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原約定在康樂西餐廳會面。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西餐廳。是朱原推薦的。價格不貴。味道不錯。
張庸先到。預定了一張靠窗的桌子。
魏勇在外面警戒。
小心駛得萬年船。
之前就是大意了。導致保險箱被搶。
這件事讓魏勇感覺失職。也有點彌補的意思。堅決要在外面戒備。
張庸默默的觀察四周。
結果,無意中發現。在對面的旗袍店,居然有一個日本人。
看起來不像是正常的日本人。穿著中國特色的旗袍。顯然是偽裝的。張庸正好沒事。于是默默的觀察對方。同時朝魏勇悄悄的打個眼色。
魏勇搖頭。表示自己不想節外生枝。他的任務是保護張庸安全。
保險箱被搶,已經是大事。如果張庸再出什么事,那就麻煩大。
張庸是新手,經驗少。
他可是老人啊!回頭絕對挨批!
保險箱在眼皮底下硬生生的被搶,這是打力行社的臉。
在曹孟奇到來之前,他寸步不離張庸左右。
對,曹孟奇正在趕來的路上。
得知張庸可能有危險,他立刻按捺不住,飛一般的趕來支援。
張庸默默的觀察那個日本人。
是個女人。
身材高挑、窈窕、曼妙。
即使不穿著高跟鞋,也有168以上。相當的出類拔萃。
日本女人里面,居然也有這么高的。稀罕。
如果不是有系統,張庸都無法相信對方是日本人。確實另類。
關鍵是,這個日本女人還長的相當漂亮。
她好像是在訂做旗袍。從試衣間出來以后,整個人顯得更加美艷。貴氣逼人。
暗紅色的巍峨山巒旗袍,穿在她的身上,十分貼身。
真的是峰巒起伏,霸氣側漏。
絕對沒有人會想到,她居然會是日本人。
忽然眼神一閃。朱原來了。還帶著兩個背長槍的武裝巡捕。
那兩個巡捕都背著恩菲爾德步槍,站在西餐廳外面警戒。沒有進來。看來,這位朱隊長也是小心翼翼的主。
“朱隊長。”
“張隊長。
一番簡單客套。分別坐下。
張庸眼角注意到,那個旗袍女人似乎朝這邊看了一眼。
是巧合?
是無意?
她的目標,是朱原?
“怎么啦?好大的陣仗,在你自己的地盤上,都要如此小心?”張庸直言不諱。
“不好說。”朱原壓低聲音,“感覺這段時間心神不定,仿佛隨時有事發生。”
“是因為日本人嗎?”張庸不經意的看著對面的旗袍店。
那個美艷的日本女人似乎不再偷看。
但是張庸注意到,她的前面,有一塊很大的試衣鏡。
理論上,從試衣鏡的反射可以看到西餐廳這邊動靜。
當然,也有可能看不到。
總之,這個女人不尋常。
“不是。”朱原搖頭,“我們都沒有出面的。”
“所以,讓我出面?”張庸似笑非笑。
朱原的面皮也是夠厚。絲毫都不覺得張庸是在詰問自己。
他招招手,讓服務員端來一盒雪茄。示意張庸先挑一根。
張庸搖頭。
他不抽煙。
應該也沒有人據此判斷自己是紅黨吧。
“那來一杯?”
“可以。”
張庸點點頭。
喝酒絕對沒問題。他酒量不錯。
一斤白酒不敢說。但是半斤絕對沒問題。啤酒能喝一箱。算是前世唯一的較強項了。
“來兩瓶張裕。”
“好的。”
朱原要了兩瓶紅酒。
上來以后,張庸意外發現,居然不是外國品牌。
不錯嘛。這個年代,張裕就能打入租界西餐廳。
厲害。
“請你看美女。”張庸對朱原示意。
朱原回頭。看到旗袍店里面的女人。
恰好,女人也回頭。
這一次,女人沒有躲避,而是正大光明的看著這邊。
“咦?柳醫生?”朱原有些驚訝。
“什么柳醫生?你認識她?”張庸隨口問道,“她叫什么名字?”
“楊柳青青的柳,晨曦的曦。”朱原如報家珍,“廣慈醫院的外科醫生。在外科界頗有名氣。又是美女,又有技術。老天對她不薄。”
“廣慈醫院?”
“法租界最好的醫院。又叫圣瑪利亞醫院。”
“哦…”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一個隱藏的日本人,在法租界醫院上班。為什么要藏匿身份呢?
是擔心被法國人知道,會影響她的發展?
又或者是日諜一員?
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惜了。
烙鐵一上…
鞭子一抽…
“對了,你找我什么急事?”
“被人搶了。”
“你被搶了?”
“對。”
“丟了什么?”
“一個花旗銀行的手提保險箱。里面有一萬美元,二十根大黃魚,還有一把手槍。”
“這么嚴重?”
“對。”
“老弟啊,你提著銀行的保險箱公然出現,不被人盯上就怪了。”
“我剛入行,沒什么經驗。”
“這件事,有點麻煩。如果是青幫、洪門、天地會的人干的,都有找回的可能。最怕是那些外來流竄的家伙,拿到東西就走。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出了租界,坐上了開往金陵或者杭城的火車。那就沒辦法找了。”
“事在人為吧!”
張庸懶洋洋的說道。似乎心灰意冷。
其實就是走個流程。找不回來更好。所有的鍋都讓對方全部背走了。
“具體說說?”
“唉…”
張庸將情況描述了一遍。
其實,他掌握的情況也不多。當時腦子確實比較亂。
因為他是第一次嘗試著私吞全部財貨,心情又是緊張,又是貪婪。被搶的時候,思緒幾乎是飄飛的。
“你看清楚了搶你的人的面目嗎?”朱原皺眉。
“沒有。就看到一個背影。判斷是女人。很高。至少一米七以上。”張庸微微苦笑。
確實,說出去有點傷自尊。
不是被偷啊。是被搶啊。還是被一個女人搶的。
對小萌新確實有點打擊。
你說被一個女飛賊偷了,或者是被一個女人用美色迷了,都正常。但偏偏是明搶。這就過分了。感覺相當的郁悶。
雖然保險箱里面的財富,都已經歸他所有。依然感覺不爽。
“是假冒的女人嗎?”
“不是。是真的女人。腰很細。人很高。”
張庸緩緩說道。
假冒?不存在的。絕對是女的。
朱原拿起張庸的手。仔細研判針口。發現沒有發黑、發青,才放心。
“應該沒有淬毒。”
“這個女人很厲害。剛好扎中神經。你條件反射,肯定松手。”
朱原最后總結判斷。
張庸點點頭。然后苦笑。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確實防不勝防。
一枚小小的繡花針,就可以做那么多事。
婁慶成還能用它自殺。
“女人…”朱原沉吟著,“如果是小刀會的就糟糕…”
張庸正要說話,忽然看到柳曦朝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