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諜在哪里?
申報記者黃彥飛,百分百日諜。
德生面粉廠的老板王德嶺,很有可能也是日諜。見面就知道。
還有租界里面那個柳曦…
“集合!”
“是!”
很快,全小隊集合。
張庸準備帶著他們去抓黃彥飛。不管了。先抓回來再說。
“你過來!”
結果又被李伯齊給叫過去了。
張庸現在不想見他。心煩。但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進入李伯齊的辦公室。
“你有什么行動?”
“準備去抓黃彥飛。”
“然后呢?”
“抓回來審問啊!”
“如果審不出呢?”
“反正我不去做臥底!打死也不去!”
張庸賭氣。
我抓人呢!
抓到人回來,總有辦法的。
既然之前的刑罰沒有用,我就發明一些新的刑罰…
“任務取消。”
“什么?”
“抓捕黃彥飛的任務取消。”
“是。”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帶著你的全部人馬,去租界一趟。”
“做什么?”
“從提籃橋監獄里面帶一個人出來。”
“啊?”
張庸茫然。
提籃橋監獄?帶一個人?什么人?
囚犯?
“我已經和租界工部局協調好,從提籃橋監獄保釋一個人出來,加入你的隊伍。”
“給我的?”
“對。”
李伯齊點點頭。
張庸:???
啥情況啊?
給我加人?從監獄里面提人?
其他地方沒有人了?
一定要從監獄里面提出來?什么特殊人員?
“這是他的資料。”
“哦。”
張庸將文件袋接過來。
發現里面有一份文件。都是空白的。包括名字。
疑惑。
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什么都沒有?那給我做什么?猜謎?
“他的過去,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現在是什么身份。”
“你將人提到以后,自己琢磨著,給他安排一個掩護身份。”
李伯齊有條不紊的說道。
張庸還是不懂。
“不是加入行動隊嗎?”
“沒錯。他是你們行動隊的一員。但是,他會在暗處協助。不在明處。他也不會公開身份。”
“那…”
“他可以執行一些秘密任務。他的隱藏身份,只有你知道。其他人都不用告知。包括我。包括戴老板。”
“是。”
張庸緩緩的回答。
暗暗怨念。搞特工果然復雜。這算是暗樁嗎?
傷腦筋…
“工部局那些外國佬也都是滑頭得很。”李伯齊示意他坐下來。結果張庸依然是站的筆直的。
“之前允諾你的五千美元獎勵,現在他們又不舍得了。”李伯齊繼續說道,“作為交換條件,他們允許我們從提籃橋監獄挑選十個人充數。“
“十個人?”
“對。除了政治犯和死刑犯。其他人都行。”
“什么是政治犯?”
“就是查明身份的紅黨分子。”
“哦。”
“那怎么只提一個?”
“因為名額很寶貴啊!五百美元一個!你舍得隨便動用?”
“也對。”
張庸點點頭。
這年頭,五百美元,非常厲害了。
真的,一輛汽車的價格,也就是兩三百美元。不是特殊人才,怎么舍得。
狗日的美國人、英國人,確實是狡猾的要死。
居然想出這樣的辦法。估計那五千美元,肯定是落入他們的私人口袋了。
五千美元啊!好心痛…
“其他九個名額,你自己斟酌著辦。不用告訴我。也不用告訴任何人。”
“什么?”
“那五千美元,本來是你掙回來的。現在外國佬耍賴,用人湊數。這十個名額,自然歸你決定。”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自己想辦法了解。監獄里面個個都是人才。用好了,伱就有自己的班底了。”
“呃…”
張庸欲言又止。
好像是這個道理。但是,其他人不香嗎?
為什么一定要從監獄里面提人?還五百美元一個!須知道,這年代的五百美元,至少相當于后世一萬美元!
“另外,王德嶺不見了。”
“懷疑他是跑到了租界里。你正好去查一查。”
“找到王德嶺以后,不要驚動他。”
李伯齊繼續說道。
張庸:???
又放長線釣大魚?不怕又跑了?
感覺幾次放長線釣大魚都風險很大啊。還是直接打爆膝蓋,然后拉回去比較安全。
當然,他也就是想想而已。肯定不會當面反對。
聽上頭的話就是了。
就算出錯,也是上頭的錯。和他無關。
此外,也是有些擔心。萬一人抓到了,結果又是死不開口,確實不好搞。
“我明天就去提籃橋監獄。”
“注意安全。”
“我帶上鐘陽和吳六棋。再帶三個人。開兩輛車…”
“我之前怎么吩咐來著?”
“帶上全部人馬。”
張庸急忙改口。
既然李伯齊重復強調,他當然愉快的接受。
就帶整個小隊過去。
還得帶足湯姆遜沖鋒槍。以免被人偷襲。
之前的教訓歷歷在目。
第一,人要多。
第二,槍要多。
如果還有加第三個,就是錢要多!
這樣才安全。
不過,要將湯姆森沖鋒槍帶入租界。有點難度。畢竟是長武器。沒有手槍那么容易藏匿。
想起朱原。
好吧。先給這個家伙打個電話。
如果朱原愿意配合的話,在租界里面做點事,還是比較容易的。
回到自己辦公室。電話找朱原。
電話轉接有點麻煩。中間用了足足一分多鐘。才打通朱原的電話。
“朱隊長,是我,張庸。”
“原來是張隊長啊,有何貴干?什么時候過來租界玩玩?柳醫生說她想你了。”
“我明天要去提籃橋監獄。你知道這件事嗎?”
“你去監獄做什么?”
“辦點事。既然你沒有資格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
“我…”
朱原沉默。
大哥,你說話能委婉一點嗎?
什么叫做我沒有資格知道?提籃橋監獄又不歸我管。我怎么可能知道?
郁悶…
“我明天要帶幾把湯姆遜沖鋒槍進去…”
“不行。”
“你開個條件。”
“這不是條件不條件的問題…”
“那就拉倒!”
“等等!”
朱原苦笑。
一聽張庸就是準備來硬的。
其實,租界那么大,邊緣地區那么多,帶幾把槍進來,完全不是什么難事。
多半是因為張庸菜鳥出更,還沒有摸索到其中的門路。才會主動電話自己。
一旦這個家伙和幫派混熟了,就沒巡捕房什么事了。
青幫、洪門、小刀會那些人,帶幾把沖鋒槍進來算什么?輕機槍都能夠給你搞到!
最過分的是,栗元青上次破獲一樁軍火案,連迫擊炮都有!
還是口徑81毫米的美制迫擊炮。
還有一百發炮彈!
簡直就是要翻天!
“明天早上九點。我在閘北路口巡邏。”朱原悻悻的說道,“你欠我一個人情啊!”
“明白。”張庸硬邦邦的回答。
他的確是被情報科的借刀殺人計劃搞的內心煩躁。
萬一上面真的有命令下來,李伯齊也沒辦法抗拒。
到時候,他怎么辦?
是執行命令呢?還是跑路呢?
如果跑路,怎么跑?跑哪里?
越想越煩躁。
“明天晚上,我和柳醫生約你。老地方。康樂西餐廳。你一定要到場啊!”
“她找我什么事?”
“可能是看上你了。想要招你做上門女婿吧!”
“行。我一定到場。”
“好!”
朱原掛掉電話。
張庸慢慢的放下話筒。若有所思的敲著桌面玻璃。
看李伯齊的辦公桌上面鋪了一塊玻璃。他也學著鋪了一塊。感覺還不錯。仿佛有點老干部的模樣了。呵呵。
朱原…
是個滑頭。
欠這個家伙一個人情,以后肯定不容易還。
不過,人情往來,就是這樣的。你幫我,我幫你。利益交換,長長久久。到41年12月7日以后,說不定還能聯手戰斗。
其實也不用那么長遠。單純是兩年后,淞滬淪陷,租界就是很好的庇護所。
日寇不敢派遣軍隊占領租界,只能派遣特高課和76號的人進入,人數不多,他張庸就沒什么可怕的。
唯獨來自背后的暗箭難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