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初見幽靈

　　韓國不大，云馨月吃完飯就乘車回釜山。端木與雙馬尾姑娘進行了交談，雙馬尾姑娘說了她為什么要害金陽，她的同伙有幾個人云云。崔建只聽了一句話：他們不會再害金陽。

　　金陽使用的7號訓練道是寬3米，長80米的結構。射擊點左右墻上都有可回放顯示器，左邊顯示器拍的是射擊者，讓射擊者查看自己的動作。右邊顯示器顯示的是靶子，讓射擊者查看自己的成績。

　　私人教練專注看著金陽，金陽保持拉弓動作，私人教練提醒呼吸和身體的協調性。

　　在訓練道入口，端木和崔建坐在椅子上喝著茶。

　　見端木說了這么多，崔建應付式點頭：“所以說金陽并不是什么壞人。”

　　端木不同意：“他看見教練陷害金陰而不出聲，在警察調查詢問中也沒有說出真相，包庇陷害金陰的教練。誠然，沒有這位教練的介紹，他是不可能獲得奧運銅牌選手的學生。”

　　崔建道：“我開車，你坐車。突然我停車，開車門，殺了路邊的一個人。請問，你會報警嗎？”

　　端木思考許久：“這取決于有多少目擊者。”

　　崔建：“所以啊。”

　　端木問：“反過來，我殺人呢？”

　　崔建：“上次在醫院你補槍是嚴重犯罪，我舉報伱了嗎？”

　　MD，你又有道理。這個角度代入金陽思考，一位對你非常好，對你幫助非常大的教練，他因為私人恩怨陷害曾經霸凌過你的人，你會舉報他嗎？有人會，有人不會，金陽沒有舉報教練，能說明他人品低劣嗎？

　　雪松在隔壁8號訓練道，崔建看了一會，雪松水平不錯，但實事求是的說，不如金陽。雪松最大問題是力量，缺乏力量就缺乏穩定性。

　　雪松教練明顯知道這一點，不停強調呼吸、肌肉松弛和瞄準時間。

　　下午訓練結束，四人一起吃了晚飯，休息散步后開始了夜間訓練。之所以夜間還要訓練，是因為無法確定在奧運會比賽時的時間，很多人白天和夜晚的狀態會差很多。這些準國家隊選手陪練人員不算少，但都是營養師，按摩師之類的專業人員。不過沒人問端崔是什么師，他們也不需要扯淡自己是激勵師和監督師。

　　晚上10點訓練結束，大家要么回賓館休息，要么乘車回家，10點到10點半，賓館非常熱鬧。過了10點半后又變的異常安靜。

　　剪刀石頭布輸了，崔建今晚睡客廳地板，好在地毯很柔軟，被褥枕頭管夠，和睡沙發沒有太大的區別。

　　11點后，整棟賓館靜悄悄。原因有三。原因一：運動人好眠。原因二：本次選拔參賽者來自全國各高校，素質沒的說。原因三：為了大家能好好休息，客房隔音效果做的非常好。這當然是考慮到晨時起床時間不一的原因。

　　睡夢中的崔建聽見很輕微的物體倒地聲音，于是立刻坐了起來。客廳不大，他就睡到門邊，靠到門邊貓眼朝外看，一切如常，除了雪松703房間虛掩之外。

　　心念一動，崔建挑起防盜鏈，開門出去查看。他第一眼就看見雪松躺在過道地毯上。雪松渾身是血，咽喉上橫插了一把飛刀。這是一把很典型的古代旋飛飛刀。飛刀沒有握手手柄，刀刃比匕首更輕薄，重心在前半部。

　　直飛飛刀對力量要求高，旋飛飛刀對技巧要求高，如今除了雜技團，基本上沒人還在玩飛刀。

　　除了咽喉上的飛刀，雪松腿上，后背都插著一把飛刀，飛刀八成刀刃沒入體內。

　　崔建看了雪松一眼，立刻看見了距離雪松十米左右的兩個蒙面人。蒙面人佩戴蒙面巾，捆綁黑色護額布，走在前面的是女性，左手還扣著一把飛刀，后面的蒙面人是男性，右手提著一把配備消聲器的手槍。

　　兩名蒙面人正快步走向雪松。

　　雙方對眼瞬間一起動了起來，崔建身體朝后一靠，一把飛刀飛過面門，撞擊在墻壁上。崔建喊道：“端木。”手槍在手，蹲身朝前竄出，倒在地毯上，朝蒙面人連續扣下扳機。

　　男蒙從后一把攬住女蒙的腰，撲入恰巧就在身邊的清潔室內。崔建趁機伸手抓住雪松的衣服，將其拖拽進入房間。

　　“草草草。”借助走廊燈看見帶血的人，原本一臉困意的端木手忙腳亂的打開燈，口中罵罵咧咧。

　　半夜三更，什么破項目，老李頭你會不會挑？

　　他罵完三個草，崔建就和8米外的雙蒙交火，通過快射一波壓住對方，崔建奔跑通過走廊，進入703雪松的房間內。雪松房間和清潔室不是同一排，雙方有了更多的射界，最重要是把702門口陣地讓給端木。

　　動靜太大，引起了一名住客的注意，他打開門探身一看，肩膀中彈，慘叫一聲倒地。叫歸叫，他還是努力的想爬回房間。蒙女見此，朝外探出身體要將他擊殺，蒙男非常配合的在其身后對崔建進行壓制，子彈不停射中門框，讓崔建不敢冒頭。

　　但雙蒙并不知道702還有一名保鏢。702和清潔室是同一排，幾乎沒有射界，端木一直當作奇兵蹲伏在門邊。端木拿了手機放在門邊，攝像頭露在外面，自己看著手機屏幕。見到蒙女身體探出，準備射殺傷者，當即左腳大跨了一步，以站馬步的姿勢雙手握槍，連續射擊。

　　崔建：“打腳。”

　　蒙女阻擋了蒙男對端木的射界，蒙男無法提供幫助。端木聽崔建這么說，立刻放低槍口，噗噗噗，將一發發子彈打了出去。

　　和此前打在身體上不同，端木當即看見蒙女大腿鮮血四射摔倒在地，蒙男一拉蒙女鉆進清潔室。

　　端木和崔建靠在門邊，端木揮頭：上？

　　崔建搖頭：上個屁！不怕死和找死完全是兩件事。

　　酒店走廊寬度兩米不到，沒有任何掩體，貿然出擊，對方不需要露頭，露槍盲射也夠自己吃一壺。

　　作為保鏢守住等警察即可。貿然出擊，即使消滅了歹徒，也可能會觸犯法律。

　　最重要一點，崔建感覺這個蒙男挺厲害的。

　　端木看手機屏幕，道：“煙霧彈。”一顆煙霧彈被扔到了雙方中間，空間狹窄，效果很好。

　　“別動。”崔建警告端木。正常情況下，他們兩人可以每隔幾秒朝煙霧方向射擊，讓對方難以逃跑。但他們是保鏢，這么打死了歹徒可能要扯皮，畢竟子彈打在后背上。最重要一點，萬一煙霧中有愣頭青出來查看情況，可能一子彈被直接送上西天。這就是屬于過失致人死亡罪，不僅要賠償，還得坐牢，還丟工作。崔建更要倒賠50萬美元的年薪給葉嵐。

　　端木靠在門邊，有些無語，自嘲一笑道：“雪松是因為我們在這里才中刀，還是因為雪松中刀我們才出現在這里。”

　　崔建問：“他情況怎樣？”

　　端木：“不亂動的話，咽喉不是致命傷，后背這一刀情況不明。大腿目測最嚴重，鮮血止不住的涌出。”

　　崔建：“看他命了，打個電話給李經理。”

　　端木看了一眼地上手機的時間，道：“你打。”

　　崔建：“明天我請你吃飯。”

　　端木道：“我請你吃一周的飯。”

　　“成交。”崔建撥打電話：“李經理…我們沒事，就開了幾槍…哈哈，李經理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崔建道：“不過，我覺得對方槍手很老練，不是此前遇見的白幫。也不同于春雀。更像是一名專業手槍手。怎么說呢？如果他是殺手，那他殺人時選的武器大概率是手槍。”

　　李然問：“有明顯特征嗎？”

　　崔建回答：“蒙面，不是戴滑雪帽，也不是口罩，就是一張類似20世紀美國牛仔那樣用紅色三角巾蒙面的蒙面巾。不過蒙面巾是黑色的。另外還捆了一條護額布帶，有點類似街機中街頭霸王白人那樣的布帶。”

　　李然：“第一滴血，蘭博頭上束帶？”

　　崔建：“對。”

　　李然道：“哦！可能是老朋友。”

　　崔建：“誰啊？”

　　李然：“不確定，守著，別亂動，別亂開槍。另外，小心點，這是一條毒蛇，你以為他自顧不暇，拼命逃命，說不定人家卻想著怎么一口咬死你。”

　　警察來了，救護車也來了，一通折騰。這次沒死人，沒那么麻煩，律師都沒來，做好筆錄，扣押槍支，拿走沾血衣褲鞋作為證物。李然開車送來衣褲鞋子，見面就巴拉巴拉：“你們能不能談戀愛？能不能結婚？別每次都讓我給你們送衣服？”

　　李然的火氣是找衣服找的，半夜三更沒處買衣服，只能翻找自己的存貨。作為一個未婚男人，他的衣褲也不多，只能打電話給后勤部長。來回折騰了他兩個小時才到這里。

　　開了槍就要驗血驗尿，李然送兩人到醫院已經是早上七點，時間還早，三人就在醫院附近的早餐店吃東西，由此兩人也知道李然口中的老朋友是誰。

　　老朋友有很多名字，龍正、湯姆、亞歷山大、露絲等。沒錯，不僅有男性名字也有女性名字。如果分開查，能在各國資料庫找到這些名字的情報，只有李然圈內人才把這幾個名字結合在一起，并且認定老朋友不僅只有這幾個名字。

　　李然問：“你們聽說過美國情報機構的黑色小組嗎？”

　　端木回答：“處理不能為外界所知事務的行動小隊，主旨是維護國家利益。”

　　李然點頭：“你們應該沒聽說過CA的隱形人。”

　　崔建和端木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搖頭。

　　李然道：“所謂隱形人，等同于不存在的人，有人稱之為幽靈。他們類似黑色小組，專門處理不能說的事。區別在于，黑色小組核心目的為了國家和民族。幽靈則是為了權貴。舉個例子，阿根廷的一名富豪因為暴力犯罪被捕，他不想坐牢，但證據確鑿，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受害者改口供。”

　　李然：“我們可以將執行讓受害者改口供任務的人稱之為幽靈。CA具備特殊性。我這么說你們能理解嗎？”

　　端木道：“李經理意思，幽靈是依附情報機構的人，他們擁有情報機構的資源，但是他們不為國家和機構工作，他們服務的人群是實權人員。”

　　李然一瞇眼睛：“我可沒說這么多。”

　　端木笑嘻嘻：“我好歹是美國人。”端木當然知道幽靈，自己的莊園就住了一名退休老幽靈。

　　端木一收笑容：“據我所知，幽靈人數不多。大部分幽靈是在正常工作期間犯了錯誤，面臨被機構抹除的情況，在機構當權者運作之下保住自己的身份和榮譽，從而成為幽靈。日常幽靈和普通機構員工一樣工作，當需要他們時，掌權者會跨級給他們發派真假任務。假任務方便幽靈利用機構資源領取物資，獲得機構支援，方便前往某些國家和地區。假任務將記錄在機構檔案內。真任務自然就是真正他們執行的任務。”

　　李然：“沒錯。成為幽靈有很多條件，除了個人實力之外，還需要擁有情報機構的正式身份，最重要的是必須有家庭，只有擁有配偶與孩子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幽靈。當然，他們獲得的報酬也非常豐厚。”

　　李然道：“我們確定龍正，露絲這些化名為一個人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們的打扮，也就是蒙面巾和護額布帶。我們分析了他們的行為，也確定了這一點。我們把這人稱為幽靈3號，最后一次有他消息還是在五年前。”

　　李然：“雪松并非幽靈的目標。根據警方現場初步調查，雪松給六樓的同學送充電器，走的是樓梯。從七樓準備前往六樓的雪松，偶遇通過樓梯上樓的兩名幽靈。雪松被一刀封喉后才反應過來，朝樓道內跑，被隨后追來的幽靈用飛刀射中了大腿和后背。就在他們要上前解決雪松時，崔建你恰巧推門而出。”

　　李然道：“我之所以和你們說明幽靈，一個重要原因是端木你打傷，甚至可能打死了女幽靈，這有可能導致男幽靈的報復。不過這只是可能，即使報復，也不確定男幽靈會歸罪于誰。”

　　崔建不解：“這個檔次的高手，還會報復？”

　　李然回答：“因為他是幽靈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