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很美麗。很年輕。
盡管死了,美妙的身體,也依然幾乎保持原樣。
就是皮膚開始發白了…
“唔…”
忽然想吐。但是又沒有吐出來。
急忙捂著胸口。然后極力忍耐。
還好,忍住了。
其實,人的承受能力向來很強。
經歷了短暫的視覺沖擊以后,艷麗的女尸,在他眼里,也就是一個充氣娃娃…
“唔…”
又想嘔吐。又極力的忍住。
李伯齊擺擺手。兩個女特務將白布拉上來。將女尸蓋住。張庸才逐漸恢復正常。
“這是一宗兇殺案…”李伯齊緩緩的說道。
“我們還管兇殺案?”張庸條件反射的疑惑。
力行社…
軍統…
沒事干?
“你不認識這個女人。她叫杜小蝶。是美樂匯的頭牌之一。”李伯齊漫不經意的說道,“平時和她交往的,非富即貴。她死了,自然會引發很多事端。最關鍵的是,有人不見了一條保險箱鑰匙。懷疑是她偷了。但是現在,她死了,保險箱鑰匙不見了。”
“謀殺?”張庸小心翼翼的猜測。
心想,這也不歸力行社管啊!難道是戴老板給別人干的私活?
經過兩天兩夜的小黑屋折磨,張庸漸漸的想起了一些事。一些資料。都是和早期的軍統有關的。
比如說,戴老板現在并不是很得意。
力行社也遠沒有到達后來一手遮天的地步。還是有很多忌諱的人的。
那些黨國元老,那些軍方大佬,還有商業巨擘,都不會將戴老板和力行社放在眼里。校長對于這個六期的學生,也不是特別關注。
要等到明年的雙十二事變,戴老板表現出極大的關心校長的熱誠…
扯遠了。反正,現在力行社屁事多。
唯一的好處,就是有錢。
戴老板是相當的會搞錢。
“這件案子,現在由我接手。”李伯齊繼續說道。
“我只懂得分辨日本人。”張庸強調。
“這就足夠了。”李伯齊招招手。將他帶到另外一具尸體旁邊。
兩個特務將白布掀開。
張庸認出來了。就是那天被打死的黃包車車夫。
“他化名什么?”
“黃志揚。”
“記住了?”
“是。當時我看過了。”
“好。這個黃志揚,我們還得繼續從他身上著力。”
李伯齊說著,招手,讓他跟上。
張庸完全搞不懂李伯齊是什么心思。只好乖乖的跟著。
忽然…
想上廁所。
他已經三天沒上廁所了。
“報告…”
“做什么?”
“我要去茅房。”
“去吧!”
李伯齊點點頭。
張庸轉身就走。忽然又轉回來。
那個茅房…
在什么地方?
“跟我來吧!”李伯齊說道。
“謝謝!”張庸急忙跟在他后面。拼命的忍著。生怕就地爆發。
幸好沒有。
老天爺給他保留了一點最后的顏面。
在小黑屋里面積攢了三天的存貨。終于是在一陣嘰里呱啦的聲音以后,得到徹底的解脫。
舒坦!
不想起來。
但是不行。
李伯齊還在外面等著呢。
他相信李伯齊是在不經意間考察自己。尋找自己的漏洞。
如果他曾經接受過專業的訓練,或者是有什么歪心思的話,肯定會表露出來的。
有一個詞語叫做矯枉過正。
為了避免暴露自己,可能會畫蛇添足的做一些事。
幸好,他沒有接受過任何的專業訓練,也沒有必要隱藏什么的。李伯齊要怎么想就怎么想。管他呢。
事實上的確如此。
李伯齊的確是在觀察張庸。這件事,對他很重要。
一個能夠準確的將隱藏的日本人挖掘出來的人才,對于諜報部門來說,簡直就是無價之寶。怎么形容都不為過。
可是,這么一個人,又必須是值得信任的。絕對不能有任何的臥底嫌疑。
否則,對方給出的情報,就會有所隱藏。
甚至是故意的誤導。
現在,他已經可以放心。自己撿到寶了。
查案,線索斷了。無所謂。只要能夠發現那些隱藏的日本人,最終還是可以抓到一串的。
進入李伯齊的辦公室。
李伯齊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本藍色證件。還有五枚白花花的銀元。
“這是你的臨時證件。”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力行社的一員了。”
“我李伯齊是組長。皇帝不差餓兵。這五枚大洋,就是給你的安家費。”
張庸:???
感覺人生際遇,變化好快。
剛剛還擔心被力行社槍斃了。沒想到,轉眼就成了力行社的人。
這算入職成功?
還有五個大洋。
不由自主的上前,想要拿大洋。但是看到李伯齊,又訕訕的忍住。悄悄的向后退。
李伯齊再無懷疑。
在金錢的面前,張庸表現的太自然了。
正常人就是應該這樣的。
他估計都沒有見過這么多的大洋。雖然是只有五個。
如果是臥底的話,不可能連五個大洋都沒見過。連五個大洋都不給,你跑來臥底?腦子秀逗了?
“拿去。”
“是…”
張庸急忙走上來,將大洋一枚一枚的仔細撿起來,放入自己的口袋里。
想了想,又拿出兩枚,想要重新放回去。
好像要孝敬長官…
“得了。這都是你們察警局的老毛病吧。”
“唔…”
張庸不敢明說。也不想得罪察警局。
這時候的力行社,雖然是特務機關。監管軍、警、憲。但是,還沒有權力完全震懾察警局。
在很多地方,比如說其他城市,力行社用的還是察警局執法大隊,或者是稽查大隊的名義。
需要等到明年組成軍調局,CC系大佬站臺…
將大洋再次藏好。
暗暗的歡喜。這下,家里困頓生活終于可以改善了。
在這個世界,他的老爹已經因為積勞成疾去世。老娘靠給人做針線活謀生。一天可能都掙不到一毛錢。
大妹十六歲了。也沒有嫁出去。太窮。沒人說親。又沒文化。
小妹十三。也沒上過學。唉…
將藍色證件拿起來。
里面還沒有自己的相片。純粹手寫。
也不知道這是屬于正式工,還是臨時工?估計是后者。入編哪有那么容易?
別人如果是黃埔軍校出身,入編當然容易。他這樣沒文化,沒背景,沒后臺的,能混個合同工就不錯了。有功輪不到你。有責你第一個。
“給你三小時的時間。將大洋送回家。然后回來這里。”
“跟你家里人說。未來半個月,你都沒有時間回去了。”
李伯齊語調開始冷峻。
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上司。是不茍言笑的上司。
“是!”
張庸急忙答應。
然后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