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番薯和爛牙榮兩人身死,丹山堂的一些人開始人心浮動。
“給老大榮哥和番薯哥報仇!”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幾個番薯的馬仔紅著眼睛朝著陳正威沖了過來,不過更多的人目光開始閃爍起來。
街頭血戰打的就是一腔血勇,帶頭的人死了,其他人仿佛渾身的熱血退去。
“還真有不怕死的?”陳正威獰笑一聲,抬手就給沖的最前的人一槍,接著一刀劈在對方脖子上。
只聽頭頂有破空聲傳來,另外一人咬著牙沖過來一斧頭劈下。
陳正威提刀一擋,一腳踹出,對方便如同被一根鐵柱撞到一樣,整個人被踹出去兩米多。
隨后陳正威抬手給了第三個人一槍,拿著刀又朝著人群殺了過去。
一個丹山堂的斧頭仔,一斧頭砍在面前一個青年身上,就被陳正威在身后一刀捅了個穿。
陳正威一腳將他踹開,又砍死兩三個人后,其他人終于開始清醒過來,紛紛舍了對手掉頭就逃。
“給我追!砍死他們!”陳正威只是一眼掃過去,就知道傷亡不會小。
拎著刀帶人一路追趕,追出了一條街還多,不時有人被追上被砍倒在地。
鮮血流出來就被大雨沖淡,雖然空氣中的血腥味被沖刷一空,但雨中的搏殺卻顯得更加殘酷。
陳正威帶著人一直追殺到都板街和華盛頓街的街口,只見兩邊的鋪子里走出不少人,手持斧頭站在雨中,神色猙獰的看著這邊。
陳正威這才揮手止住其他人。
丹山堂也不敢將人都派過去,畢竟要留下一些人守著老家。
何況爛牙榮和番薯帶了上百人過去,而陳正威手下只有二十多人,怎么想都沒有輸的理由。
就算陳正威動槍,又能開幾槍?
丹山堂的人也沒想到這批人竟然大敗虧輸,連爛牙榮和番薯都死在蘇利文街。
去的一百人,回來的才三十多人。
剩下的都躺在這一路的長街上。
此時一條都板街就如同楚河漢界一般,威利帶著三十多人,雨水打在臉上讓他幾乎看不清對面,只能看出對方還有二十多人。
雙方都是殺氣沖天。
他猶豫一下,還是沒殺過去,準備先問清楚情況再說。
陳正威知道手下的人廝殺這一會兒,又追出這么遠,也沒多少力氣了。
這種廝殺最耗體力,真正廝殺的時候,一兩分鐘就得力竭。
陳正威恨恨的用刀指了指對方,才吩咐道:
“回去!”
看著一路上倒在地上呻吟的丹山堂斧頭仔,陳正威一刀插在一個斧頭仔的膝蓋上,對方頓時捂著腿慘叫。
陳正威恨恨道:“把他們的手筋腳筋給我挑了,然后扔到街上!”
這些人丹山堂帶回去了,要是養著就得花大筆的錢,拖也能拖死他們。
要是扔著不管,就寒了其他人的心。
他倒要看看丹山堂打算怎么辦。
真當他那么好惹的?誰敢來惹他,就要做好被他打斷骨頭的準備。
回到賭場附近,就看到地上一片死傷,他手下的人和丹山堂的人混在一起。
丹山堂的損失是大,但他手下的人也損失不小,不說人人帶傷,死的和殘廢的也有不少。
“讓他們出來洗地,把丹山堂的人扔到都板街去,咱們的人送去醫館,再把傷亡給我清點出來!”
陳正威指著兩邊的鋪子道。
回到賭場里面,抹了把臉上的血跡,等了片刻傷亡就統計出來。
“威哥,死了三個,殘廢了五個,還有不少傷勢不輕的。要是不感染還好,要是感染了,說不定還會有傷殘!”容嘉材的臉色也不好看。
“先讓醫館盡量救治,要是有人感染了就告訴我!告訴他們都安心,哪怕殘廢了,我也養著他們,保證他們吃喝不愁。”
陳正威想起自己那兩盒青霉素V鉀片,到時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陳正威站起來走兩圈,越想越氣。
自己招誰惹誰了,被丹山堂直接打上門來,手下死傷這么多。
這一場起碼又要扔出去三千多塊。
再打兩場,自己就他媽可以破產了。
怎么想都是丹山堂欺人太甚,都是他們的錯啊!
而且氣大傷身,不把這仇報了,早晚氣出病來,怎么長命百歲?
“把陳正虎和顏清友給我叫來!”陳正威咬著牙道。
陳正威將槍摸出來開始上子彈。
“威哥!”陳正虎和顏清友被叫過來。
“把子彈上好,跟我再走一趟!”
“沒道理只能他們來找我麻煩!他們做初一,那我就要做十五啊!”陳正威罵罵咧咧道。
“威哥,就我們幾個?”
“再叫幾個沒什么大礙的,把我師弟也叫來。跟我去看看能不能把丹山堂的堂主給做了!就算找不到他們堂主,也要出了這口氣!”陳正威眼中兇光閃動。
“再去弄點煤油來!”
這時候大雨傾盆,可見度本來就低。
對方又剛剛損失不少人,現在肯定聚在一起開會商議,他準備直接沖去對方的賭場。
就算找不到丹山堂的堂主,也要再打死丹山堂幾十個人,再把他們的賭場給燒了。
過了片刻,陳正虎、顏清友、容嘉材和又找來的五個人站到陳正威身前。
除了他們之外,就是李希文,他剛才在外面幫忙拖傷者,也被叫了過來。
這孩子今天晚上經歷了這輩子最大的沖擊。
“現在外面的都是我們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手足兄弟,現在就躺在那。有人死了,有人殘了,他們有什么錯?他們只是想吃口飯而已!
他們沒錯,結果被丹山堂打上門來,這么多人都躺在外面。這口氣你們能咽下么?”
陳正威在眾人面前走了幾步后大聲問道,幾人立刻氣血上臉,紛紛道:
“不能!血債血償!威哥,你說怎么做?”
“我也咽不下,不把這仇報了,我今天晚上睡不著。你們跟我走一趟!現在大雨,什么也看不清,他們還要分出人手救治傷員。我們直接沖到他們的賭場,去抓他們老大!”
“你們幾個拎著油!”
陳正威說完話,就一馬當先從賭場走出去,然后又一步退了回來:“師弟,有點兒眼力勁,給我打傘啊!”
隨后便帶人走入雨中。
看了一眼這條街上的掌柜的都被從鋪子里拎出來拖動傷者,那些丹山堂的人都被摞到馬車上,一會兒直接扔到都板街。
隨后陳正威便帶著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從蘇利文街前往丹山堂的地盤,一共兩條路,一條是華盛頓街,另外一條是杰克遜街。
陳正威就打算從另外一條路走。
一群人頂著雨夜行,雨聲將腳步聲都完全遮掩。
一個雜貨店老板正看著外面的大雨,估計今天晚上沒什么客人了。
然后就看到一行人殺氣十足的從門口路過,當先的是個青年,一手拎著槍,腰間還掛著一把刀。
旁邊有個年紀更小的幫他打傘。
而在他身后,則是一群身上染血的青壯,其中幾人一手斧頭一手拿槍。
而其他人則是拎著陶瓷罐子。
帶頭的青年兇戾十足的目光看了一眼老板,老板頓時感覺渾身發寒,連忙縮回鋪子里,連頭都不敢冒。
等那群人走過去半天,他才伸頭看了看,然后飛快將門關上。
一家平時開到深夜的云吞店,客人多半是賭客和那些半夜來尋花問柳的客人。
兩個丹山堂的斧頭仔正蹲在店門口,手里捧著碗,邊吃邊聊。“也不知道那邊打的怎么樣了!”
“這次大部分人都過去了,四個人砍一個,他們就是鐵打的,也得被剁成廢鐵。明天蘇利文街就是我們的地盤了!”
說話的斧頭仔還一臉羨慕,多了一大塊地盤,肯定有人能上位。
不過能上位的,肯定是在這次去的人里面選。
兩人正閑聊的時候,就看到雨中走出一群人。
兩人微微愣了一下,隨后臉色一變。
“殺!”陳正威一揮手,陳正虎、顏清友幾人就沖了過去。
不過片刻,兩具尸體倒在雨水中,陳正威一行人走進洛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