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吾劍未嘗不利
季星火還沒回應，石任重卻先著急了，出聲道：“大哥，這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
石道遠訓斥一聲，“我這不是強買強賣，你情我愿的事情。”他又看向季星火，“你開個價吧。”
季星火沉吟了幾秒鐘。
石家這兩兄弟果然就像傳聞中那樣，關系不和。
兩人年紀相差二十多歲，不是一起長大的，也不是同一個媽生的，自然不會有太深的感情。就算是有，在石任重成年后表現出來的競爭力，也會讓他們兄弟破裂。
石道遠想從自己這里拿回天怒碧血槍，顯然不會交給石任重，而是要據為己有。
或者拿到石弘毅那里邀功。
這也許是一個調查石家的突破口！
季星火飛快考慮清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說道：“我對錢沒興趣。”
“年輕人，你說這句話，是因為你的錢不夠多。”石道遠循循善誘，隨口道：“十億亞元，如何？”
周圍許多人呼吸變得粗重了。
這里雖然都是有錢人，超級聯賽的競賽異人都是富豪，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趙縵纓一樣年收入達到四五十億。
一些助教、工作人員的年薪，也不過幾十萬亞元。
十億對于他們是天文數字。
然而，季星火卻不為所動，反問道：“十億能買到天怒碧血槍嗎？”
超能三星的武器，而且是超能三星中最頂尖的，長槍榜排名第三，根本不會出現在市場上，很難用一個精確的數額來衡量。
也許有人幾千萬就賣掉了。
但對于多數強者而言，它的價值遠超十億亞元。
“買不到。”石道遠搖頭，卻不給討價還價的余地：“但我不會出更高的價格。”
季星火笑了笑，“我也沒打算賣。”
石道遠的臉色頓時拉下來，說了半天，原來是在消遣自己。
“我給你們兩個選擇。”季星火伸出兩根手指，對兩兄弟說道：“第一，兩位可以隨時向我挑戰，只要贏了，天怒碧血槍就歸還給你們。”他平舉長槍，仿佛唾手可得。
石任重眼里先是一喜，然后皺起眉頭。
身上的疼痛仍在提醒他，自己跟季星火的實力差距有多大，甚至產生了一些心理陰影。
再挑戰的話，大概率又是自取其辱。
石道遠也是躍躍欲試。
他在十幾年前就晉升超級異人了，天賦雖不如石任重，但是勝在星力深厚，隱隱有希望沖擊傳奇。這些年擔任集團副總裁，忙于管理公司，幾乎不在外人面前出手，所以沒有登上天梯。
否則的話，也能進入天梯前一百名。
而且，石道遠認為石任重落敗的主因，是季星火的武道天賦太強了，勝似武道宗師。
他的職業模板是半獸人，無需武道，也許會有機會。
石道遠正要開口，卻見季星火朝自己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就在等著自己出手。
他悚然一驚，閉上了嘴。
“第二。”季星火提出另一個選擇，“拿異種來換。”
石任重馬上問道：“你要什么異種？”
“靈能，超負荷，靜電場，超導永磁體，飛行，加速度，泰坦之力，影分身，電子渦流，克隆雙生…”季星火一口氣報出了十幾個異種的名字，“至少要超限異種，拿三個來就可以換回天怒碧血槍。”
石任重聽著就來氣，這些異種哪一個不是價值上億，而且非常稀有的。
前兩年，為了給趙縵纓弄到靈能，俱樂部花費了大量財力和人脈，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個。
其它異種有些不如靈能，但是稀有度絲毫不差。
別人根本不會出手。
“季兄真是說笑了。”石任重一臉無奈。
“我沒有說笑。”季星火卻很認真，“如果沒有讓我滿意的超限異種，一些價值相當的擴容奇物也可以。”
兩兄弟都沉默了。
“要么擊敗我，要么拿異種來交換。”季星火再次強調：“在這之前，我先替你們保管天怒碧血槍了。”
“好。”
石任重點了點頭，至少還有希望拿回來。
“告辭。”季星火轉身就走。
“我送你。”
石任重這時已經恢復了力氣，可以正常行走，堅持要親自送季星火離開俱樂部。
在人們復雜的目光中，季星火扛著天怒碧血槍走出了演武場。
前往停車場的路上。
石任重臉上露出苦笑，低聲道：“季兄下手太狠了，我好久沒被人揍得這么慘了，唉…”
季星火看了他一眼，也不知對方是在賣苦肉計，還是真的被自己打服了，淡定道：“我都用沒多少力氣。”
“噗…”
旁邊的趙藏名忍不住笑出了聲。
趙縵纓也抿著嘴，但彎彎的眼睛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之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但我是真心想要請教。”石任重認真說道：“不瞞季兄，今天這場切磋之前，我信心滿滿，還讓教練團隊制定了戰術策略，沒想到輸得這么慘。”
季星火早就猜到了，有些驚訝于對方的坦誠。
他想了想，說道：“這就是競賽異人的缺點，對手總是固定的，信息明確，可以事先研究做對策。但在現實中，并不是所有的敵人都能讓你做好準備，真實情況總是千變萬化。”
“是的。”石任重點頭。
這個說法其實并不新鮮，很多人都提出過。
不過，職業聯賽的異人都是同階中的頂尖高手，萬中無一，只要能贏下聯賽對手，基本上就能戰勝其他異人。
出現意料之外、超出常規的敵人，概率非常低。
季星火就是其中之一。
階位越是往上，實力越強，對手和敵人就越難預測，越不講道理，碰上的機率直線上升。
不是帝星的教練團隊有問題，而是季星火完全不講道理。
“季兄，我知道自己和你實力差距很大。”石任重滿臉誠懇的問道：“從對手的角度考慮，你認為我的弱點是什么？”
“你有兩個致命弱點。”季星火回答。
“請說！”
季星火根本不怕對方知道了以后，實力就會變強，隨意說道：“速度太慢，戰斗嗅覺過于遲鈍。”
速度慢，就導致了他空有強大的力量，手握天怒碧血槍，卻連自己一下都沒打中。
戰斗嗅覺遲鈍，對時機把握不足，反過來被抓破綻，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而且，他的武道大師段位也有水分。
頂多只有九段。
季星火不知道石任重是怎么拿到武道大師頭銜的，也許是他參加的那屆大師定段賽，整體水平比較低；要么是擂臺上的對手認識他，有意放水，武道協會看在石弘毅的面子上也沒有較真。
總體而言，石任重的天賦還是不夠。
他要不是投胎小能手，換一個普通的家庭，憑自己的努力也許能登上天梯，但肯定要在四十歲以后，而且絕不可能進入天梯前三千名。
石任重聽完，表情嚴肅。
“多謝季兄。”
一直到了停車場，季星火和趙縵纓都上了車，石任重才回神過來，向季星火鄭重道謝。
然后又看向趙縵纓，笑道：“縵纓，恭喜你找到配得上你的男人，我祝福你們。”
“謝謝石總。”趙縵纓輕聲回道。
磁浮飛車啟動，緩緩駛出了停車場，從后視鏡可以看到石任重一直目送兩輛車離開，直到消失在視野中。
等到駛上超導公路，趙藏名在車載投影屏幕上顯現出來，興奮的大叫道：“姐夫你太帥了！臥槽，尤其是你抓著石任重往地上摔的時候，簡直就像是掐住了一只雞的脖子，揍得他沒脾氣！”
趙藏名手舞足蹈，描述著剛才那一幕。
“淡定。”
季星火笑了一聲，“我說了，這是一場勝負早已注定的戰斗，沒什么好擔心的。”
“嘖嘖，逼都讓你裝完了。”趙藏名回想著剛發生的事情，仍是情緒激動，“他輸掉了切磋，輸掉了天怒碧血槍，被你痛毆了一頓，回頭還要送你出來，向你請教，最后還得感謝你，這個人還怪好的嘞！”
“哈哈哈…”季星火被逗笑了。
這么說來，石任重確實是忍辱負重，要么為人真的坦蕩，要么就是城府深到了極點。
“唉，我什么時候能這么厲害就好了。”趙藏名滿是羨慕。
趙縵纓瞪他一眼，“所以我催你多努力，修煉要刻苦。”
“這是努力就能解決的問題嗎？”趙藏名愁眉苦臉，“姐姐，我沒有你和姐夫的天賦，再怎么努力也趕不上啊…”
“星火22歲才成為異人，比你現在還大一歲，努力總不會錯。”
“姐姐你拿我姐夫比，太看得起我了。”
“沒說你要一定要跟星火看齊，只是想讓你爭氣一些。”
“是是是，我記住了。”
季星火聽著姐弟兩人說話，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姐妹，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趙縵纓關掉了車載投影，低聲道：“你贏走了天怒碧血槍，石家肯定不會罷休，也不會情愿拿異種來換回，以后肯定要找你的麻煩。甚至，石弘毅都會親自出面。”
“那就正好，我跟他們多接觸。”季星火不賣天怒碧血槍就是這個目的，“石任重不是想結交我嗎，我給他這個機會。”
“要是他們不擇手段呢？”趙縵纓有些擔心。
季星火拍了拍旁邊的紫電劍，冷笑一聲，“石家有他們的手段，我的劍也未嘗不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