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怕,恐慌,慶幸。
對于‘死’的感觸又一次席卷天內理子。
但在緩過神來后,她還是會想起那個代替自己消失的人。
只差一點。
只差一點,自己就會在這個三百公里時速的列車內被扯出,殺死自己甚至用不了半秒。
“立香他!——”
“冷靜點!”
“藤丸立香,是最強的。”
語無倫次,本來還算得上秀美的小臉此刻煞白一片。
在天內理子的視角里,就是一眨眼,不知為何身體忽然冷了半邊,而本該坐在自己身側的人連同側面的玻璃窗戶一同消失。
爆炸的巨響和手臂上被伏黑甚爾攥握的疼痛后知后覺傳來,低下頭看去,只見小臂青紫一片,形成了猙獰的掌紋。
毫不留情的怒斥,五條悟用手指關節敲了下理子的腦袋,不耐煩說。
“對方的暗殺是非常規的,如果是針對我或者夏油杰我們兩個倒是能夠反應過來,但要是針對靠窗的你,那就只有藤丸能夠做出動作。之所以突然說這個。”五條悟打斷情緒激動的天內理子,轉頭說。
“我想說的是,在近身戰,在白刃戰,在突發狀況下——”
大部分人,應該都沒仔細觀察過列車的頂部吧。
因為高度太高,而且和乘客也沒有關系,所以誰都不會刻意去觀察列車頂部,有那種時間,還不如去關注乘務員小姐的黑絲DEN數是多少。
而實際上,藤丸立香也是剛才才深刻感受到了列車頂部的細密結構。
由車頂板、鋼架、支撐結構、天窗等構成。其中,車頂板是車頂的外殼,用于保護車輛內部設備和乘客安全;鋼架與支撐結構作為車頂的骨架,支撐車頂板的重量和負載;天窗則安裝在車頂中央,起到采光、通風和緊急逃生的作用。
嗯,要說為什么知道這些,是因為.
他按著伏黑甚爾砸穿了列車頂部。
在伏黑甚爾展開特級咒具的剎那,立香也沒有留情,直接不給對方換刀的時間就出手了。
鞭腿自天而降,黑影宛如錐,如喙狀,就仿佛從天俯沖而下的兇隼向著自己打算捕食的獵物張開血盆大口,利爪閃爍。
伏黑甚爾沒有躲避而是咧嘴拔刀,怒斬而來。
對話?
不需要。
戰斗。
需要!
兩人碰撞的光流將整個上層碾為坑凹的狀態,鐵皮開始拉伸,變窄,纖細,然后——斷裂!
令人心臟一沉的爆破音后,兩人撞入車廂。
“啊啊啊!!!”
“發生什么了?!”
周圍的群眾立刻就被嚇到了,狹窄的列車寬度讓掉下來的伏黑甚爾和藤丸立香兩人只要伸手就能夠碰到乘客。
在如此狹窄的情況下,在如此局限的空間之中 兩人的猶豫時間為——
伏黑甚爾:普通人的死活關我什么事。
立香:既然是確認編號的車廂,那么事后交給高專,把這一車的人用咒術遺忘掉記憶就可以了,不過,要注意戰斗的同時保護他們。
不同的思考,同樣的終點。
雙足觸地的剎那。
伏黑甚爾的手臂化作殘影,左右手同時開弓。
轟然撞擊地面,赤紅色的地毯本來應該做到緩沖的作用,卻成數片薄布般向著四周飛射而去,大地震撼血氣涌動,戰鼓在伏黑甚爾的胸腔中沉悶地奏響,那是狂涌如海浪,如怒濤的殺意!快意!
刀如血出在半空中劃出猩紅色的彎月,宛如月亮撞入靜湖,鬼切安綱的刀弧正正刺向立香的天靈蓋中,同時另一只手擰身發力,握住釋魂刀手中弧光向上躍去仿佛破海之鯨,刺向立香腹部。
襲殺。
上來就是兩把特級咒具的連攜!
而立香的動作,就是同樣迅速。
單手按下伏黑甚爾向上捅來的釋魂刀側面,將其方向偏移,主動向前半步,腳尖直接插入甚爾雙足的連線中點。
腳掌在地面上踩踏出巨大的裂口,全身的勁力流向肚臍,然后擴散開來,一口氣向著肩膀如弓矢般爆射而出!
鐵山靠!
“反應真快啊!”
嘴上贊嘆著,伏黑甚爾卻任由感情將自己推動。
他跳了起來。
雙足離開地面,將雙手的刀刃同時向上,向著自己身后的方向甩去。
肋骨,胸腔,腰腹,將身體想象為剪刀一般的姿態,踹向立香如磐石般堅硬的肉體,避開鐵山靠勁力的同時向后空翻而去。
啪嗒。
后空翻的剎那,即便不用眼睛去捕捉,伏黑甚爾的雙足也恰好完美地踩在列車還沒被破壞的天花板處。
整個人倒置過來——
發力,爆發!
在半空中,男人化作拉拽到變形的殘影,腰間投擲出飛刀,然后又用另一只手甩出鎖鏈。
萬里鎖:等級未知的咒具,效果為如果鎖鏈的根部無法被觀察到,那么鎖鏈就可以無限延長,在將立香綁來半空時就用過的咒具。
鎖鏈發出唰咔的響聲,穿過立香身側。
鎖鏈,飛刀,全部被立香以最小的幅度躲過,閃避。
單手抓住鎖鏈側面,猛然震臂!
鎖鏈宛如波浪般涌動,本該如蛇般卷噬立香的勁頭也隨之消散。
兩人之間的距離,僅有半米。
即便如此——立香甚至還有時間調整姿勢,單掌對空,按住甚爾向自己以超高速沖來的膝頂,側頭再躲過砸肘。
腳步后撤,宛如太極八卦般劃出半圓。
用腳側面下按,足尖上挑。
插入地面的飛刀被立香以無比靈巧的方式震起,然后隨腳抽射,白光從伏黑甚爾難以察覺的下側向上飛射而來。
甚爾勉強避開了這一刀,卻依舊被切開眼角。
但與此同時,伏黑甚爾自然向上舉起的手,握住了嶄新的刀柄。
那一把刀的出現仿佛幽靈,出現在了本絕不該存在的位置——那是剛才被甚爾扔到半空的刀刃,卻也剛好在此時來到了手可以抓到的位置。
上扯。
下拽。
刀光一線!!
聲勢浩大而宏偉,弧光劃破半空,剎那春雷瞬息落定,潤物細無聲的紅雨便隨之潑落。
立香有些詫異地看向敵人如此精妙的一斬,堪堪躲過。
兩人,同時后退。
過去了多久?
答案是.一秒?
不知道。
不會有人為了這個戰斗而計時,因為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察覺到這場戰斗的開始,和結束。
圍觀群眾,乘客們的思考還停留在‘列車天花板炸開’的恐慌,甚至絕大多數人仍舊閉著眼睛。
他們的動作——太快了。
后知后覺的,是聲音。
被人手粗暴地蹂躪,在這時才爆發出高亢的哀鳴,遲鈍地發出哀嚎。
而那兩道黑影,早就又一次戰在一起。
腳掌在地面上踩踏出巨大的裂口,雙刀舞動如游蛇,密集的刀光便開始化作絞肉機與面前的強敵碰撞起來。
刀,劍,匕,鏈 特級咒具不再是特級,他們僅僅是兩個男人手上的工具。
奪刀,閃刀,拼刀。
令人牙酸的捶打聲就從未停下。
刀以及雙手都在瞬間消失在高速攝像頭所能夠觀測的范疇,帶著大氣的轟鳴,只是余波都將周圍的鐵皮,扶手,地毯,行李箱撕扯開裂。
切開空氣的聲音一層層重疊起來,愈加高亢——
仿佛狂龍嘶吼,要將整片天地吞噬殆盡。
好快。
真的好快。
伏黑甚爾就感覺全身的熱量都涌入腦袋,涌入手臂,涌入兩跨之間。
好熱,好熱,好他媽熱啊啊啊!!!————
但,就不僅僅是如此了。
勢均力敵?
或許吧。
在旁人看起來,或許如此吧。
但在實際戰斗的伏黑甚爾眼中,就絕非如此。
熱——因為對方的技巧,對方的武藝甚至超越自己而熱。
痛——因為立香的肉體,甚至在沒有使用咒力的情況下,就和自己匹敵,而在疊加了武藝后,更是讓自己骨骼和筋肉都不斷嘶吼哀鳴。
酸麻。
就像是有運動員忽然打破了世界紀錄 突然被大幅度打穿的記錄,就會‘本不該存在的’大規模破紀錄潮出現。
伏黑甚爾就感覺到了‘動’。
自身肉體成長的‘動’,還有——
“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快點檢查安全系統啊!”
顫抖的列車,慌張的乘務員,以及在忙中求穩,確認情況的列車長。
五條悟和夏油杰展開了帳,將氣息遮蔽的同時避免有乘客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
“簡直就是瘋子.利用相向而行的列車來隱藏聲音氣息,這種思維盲區導致我們都沒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夏油杰捂住腦袋,臉色并不好看,“咒靈自然不會對其他列車起反應,那家伙的暗殺術好得離譜了吧?!除了那位老頭子外的暗殺者倒是學一學啊!”
“我的‘六眼’也無法察覺沒有咒力的存在,那家伙簡直就是和建筑物融為一塊了。”
五條悟的表情也不好看,“雖然去fgo走了一遭,但這家伙也算是奇特的那類了啊,暗殺者就給我好好地打正面戰啊!.不管怎么樣,先按照立香說的來執行任務吧。”
兩人迅速交流意見,冷靜而迅速地完成了現狀的理解,分析,判斷,執行。
和能夠冷靜下來的兩人不同,天內理子就無法平復心情。
“立香!立香哥他!——”
閱讀藤丸立香,但是主神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