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對抗

　　崔建：“為什么？”

　　端木回答：“殺雞儆猴，有人想給我的隊長傳遞一條消息。”

　　崔建：“你的什么隊長？”

　　端木：“尼莫特勤隊長，我是尼莫特勤副隊長，是隊長的親信。”避免再問，干脆說的明白。

　　崔建再次恍然，自己是真沒在意端木副隊長身份，畢竟特勤和七殺幾乎沒有業務沖突。見崔建這表情，端木險些氣死，不過和小命有關，繼續打手語：“不過，有上午就夠了，為什么晚上還要來呢？”

　　崔建作為殺手，門清，回：“上午的槍擊案中，大家都以為主角是鄭賢，你只是因為保鏢身份卷入這件事。這不叫殺雞儆猴，這叫殺雞蛋儆猴。別說猴子不理解，連雞都不會理解。”

　　手語交談中，腳步聲遠去，端木撩起門簾朝外看了看，揮頭，兩人離開檢查室C。然后崔建發現了5米之外，在昏暗燈光邊黑暗地帶有東西。

　　崔建走近兩步，那東西從黑暗中出來，崔建看得清楚，這是一個不到半個巴掌大的無人機：“黑黃蜂。”這是一款用納米材料制作的微型無人機，功能強大，噪音小，配備一個熱成像攝像機，長16.8厘米、高2.5厘米，重量只有33克，續航時間將近半小時。主要用于特種部隊攻堅偵查。

　　“草。”端木扔出了口袋雪茄盒，將黑黃蜂擊落，上前一腳踩爛，兩人拔腿跑了兩步，在安靜的樓道中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20秒后，走廊南北兩端各出現三個蒙面人，首領走到黑黃蜂尸體前，將黑黃蜂收了起來，蹲身時仔細看了地面，然后對檢查室B一點，四名蒙面人立刻過來靠墻貼站。扔進去一枚閃光彈后，四人攻入檢查室B，里面空無一人，

　　首領走到檢查室B門口，地上有黑黃蜂的一些碎片，還有兩雙鞋子。顯然他們的目標扔掉了皮鞋。

　　首領拿對講機：“老鼠還在窩里，繼續搜。”

　　因為韓國的特殊性，正常情況下成年男子都服過役，打過槍，這才有屋頂上的韓國人之說。反過來說，在韓國民間很容易拉起一個能熟練使用槍支，熟悉團隊合作的隊伍。由于有服役的羈絆，戰友圈也是韓國中一個重要的社交圈。

　　崔建問：“所以你認為根本不是北圈，就是韓國人？”

　　端木：“北圈在韓城第一次亮相是刺殺童星。問伱一個問題，為什么在沒有得手情況下，他們快速撤離多數武裝人員，并且還帶走一具尸體呢？”

　　崔建思考，端木對他腦子不抱有期望，直接道：“根據我的想法，死亡的北圈人是對方故意送人頭，以證明北圈進入了韓城，以后他們就可以用北圈身份進行各種活動。一方面是反偵察，一方面用于解釋墓園的武器。”

　　崔建：“墓園？”

　　無知真是一種幸福，端木解釋了墓園：“墓園有不少蘇制武器，蘇制武器性價比很高。再想想之前整合的白幫。答案呼之欲出。”

　　崔建眨巴下眼睛：“出吧。”

　　端木感覺自己血壓飆升，深呼氣，道：“李嫡這伙人懷疑是特勤對楚河、秦海下的手，所以決定進行對等反擊。不怪他怎么想，秦海和楚河出事時間恰巧在一年一度的尼莫會議前后，是我我也懷疑。我作為特勤副隊長，如你說是隊長一條狗，或者是馬仔，他們對等反擊選擇了我。”

　　崔建：“為什么不選隊長？”

　　端木解釋：“一來隊長來無影去無蹤，身份神秘。二來李嫡身份才對等隊長。所以才叫殺雞儆猴，否則就叫殺猴儆猴。”自己的脾氣是真好。

　　崔建：“那怎么辦？”

　　端木：“等我出去匯報這件事，隊長會處理。但是我的死活不重要。”

　　崔建：“不理解。”直接干不行嗎？

　　端木道：“你這么想，楚河是李嫡的狗，我是隊長的狗，李嫡認為我隊長殺了他的狗，于是他決定殺了隊長的狗，無論隊長的狗死還是不死，不妨礙他們進行談判。李嫡要的是一個能和特勤隊長公平交流交談的機會和平臺。”

　　崔建瞇眼狐疑道：“以你自傲的性格，為什么愿意在我面前自貶為別人的狗？”

　　草！你為什么要在傻子和天才之間橫跳？中間容不得你是嗎？端木回答：“因為隊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僅感激他，而且還很崇拜他，他是我見過的世間一等一的奇男子。”

　　這話說的崔建有點駭然，以崔建對端木性格與實力的了解，能讓端木說崇拜的人，絕對是逆天級的人物。也對，據說特勤這兩年來的工作表現堪稱完美。那李嫡根本不夠特勤隊長看的，所以才借題發揮，希望能得到一個談判合作的機會。

　　崔建和端木在五樓，五樓是檔案室，結構和其他樓層不同。從電梯出來之后，只有一條5米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大鐵門，走廊邊有一個小窗口。五樓并非是一個藏人的好地方，但崔建和端木就是去了五樓，用鐵絲撬開了鐵門，藏身在面積超過四百平米的檔案室內。

　　崔建：“別管為什么，我們先討論下應該怎么脫離困境。”

　　手機肯定不能用了，現在網購就能買到屏蔽器，即使劣質屏蔽器范圍小，多買幾個就好了。

　　第一個辦法：等到天亮醫院上班。

　　第二個辦法：硬干。只要滅掉一個小組，拿到槍支和無線電，不僅擁有自保能力，還能和外界聯系。不過根據此前的觀察，這批人是雙小組戰術，兩個小組之間互相支援和掩護，你可以是魚餌，我也可以是魚餌，就怕你不出來。

　　崔建：“他們有多少人？”

　　端木回答：“最少有4個3成員小組，應該有6個小組。加上正門和后門兩個小組，人數在20人左右。所以我才認為他們并非北圈人。首領故意用北圈口音發號施令，是謹慎小心。但也透露出一個信息：成員都懂韓語。據我所知，能一次性動用這么多人，每個人都擁有武器，那只能是白幫和墓園。白幫和墓園恰巧是秦海和楚河的產業。”

　　崔建似懂非懂點頭，大概意思是，你說是就是了。

　　崔建道：“說明他們戰斗力不是很強。”混白幫的哪個是愿意吃苦的人？美酒和女人才是他們的目標，這兩樣都是掏空身體的利器。

　　崔建補充：“也缺少實戰經驗。”

　　端木：“你意思是我們太看得起他們？”

　　崔建點頭，反問：“難道不是嗎？除非你的推測是錯的。”崔建想到了自己刺殺楚河那天遇見的李泰，他不知道那人叫李泰，但是從李泰的動作和眼神來看，他知道李泰絕對是一等一的搏擊好手。

　　不過，死了那么多人，李泰只是其中的一員。

　　端木有些猶豫：“他們配備了黑黃蜂。”這東西即使在市黑也很少見，原因是技術和材料要求太高，難以仿造。

　　端木和崔建性格天差地別，崔建作為殺手，他陷入困境時，更愿意著手一搏，將主動權控制在自己手上。端木更偏向于藏匿等待，讓時間作為催化劑，耗費的時間，變數就越多。但他也明白，變數不僅針對對方，也針對自己。

　　崔建站立在五樓樓梯處，蹲立靜靜聽著，有動靜，但很微小，距離自己較遠。這也說明他們人手不足，并且懼怕己方，所以沒有分散行動。

　　聽了一會，動靜越來越大。

　　崔建朝下走，端木后面跟隨，每走一層崔建停頓一會，繼續朝下走。到了二樓，他們進入房間暫時躲避，兩小組間隔10秒時間到達二樓，繼續朝三樓行進。

　　崔建立刻跟上，跟隨他們上三樓，躲藏在電梯間綠植后。然后二樓傳來玻璃器皿摔地破裂的聲音，對講機傳來聲音：“誰在二樓？”

　　“沒有人。”

　　“巡邏組去看看。”

　　兩個小組的人立刻奔跑向樓梯，快速下樓。戰術行走時，他們陣型穩定的不錯，但一跑起來立刻亂套。不僅因為速度有快有慢，還因為這棟樓的走廊外有鐵長椅，空間不大，并肩跑容易撞到對方。

　　崔建伸手拽住了最后一人，一只手從他背后捂住了他的嘴，一只手從下方握住他的槍，掌心包住了扳機。

　　手槍射擊第一課，不要將手指放在待射的手槍扳機上，應該放在扳機之外。顯然對方牢記這點，被崔建手抓實后，他再也摸不到扳機。

　　目前情況看崔建很被動，因為兩只手都用上了，但對方還有一只手。崔建不急，聽著急匆匆下樓的聲音，放開捂嘴的手同時一甩，一把美工刀從袖口被甩到手上，一推美工刀，割向對方的咽喉。

　　雖然崔建動作行云流水，但動作太多，力量分散，對方不僅避開美工刀切割，一邊和崔建搶奪槍支，一邊轉過身來。崔建的手和他的手都抓著手槍，雙方一較勁，他被崔建拉了過來。但是他也抓住了崔建握美工刀的手。

　　崔建承認自己低估了對方，雖然不是非常厲害，但絕非貪圖酒色的普通混混。崔建手指撥動，打開保險，放開手槍，左擺拳打在一心爭奪手槍的對方太陽穴上。接著趁對方失力，掙脫出另外一只手，美工刀劃過對方的咽喉。

　　對方雙眼直視崔建，不停的扣扳機，但子彈并沒有射出，在崔建冰冷的眼神中，他終于完全脫力，身體摔在地上導致很大聲響。崔建拿走手槍，抽走他兩個彈匣。

　　崔建評估：抗擊打能力不錯，自己左擺拳雖然因為沒有大幅度揮動缺少攻擊力，但普通人即使不暈，也會短暫運動神經紊亂，他算是撐住了。

　　應變能力不錯。為什么沒有呼救呢？因為崔建沒給他呼救的機會，只要他一分神就得死。

　　崔建快步走到樓梯口，舉槍等待。果不其然，聽見樓上重響之后，剛進入2樓樓道不久的5人后隊變成前隊，一起從走廊跑向電梯間，從電梯間邊的樓梯上樓。

　　崔建開槍，一槍胸口一槍頭，第一個人摔倒前猾，第二個人沖了出來，也被崔建擊斃。第三個人沒看清楚情況，但見到前面的人身體停滯，還是減了速，不過身體已經出現在射界中。

　　因為第二個人的阻擋，射界不大，但距離近，對崔建來說足夠了，直接一槍爆頭。

　　打完這一槍崔建轉身就跑。

　　第二組歹徒聽見腳步聲，一邊匯報，一邊從樓梯追擊。這次追擊速度放緩，并且歹徒都是雙手握槍，三人成陣朝前探，形成互相支援陣型。他們慢，崔建快，并且很快轉變為聲音很小的腳掌奔跑。

　　崔建快速到達三樓，墊腳奔跑穿過三樓走廊，前往南樓梯。他通過傾聽，知道目前歹徒主力在四樓，正在進行逐屋的搜索。

　　原本藏身在二樓的端木從藏身處出來，到門口撿槍。

　　歹徒人不少，但因為能力較差，不得不成組行動，這么一來，只有46個單位。一邊要巡邏，一邊要檢查每一個房間，根本不可能控制一棟樓。

　　由此可以推斷出，這群人指揮官實力不行，作戰行動如同撞大運。

　　歹徒將6個單位分成了3組，一組負責巡邏，調查所有的聲音，尋找端崔的留下的線索。兩組負責逐層逐間的搜尋，因為檢查樓有兩個樓梯，因此他們就一個從南到北，一個從北到南進行包圍式搜尋。

　　但是他們并沒有切斷樓層。

　　在梅花島慘案中，水曜沒開幾槍，他帶人負責守樓梯，工作輕松，但非常重要，他切斷了目標在樓層之間流竄的可能。為了避免目標從窗戶脫離自己所在樓層，七殺還安排槍手看住墻體。

　　崔建沒有去四樓，也沒有安排陷阱，而是奔跑到一樓，直接對上停車在檢查樓正門的兩名歹徒。看見有人出現在正門，兩名歹徒還沒來得及拿槍，崔建已經先發制人，用了六槍將他們射殺在車內。

　　致命錯誤一：停車太靠近檢查樓大門。致命錯誤二：留在靜止汽車內。

　　大門的燈光雖然不亮，但足夠將他們的位置照的一清二楚。子彈打中車窗玻璃后，車窗玻璃形成龜裂，車內人無法移動看不見外面。車外人雖然看不見車內，但可以隨意移動，并且知道車內人無法在短時間內更換位置。

　　崔建拉開駕駛室的門，拿走司機歹徒手槍，抽走尸體上兩個彈匣，隨后奪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