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眶,巨大的身軀,但是黑白花色。
明明擁有著無比強大的肉身搏斗能力,卻又給人一種憨態可掬的感覺。
李觀一盯著眼前的家伙,咧了咧嘴,道:「熊貓?」
呆滯的祥瑞見到不是那幫怪物,沒有什么九黎,也沒有赤龍或者肉搏干掉了窮奇的猛男,三個祥瑞呆滯了下,左右環顧,就又松緩開來,太陽神鳥飛起來。
玄虎落在地上。
那祥瑞盯著李觀一,覺得這家伙很沒有禮貌,口吐人言:「貓?」
「什么貓!」「你才是貓!」
李觀一道:「我?貓?」沉思,若有所悟,笑道:「嗯,倒也不是錯得離譜。」「勉勉強強,算是貓。」
沒有看到九黎,也沒有看到赤龍,只有一個看上去溫和和氣的人,那食鐵獸大大地松了口氣,太陽神鳥也安心下來,只有那最為年幼的玄虎仍舊戒備李觀一這邊,沒有徹底放下心來。
毛發都炸開來。
李觀一看著那神武的祥瑞,九鼎鳴嘯,確定是祂,李觀一微笑道:「這么說來,你不是熊貓?」
「不知道該怎么樣稱呼啊。」
那祥瑞揚了揚頭:「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此西南方圓數千里之主,掌控金鐵兵戈,力可摧山,牙可吞金食鐵,乃為祥瑞。」
「可是真正的祥瑞,不是什么貓。」
「我可是威嚴之神獸,汝要對我尊敬。」
「要上奉竹筍,竹子,肉,還有大盆獸奶作為供奉。」得意洋洋。李觀一的右手有一種想要上去擼貓的感覺。
就如同白虎和上輩子見到的尋常老虎的巨大差別。
這神獸祥瑞比起上輩子見到的熊貓更有不同,更為地巨大,毛發似乎更為柔軟,手感看起來會非常得好,而且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看著就很好摸。
忍住,忍住。
這不是上輩子的影響。
一定是那什么九黎之氣,反過來影響了。李觀一克制住自己。
看著這威嚴的肅穆的祥瑞,巍峨肅立,毛發微揚,目光帶著神性,威嚴,以及好摸,好摸,非常好摸的氣度。
李觀一想了想,伸出手,肩膀上的麒麟貓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根竹筍,李觀一注視著那巨大的祥瑞食鐵獸,沉思了下,右手捏著竹筍往左邊拉了拉。
祥瑞的目光朝著左邊移動。李觀一的手掌往右邊挪移。祥瑞的目光朝著右邊移動。”
「這個狀態,這個秉性,還有這個外貌,錯不了。」
李觀一拈了拈這竹筍,忽然一拋,這竹筍在空中翻卷,祥瑞的身體反應比起大腦還要快,一個飛撲,直接一張嘴,咬住了這竹筍。
啪的一聲砸在地上,身軀僵硬。不好,露餡了!
李觀一也一個飛撲,直接沖到了這巨大食鐵獸背上,祥瑞無垢,反倒是一股山林清氣,李觀一感覺到了一種身子陷進巨大熊貓毛茸茸里的柔軟觸感。
李觀一在食鐵獸的背上被彈起來,然后以后背陷在食鐵獸背上,還彈了彈。
食鐵獸大怒:「吾乃祥瑞。」李觀一打了個響指。
小麒麟不知道從哪里又拿出一些竹筍。食鐵獸:....
「但是讓你躺一會兒也不是不可以。」
小麒麟用從學宮里面學會的小手段,拿出來了更多的竹筍,以及果子。
食鐵獸:.....面不改色:
「咳咳,那個,我的背舒服么,會不會有點太軟和了。」
李觀一放聲大笑,那玄虎山君惱火起來:「這樣就被他收買了嗎?你一個人類,來此做什么,這里有許多危險之物,速速離開!」
發出虎嘯,注視著李觀一,爪牙露出。李觀一支撐起自己,微笑看她。
虛空泛起漣漪,少年的發梢揚起落下,帶著淡淡的銀色,巨大蒼茫,帶著神性和睥睨的白帝級別白虎法相出現在李觀一的身后,一雙金色瞳孔漠然俯瞰著那玄虎。
就連似乎心情都變得很好的李觀一,此刻的笑意都沾染了一絲絲白虎白帝的睥睨和淡漠。
玄虎的身軀僵硬,毛發炸開。李觀一伸出手。
陳家的六虛四合神功勁氣施展出來,把這玄虎拎上來了,抱在懷里一陣擼貓,黑貓,大貓,那也是貓,一頓暢快,總算是把這一路上找來找去的憋悶給傾瀉出去了許多。
食鐵獸啃著竹筍,都有些感慨:「真好味道。」「簡直就和我的山洞里面藏著的精品一樣!」小麒麟視線挪移開,面不改色。
食鐵獸晃動身軀,李觀一凌空落下,看到這祥瑞坐起來,靠著山崖,把大竹筍像是小零嘴一樣塞進嘴巴里面,道:「你是誰?剛剛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嚇人的氣息?」
李觀一視線落在旁邊。
木泰鴻用自己的臉皮子吃了滿狀態祥瑞食鐵獸的一巴掌。做出了就連數千年前的九黎氏都要贊嘆不已,稱呼為勇士的行為后,陷入了甜蜜的睡眠當中。
但是李觀一看到祥瑞,看到明珠,看到這木泰鴻。
因為文鶴先生的耳濡目染,立刻就推測出來大概的形勢,那明珠遺失的事情,果然就是此人的自導自演,怕是為了顛覆西南王的聲望。
李觀一收回視線,看向祥瑞身旁的木匣子。
就連吃東西的時候,祥瑞都把那匣子放在身邊,李觀一伸出手指了指那匣子,笑著道:「我給了你這么多的竹筍,你可以把這個匣子給我嗎?」
祥瑞立刻警惕起來,道:「你要做什么!!」「這不可能給你的。」
「這個可是我之后幾百年,幾千年的飯票,可不能交給你。」
李觀一道:「什么?」
祥瑞得意洋洋道:「有一個人類小姑娘說的,要我關照一個叫做李觀一的家伙。我覺得把這東西給他肯定算關照,這樣就包了我之后所有的竹筍和伙食,無論春夏秋冬,一天三頓大盆獸奶不停。」
「那小姑娘可是比起你要大方多啦。」「這樣一點點的竹筍,不夠不夠。」
李觀一怔住,旋即笑起來:「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祥瑞看著李觀一,年輕,看上去也不是九黎氏那種胳膊上能跑馬的家伙,于是安下心來,道:「不知道。」
李觀一指著自己,笑道:「我就是李觀一。」
那祥瑞一下瞪大眼睛,脖子都凸出來,看著李觀一,又看了看匣子,又看了看李觀一,想要威脅,但是不知道怎么威脅,于是回憶起九黎手把手教祂吃竹子的姿態。
于是終于勉強露出一副齜牙咧嘴的威脅表情,道:「你唬我!」
「你不會是李觀一的。」
「你和九黎氏一樣,都覺得我可傻了,可瓜了。」
李觀一咧了咧嘴,詢問道:「那她沒有留下什么法子,讓你確認來的是不是李觀一?」
祥瑞沉思許久,那玄虎看不下去,道:「李觀一,聽好了。」
「你在和薛霜濤見面之前,做的什么行當,每個月多少俸祿?!」李觀一道:「回春堂小藥師,每月一兩。」
「但是因為陳國經濟不好,苛捐雜稅,常常用銅錢代替銀子,又因為不足陌,換算下來就八九百文錢。」
玄虎疑惑,道:「..好像對的。」「第二個問題是什么來著?」
太陽神鳥沉思,道:「笨貓,看我的!」
祂盤旋一周,落在樹枝上,看著李觀一,還清了清嗓子,道:「那么,那位薛姑娘問,你剛剛進去薛家,對薛姑娘做了一個很唐突的事情,還記得不記得。」
李觀一怔住,回答道:「..是我不小心抓到大小姐的腳。」
太陽神鳥不是很明白這個問題的含義,只是道:「這樣啊,倒是對的,只是抓了下腳而已,為什么你和那個小姑娘都這樣害羞啊。」
「那時候她的臉都紅起來了。」「那最后一個問題。」
這個時候那祥瑞想了半晌,終于回憶起來,一拍額頭,道:「啊,我記起來了!」
一聲熊咆,倒是威風凜凜,祥瑞四足著地,巨大的眼睛看著李觀一,緩聲道:「她問,你還記得當年你離開陳國的時候,和她的約定嗎?」
本來還想著大小姐會問什么的李觀一微怔住。
這一句話落下,仿佛又把他拉回到了三四年前,仿佛這數年來的四方征戰,還有金戈鐵馬的歲月都變得恍惚起來,那一場從關翼城的逃離,大軍圍剿他。
而在這之前,只是一個窮苦的少年藥師,被人辭退之后,捂著肚子在這路上走,想著之后的飯菜要沒有著落,想著就連燒鵝都沒辦法買給嬸娘。
那時候他只覺得天地廣闊,陳國關翼城繁華,那些人來人往,英雄名士,美人才子的事情,和他沒有半點的干系,試著碰碰運氣去了那私塾里。
然后就看到那時身穿青衣,尚還稚嫩卻已清麗的少女伸出手。
李觀一盤膝坐在這石頭邊,道:「我說,我會回去的。」
他伸出手拈著一枚竹葉道:「我那時候說,要她記住,我一定會回去的,回去的時候,我的背后會有千軍萬馬,我會成為天下的英雄,我會提起兵戈,率領千軍萬馬,然后回來!」
「我要她等著我。」
祥瑞大喜的時候,那玄虎終于呆滯,然后忍不住用虎爪揮出,打在了祥瑞身上,咬牙切齒道:「那位薛小姐明明后來又說的,這一個問題不要問他啊!」
「你為什么還是說出來了?!」
祥瑞呆滯,玄虎山君的虎爪抬起,掩住臉頰。
祥瑞被追了這十幾天,到這個時候才暈暈乎乎,回憶起來,那時候身穿男裝的薛家大小姐在說出這個問題之后,面容微紅,有一點點手忙腳亂地揮手道:這個就不要問啦。
祥瑞在低頭大口干奶。
就連太陽神鳥都美滋滋吃著練食。只有玄虎疑惑道:為什么不問?
那少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撫摸著玄虎的脊背,輕聲道:我想要問他的,可是,他太累了,也太忙了,在這天下里征戰四方,我不能問的。
玄虎更加疑惑了:這不是你們的約定嗎?
少女笑著道:是啊,但是這樣的約定,就只有我記著,只應該他來提才是,我這樣問,不就像是在逼迫他一樣嗎?
我不希望這樣...」那就換個問題吧。
玄虎并不明白這樣的問題,只是覺得那少女的手掌細膩溫潤,像是在山川里面儲藏著的寶玉,很是舒服,那少女站起身來,雙手背負身后,手指搭在一起,踮了踮腳尖。
西南的風拂過,她的黑發微微揚起。玄虎詢問:要問什么?
那少女閉著眼睛,手指勾在一起,腳步落下,回身狡黠問道:那就問他,可還缺錢么?
此刻玄虎恨鐵不成鋼,那足以輕易拍碎甲胄的虎爪拍打在祥瑞身上,卻似乎是連防御都沒能打破,只是咬牙切齒,道:「你,你你,剛剛的問題不算!」
「最后一個問題,你還缺錢嗎?!」
李觀一垂眸,那少女想要問卻又收斂的情緒,他已明白,輕聲笑起來:「缺!」
玄虎點頭:「那就是你了。」
李觀一咧了咧嘴,不知為什么,這玄虎最后的認可,卻反倒讓他有一點點的不爽。
為什么缺錢的就是我?
可想一想西域城池計劃,想一想三十六部的文字教育普及,想一想江南道的基礎建設,李觀一的額頭又有一點點冒汗,然后果斷認可。
祥瑞被玄虎山君拍打了好多次,竟是一點事都沒有,反正最后事情成了就是,于是搖頭晃腦地大喜:「啊哈哈哈,那就是你啦,啊呀。」
「太好了,躲躲藏藏了這么久,終于找到你了,給你,這是我的伙食...我是說,是本祥瑞的承諾。」
「不要忘記啊!」
祥瑞鄭重伸出爪子,努力地呈現出三根爪子。「三頓,每天都有大盆奶。」
「這個不能少的!」
李觀一大笑:「好啊!」祥瑞大喜:「你是好人!」
李觀一咧了咧嘴,覺得這家伙也太貪吃了,都有些擔心會不會被騙走,拿著這木匣子,撫摸了下,手指一動,二十四顆明珠列在其中,每一顆都極大散發出神韻。
是足以用來鑄造神兵類元神兵器的材料,即便是墜在衣袍上,恐怕都足以免疫世外三宗的觀測和卜算,能夠避免侯中玉之類的術士手段。
甚至于嬸娘慕容秋水的琴音都難以傷及。但是李觀一忽然看著這些明珠眼熟..嗯?這個是..
他端詳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
這些明珠,似乎,好像,和他去薛老小院子里面,那些照明的明珠,稍微,有一點點相似。
這個一點點的程度,還稍微有那么一點大。
李觀一端詳許久,越看越覺得這東西和記憶里面老爺子的東西一樣,咧了咧嘴,明白過來,知道大小姐怕是趁著老爺子不在,把老爺子的珍藏翻了個遍。
至少那幾顆珠子是沒能逃過去的。
..不知道老爺子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小院子被拆了,是個什么表情。
李觀一表情古怪,只是手掌拂過這明珠,李觀一忽而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同,他的元神似乎感應到了這些明珠上藏著的一絲絲烙印。
這二十四顆明珠,是西南國寶。
若不是別有奇異,也沒有資格去和九黎神兵金鐵相提并論,有類九州鼎,可以留存神韻。
于是,明珠之上,仿佛倒映著那少女的身影,時而談笑,時而被刀劍圍殺,時而灑脫從容,時而面容緊繃,有時是在南方,有時是在中原,有時秋風起落葉,有時細雪落冬梅。
最后的殘影,似是那少女前來西南之前,好生看顧著這些珠子,她笑著對旁邊說著:「嗯,各地卷宗,且放在那里,今日我會好好看的。」
「有勞。」
然后拿起一枚一枚的珠子,輕輕放在木匣子里:「這一枚,來自于應國王妃..」
「這三枚,是草原突厥王帳之中..」「這一顆,是..」
李觀一似可以聽得那少女低語,神色忽而有些復雜。
天下偌大,陳國,應國,西域,草原,皆方圓數萬里,哪怕是騎乘著最好的龍馬,從山的盡頭馳騁到天下的另一端,都要耗費許多的時間。
諸多珍寶,都在權貴之人手中,亦或者江湖宗師。
李觀一不知道那少女是怎么樣一顆一顆地把這些明珠搜集回來,然后裝好,明明她自己在陳國算是被千萬雙眼睛盯著,可她還是在亂世之中來到這里。
二十多年前,他的父親為了他的母親,將二十四顆明珠散于天下。
二十多年后,也有人為了他去把這散落天下的明珠,一點一點搜集回來,換西南王的一個承諾。
可最后說來說去,卻也只是一句輕笑。還是不問了..威震天下的秦武侯捧著這木匣子,不知為什么,覺得這二十四顆明珠,似乎比起八百年前霸主所用的猛虎嘯天戰戟還要沉重,讓他有些拿不穩似的。
那祥瑞伸出爪子讓李觀一拿好,臉龐都繃緊了:「拿好,拿好!」
「不要摔下去啊,我,我提前說好。」
「就算是摔了,你也不能不講規矩,至少,至少每天得有一盆奶啊,不能少的。」
李觀一把匣子收好,輕輕點頭。
本來打算要帶著祥瑞回去,此刻明珠在手。改變西南局勢的力量,已經拿在手中了。
玄虎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先是疑惑地看著李觀一肩膀上的麒麟貓,總覺得這一只貓長得奇形怪狀的,可明明她已經算是頂格的祥瑞,只在那些特殊且唯一存在的神獸之下。
但是看著這一只奇怪的貓,總是有些心驚膽戰的。
看著李觀一收回了匣子,卻又想起送那小姑娘離開時候的時候,祥瑞那時候沉浸于大盆奶里面,玄虎搖了搖頭,嘆息這個家伙一如既往的貪嘴。
她雖然轉生,但是本身乃是歲神之一,西南山君,懂得禮數,把薛霜濤送出去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疑惑詢問:「那個問題,那要是他不去找你呢?」
薛樓主想了想,道:「那我就等下去。」「一直等?」
「怎么會一直等啊,我也是會生氣的啊。」
那少女雙手背負身后,微笑道:「我也要過我自己的生活,他不來的話,我也要成親,要生子,要過很好很好的一生。」
「我氣死他!」「叫他不來找我!」
那玄虎尾巴都垂下去了些。
聲音頓了頓,薛霜濤垂眸低笑道:「...我本來是想著要這樣的。」
」可是,果然,這般話語,就是說出來都覺得不開心,更不要說動念了。」「所以,我應該還會等著吧。」
「我每每惱氣的時候,害怕的時候,會想著他不來;可是再想想看,就算是他沒有來那時候的我也一定會想著,或許過一段時間就來了,或許明年就來了。」
「就這樣,就算他不來,也用虛幻的夢帶著自己往前走。」「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一直到我自己的臉上有了皺紋,頭發也變白了的時候。」「才會生氣地罵他兩句。」
「知道他不會再來了。」
玄虎咕噥了兩句,道:「好傻哦,你應該沖過去質問他的!明明承諾了,為什么不來?」
薛霜濤禁不住笑起來,笑聲如同銀鈴,她伸出手揉了揉玄虎的頭,玄虎也很享受著,薛霜濤想了想,笑道:「是很傻啊,可是...」
她微笑道:「可是我等著的,是那個哪怕被天下包圍,被國家圍剿,仍舊會拿著戰戟指著天空,說要來找我的那個少年英雄。」
「如果他沒有來的話,那就代表著,當年和我承諾著的,那個要踏破天下的人,已經在這個亂世里面,被他自己殺死了,那么..」
玄虎歪了歪頭:「那么,你不會等他?」少女踢了下路上的石子,微笑道:
「那么,就代表著他不能來找我了,而我會履行當年承諾的下一部分,或許此生有這樣的經歷也是一種開心的事情,我在那時候,確實得到了此生的約定。」
「接下來只需要履行就好。」
「我會,一直一直,等那個少年來找我。」「等到我變成老太太。」
「等到死亡來的時候,我或許還會見到他。」「我會,一直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