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兩人準時見面,進入餐廳隨意點了食物,時風迫不及待問:“崔哥,有什么路子離開韓城嗎?最好有一個合法的新身份。”
崔建不解:“你不是混的挺好,光拿薪水不做事。”
時風當然不會說實話,道:“這不是艾莉那邊越來越瘋。”
“哦?”崔建對這個話題有興趣,冰刺最近非常低調,幾乎沒有任何動作。
時風見崔建有興趣,只能朝下說:“前些天有個七殺在韓城辦事,恰巧遇見一名冰刺成員。真不知道那人怎么想的,單身去攔截七殺,結果在電梯內被人家反殺了。那件事之后,他們有些人每天工作超過18個小時,據說是抓到了七殺的尾巴,誓要為死難的同事們復仇。”
崔建給時風倒飲料:“什么尾巴?”
你什么時候這么八卦?時風想了一會,道:“說是cia和黑團切割什么的,七殺用一筆錢從流浪者購買一批武器裝備送到韓國。我也不清楚,說是拿到了資金賬戶,已經查到七殺老巢。”
因巨鯨行動大投入,沉睡計劃前后,各地的七殺安全屋都百廢待興。在獲得蓑衣客多次大筆資金后,管家開始重建計劃。由于cia和黑團切割,關閉大多數走私通道,七殺只能找收費高的流浪者幫助,也就是蛋佬他們。
從時風所說的信息來看,冰刺拿捏住流浪者中比較重要的人物,拿到購買武器的資金賬戶。一旦掌握資金賬戶,就可以知道通過這個賬戶的資金去向,剝絲抽繭的將七殺曝光在陽光下。
管家并沒有完全信任蓑衣客,專門用一個賬戶接收蓑衣客的資金。剛開始還是專款專用,過了一段時間,到處需要錢,管家就可能從這個賬戶向各地賬戶撥款。不過,即使是撥款也是經過第三方,比如經過地下莊錢,比如進入流浪者賬戶,并沒有和七殺與地獄犬存在直接的賬戶交易。
目前只有管家或者其他高管能 動用蓑衣客給與的資金,因為經過第三方,冰刺很難朝下追查。但是冰刺在鎖定資金賬戶之后,很可能鎖定動用資金的人。
聽時風繼續說,崔建直覺冰刺已經鎖定了資金撥劃人,之所以一直沒有動手,是因為他們還想釣大魚。
崔建好奇問:“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消息?”
時風自得道:“她們有幾根毛我都數清楚了。”
“啊?”英文中的她們指的是女性,可以讀出時風可能在吹牛,但他有數毛這樣的行為。
時風知道失言,道:“我不可能一直被他們拿捏,所以也想找反制的軟肋,最好是他們犯罪記錄。沒想到他們做事滴水不漏,各種消息聽了個遍,就是沒我想要的情報。崔哥,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余明應該可以,他畢竟是調查人組織的人。”
崔建為難片刻,拿起手機:“我去打個電話。”
時風喜笑顏開:“謝謝崔哥。”
崔建走出店鋪,找一處地方背靠護欄,看著面前經過的人,用特殊電話撥打勝子電話,勝子接到電話后,立刻聯系管家,進入三方通話,勝子負責通訊安全。
管家聽完崔建所說,道:“他說的不是很清楚。”
崔建道:“是,畢竟他心不在此,隨便說幾句敷衍我。我認為有一定可信度。”
管家問:“他會不會是冰刺故意放出來的魚餌呢?”
崔建回答:“我認為不是,但他應該也沒說實話。如果他是魚餌,應該先和我攀關系,而不是突然打我電話,一見到我就說自己的目的。”
管家問:“他很急嗎?”
崔建回答:“看上去很急。”
管家道:“我們有渠道帶他離開,但是伱的身份肯定會暴露。”到時候時風招供后,肯定會想到崔建是七殺。
崔建淡定道:“沒關系。”
管家沉思良久:“不 行,這么帶他走,也會讓冰刺警覺,畢竟我們什么都沒有安排。既然他們想釣大魚,將我們一網打盡,那我們更應該抓住機會。你再和他接觸,查探下他目前面臨的真正困境。”
崔建回答:“好,結束通話。”
崔建返回餐廳,落座,時風焦急問:“崔哥,咋樣?”
崔建道:“你要什么時候走?”
時風立刻回答:“今天,今天必須走。”
崔建搖頭:“今天走?神仙也辦不了。余明那邊也說了,他們不會協助他人偷渡。”
“那怎么辦?那怎么辦?”時風焦急,六神無主。
崔建繼續給時風倒飲料,道:“鎮定,到底是什么事?你非要今晚走?過幾天走你會死嗎?”
時風睜大眼睛回答:“真會死哦。”
崔建道:“那干脆撕破和冰刺的協議,法國監獄待遇也不差。”
時風煩躁道:“和冰刺無關。”
崔建有些驚訝:“哦?”
時風想了一會,終于是實話實說。他在巴黎街頭混的時候,得罪本地一個白幫,是一個叫晴姐的女人救了他。白幫的老大對晴姐頗為畏懼,此后他在那片地盤混時候,白幫對他頗為禮讓。
相應的,晴姐的要求是以后有需要時,時風得幫她一個忙,時風當然是滿口答應。而就在今天,晴姐找上了時風。
崔建鄙夷:“然后你打算食言而肥?”
時風苦笑:“崔哥,我也是沒辦法,她讓我弄死薛冰。我真把薛冰弄死了,薛冰那邊的人不會放過我,晴姐也不會放過我。到時候我是真的死定了。”
崔建:“你倒是想的通透。”
時風嘆氣:“我本以為就是偷點東西,沒想到她會讓我殺人。”
崔建:“對哦,你又不是殺手,為什么叫你殺人?”
時風把晴姐讓自己掉包藥物 的事說了。崔建一聽,這招倒是非常陰險,他們也會檢查藥物,但只會看標簽,比對藥品標簽和醫生開具的藥單。從沒想過殺手會掉包藥品內的藥粉。以時風的能力,掉包對他來說不算什么難題。
或許也因為有這樣的過人本事,時風才會受到晴姐的庇護,才會被冰刺看中。
崔建似笑非笑,問:“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薛冰的保鏢?”時風一怔,撞槍口上了?薛家不是有自己的保鏢隊嗎?為什么會雇崔建?
崔建思考片刻,道:“問題出在晴姐身上,如果沒有晴姐,那就沒有問題。”
時風忙道:“不至于,不至于。”他才不相信崔建會為了自己去殺晴姐。
崔建道:“你這事我沒辦法,但我想有人有辦法。”
崔建撥打電話,打開外放,端木接電話:“還沒吃完?”
崔建:“外放了。我有一位熟人,他預言薛冰明天會死。”
端木疑問:“你這句話是應該從聰明人角度去理解,還是從傻子角度去理解呢?”
崔建:“聰明人吧。”
端木問:“你有朋友知道歹徒明天會殺死薛冰?”
崔建:“是。”
端木:“多大把握?”
崔建:“九成。”
端木心中罵了句臟話,問:“你現在知道了這件事,薛冰還有幾成機率遇害?”
崔建:“端木,人家是信任我才和我說說話,我不好出賣人家。”
端木明白意思,問:“你朋友有什么條件?”
崔建道:“我朋友面臨生死難題,但我相信你有能力解決。只不過信息不對等,需要你們雙方用信譽做抵押。”時風不說明白,端木就不會幫時風,時風說明白了,端木就沒有必要幫時風。
崔建認為端木對薛冰的安全比較上心。本次項目,除了8名b部保鏢,5名a部保鏢,端 木還安排了兩支特勤小組。暗哨加明衛,層層疊疊,將薛冰護的密不透風。
端木思考片刻,道:“哪里見面?”
崔建回答:“月霞廣場,地下二層停車場。”
“現在?”
“現在。”
月霞廣場地下二層停車場。端木停車到位,時風上了汽車后座,崔建就在外面燒雪茄,他并不想參與他們的事。還是管家說的對,與其現在就把時風擄走,驚動冰刺提前行動。不如解決時風的麻煩,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同時,也有機會從時風或者其他人身上探知更多的信息。
不過崔建并不樂觀,在得到情報后,誠然可以避免冰刺將七殺高層一網打盡,但是冰刺肯定鎖定了幾個目標。是通知這些人撤離,還是犧牲他們,就看管家如何安排。
會咬人的狗不叫喚,冰刺半年磨一劍,還真是麻煩。
幸虧時風走漏口風,這么說起來也幸虧自己給了薛冰一槍,幸虧他們夫妻反目,幸虧李嫡死亡,幸虧還有晴姐…
晴姐在酒店附近簡單的吃了晚餐,吃的有些多,于是就在酒店附近公園步行消食。附近的人不少,有戀愛中的情侶,有奔跑的小孩,有玩滑板的少年。
只見那滑板少年一不小心摔個屁股蹲,滑板滑向晴姐,晴姐伸出左腳將滑板停了下來。少年忙不迭的跑過來鞠躬,用韓語道歉,畢竟這地方不讓玩滑板。
晴姐也年輕過,她微笑輕搖頭表示沒事。少年彎腰準備撿起滑板,人朝前一撲,右手的匕首捅進晴姐的肋骨下方。匕首快速抽出,再次快速捅入。5秒7刀后,少年一踩滑板,在昏暗的路燈照射下離開,只留下一手扶住路燈桿,張大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的晴姐。
晴姐摔倒在地,七米外的寶媽看了過來,走上前:“你沒事吧?”然后她看見晴姐身下一灘鮮血,被嚇的連連后退,大聲呼叫:“
來人,救命啊。”
周邊人很快聚集,一位自稱是醫生的人分開人群,走到晴姐面前,當看見晴姐一雙眼睛時,他已經知道這女人的結局。例行用手機燈檢查瞳孔后,道:“她死了,報警吧。”
人群外的一名中年人離開,匯報:“搞定。”
休息室的端木掛斷電話,看了一眼躺在小床上玩手機的崔建,把自己的特別電話收起來。這年頭,誰還沒兩部保密電話。端木用自己普通電話聯系時風:“你沒事了。”
結束通話,端木見崔建兩耳不聞窗外事,很不爽,問:“你不問晴姐是誰?”也不問事情怎樣,也不問和時風是否達成協議,你想干什么?
崔建看端木:“晴姐是誰?”配合吧?
端木靠躺自己的小床,看天花板,道:“盧克一位親信的女兒,法國國內安全局巴黎分部副局長。”
崔建真心的嚇著,驚問:“這么大的官?”
端木答非所問:“盧克這老東西最擅長打釘子,把可信任的人塞到各個位置。平時他們做自己的工作,有需要時候才會動起來。盧克旗下有一個特殊部門:人力資源部。”
崔建反問:“人事部很特殊嗎?”
端木解釋:“盧克的人事部不是招募和解雇員工,而是協助釘子升官。就以晴姐為例,她的形象不僅正面,而且還是一名勇敢的鐵血女子,她搗毀多個恐份組織,抓捕幾十名間諜和極端人士。這些功績基本上都是盧克人事部的貢獻。如果認真盤點,會發現她所搗毀的恐份組織不具備行動力,只會吹牛喊口號,有些甚至是法國對外安全局故意圈養用來釣魚的組織。”
端木道:“盧克最喜歡在官方部門,特別是職能部門內打釘子,很多人因此吃了大虧。他到底打了多少釘子,在哪個國家,哪個部門,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作為美國人,盧克也在聯調局,國土安全局,cia內打釘子。這也是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