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追亡逐北幕后真兇 張太炎氣怒難消,卻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最虛弱的時候,不能逞強。
這時候,再于廣云郡停留非常危險。
他甚至還改變了下山之前的想法,什么先機不先機,祖宅不祖宅的?
此時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山。
回到云山山脈,回到自家宗門。
血遁秘法,到底還是傷損本源之氣,一口氣跑了大半個時辰,直到出了廣云郡,踏上昭山郡的地盤…
眼見前方過了濰河,再趕一段路程,就是云山了,張太炎長長吐了一口氣。
看著河面上漁船點點燈火。
張太炎找了個光滑干凈點的石頭,停了下來。
不停也不行。
他直感覺自己精神枯竭,境界都已經不穩當,真武二境,煉形實相的修為,此時就連運轉巨鯤虛相,都有些艱難。
“這一次,損失了珍貴的替身傀儡倒還罷了,斬了一半修為,損傷到靈魂本源,上山之后,沒有一兩年修養,恢復不到原來的境界…”
“小賊太過猖狂,卻不明白,我云水宗最重規矩,只要等我回了山門,告知此事,他難逃一死。”
想到這一次同時出得內府洞天的顧明霄和方成棟法師,他心情慢慢平穩了下來。
顧明霄雖然出身不好,但是,本身是三元祖師寵獸出身,自然也會多了幾分跟腳。
平日里自己為了巴結三元祖師一脈,對待這頭老鷹,也是多方討好,關系十分不錯…這次回去,在他面前裝一裝可憐,應能引他出手。
還有方成棟,此人性子陰沉,倒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謹慎之人,輕易不會出手。
但是,無論如何,先出洞府三人之間,天然有著盟約,多少也得關顧一二。
他的后輩血脈就在山上,想要謀求權柄,便宜行事,沒有同門師兄弟的幫扶,也不可能成事。
最多不跟他爭奪山上利益…
想好了怎么說動兩位師兄弟,與自己同進共退。
他掏出一支小小令箭,伸指一彈,就彈向高空。
看著半空閃耀的七彩火光,張太炎終于放下心來,狠喘了幾口氣,冷笑道:“今日傷我之仇,不但是你,你的所有親眷好友,全都得死…非如此,不能出我心頭一口惡氣。”
他暗暗發著狠,眼中兇光閃閃,耳中就聽到一聲輕笑。
“是嗎?那更加留你不得了。”
“不好。”
第一個字聲音入耳,他已經提氣沖天。
躲過直斬頸項的一絲寒涼。
斷玉刀豎在身側,心念一動,再化碧海。
剛剛沖到半空。
還沒等張太炎放松下來。
就感覺腰腹之處劇痛揪心,同時,他還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輕了許多,氣機運行滯礙狼亢。
低頭一瞧。
“啊…”
張太炎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卻原來,他乘著云氣飛上半空的,只是上半身,下半身已經消失不見,肚腸連著血水,飛在半空之中,連帶著把自己的精神元氣都帶走了。
這一次,可是沒有什么替身傀儡隨身了。
法體受創嚴重。
就連真元也運轉不暢,本就只剩下一半不到的精神力,跳水一般往下滑。
最讓人驚悚的是,他根本就沒發現,攻擊來自何方,敵人又在哪里?
“覆海!”
終究是活了一百八十歲的老牌真武,危急關頭,倒是沒想過要逃。
這時逃跑把后背亮給敵人,無疑是只求速死。
他紅著眼睛,一刀斬向四面八方。
呼嘯刀芒炸開,再次化為綿密細小的水刃,把整個山坡石頭,全都犁了一遍,四周卻像是空無一人,沒有格擋,也沒有殺機。
只有夜晚蒸騰的云氣水霧,漂浮在半空。
他的一顆心直接沉了下去。
膻中、印堂齊齊鼓蕩,一股浩大氣息,帶著悲涼情緒,猛然匯聚,怒聲吼道:“周平安,今日你敢殺我,師門饒不了你。”
“你”字剛剛落音,眼前就出現一片腥紅血光,把月色映照得朦朧旖旎,更透出幾分不祥。
張太炎還想再說什么。
腦袋就已飛起。
他連番受創,精神受損,肉身七零八落,此時虛弱到極點,眼睜睜的看著刀光從自己的身側水汽中顯形出來,身形再也跟不上思維,就被一刀劃過。
剛剛聚集起來準備自爆,拉周平安下水的最后一式殺招,在這血色刀光之下,有如融化的冰雪,無聲無息就已然消融。
翻滾視線之中,就看到一個青衣年輕人,站在遠處三十丈外,提著一柄血紅腥臭長刀,冷眼看來。
‘化血刀,殺人竟然還嫁禍?’
張太炎心中升起無窮后悔。后悔自己為何要去招惹此人…
明明看到機緣在前,日后更有大好前程,這一次,卻是輸了個滿盤落索。
周平安緊趕慢趕,終于追著張太炎的神意氣息,一路跨山越嶺,遇水不停,一直出了廣云郡,速度才漸漸慢了下來。
這也是他早就清楚的事情。
故事中常說,一般拼命逃亡之時,運轉血遁手段,除非有人接應,否則,不能支持太久。
一旦神意枯竭,精元耗盡,總得停下來休整。
這漆黑巴拉的,張太炎開始又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戰敗逃亡。
因此,他肯定不會事先就準備好退路。
臨時起意,想要逃到山門,憑借受傷之后的軀體,絕對不能一鼓作氣趕到。
周平安太清楚自己聚氣一刀分海,到底有著多么強橫的威力。
斬斷對方煉形法體倒還罷了,最厲害的此刀能斬有形無形,就連張太炎的精神意識,也斬斷了一大截。
這是神意身體,兩重傷損。
戰力大損,他又能逃得去哪里?
只不過,剛剛那天空高處的七彩光芒,還有著一股神意波動向四周擴散,卻是不能不在意。
此地已是昭山郡,離著云水山脈不算太遠。
萬一有人前來察探,卻也是一樁麻煩事情。
周平安腦中念頭急轉,化血刀雖然用得不順手,此時卻也顧不得了。
他揮刀疾斬,一縷刀氣轟入張太炎飛起的腦袋之中,看著對方腦袋被斬成兩半,再化為血污,漸漸融化。
他收起血刀,放入空間。
想了想,拿起樹枝挑開張太炎殘損衣袍,挑起一個小小包裹,再拿起那柄直至如今,仍然溫潤如玉的長刀,心知這是個好東西,當下一股腦全都收入空間之中。
周平安抬頭望了望天空,精神力向著四面八方,席卷兩百丈。
立掌擊落泥土,震開一個深坑,揮手卷起狂風,把細小血點,以及張太炎的殘骸骨頭,全都掃入坑里,再填土埋好。
看看現場已經不太顯眼,周平安轉身一躍,隱入云氣之中,飛掠而走。
事了拂衣去,不留身后名。
只是過了三十來個呼吸。
隨著河風吹過,山坡上水汽漸濃,打濕了一片荒草。
夜色更濃。
山坡腳下,枯樹從中,月光灑落光斑處,一個白發腦袋,嗖的一聲,鉆出了地面。
那腦袋白發白眉,白須上面還沾著一些水漬。
他仰頭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哈出一口長長白汽,蓋上彎柄木塞,才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好兇的小娃娃,哈哈,果然有老夫的幾分行事風格,做事滴水不漏,不留絲毫后患,的確是個好苗子。”
這老頭一身道袍洗得灰白,看起來臟兮兮的,卻是一點也不在意,只是晃了晃身體,已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先前周平安挖坑之地。
月光照出影子,這時才能看出他的身量不高,比常人矮了足足兩個頭,身形更是瘦小。
此人卻是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身高和體型自卑,反而背著手,踱著方步,左瞧瞧右看看,嘴里兀自評價:“坑挖得不錯,埋得卻不算太好,這草都沒種上去,手段略顯粗糙了點…”
“不過,這只是細枝末節,那兩刀真的漂亮啊,比起老夫親自動手,還要凌厲兇狠,我這一脈算是后繼有人了。”
白發老頭呵呵笑了好一會,才收住笑容,白眉微挑,眼中閃過一絲解氣情緒:“不就是進了內府洞天嗎,出來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起。
竟然還敢打傷我那寶貝徒兒,張太炎啊張太炎,你死得不冤…
我估摸著,你肯定還想要師門找出兇手線索,為你報仇,這事,就別想了。”
老頭詭異一笑。
從懷里摳吧摳吧,翻找一陣,翻出了一粒白森森、圓滾滾的渾圓珠子,嘴里念著法訣,神情略顯肅穆,祭起白色珠子。
“破…”
“嗡”的一聲響起,那白色珠子大放毫光,籠罩方圓十丈之地,隱隱有梵唱響起。
無數黑氣、血氣沖天而起,化為濃濃金光消散。
同時,在那梵唱之中,還有經文如瀑閃過,泥土之中,點點微光凝聚出來,聚合起來,化為一個虛淡影子。
那身影眉目宛然,正是張太炎的相貌。
在月光之下,虛影面容凄厲,怨氣沖天,被經文掃過,在金光之中微微閃爍,化為一絲絲煙氣,散入虛空之中…
同一時間,森白色珠子,“啪”的一聲,爆開成漫空白灰,灑在草地泥土之上,再也看不出太多痕跡。
第四百五十章幕后真兇 白發白須矮小老頭,做完這事之后,呵呵輕笑一聲,身體一扭,就沉入土中,消失不見。
這一次,就在他身形消失的下一刻。
天空之中狂風掠過。
一頭翼展極寬,籠罩半片山峰與河流的巨大黑鳥出現半空。
黑光閃過。
山坡之上,就出現一個面容冷厲,宛如刀削般的中年黑袍道人。
道人背后負劍,氣息凜冽森冷。
只是皺眉環視身周,目光鎖定了山坡埋尸地。
還沒等他下一步行動。
遠處又有一道云光,劃空而來。
絲絲細雨飄落,山坡之上,已是多了一個五縷長須,面容端方有若君子般的儒雅中年。
只不過,這個君子臉色不算太好,瞇成一條縫隙的雙目之中,有著怒氣深藏。
“明霄師兄,救援信號,就在此地,你能看出,太炎師兄到底是生是死嗎?”
這話還沒問出來。
方成棟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這才出洞府多久啊,三人說好,先觀望一段時間,看看局勢如何,再來行動。
結果,張太炎急急下山,就像是趕著去奔赴黃泉一樣。
終于死在這荒山野丘之中,沒了聲息。
顧明霄伸袖一拂。
山坡上面狂風突起。
這股狂風出得蹊蹺,運行軌跡也十分巧妙。
竟然沒有吹亂草木泥土,反而直接吹出了一個大坑,把一些碎骨和血水露了出來。
沒了泥土掩藏。
熟悉的氣機,就已經再也瞞不過兩人的感知。
“是天魔化血刀所傷,溶肌化血,碎骨成沙…”
顧明霄的嗓音微顯尖厲,有著絲絲金屬之音,聽起來,讓人耳膜很不舒服,就像是要穿透腦門似的。
不過,也正因為這獨特的聲線,讓人完全聽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
他伸手一抓,抓住一縷空氣,放在鼻端聞了聞,又道:“敵人早早離開了,空氣中并無太多訊息。”
顧明霄眼中光芒微閃。
事實上,他聞到的東西有點多,聞到了云霧和水汽不正常的波動,還有一著一股酒氣,緩緩散去。
但是這事就不必說了。
說來說去的,又牽扯到自家宗門身上去,沒甚意思。
事實上,他也不覺得,這是自家門派的內訌。
道理很簡單。
內府長老,比起本山外務長老,強上不知多少,更別提其他弟子了。
就算是想要內訌也訌不起來。
再說了,眼前化血神刀的痕跡太過明顯,兇手是誰,基本上就是明擺著的,也沒必要多做猜測,節外生枝。
“又是化血刀?廣云城中,我方家也有一位真傳死在此刀之下,看來,那位崔府君的確是手腳有些不干凈。
就算不是他親自動手,也絕然脫不了干系。”
方成棟冷然道:“只不過,那家伙一直躲在府內陣中,看那氣勢,血神似乎要真正成就。
二次靈潮剛起不久,著實拿他沒甚辦法…
不對,崔廣陵就算是傻子,也不至于接二連三的沖我云水宗長老和弟子下手,他沒那個膽量。”
說到這里,方成棟又疑惑起來。
明面上的證據,往往不能直接作為證據。
有些人就喜歡故布疑陣,引導別人向著錯誤的方向去追查。
這種事情,不但是在凡俗社會經常會出現,江湖中,修行界,出現得會更加頻繁。
因為,誰也不知道,哪一門哪一派,就有獨特的手段,可以偽裝假冒成某些人出手。
就算是親眼見到,也得存留幾分疑心。
更何況,只是化血神刀的傷人痕跡。
“難不成,是借刀殺人?”
顧明霄搖頭失笑,淡淡說道:“是不是借刀殺人?方師弟精擅河圖通幽之術,或許問不得未開神竅、神意未聚之魂…
張師弟這里還是可以的,問一問他的魂靈,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也是顧明霄一點也不關心此事的原因。
他是妖形弟子。
說起來好聽,實際上,其實就是云水宗十七代弟子三元祖師的胯下妖禽。
三元祖師神通強橫,武力蓋壓同儕,威名赫赫。
連帶著他這個代步妖禽兼寵物的身份地位也變得高了一些,見著同輩弟子了,也會被人叫一聲師兄。
但是,顧明霄心里卻是明白的。
表面上的尊敬,與內心的看法,其實是兩回事。
有些人表面巴結,佩服他的本事,但是,骨子里卻是認為他是披毛帶角之輩,前途不算太好。
說白了,就是看不太上。
因此,他對這些云水宗弟子,其實也沒有什么感情。
若非這一劫是妖蠻入侵,他冥冥之中感覺到,自己的機緣來到,也不會搶著第一批就出了仙府洞天。
要知道,在靈潮還未徹底復蘇的時候,這片天地,可是調動不了太多的天地靈機,就算是真武境,比起那些天人感應級別的宗師,也強不到太多。
真遇上了逆天后起英杰,是很可能被人逆伐,死得極其沒有價值。
‘這種情況下,還不小心行事,反而大喇喇的以勢壓人,想要干出一番大事,搶奪先機,也不知那張太炎是怎么想的?’
想到張太炎自一出仙府,就立即如集本山各大外務長老,聲稱如今黃澤郡乃是天大良機,所有弟子長老,都應不遺余力,一力支持。
甚至,他還等不及那些長老和弟子,嫌棄對方行動緩慢,呵罵一頓之后,孤身一人,直接趕去黃澤郡。
這種作派,私心之重太過明顯,簡直沒了絲毫仙宗長老的風度。
顧明霄雖然只是一頭大老鷹,也自詡仙風道骨,是看不太上對方的。
不過,對方如今已然身死,再怎么樣,也得盡一盡“師兄弟”的本份,幫他查一查兇手。
能報仇就報仇吧,實在是敵勢太強,那也只能對不起了。
“正要問卜!”
方成棟聞言一笑,撫了撫自家梳理整齊的五縷長須,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手掌一翻,就有五枚銅錢出現。
“律令…”
他嘴里念念有詞,手掌向外一揚,五枚銅錢化為五道長長渾濁水光,沖向五方。
一股幽深莫言的陰晦氣息,出現在山坡之上。
“咦…”
“沒有,怎么可能沒有?”
方成棟手掐法訣,臉上全是不信,他眉毛一挑,咬破舌尖,吐出一口心血,再次念訣。
這一次,倒是有了動靜。
山坡之上,突然就浮現了一絲虛影。
那影子剛剛凝形,地面升騰而起一片虛淡金光,隱隱有梵唱入耳。
影子隨風崩散,再無絲毫影蹤。
喀嚓…
四面草叢里,傳來碎裂之聲。
不用問,銅錢炸開了。
方成棟“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氣息稍稍虛弱了些,聲音就有些驚怒:
“豈有此理,哪里都有梵天宗的賊禿出現,好啊,原來幕后黑手在這里。”
顧明霄也是悚然動容:“看來,事情的根源就在這里了,難怪張師弟死得這么快,如果是有梵天宗高人插手,他就算想要不死都難。”
“去問一問,張師弟明明已經返回黃澤郡,為何又回到了昭山…”顧明霄突然開口,他覺得,這事有必要查一查,從張太炎與誰沖突開始查起,基本上,也就能鎖定敵人是誰。
方成棟卻是搖了搖頭,眼神閃過一絲猶疑:“不用了,顧師兄,此事內幕其實很明顯…
百年前,江州有血魔出世,掀起滔天罪孽,梵天宗玄明和尚伏魔于西嶺郡,當時得了好大功德。
憑此聲名,當即選入梵天宗般若秘境之中。
如今百年過去,這血魔再現,玄明和尚也從般若秘境出現,準備行走天下,再取功德,讓修為突飛猛進…
其中因由,不用多想也能明白的。”
“好一個玄明和尚。”
顧明霄也是暗暗感嘆。
這個世界,在底層人看來,就是秩序森嚴,律法分明。
越是德高望重之輩,越是能受到世人敬仰崇拜。
皇室與仙宗高高在上,受世人敬奉,不敢有絲毫違逆之心。
但是,在顧明霄這等仙宗修士眼里。
卻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什么德高望重,什么修心養性?
其實都是假的。
修煉之路兇險難測,百舸爭流…
機緣就只有那么多,得靠爭,靠搶,并不是排著隊,分果子。
就如氣運這東西,你多了,我就少了。
那能不能讓給我一些,你好我好大家好?
事實上,不能。
讓給了你,說不定,你成了神武,能活千年不死…
而我只有真武,能活到五百年,算是祖上積德。
這一讓,就是五百載春秋。
誰敢讓,誰又愿意相讓?
不爭個生死,打個頭破血流,都算那人沒有上進心。
到時與草木同朽,再無寸進,也怪不得旁人。
更何況,你修為弱了,戰力低了,還會被仇敵找上門來欺壓,坐在頭上拉屎…
這種情況誰又能忍?
因此,在高層眼里,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
道德文章,律法規條,就是糊弄別人,讓人無爭。
讓敵人變得少少的,讓朋友變得多多的,才能撈取足夠好處,讓自己更進一步,長生久視。
“玄明和尚的這種做法,其實也無可厚非…
不就是養寇自重嗎?
他降了血魔,又放了血魔,埋下后手…把功德來回的做,坐擁香火愿力,又得了無邊氣運,手段自然不可謂不高…
但是,這一次,卻是把手伸到了云水宗頭上,卻是不能忍耐…”
方成棟想起自家后輩真傳,也是死在化血神刀之下,眼中目光森寒。
“再等等,只要等到三次靈潮,我等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就能大大增強。
就算是那血魔躲在陣中,也是不足為懼,定然讓其形神俱滅。”
“合該如此,血神經功法奇特,在靈機不足之時,只需血池夠深,血元足夠,發揮出來的手段就能歹毒兇狠,十分難纏。
現在與他拼殺,算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乃不智之舉,且耐心等待…”
兩位內府長老,看了看江州梵天寺方向,再看了看廣云方向,嘆了口氣,轉身沒入風里。