帥?
哈哈。
笑死。
回來。
當然,十萬美元吞沒了。
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可能強迫他拿出來。
除非是自愿…
“你拿到錢了,我可以走了。”克里斯蒂安急不可耐。
“你肯定還有更多的美金。”張庸歪著頭,眼神灼灼。
一個能夠隨手拿出十萬美元的騙子,肯定還有更多的十萬美元。這是定律。
荷蘭豆炒什么來著?
呃,想歪了。急忙將思想拉回來。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克里斯蒂安著急的要對天發誓。
然而,他是白人。對天發誓沒用。
對上帝發誓倒是可以。但是張庸不信。張庸不信上帝。也不信玉皇大帝。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應對川島芳子的?”
“時不時給點…”
“多少?”
“有時候是一萬,有時候是兩萬…”
“總共給了多少?”
“三十多萬吧…”
“什么?”
張庸頓時感覺整個人又不好了。
你狗日的,你居然給了川島芳子三十萬美元?
啊啊啊,那是三十萬美元啊!
不患寡而患不均。憑什么川島芳子就能拿到三十萬。我張庸只有十萬。
瑪德。你個西洋鬼子。你給川島芳子那么多美元做什么?
啊啊啊,還以為川島芳子什么都得不到呢!沒想到,她已經暗中拿到大頭!
生氣。
暴走。
那三十萬本來應該是他的…
是他的!
是他的!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不對。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川島芳子手上有三十萬美元。
這三十萬美元,她是秘密隱藏起來了?還是交給日本人了?現在又在誰哪里?
可以肯定,絕對不會充公。
哪怕是某個日寇拿到了,也不會公開。
這是定律。荷蘭豆…
不是。
是人都有私心,日寇也不例外。
之前,日寇那么多特務機構,賺到的錢,都很少上繳的。都私藏。
誰都知道,如果是上繳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日寇還沒高尚到無償為國家做貢獻的地步。
唔,可能那些底層的日寇會那么狂熱,但是高層的日寇絕對不會。
尤其是大佐以上的,個個都有小九九。
“你還有多少?”
“真的沒有了。”
“不說?”
張庸拿出電棍。對著克里斯蒂安一頓輸出。
不爽。居然沒拿到大頭。
高興的事,瞬間變失落。
十萬美元,本來是香的。可是聽說別人拿了三十萬,頓時就不香了。
“嗤嗤嗤…”
“劈劈啪啪…”
一陣火花帶閃電。
克里斯蒂安頓時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整個人在原地拼命的顫抖。好像篩子一般。但是并沒有立刻倒下。
不愧是洋鬼子。抵抗能力就是強。十萬伏的高壓電,居然搞不定?
行,那就多電一會兒…
“讓他回去才能搞到更多錢。”忽然,西甫拉提說話了。
張庸這才悻悻的收回電棍。
好像…
似乎…
西甫拉提說的有道理?
將克里斯蒂安電死了,也找不回那三十萬美元。
不如留著,讓他騙更多…
說錯。是讓他去賺更多。
克里斯蒂安:???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和肉體分離。視線在往上飄。
似乎看到自己渾身焦黑。全身所有的毛發根根豎起。人是輕飄飄的,仿佛行走在云端。
驀然間,從高空降落。
卻是張庸一巴掌,將對方從幻覺中抽離回來。
別傻著!面對現實吧!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克里斯蒂安喃喃自語。
眼神散漫。毫無神采。宛若行尸走肉。
張庸點點頭。
“伱可以回去。”
克里斯蒂安瞬間眉飛色舞。神采飛揚。
剛才那個沮喪的神情,完全是偽裝的。
張庸:???
瑪德。真不愧是騙子的。
這表情管理…
服氣!
但是遇到狠人就沒用。
川島芳子就是其中一個狠人。他最終還是要吐出三十萬。
如果沒有這三十萬美元,川島芳子絕對將他的骨頭拆了。
真以為她溫柔善良啊!
“對。我放你回去了。但是,你要說說回去以后的計劃。”
“沒問題。我早就想好了。”
“說說。”
“現在?”
“對。”
張庸重復強調。
沒錯。我就是要聽你的計劃匯報。
要知道,在這里,我才是老大。我才是預言家。只有我知道未來局勢發展。
心思忽然一動。
地圖提示,出現了幾個可疑白點。
沒有標注。但是有槍。
他們分布在提籃橋監獄的附近。似乎是在監視提籃橋監獄。
重點是從提籃橋教監獄出去的道路。
是誰?特務?
是徐恩曾那邊的人?黨務調查處?
感覺不太像。他們不可能跑到提籃橋監獄來抓紅黨吧。難道來抓自己?
開玩笑…
徐恩曾沒那樣的膽量。
這一點,張庸非常肯定。因為徐恩曾老謀深算。
他和戴老板,都屬于同一類人。就是工于心計,小心謹慎。計謀有余,沖勁不足。
說白了,就是患得患失,想的太多。不敢來硬的。
即使被欺負,也瞻前顧后,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
如果是換了那些草莽的,可能直接豁出去,帶人就和他張庸干上了。
什么?
后果?
管他什么后果。
干了再說。
但是,徐恩曾絕對不可能這么做。戴老板也不會。
所以,他張庸敢明著欺負徐恩曾,就是欺負他不敢豁出去。不敢蠻干。一旦想太多,就沒有下手的勇氣了。
既然不是黨務調查處的人,那會是誰呢?
不是日諜…
不動聲色。
“我回去以后…”
克里斯蒂安開始侃侃而談。口才極好。
能成為騙子的第一條,就是必須有良好的口才。過硬的心理素質。
直白的來說,就是要先將自己給騙了。
如果連自己都騙不到,如何騙其他人?
張庸細心聆聽。
果然…
什么愛德華,根本不存在。
這個人物是克里斯蒂安虛構的。他根本就沒有同黨。
只有幾個打下手的。不知道全部詳情。
在美麗國那邊的操作,都是克里斯蒂安自己獨立完成的。
好像他這樣的騙子,不可能信任其他人。
怕露餡。也怕被人吃掉。
他其實根本沒有什么考古學教授。對印加王國也不了解。僅僅是知道當年的印加王國有很多黃金而已。
恰好,眼下的美麗國,經濟危機,富人沒什么投資途徑。于是就有人被忽悠了。陸陸續續的聚斂錢財。
“具體多少?”
“不多…”
張庸又拿出電棍。
克里斯蒂安的臉頰頓時又扭曲了。
“真的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我現在回去,就要趁著大選狂賺一筆。”
“我們平分!”
“我們平分!”
“三七分!你七我三!你七我三!你七我三…”
克里斯蒂安驚恐了。
他不想再次被電。張庸太兇了。
這個家伙,只要錢。其他都不要。讓他難以招架。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會有其他訴求,他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或許能讓對方改變主意。
唯獨張庸的訴求是非常純粹的。只要錢。其他免談。
遇到這樣的對手,克里斯蒂安只能自認倒霉。不得不將最后的老本都貢獻出來。
“五五分即可。”張庸倒是公平公正。
三七分太欺負人。
對方可能沒動力。
還是五五分。這樣對方才有拼命斂財的欲望。
對方聚斂到的資金越多,他張庸才能賺的越多。作為后世來人,他張庸非常懂得將蛋糕做大的道理。
克里斯蒂安頓時眼神閃亮。
果然,金錢是最大的動力。對于騙子來說,尤其如此。
如果是三七分的話,他肯定會耍滑頭。或者是沒什么積極性。但是五五分的話,頓時就來勁了。
張庸又將十萬美元拿出來,重新裝入帆布袋。
克里斯蒂安:???
西甫拉提:???
張庸要做什么?
返還十萬美元?
“這筆錢,用一個人的名義,暗中支持羅斯福先生。”
“用你的名義?”
“不是。”
張庸拿出紙和筆。
在上面寫下一個名字。遞給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接過來,看過,疑惑的問道:“這不是你們國府的第一夫人嗎?”
“對。以她的私人名義贊助。非官方的。”張庸緩緩的說道,“注意,一定是非官方的。并且告訴羅斯福總統,她永遠支持他。無論是什么時候。無論是逆境還是順境。無論他是不是總統。”
“你這是要…”
“交個朋友。我們第一夫人永遠是他的朋友。這個朋友的身份,絕對不會因為他是不是總統而改變。”
“有用嗎?”
“非常有用。這件事,你辦好了。我保證你以后榮華富貴。當然,我也榮華富貴。”
“好吧。我記住了。”
克里斯蒂安將帆布袋接過來。
張庸輕拍著帆布袋。
“克里斯蒂安,辦好這件事。以后你有天大的麻煩,華夏都是你的庇護之所。我保證,沒有任何外人能抓到你。但是,如果你辦砸了,我會追到大洋彼岸去追殺你。”
“我擅長辦這樣的事。”
“那就好。以后,你不但會有錢,還會有地位。”
“地位?”
“你想成為州議員嗎?”
“什么?”
“只要你的貢獻足夠大,我能夠讓你成為州議員。”
“真的。州議會的議員。1945年之前。”
“張,我不得不承認,你的騙術比我還高明。我居然相信了。”
“我從不騙人。”
冷場。
似乎有點尷尬。
但是張庸一點都不尷尬。
他沒騙人。
州議員,難度不大。
因為還有九年時間。
在未來的九年時間里,打造一個州議員,有什么難度?
這個州議員,不是參議會里面那個。是各個州議會的。
只要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做幾件正確的事,就能得到大量的選票。甚至都不需要掏錢。只需要動嘴!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將克里斯蒂安抬進去參議會也不是不行。
就是得花費多一點心思。成本較高。
對了,鮑勃也可以。
幾年以后,將他弄進去下議院。做一個重量級議員。
大英帝國的選舉,也是有漏洞可鉆的。先知先覺就是最大的優勢。影響力可以迅速擴大。
“我現在送你出去。監獄外面,有人埋伏。”
“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人。估計是沖著你來的。”
“是川島芳子…”
“那就對了。她舍不得你這個會下蛋的金雞。”
張庸點點頭。
釋然。原來是川島芳子的手下。
就說徐恩曾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但是川島芳子就不同樣了。
她要殺了克里斯蒂安。
原因很簡單。她得不到的,就殺了,不能讓別人得到。
“那我出去先解決他們…”
“我也去。”
“跟上吧!”
張庸沒有拒絕。其實是故意引誘他跟上來的。
如果不讓對方目睹自己的神奇本事,又怎么可能心有余悸?說不定回去美麗國,轉頭就將自己賣了。
“他們有槍。你自己小心。”
“我會的。”
克里斯蒂安回答著。暗暗留意。
奇怪,張庸是怎么知道監獄外面有埋伏的?好像沒有人進來報告。
而且,他還知道對方有槍。很詭異啊!
莫非,他真的…
靜悄悄的走出監獄。
走的是側門。
正門已經被盯死。出去就被發現。
但是,側門外面是沒有公路的。汽車是走不了的。必須步行。
這也是川島芳子的手下,只盯死正門的緣故。他們判斷張庸肯定是坐車離開的。不可能靜悄悄的走路。
“走!”
張庸帶著人繞圈。
靜悄悄的步行。小心翼翼的前進。
終于,成功的繞到了盯梢者的后背。看到其中一個人影。
張庸舉起望遠鏡。觀察。沒發現異常。
他不認識目標。
將望遠鏡遞給克里斯蒂安。
“是他。”
“我見過他的。”
結果,克里斯蒂安很快辨認出來。
他立刻深信不疑。的確是川島芳子派人來殺他。或者是將他搶回去。
古怪。
張庸是怎么知道?
他人在監獄里面,如何察覺到監獄外面有埋伏?
沒有人向他報告啊!
難道,他真的能夠未卜先知?
難道,他人在監獄里面,卻能感應到外面的一切?
暗暗心驚。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太可怕了。
自己要是犯在他的手里,估計逃不掉。既然是五五分,自己還是老實點。
同時,對羅斯福當選,也是逐漸深信不疑。
或許,州議員…
他的野心逐漸的開始燃燒。
哪個男人沒有上進心呢?除非是沒有機會。
如果是有機會,有希望,他跑的比馬還快。
所以…
專心做事吧!
跟著張庸干,成為州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