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比天地更久,比大道更長
玄元自在仙。
何為玄元，何為自在？
顧安仿佛被無數景象繚繞，時不時沖撞他的意志，有過去的畫面，有未來的畫面，越來越亂，越來越狂暴。
不知過去多久。
他猛地睜眼，意識來到一片浩瀚而璀璨的星空內，眼前再無那些錯綜繚亂的景象。
他的世界仿佛一下子變得安靜。
他的眼神恢復清澈，一道道人影從他體內走出，走到他面前，轉身看向他。
一共五道人影！
分別是楚路、蕭勝天、龍戰、陸寒、極！
他的五位轉世之身！
顧安看著他們，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五位轉世之身的后方，星空深處走來一道道身影，顧安看不透他們的身份，但能感覺到他們也是自己的轉世之身。
等他真正開始輪回，這些轉世之身就會得到自己的身份。
他們之所以出現，代表著顧安還未斷絕輪回之心。
他們的衣著不同，但身形看起來與顧安很像，他們每走一步，身形便往前閃挪一大段距離，迅速逼近顧安。
百位、千位、萬位，數量不斷激增，很快，顧安前方的星空被一道道人影占據，密密麻麻。
顧安依舊打坐著，他望著前方的轉世之身，面不改色。
他在看轉世之身們，而所有的轉世之身則看著他，他就如同在直面自己的本心。
這一刻，顧安的道心逐漸明悟。
并非最初的心是本心，后天得到的也并非障礙。
他當下所想就是本心，任何時候他順從自己的意愿行事，便是本心。
只要本心與他的原則沒有沖突，那就是他該做的事情。
即便有些事的結局不好，那又怎樣？
他能追求的只有自己的人生，其他人，他頂多相助，他無法支配別人的意志。
縱然結局是毀滅，但在毀滅前能有一段令他心情愉悅的時間，這不也是一種收獲？
拋開因果緣分不談，顧安更需要想的是自身的追求。
長生？
太空了！
修煉至今，顧安越發明白道無止境的道理，究竟要達到多高的境界才可得長生？
若是遇到更強的存在，可否保住長生？
顧安回顧自己的所有記憶，包括輪回記憶。
他的眼神逐漸放出光彩。
轟的一聲！
整個宇宙崩碎，顧安的意識回到現實之中，他還打坐在殘破大陸上，壽命結界守護著他。
玄元自在仙境初期！
突破仍在繼續！
顧安對大道的窺探變得更加清晰，他對因果、命運以及輪回的感受更深。
這些只是他生命本質的蛻變，倘若論實力，他的法力也遠超道藏自在仙境！
趁著大道靈氣還在涌入體內，顧安開始窺探這片宇宙。
他的神念能看到更遠的地方。
他首先看到宇宙深處有一座巨門，那座巨門與極隕落之地極像，誅殺極的天靈神就是鎮守著這樣的巨門。
界門！
天靈神誅殺極時曾道出過此門的名字，他還說任何靠近界門者，皆是違反天道，理當形神俱滅！
莫非每一個宇宙皆有界門？
顧安看到界門下空無一人，死寂詭異。
直覺告訴他，他若是靠近界門，會遇到麻煩。
他收回目光，看向另一個方向的大天地，他的神念將天地眾生收入眼中，甚至將眾生的交流也收入耳中。
此大天地名為太虛大天地，天地內有三位自在仙，這同樣是一片正處于劫亂的天地。
天外的異動已經引起太虛大天地內部動蕩，各方教派都在努力安撫眾生。
顧安暗道一聲罪過，但他現在沒有辦法挪動位置，只能繼續等待。
他總得突破，只能怪太虛大天地運氣不好。
顧安忽然想到什么，他抬起右手，法力在掌心中凝聚成一顆顆種子，他朝著太虛大天地灑去，手中的種子剛飛出去就憑空消失。
“就當做我的彌補。”
顧安心中如此想道，隨著他出手，他再次看向太虛大天地，發現太虛大天地的未來產生變化。
天地命運不斷出現分枝，一些分枝破滅，留下的分枝繼續延展，繼續開枝散葉。
顧安甚至看到太虛大天地未來會與天靈大天地產生碰撞，雖然是在很遙遠的未來。
果然，任何的變數都產生福禍。
顧安只是在心里感慨，并沒有后悔。
即便沒有他，太虛大天地以后也會遇到變數。
何為變數？
那就是此方天地規則無法約束的力量，來自天外的一切都可能成為變數。
時間繼續流逝，顧安的法力一路高漲，他沒有忽略壽命結界，他的壽命數字跳動得很快，但位數并沒有快速縮短。
半個時辰后。
顧安的法力終于漲到玄元自在仙境圓滿，他還剩下一億多年壽命。
他站起身來，扭了扭脖子，周身閃爍金光，迷幻玄奇，那是混元道金體的光芒。
他跟著消失在原地，直接鉆入輪回漩渦之中，然后朝著天靈大天地走去。
一步進輪回漩渦，一步踏出，再踏一步，他已經來到太玄門附近。
這便是亙古量天道步！
太虛大天地與天靈大天地相距何其遙遠，即便對于自在仙而言，也是很難抵達的地方，即便現在有了輪回漩渦，可輪回何其遼闊，多少人能在里面短時間內找到歸途？
顧安感受著山林里的花草氣息，他的臉上流露出笑容。
還是這個地方讓他感到愜意。
現在臨近正午，只是一夜過去，顧安已經超越道藏自在仙，達到更高的玄元自在仙。
而在天靈大天地內，在這片宇宙中，他還未見過道藏自在仙。
當然，鎮守界門的天靈神不算。
顧安抬眼看去，已經能看到天靈神的身影，天靈神能活到極的時代，足以見得他的強大。
在蕓蕓修仙者眼中，他不就代表著長生不死，永生不滅？
顧安沒有多看天靈神，怕被對方察覺。
以他的實力去抗衡天靈神，還是很危險，更何況，他跟天靈神無冤無仇，何必招惹？
在天靈大天地內，他已經有應對一切的底氣。
接下來不用那么謹慎，但還是得藏一手。
顧安可以讓人知曉他是扶道劍尊，但不能讓人知曉他究竟有多強。
他爭的不是一時的強弱，而是千千萬萬世的將來。
無論天地如何變更，日月星辰如何挪轉，他要一直見證一切的演變！
他要活得比天地更久，比大道更長！
他要成為永恒的代表！
他要享受不死不滅的孤寂！
顧安嘴角上揚，右手摸向沿途的花草，被他的手指擦過后，那些花草皆煥發生機，微微搖動，仿佛要成精。
一個時辰后，顧安方才悠哉悠哉的走入玄谷內。
谷中有弟子除草，有弟子播種，也有弟子在修煉法術，仿佛一處小教派，很是人氣。
瞧見顧安回來，弟子們立即向他打招呼。
在玄谷待了一炷香時間，顧安回到第三藥谷內。
第三藥谷是他如今生活的中心，玄谷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不那么重要。
剛來到第三藥谷，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顧安面前。
正是姬霄玉！
姬霄玉正要開口，目光忽然定住，她看著顧安，眉頭皺起。
顧安的衣著與昨日一樣，可氣質有很大的變化，看得姬霄玉都愣住。
“走吧，去下棋，去你屋內，還是去道場？”顧安笑問道。
所謂的道場是下棋區域，那里擺放了數十張棋桌，每日都有人前來下棋。
姬霄玉收回心思，道：“去道場吧，我最近也想好好感受生活。”
顧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卻是沒有多說什么，當即帶著她走向道場。
“你昨夜…”姬霄玉忍不住問道，她扭頭看著顧安，心里充滿困惑。
顧安看著前方，笑道：“昨晚去練功了，略有所悟。”
“看來你的領悟不小。”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顧安得意的笑道，姬霄玉覺得他的笑容很欠揍，可隨著他這樣一笑，她感覺跟顧安的關系又恢復了，剛才的距離感蕩然無存。
姬霄玉打量著顧安，道：“你不會隱藏修為了吧？”
顧安的修為雖然沒有增長，可仔細想想，他的氣質一直在變化，這絕對不是錯覺。
“被你猜對了，其實我現在很強，即便你本尊覺醒，也未必是我的對手，菩提祖師其實寫的是我。”顧安瞥向她，認真說道。
姬霄玉忍不住向他丟去一個白眼。
道場的棋桌都有人，不過看到顧安到來，有兩名弟子主動讓位，其他下棋的修士被顧安吸引目光。
隨著顧安與姬霄玉坐下，當即就有不少人圍過來。
九指神君也來了，他神色古怪的看著顧安，他同樣感受到顧安的氣質變化極大。
這小子究竟是什么來頭？
不會與扶道劍尊有關吧？
九指神君一直想不通顧安為何能下贏自己，他突然產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會是扶道劍尊在指點顧安下棋吧？
有可能！
就是這樣！
九指神君看向顧安的眼神充滿怒意，這小子不講武德啊！
顧安讓姬霄玉先落子，姬霄玉也不客氣。
七步之后，顧安感受到姬霄玉在調動先天道符的力量。
她果然是有備而來！
九指神君詫異的看向姬霄玉，暗自心驚，這是什么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