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誤殺

　　資料內容非常詳盡，先說明從哪解救了小水，小水當時的情況，在孤兒院的情況，加入訓練營的情況。其中情緒線很清晰，剛被解救時小水是茫然的，然后出現仇恨情緒，仇恨情緒在進入訓練營后有所緩解，但是在他被安排就讀高校兩年，他每半年的測謊表明他的情緒波動嚴重。最后一份資料表明，他有極強的自卑情緒，并且易怒。

　　小水的考核官是老金，崔建不知道老金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會在訓練營期間力保小水，為什么會推薦小水。反過來想似乎也能理解，七殺或許是小水最適合的工作。崔建和老金合作多次，對在做事中充滿個性的老金總是嗤之以鼻。

　　小木道：“他沒說，但根據我們查的資料，他殺金哥的原因在第二個資料中。”

　　崔建關閉小水資料，打開第二份資料，里面有很多網絡新聞截圖，說的都是一個新聞，稱一名十一歲的男孩遭人囚禁侵犯，最終尸體被丟在路邊草叢中。案發地點距離金哥工作的倉庫大約八百米。

　　小木在一邊介紹道：“小水在網暗中發現了端倪。金哥通過直播，根據打賞按照觀看者的要求對小男孩進行折磨。小水把視頻交給警方，警方找到囚禁小男孩的地點，一處廢棄的野外防空洞。但是現場被燒毀，警方沒有找到任何與金哥有關的信息。”

　　崔建問：“那怎么確定是金哥所為？”

　　小木回答：“倉庫有一處攝像頭可以拍攝到距離八百米的防空洞出入口。警方發現，小男孩失蹤那三天都是金哥上夜班，晚上12點到凌晨3點，監控被人關閉。”

　　崔建道：“他認為，金哥如果不是壞人，肯定能發現監控出現問題。所以金哥一定是壞人。事實呢？”

　　小木：“警察進行了調查，金哥他白天在工地搬磚做兼職，因此申請了長年夜班，只是為了上班摸魚睡覺。12點到3點是他的睡覺時間。警方走訪發現金哥確實在努力工作，原因是金哥的妹妹在國外留學，由于那個國家不允許留學生打工，因此金哥擔負起了妹妹的生活費用。”

　　小木：“小水很快又匿名給警方線索，表示金哥藏匿有遇害者的一面佛牌，并且提供了一張照片。金哥則表示自己沒有佛牌，是別人誣陷，警方沒有找到所謂的佛牌，最終將金哥無罪釋放。”

　　小木：“徹底對警方失望的小水在典當行找到佛牌，調取錄像確定典當者是金哥，于是他就潛入保鏢學院，伺機殺死金哥。”

　　小木：“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金哥是不是兇手？第二個問題，即使金哥是兇手，這件事輪得到我們管嗎？第三個問題，即使這件事輪到我們管，即使管家不同意發出標靶，殺手也不應該消失無蹤。”

　　“先解決第一個問題吧。”崔建用劉勝給的手機撥打保鏢學院的電話，然后直接撥打李然電話：“你好，我是七殺，能不能借你的朋友參考一個案子呢？”

　　李然：“他未必有興趣。”

　　崔建：“請給我一個郵箱。”

　　李然遲疑片刻，還是說了一個郵箱地址，崔建把資料發送了過去，然后坐在一邊靜靜等待。小木沒問崔建聯系誰，既然本地有常駐七殺，本地的事務就由崔建處理，他是臨時調派到韓城應急，輔助崔建處理這件事。

　　靜靜等待半小時，崔建撥通李然電話，當聽見蘇晨聲音，就打開外放鍵。

　　蘇晨張口就罵：“一群豬腦子，人家都能在網暗直播，還缺那搬磚的幾塊錢？基本邏輯都不通，還好意思請我破案。再看這佛牌，確實能賣一點錢，但也只能賣一點錢，他干了這樣的事，還把遺物拿出去賣，這樣的腦子能在網暗搞直播？你們哪是七殺，你們是七豬，七籠豬。”

　　蘇晨：“再分析視頻，對方顯然是個老手。而在此前，周邊有發現過類似的案子嗎？一個人沒干過這種事的人，他下得了手嗎？倉庫的監控聯網，壞人不僅可以輕松通過網絡入侵關閉，還可以讓監控播放錄制畫面，甚至還可以監視倉庫內的保安。人家都在網暗直播，要操控攝像頭豈不是輕而易舉？”

　　蘇晨：“從視頻上分析，行兇者是一名專業外科醫生，他的主手是右手，但是右手不能再拿手術刀，于是他通過艱苦練習，讓自己左手也能拿手術刀。別說韓城，韓國就這么屁大點地方，符合以上要求的不會超過三個人。”

　　蘇晨越說越生氣，一改溫文爾雅的態度，憤怒道：“你們此前的自知之明呢？那時候還知道聘請調查人組織查找犯罪源頭。現在是吃了什么屎會讓你們覺得自己能破案？什么都不懂，濫殺無辜，還自詡正義？真是瞎了我一雙鈦合金眼，還對你們行為持縱容態度。”

　　崔建：“對不起，做這件事的人是我們的人，但不是我們。”

　　蘇晨：“對我道歉有什么用？”語氣還是緩和了一些。

　　崔建：“我們會處理這件事。”

　　蘇晨沒有馬上回答，許久后道：“他也是個可憐人，送他去青山醫院吧。”位于南郊的韓城著名精神病院。

　　崔建一怔：“你怎么知道他是可憐人？”

　　蘇晨：“閹伶對不對？”

　　崔建：“對，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有精神病？”

　　蘇晨心累：“我TM是神探，神探，神探。不過，以他的尿性，在青山醫院估計會憋不住唱歌，遲早要出問題。”

　　小水突然開口：“你確定我殺錯了人？”

　　蘇晨：“確定。”

　　小水：“你知道真兇是誰？”

　　蘇晨心更累了：“剛才不是說了嗎？”

　　小水：“我一定要殺了他。”

　　蘇晨問：“然后呢？然后你自殺解脫？”

　　小水沒有回答。

　　蘇晨陰陰一笑，道：“不如這樣，在伱殺死真兇之后，你自毀咽喉，然后成為金哥妹妹的保護神一直守護在她身邊，時限為十年，不得作奸犯科。這是我可以接受七殺給我的交代。”

　　崔建反問：“如果我們不接受呢？”

　　蘇晨答非所問：“你們找不到真兇。”

　　崔建：“你不是說整個韓國只有幾個嫌疑人嗎？”

　　蘇晨反問：“為什么韓國只出了這么一起案件呢？”

　　小水：“我答應。”

　　蘇晨哈哈大笑：“就讓我見識一下七殺的意志，還有你們的承諾。”

　　崔建立刻道：“這是他的承諾，他已經不能代表七殺。”

　　蘇晨道：“你個小馬仔又做不了主，聯系你們的管家，看他要不要賭上七殺的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