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務調查處,淞滬辦事處。
金霖在外面游蕩了好久,才慢吞吞的回到上司丁墨川的面前。
丁墨川是黨務調查處駐淞滬辦事處主任。是黨務調查處在淞滬地區的最高級別官員。也是黨務調查處的骨干之一。
金霖簡簡單單的向丁墨川報告情況。
“你的意思是,這樁案子,沒有人破得了?”丁墨川皺眉。
“丁主任,這是肯定的。你想啊,敢襲擊孔家的,又有能力襲擊孔家的,有幾個人?”金霖回答,“姓戴的敢認真查?”
“那邊去了幾個人?”
“就兩個。最高級別的是個小隊長。連組長李伯齊都沒有到場。”
“李伯齊沒有去?”
“沒有。”
“看來…”
丁墨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都是老狐貍啊!
李伯齊不到場,就派兩個小兵。
要說不重視吧,我已經派人去了。要說重視吧,組長都沒有來。
顯然是想要看清楚情況再說。
畢竟,在國內,敢動孔家的,也就是那么幾家。
如果不看清楚情況,貿貿然的伸手進去。搞不好,又會得罪另外一家。這里面水深著呢。
“行,你繼續跟那幾樁紅黨的案子吧!”
“是!”
“現在淞滬地區的紅黨和他們的中央失去了聯系,正是窮追猛打的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尤其是對于那個代號爬山虎的偵查,必須抓緊。此人絕對是紅黨組織非常重要的一員。抓到他,就能挖出一堆紅黨。”
“明白!”
金霖躬身答應。
腦海不假思索的閃過一個念頭。
能抓到爬山虎自然最好。如果抓不到,那就栽贓到曹孟奇的身上。
只要坐實曹孟奇的罪名,他就死定了。
“叮鈴鈴!”
“叮鈴鈴!”
忽然電話響。
丁墨川拿起電話。接聽。臉色陰晴不定。
緩緩放下電話,看著金霖。
金霖:???
“主任…”
“案子已經破了。劫匪都被打死了。煙土也繳回來了。那邊露臉了。”
“什么?”
金霖頓時愕然。
吳淞口。天字碼頭。
除了受傷的曹孟奇,第八組的所有人都來了。
哦,不對。警校生沒來齊。
吳淞口碼頭已經被軍警嚴密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出。
一艘來自大洋彼岸的郵輪,也被要求停泊在碼頭上。
“美國人的船…”
“美國人幫忙印刷、運輸貨幣…”
“美國人需要將貨幣親自交到財政部的手上,簽字,才算完成…”
“但是現在,貨幣還沒接收,就發現少了一箱。所以,美國人也著急。他們已經向租界工部局提出封鎖租界的要求。嚴禁人員進出。”
“所以,這件事,影響很大。雖然失去的僅僅是一個鐵皮箱…”
“租界一旦介入,這件事就會泄密。不利于法幣的穩定替換…”
李伯齊簡單介紹情況。
張庸點點頭。表示明白。但是他能做的似乎不多。
除了分辨誰是隱藏的日本人。其他的本事,都有待提升。但是他剛才已經檢查過了。這艘郵輪上,沒有日本人。
說正常,也不正常。
正常的是,沒有隱藏的日本人。
不正常的是,一個日本人都沒有。似乎非常的巧合。
難道就沒有一個日本人搭乘這艘從美國舊金山出發的遠洋郵輪,前往紙醉金迷的上海灘?
“郵輪上沒有日本人…”
“確定?”
“確定。”
“那就不是日本人干的…”
“或許…”
張庸隨口回答。
忽然發現附近有好幾個紅點出現。下意識的轉頭。看到好幾個日本人出現。
沒有掩飾身份。就是日本人。似乎還很有身份。
“岸田文夫。”李伯齊也注意到了,“他是日本領事館的隨從武官。少佐軍銜。種種情況表明,這個家伙派遣了大量的日諜潛伏在淞滬地區。我們抓到的那些日諜,或許就有他安插的。”
“他來做什么?”張庸不懂。
“日本人在淞滬囂張跋扈慣了。來向我們耀武揚威唄。”
“難道法幣是他們偷的?”
“如果岸田文夫沒有出現,我不敢肯定。但是岸田文夫來了,我敢斷定,百分百是他們做的。”
“所以,他們還敢跑到我們的面前來趾高氣揚?”
“因為他們覺得,我們識破不了他們。即使識破了,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這群王八蛋。”
張庸悻悻的罵人。
日寇在淞滬,的確是非常囂張。
無論是明處的日寇,還是暗處的日寇,都不將中國人放在眼里。
從甲午戰爭開始,日寇的胃口越來越大。
之前的一二八抗戰,十九路軍雖然打的不錯。但是因為某些人的軟弱,最后并沒有保住勝利果實。反而讓日本人得寸進尺。
不但是在虹口駐扎了海軍陸戰隊,還劃定了日租界。造成事實上的占領區。
很多日本人都叫囂,要將淞滬地區變成第二個東三省。所以,前來淞滬的日本人是越來越多。
很多日本人里面的地痞、流氓、落魄武士、浪人、藝伎之類的,紛紛粉墨登場。將偌大的淞滬地區,變得一團烏煙瘴氣。
偏偏是明面上,國民政府還不敢得罪他們。以免惹來不必要的外交糾紛。
對于到處亂竄,大搖大擺的日本人,一般的軍警根本不敢檢查或者攔截。
比如說現在。
港口碼頭明明是被封鎖了。
可是,岸田文夫就是可以大搖大擺的進來。還帶著武器。
這個家伙的背后,還有四個日本人。都是浪人裝扮。一身黑袍。黑袍的外面,毫不掩飾的掛著佩刀。
囂張至極。
“八嘎!”
“都滾開!”
“都滾開!”
岸田文夫氣勢洶洶的上前來。
周圍的軍警都是裝作沒看到。
李伯齊上前去。
“滾…”
“啊…”
聲音戛然而止。
跟著變成慘叫。
卻是李伯齊一拳打在對方的小肚子上。
岸田文夫頓時慘叫一聲。身體條件反射的佝僂。跟著又被李伯齊一個膝撞,小腹再次遭受暴擊。
張庸:!!!
哇靠!帥!李伯齊還真敢!
一言不合就動手。直接將這個岸田文夫給打趴下。
“八嘎!”
“死啦死啦的!”
其他的日本浪人紛紛拔刀。氣勢洶洶的沖上來。
張庸不假思索的一揮手。
“操家伙!”
隨手抓起一根扁擔沖上去。
碼頭上,各種各樣的冷兵器多得很。扁擔、木棍、大砍刀…
“嘭!”
張庸沖上去,當頭就是一扁擔。
他前面的日本浪人兇得很,舉起東洋刀,兇神惡煞的想要劈下來。
忽然間慘叫一聲。身體被重重的掃到一旁。
卻是張庸攔腰就是一扁擔。
狗日的。拿刀了不起是吧?
腰都給你打斷!
“啊!”
“啊!”
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卻是其他日本人也紛紛挨揍。當場就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組長都親自動手了。其他人哪里還會慣著?
只要不打死,誰都不用怕。
就算打死了,也是它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