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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劍狂之劍,白虎大宗

  李觀一以破云震天弓傳訊于陳文冕,心中稍稍松了口氣,蒼狼衛距此不算太遠,以陳文冕的統率,率領狼王親自在西域戰場訓練出來的蒼狼衛,很快就會抵達。

  但是卻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李觀一收斂兵器,前去城池當中。

  段擎宇已披甲,見李觀一來,慨嘆道:「藥師老弟,你來了,唉,當日請你喝酒,還沒能喝得盡興,本來想著下次再喝,可沒有想到,你幫了我們這樣大的一個忙,我們卻沒能好好招待你。」

  李觀一道:「這事情本來也和我有關系。」段擎宇沒有說什么,看著他,道:

  「我若是猜的不錯,藥師,你應該也是那天策府中人吧。」李觀一點了點頭。

  段擎宇道:「果然,聽聞天策府有許多學子在,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我還不在意,只是覺得李萬里那小子都沒有去過什么學宮,學宮培養的人,也未必有多大本領。」

  「今日見了,才知道是我自己坐井觀天了。」

  「熊天睿等人叛亂的事情,若非是你在的話,恐怕不會這么快解決,這件事情上,我們這幫老兄弟,都要承你的情啊。」

  「請受我一拜!」

  他拱手踏前,身穿甲胄就是深深一禮。

  身后泰伯雍等老一輩的統領戰將也都行禮。

  李觀一連忙攙扶,道:「何必如此,諸位快快請起。」段擎宇慨然嘆息,道:「若非是你帶著明珠和祥瑞回來,我等定然和他們在此廝殺起來。」

  「這些人也有大的名望和人心,我們之間的內斗,無論是誰輸,誰贏了,對于西南國百姓來說,都是一種大的沖擊,民心會亂起來。」

  「可是藥師老弟你先是帶來明珠,又讓祥瑞出手把他們拿下。」

  「對于西南百姓來說,祥瑞都忍不住親自動手收拾那些人,他們是不會覺得熊天睿,孟澤豪他們是對的,免去了人心波折,穩住了我西南局勢,怎能不算是大恩!」「本來應該在這城中擺流水宴席,好好給你慶功。」

  「可惜,外面那幫人又帶著弟兄們來圍城,這城里的人們,大概是沒有心氣慶祝了,等我等解決此次的圍城之危,定是要好好感謝藥師老弟。」

  段擎宇眉宇之中,很是疲憊。這也難怪。

  西南國方圓數千里,常備精銳十余萬。

  對面暗中調動兵馬,湊出了數萬的精銳,已經近乎于西南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兵馬動亂,這事情和戰場之上不同國家之間的爭斗還不同,算是極大的內亂。

  一個處理不好,西南國就此分裂都有可能。

  因李觀一的所作所為,他能旁聽眾人談論局勢。談論了足足兩個時辰。

  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泰伯雍一身甲胄,神色極沉凝,最后道:「如今之局,他們是想要截斷我們,然后調動后續兵馬,等到他們后續的大軍一到,我們便要大敗了。」

  「可若是我等能夠沖破包圍,往外傳訊,調動我們這一方的兵馬,倒可扭轉局勢。」

  「如今,只有沖陣了!」

  西南眾將皆是點頭,段擎宇不曾開口,李觀一道:「可是這樣的話,就算是能沖出去,帶回大軍,最后也是西南國十幾萬精銳,以及后備軍徹底分成兩股,然后彼此廝殺起來。」

  「整個西南都要內亂分裂。」

  泰伯雍沉默下來,嘆了口氣:「這幫龜孫兒不想好,一開始就是打算來個狠的,咱們反應遲了一步,就只能挨打,說實話,也就王上能從這里沖出去。」

  段擎宇沉聲道:「我是不會舍棄你們的。」泰伯雍嘆了口氣。

  這些老一輩的城主們都意識到了,這西南國幾乎要在天下大勢的漩渦之中,被徹底撕裂成兩半了,甚至于,內亂起來都算是好的結局。

  李觀一道:「我倒是有一策,或可成功,保全西南。」段擎宇怔住,看著李觀一,猛然起身,道:「藥師老弟有法子?」

  李觀一道:「只是嘗試。」

  泰伯雍狂喜,拉著李觀一道:「你若是能保全我西南不分裂,不內亂,那就是我西南的大恩人了,我們世世代代都給你立長生碑。」

  「不知要如何去做?」

  李觀一側身看向在院子里面大快朵頤的食鐵獸,道:「祥瑞。」

  「食鐵獸在整個西南,代表著人心和民望,即便是那些被陳鼎業一方攪動起來的這些士卒,也是人,也是從小耳濡目染地聽著祥瑞的神話傳說長大的。」

  「上兵伐謀,謀的是人心。」

  「木泰鴻這一段時間里面,鼓噪起來大的聲勢,祥瑞在手,占據大義,而后輕取敵軍首級,以最快的速度,收攏殘部,則可避免亂事爆發。」

  眾人緘默,皆是苦笑道:「那軍中定然有宗師級別的戰將,數萬大軍的軍勢加持。就算是王上也沒有多少把握,鑿穿這大軍,然后在八萬大軍之中,取敵將首級。」

  段擎宇沉聲道:「雖然很難,但是這也是唯一的方法。」

  「確實如藥師老弟所說,這個可能性很低的戰略,或許是唯一可以避免分裂和內亂的選擇了,就由我來完成這一步..」

  李觀一道:「錯了。」

  段擎宇怔住,看向李觀一。

  李觀一彈了下袖袍,起身道:「既是我提出的戰略,那么自然就該由我來解決,無論如何,今日就讓我來為西南王解此一難,就當做是西南和我天策府的盟約之禮。」

  段擎宇看著眼前沉靜的學子,恍惚間似見到故人,定了定神,道:」...八萬飛軍,這一批大軍放在整個天下,放在中原的戰場上,或許不如陳國和應國的頂尖兵團。」

  「但是在這多山,多崎嶇之地,在這西南氣候里。」「他們是一定可以發揮出一線兵團的水準的。」

  李觀一微笑道:

  「那么,至少讓我來第一個嘗試,請諸位為我在后掠陣。」「李藥師的后背,就交給諸位了。」他微一拱手,起身踱步走出,段擎宇相送,眾西南城主皆面面相覷,泰伯雍慨然嘆息:「雖然還沒有見到秦武侯,可是就這位天策府,李藥師,已經是有豪雄之氣魄。」

  「不知道秦武侯是何等風采啊。」

  李觀一走出院子,呼出一口氣,看著遠處的兵陣煞氣,袖袍垂下,手掌微微扣緊,西南之事,已到了最后一步,天下大勢角逐,一定要趕上..

  援助江南。太姥爺。嬸娘,還有諸位..

  且稍等,李觀一,來了。

  他神色沉靜,雖然身在西南,但是眼光卻是落在整個天下,他是在和陳國,和應國賽跑,表面上看,是在和這西南諸叛軍相爭斗,實際上,是在和陳鼎業,和姜萬象對弈。

  籌碼,是整個天下。

  李觀一雙手籠在袖袍里面。暗子還沒有啟動。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這里安心,而是會立刻騎著麒麟奔赴江南,此刻心中焦急,擔憂,以及緊繃的諸多情緒,以一種細微頻繁的方式不斷浮現出來。

  但是李觀一的神色仍舊沉靜,仍舊老神自在。看上去如同湖泊,不起漣漪。

  只是站在祥瑞食鐵獸的旁邊,看著食鐵獸齜牙咧嘴掰開竹子,視線落在旁邊那三丈多高的雕塑似的存在之上,李觀一的右手之上,那一股煞氣隱隱然又有所變化。

  李觀一注視著這一大塊雕塑般的存在,自語道:「...九黎神兵金鐵。」

  「戎之巔峰。」

  「若是可以騎乘食鐵獸,手持這件兵器的話,應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震懾外面那一支兵團,而后和文冕的蒼狼衛聯手壓制住他們。」

  「然后就可以化解此次西南之危。」

  「鑄鼎第三,自此九鼎得其三,江南,西域,西南之鼎可以氣息歸一,前去相助太姥爺,宇文烈,姜素..」「你完整的那一只眼睛,遲早給你斬碎掉!」

  他緩緩伸出手來,右手這一股九黎煞氣似在挑釁他,似在傳遞一種,有膽量和整個九黎神兵金鐵試試手的情緒,李觀一揚了揚眉,伸出手來,緩緩按在這巨大雕塑之上。

  「試試就試試。」

  段擎宇等人還在談論戰略的細則,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祥瑞食鐵獸的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九黎氏還在追我!!!」

  而后就聽到了一道凄厲明亮的鋼鐵鳴嘯聲音。

  眾人面色大變,奔出來的時候,看到那邊李藥師站在九黎神兵金鐵之前,右手按在這巨大的傳承神物之上,而這幾千年來都似是個鐵疙瘩,根本沒有半點變化的九黎神兵金鐵之上,卻泛起了層層漣漪。

  肅殺之氣,緩緩升騰。

  隱隱似在廝殺。

  段擎宇的呼吸微滯,旋即意識到李觀一和九黎神兵金鐵的神韻產生了沖擊,毫不猶豫,抽出兵器,暴喝道:「諸位出手,劈開這九黎神兵金鐵,把藥師老弟拉出來!」

  面對著兩方當中,一方是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朋友,一個是傳承寶物。

  段擎宇毫不猶豫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仍是那和李萬里,陳輔弼化敵為友的豪邁將軍。

  泰伯雍道:「那神兵金鐵呢?」

  段擎宇毫不猶豫道:「大不了扔了,總不能讓有恩于我西南之人遇此危險!」

  泰伯雍等人毫不猶豫拔出兵器,就要相助。

  但是還未曾等他們出手,李觀一側眸看來,一股氣焰升騰,眾人隱隱被壓制住,李觀一看向他們,道:「諸位不用擔心。」

  他的鬢發微微揚起,聲音里面有金鐵聲音。

  「這家伙想要壓服我,我也想要壓服祂。」

  「卻不知道,此物作價幾何?若是在下將其收服,能夠將其帶走嗎?!」收服九黎神兵金鐵之人?!

  泰伯雍等人呼吸微滯。

  此刻外面有人叛亂大軍兵臨城下,而此刻那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九黎神兵金鐵卻復蘇,一時間他們不知道該要狂喜還是哀傷。

  段擎宇卻只放聲大笑起來:「要這東西?」

  「好,那么,就給我三壇美酒,你我二人,一日大醉。」「便是酬勞!」

  李觀一驚訝,旋即大笑道:「好,此事之后,定和西南王,不醉不休!」他最后四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伸出手似握住了這金鐵塑像之中一處握把,熾烈的麒麟火和太古赤龍之火同時升起。

  火光沖天,兵戈煞氣昌盛。

  李觀一的眼睛里都帶著金和火的神韻。

  死死抓住這九黎神兵金鐵,五指如同從無數劍刃上面伸出去,刺痛之感,幾入血脈深處,似乎要把渾身都撕裂開來,隱隱約約仿佛看到一位高大男子站在那里,平靜俯瞰著李觀一。俯瞰?

  李觀一沒有靠著九鼎,只是握緊了這兵器,心中的那種倔強和桀驁也被這刺痛給刺激起來。

  「我倒要看看!」

  「你,是不是真的那么難以掌控。」「是不是,當真如此——霸道!」鋼鐵的嘶鳴,越發熾烈。

  江南之地,宇文烈大軍徐徐推進,他的武功霸道,但是他的戰法卻極冷靜,精準,高效,江南已有頹勢,不得不往后收縮,但是和往日宇文烈侵襲周圍不同。

  這一次宇文烈幾乎沒有半點遲疑。

  沒有去侵占城池,甚至于不去追擊逃兵。宇文烈很清楚自己的目標。

  這一次的大戰目的是讓劍狂坐化,擊敗劍狂,就算是沒能占據城池,在戰略上也是大勝,而若是沒能逼迫劍狂出手,那么就算是占據了三座城池,也是沒有意義的。劍狂一人,價值比十五座城池更高。

  宇文烈的軍勢如一柄長劍,劍鋒筆直銳利,直奔著此刻的江南首府,原本的江南第十八州方位而來,麒麟軍知名戰將都不在,就算是有風嘯等人的謀略,可是面對天下第四神將,也是屢戰屢敗。

  相反,賀若擒虎反倒是被攔截住。

  這位曾經的第四神將,此刻排名不斷下滑,似乎連帶著他的心氣都不如往日那樣剛猛如虎,才突入江南,就遇到了極為頑強的抵抗。

  對方的謀士是一個叫做風嘯的醉鬼。

  有一名慕容家的戰將,名為慕容遠。

  竟然靠著軍勢,墨家機關,死死頂住了賀若擒虎這一邊,賀若擒虎看了堪輿圖,這個老辣的名將很快發現了不對,自己這邊,以及第三支由另外名將率領的輔軍都被麒麟軍阻攔住。

  反倒是導致宇文烈一支孤軍深入。

  賀若擒虎當日就曾經因為輕敵冒進,付出了絕大的代價。

  立刻寫信,飛鷹傳信給了宇文烈,提醒他作為三軍之中軍,他突進太過于考前,江南雖然不是西南那樣復雜的地勢,但是孤軍深入也容易被針對。

  這是誘敵深入之計。

  宇文將軍,謹慎!

  宇文烈看著賀若擒虎的傳信,卻只是將這信箋折好在火中燒成灰燼,宇文烈狹長的眸子如同兩柄利刃,他只是撫摸著刀,淡淡道:「誘敵深入,我怎么會不知道。」

  「但是,又以何來誘我。」

  「我也很想要看看,江南還能給我準備什么。」

  ”就讓他們來吧!”

  「和劍狂慕容龍圖一戰,不能有絲毫的恐懼,就連一絲絲念頭也不能有,有則不純。」

  「如此之戰,只能進,不能退。」

  「堂堂劍狂,最后卻不是死于斗劍,豈不是可惜;自該以最強姿態,去送劍狂這最后一程。」

  宇文烈沒有去管賀若擒虎的提醒,他的軍隊仍舊如同刀鋒一般劈開前面的阻攔,阻攔的麒麟軍都被他擊潰,戰陣不停,冷冽肅殺,猶如他本人一樣。「豎子,匹夫,沒有豪雄之心,不顧只是個爭強好勝的蠢夫!」

  賀若擒虎大罵之,氣得兵器都在抖。宇文烈道:「吾本就是戰將。」

  「我等所求的,是堂堂正正之勝。」「陰謀鬼祟,有君和太師即可。」

  賀若擒虎幾乎被氣得嘔血,若是年輕二十歲,恐怕拼著被打三百軍棍都懶得去管這桀驁不馴卻又清冷自傲的神將。

  可是此刻卻也不得不選擇和另一位將軍合流匯聚于宇文烈大軍左右,防止宇文烈的大軍被麒麟軍從后方切斷后勤補給,重現當日姜素之事。

  宇文烈大軍逼近到江南十八州。

  越是心無旁騖,越是心中純粹,宇文烈之心就越發沉靜肅殺,宇文烈的眼中就越是只有那劍狂慕容龍圖一個人,純粹,傲慢,卻又霸道的名將,抵達自己的心境之巔。

  率領大軍,每戰必勝。天下側目。

  所有人都知道那位老邁的劍狂,在兩年前的學宮一戰當中,已是拋劍出江湖,后來有傳聞,這位劍狂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氣,最后一劍之力。

  這一劍,必然會是驚天動地的一劍。威勢霸烈。

  但是這一劍落下的時候,也必然是劍狂死去的時候。是劍道絕唱。

  天下劍客,又渴望著見到那老劍客最后在這劍道上開辟前路的一劍,為之心醉神迷,又希望那位持劍爭斗一生的老者可以安享晚年,諸多情緒復雜不已。

  只是無論這些劍客心中如何作想,事情的發展終歸是不由他們決定的。

  以如今的局勢來看,這位劍道傳說,勢必是要正面對上那鋒芒無匹,幾乎抵達自身心境最純粹最頂峰狀態的宇文烈,若以一劍,攔截天下大勢,橫欄十萬大軍。

  以此收官。

  那這劍客的一生,也可說是風流至極,不負此劍。不負劍狂。

  宇文烈率軍前行。

  只剩最后一場戰斗。

  突破前方的戰場,就將要踏足整個江南的腹心。

  只是這本該是大軍鋒芒抵達最盛的時候,摧枯拉朽的一戰,卻遇到了最大的攔截——

  鏖戰數日,宇文烈大軍未曾突破麒麟軍的封鎖,那十余萬麒麟軍化作一層一層的防線,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戰術,消解了宇文烈的軍勢。

  宇文烈那磨礪如同劍鋒般的鋒芒,沒能劈出。

  宇文烈騎乘神駒,目光看著遠處的麒麟軍陣地,狹長的眸子掃過左右,抿了抿唇…

  統率,十萬。

  麒麟軍,何處來的如此名將!

  他把手中的重槍插入地面,拿起一張玄兵寶弓,拈起一枚箭矢,搭在了弓弦之上,背后的空間泛起漣漪,白虎法相緩緩浮現出來,低沉咆哮,肅殺冰冷。

  箭矢之上泛起流光燦爛宇文烈手指一松,箭矢飛射出。

  在麒麟軍軍陣之中,同樣一道流光飛射而出。

  兩枚箭矢撞擊在一起,炸開來。

  氣浪升騰,撕裂左右,看似兩枚箭矢撞擊在了一起,威能平分秋色,但是宇文烈很清楚,是自己先射出這一枚箭矢,而對方在瞬間射箭,卻能穩穩射中自己的箭矢。

  并且讓兩枚箭矢的威力抵消。

  此人神射,堪稱無敵!

  宇文烈身穿戰甲,墨色大氅飛舞,狹長的眸子看著前方,在麒麟軍的軍陣之上,煞氣層層疊疊地匯聚起來,化作了軍魂法相。

  并非是麒麟,那法相有著冰冷淡漠的金色瞳孔,鋒利爪牙,以及一種霸道雍容的氣度,和宇文烈身后的法相,除去了神韻不同外,外貌上近乎于一般無二。

  白虎。

  這最后一支麒麟軍的配合古樸,是很老的戰術類型了。

  但是這種幾乎所有將軍都學習過的古典戰術,在堪稱極致的配合之下,卻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完美,以一種樸素的方式,化解宇文烈的一切鋒芒。

  宇文烈的眸子微斂。到底,是誰?

  麒麟軍中,一尊穿著甲胄的身影放下手中的弓,感慨著道:「宇文烈,這晚輩,當真是夠強啊,我在他這個年紀,好像還沒有他這么強。」

  」三百年亂世的磨礪果然不同凡響啊。」「厲害厲害!」

  旁邊玄龜點頭,一個老爺子盤膝坐在那玄龜背部,狂翻白眼,道:「你的話里面有幾分可信?」

  那機關竟然發出大笑聲音:「哈哈哈,自是十分。」老司命道:「總共是多少分?」

  于是那機關將軍不再回答,只是顧左右而言他,哈哈笑道:「啊呀,被姜素打得機關身軀裂開來,不過這一次修補的還可以,不愧是這一代的墨家巨子和鑄劍世家,真的是有好東西啊。」

  正是在擊敗姜素,李觀一蘇醒之后,就離開了安西城,導致送信給西南王都要靠長孫無儔的老司命,釣鯨客,以及薛神將。

  薛神將看向戰陣之中的老劍客。

  青衫劍狂已抵達這里,但是他手中的劍終究未曾劈出。薛神將拉了拉弓弦,微笑道:「啊,劍狂..是嗎?」「可惜了。」

  「此生斬出最后一劍,攔截天下大勢,橫欄十萬大軍,劍出則生機散盡,可謂是劍客無愧無悔的結局,可惜啦,劍狂,你有一個不那么聽話的太外孫。」

  「嗯,這一個時候,就稍微給他一點面子吧。」薛神將微笑頷首:

  「麒麟軍暗子。」

  「來此,打破你的夢境。」

  「放下劍,回去好好的安享晚年吧,你的江南,已經有人為你保護了。」

  「老司命,告訴那小子,暗子已動。」薛神將握著戰弓:”只率領這些麒麟軍,阻攔宇文烈和賀若擒虎,這個難度太大了,不提我頂不頂得住了,張子雍的手臂撐不住。」

  天下局勢已入眼中。

  薛神將攔截于此,就代表著優勢偏向李觀—一方。

  老司命都覺得有些唏噓感慨。

  如今,暗子已動,大勢再度偏向李觀一。

  封公,還是稱王?

  薛神將笑道:「讓他快點,這個機會可不能浪費啊。」

  老司命收斂心神,伸出手指落在玄龜背上,寫下了四個字。

  暗子已動。

  沉思,這個好像不夠啊…..…

  想了想,老司命把傳遞出去的四個字提溜回來,用那臟兮兮的袖袍在龜甲上擦了擦,把這四個字擦掉,沉思許久,重寫四個字。

  家危,速歸!!!

  老司命,心滿意足。

  玄龜貝殼上金色漣漪升起,又緩緩消散。

  李觀一已經按著那九黎神兵金鐵。

  直面其中,九黎兵主之煞氣。

  而伴隨著他和九黎兵主的針鋒相對,手中的九黎神兵金鐵,忽然開始緩緩變化——

  流轉變形,展露神兵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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