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還真敢開口啊!”第二天,陳正威就拿到了電報…是要討價還價的。
他之前聽容閎說起的時候,還沒多想。
現在看到這份電報,他才發現容閎這家伙膽子夠大,心也夠黑的。
修個路,修個醫院加學校,就要四百多萬。
要知道人都是他的,那些枕木、鐵軌的工廠,甚至運輸也都和他有關,實際上算上人工,成本最多兩百多萬。
而且這還是第一筆,后面還要建洛杉磯市政府,建警局…一個醫院,一個學校也肯定不夠。
這不是把美國政府當凱子了嗎。
陳正威將電報揉成一團廢紙扔進紙簍里。
“回電報給他們,一分錢都不能少,誰對這個金額有意見,讓他來找我談。”
戰場上打輸了,自然就沒道理可以講。
不然我不是白打了么?
而且,美國稅收少,和他有什么關系?稅收這么少,美國政府不考慮一下原因嗎?還不是因為美國政府不努力收稅?
接下來兩三天,財務部又給陳正威發了幾次電報,最后終于硬著頭皮答應了容閎的報價。
不過也有個條件,需要將工程分為幾個階段,每個階段完成時,支付下一個階段的費用。
其中第一個階段的費用是八十萬美元。
而且財務部要派人來監督審查工程款項。
“他們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啊?美國政府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陳正威看到這個要求就嗤笑道。
“怕我挪用工程款,還是怕我貪污啊?”
“過些日子把枕木、鐵軌、和人工價格都提高一點!”
他需要貪污款項嗎?
原材料都是他的,人工也是他的,報價也是他做的,他直接提價就行了啊!
市場漲價了嘛,現在人工那么貴,華人都25美元一個月了,說不定過一陣就漲到35了。
“還有啊,他們派人來監督…人來了就給我扔海里,讓他們游回華盛頓!”陳正威悻悻的對李希文道。
不過他等了很久也沒等到財務部的監督人員。
根本沒人肯過來。
不過他倒是等到另外一個人回來。
格林總算回來了。
“費城那么好玩?在那呆了半年了都不知道回來?”陳正威笑嘻嘻的看著走進辦公室的格林。
“老板,只有四個月!”格林糾正道。
“那邊有點麻煩,當地的黑幫動作太大,被警察盯上了,不過他們總算將事情做好了!這次我還帶了人回來!”格林說道。
“事情我知道了。”
最近幾個月,他一直在匹茲堡和費城,負責幫安德魯卡耐基買下十一個鋼鐵公司的事情,還在費城干掉了一個黑幫,又扶持起來一個意大利黑手黨。
被扶持起來的那個黑手黨,知道格林背后的人不好惹,倒也盡心做事。
但對那么多富翁下手,怎么可能不被人盯上?
尤其是最后有幾個倔強不肯松口的鋼鐵公司董事,就在半個月前,在家中被人殺了。
結果就是當地警局暴怒。
然后那個黑手黨的老大直接跑路了…跟格林跑到舊金山來了。
當然,現在不是小幫派了。
這個原本只有四十多人的幫派,在格林的支持下發展的很快,現在有著差不多兩百人,掌握了不少灰色生意。
“讓人進來吧!”陳正威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動著。
隨后外面又被帶進來一個人,一個二十多歲的意大利人,個子不算高,不到一米七,但體重很高。
嘴角有一道疤,目光有些兇悍。
看起來有點像是大波蘭。
“下午好,先生,我是薩爾瓦托雷·薩貝拉!我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了你要求的事情!”薩爾瓦托雷·薩貝拉保持著尊敬的態度。
他一開始只知道格林背后是全美犯罪組織紀律委員會,一個覆蓋了幾乎全美,實力恐怖的組織。
不過為了委員會安排的事情,他一咬牙干掉了費城好幾個大富豪,現在警方到處在找他。
他也只能將家族交給了其他人,自己找到格林,準備跑路。
這時候他才知道這個委員會的幕后竟然是陳正威。
這個和美國政府打了一仗,一直打到華盛頓的華人。
然后跟著格林一路來到舊金山,此時他心中還是充滿忐忑的。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回到家族,到時家族還聽不聽他的。
“我知道你,薩爾維奧!他們都是這么叫你吧?你可以放松一些!”陳正威笑了笑。
“這次的事情做的不錯,我很滿意!”陳正威笑道。
“你也不需要擔心伱的未來!為我做事的人都會獲得回報!”
“事實上我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你會被起訴…然后以一個很小的罪名入獄!”
薩爾瓦托雷·薩貝拉聽到被起訴幾個字的時候,臉色有了一點變化,不過還是保持了冷靜。
而陳正威后面的話就讓他放心下來。
“根據美國的法律,同樣的罪名不會被重復起訴。所以到時你的其他罪名都不會成立,只會以一個很小的罪名進監獄呆一段時間!”
“大概三個月到半年,然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費城了,費城的警察不會再找你麻煩。”
“我可以保證,到時你的家族還會是你的!”
“另外,獄中的生活也不需要擔心,你會有一個豪華的房間,每天有著精美的食物,我甚至可以讓妓女進去陪你!你就當度個假好了!如果你想去海邊游泳,享受一下陽光和沙灘,也可以申請!”
“當然,我建議你趁這個機會看一些書。畢竟黑幫也是有檔次的!想要將你的幫派發展壯大,你要多學一些東西。”
“比如法律…你看,你的那些罪行,只要用一點手段,度個假就能搞定了。”陳正威笑著說道。
臉上沒有什么得意,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
薩爾瓦托雷·薩貝拉微微張著嘴,他都沒想到事情可以這么解決。
這讓他很吃驚。
尤其是陳正威輕描淡寫的態度和安排,就將他覺得天大的事情給搞定了。
更重要的,是背后透漏的那些東西,司法系統,監獄,全都在陳正威的掌控之中。
沒有什么比這更能讓他感覺到雙方的差距。
當然,對方確實應該這么了不起。
對方可是一直打到華盛頓去的。
“陳先生,你的安排非常的周到,非常感謝你的幫助,我可以向你獻上我的忠誠和尊敬嗎?”薩爾瓦托雷·薩貝拉恭敬道。
“當然!”陳正威笑著伸出手,薩爾瓦托雷·薩貝拉上前親吻陳正威大拇指上的戒指。
“在監獄里多學一些東西,知道么,做壞人可比做好人難多了!做好人只需要走運一次,但做壞人要每次都走運。運氣這個東西看不到摸不著,所以你要了解各方面的知識,做出各種安排。”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還可以給你安排老師!比如社會學、法律、經濟以及禮儀!”陳正威笑瞇瞇道。
“我沒有任何意見,聽從你的安排!”薩爾瓦托雷·薩貝拉恭敬道,同時將陳正威的話記在心里。
陳正威的一句指導,就讓他受益匪淺。
難怪對方組織了美國犯罪組織紀律委員會,所有的組織都要聽他的。
眼光和見識不是他們能比的。
“在開庭之前,你可以在舊金山玩幾天,放松一下!”
“我讓人給你安排一個酒店,晚上我應該沒什么事情,可以和你一起吃晚飯!”陳正威道。
雖然見面的時間很短,不過對方在費城做的事情讓他很滿意。
尤其是為了完成自己的要求,導致自己被警察局盯上,到處搜捕。
所以陳正威肯定要把他安置好。
這也是給其他人紀律委員會的成員看的。
而且由于文化的關系,意大利黑手黨比其他黑幫有著更嚴格的等級制度和體系,組織結構嚴密,也有著更高的忠誠度。
當然,這不代表他們就可信,只是比其他黑幫更可信一點。
讓人將薩爾瓦托雷·薩貝拉帶去安置在舊金山最好的酒店,陳正威和格林坐下來閑聊。
“老板,紀律委員會應該有一個行動部門!比起讓他們自己行動,讓他們做前期準備工作,然后由行動部門出手更好一些!而且也可以對那些幫派形成威懾。”
格林說著這一路的想法。
“我已經有打算了!”陳正威笑道。他當然知道空降模式的好處。
真正需要動手的時候,由那些黑幫做好前期和輔助工作,然后讓行動部門空降過去。
警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紀律委員會的直屬理事會就是做這個的。
只是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選來主持。
“將鮑勃兄弟叫回來吧!”陳正威想了想道。
鮑勃兄弟就是內華達火車大劫案的劫匪,一直被司法部和偵探追捕,這大半年在西部跟司法部和偵探打了七八次了,雙方都有損傷。
不過最近兩個月已經沒什么人追捕他們了。
“現在司法部和偵探對他們的追蹤也幾乎停止了…讓他們繼續在戈壁上兜圈子也沒什么意義了。”
原本陳正威是準備自己不方便出手的時候,讓他們出劫銀行和鐵路的。
不過他現在已經升級為打劫國家了,而太平洋鐵路也和他簽訂了安保合同,現在火車上的安保人員都是陳正威的手下。
鮑勃兄弟原本的事業也就毫無意義了。
所以陳正威準備讓他們換一個賽道。
去做理事會的事情。
鮑勃兄弟中那個哥哥哈利.雷恩兇狠暴戾,弟弟鮑勃.雷恩的腦子倒是不錯。
而且理事會都是他的人,讓鮑勃.雷恩主持理事會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來。
鮑勃兄弟一直堅持不懈,努力奮斗的搶劫事業,就因為陳正威的想法變化,而直接夭折了。
晚上,陳正威帶著晚云,和薩爾瓦托雷·薩貝拉、格林一起吃的晚餐。
“隨著工業革命的推進,美國在不斷的城市化,農民不斷的進入城市的貧民窟,一個個犯罪組織也因此形成。”
“畢竟人總要找個活路!犯罪不是他們的錯,是美國政府的錯!”
“時代的一粒灰,落到人身上就是一座山。”
陳正威一邊吃,一邊跟兩人聊。
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手中拿著餐刀和叉子侃侃而談。
“不過保護費、敲詐勒索這些上不得臺面,收保護費能賺多少錢?只能吃飽飯而已,而且也做不長久!”
“一個組織,應該有多樣化的收入渠道,然后將這些錢利用各種手段洗白!然后將這些錢投入到正規行業!”
“在那些實體行業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雇傭工人,控制選票,插手政治,扎根于所在的城市,如同大樹一樣,將根莖蔓延到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到了那個時候,美國政府也沒辦法動你們!”
“記住,你們不是為了犯罪,犯罪不是目的,你們又不是變態。犯罪目的是積累資本。有了資本之后,便要嘗試去控制政治與民意!”
“搶那些普通人的面包,才能搶多少錢?穿著高檔的禮服,每天出沒宴會和沙龍,和那些議員、政府官員們組成利益共同體,只需要幾句話,就能合法的搶到百倍千倍的錢!”
“記住,是合法的!”
“你看看我這里…那個有些禿頭的是城市議員!”
“那個帶著夫人和兩個可愛孩子的…那是舊金山的海關官員!”
隨著陳正威的目光,俱樂部餐廳中的人紛紛微笑點頭致意:“晚上好,陳先生!”
“晚上好,陳先生!”詹姆斯帶著女伴走進來,先走到陳正威身邊打了個招呼,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
“一會兒陳先生可以空出一些時間么?”
“當然!詹姆斯!”陳正威微笑道。
“我就先不打擾你們用餐了!”詹姆斯帶著笑容離開。
“他是舊金山市長!”陳正威收回目光后道。
薩爾瓦托雷·薩貝拉已經有些吃不下去了,面前的牛排很久都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